在張嵐住進監獄的第二天,虛擬的太陽依舊從城市的東邊照常升起。
早間新聞依舊是兩個主持人播報著昨天城市裡發生的各種趣聞,例如,老奶奶走失的貓終於找了回來,警察叔叔清理了在酒吧後巷一直喝醉就亂唱歌擾民的酒鬼。
還有昨天公園發生了一起煤氣管道爆炸事件,差點傷害到了正好過來散步的祭司大人,這是最重要的新聞了。
而在娛樂新聞方面,頌神姬大賽的決賽即將在2天后開始,作為衛冕冠軍的麗莎已經練習新的曲目,準備迎戰這一屆的兩位實力派黑馬。
輸贏對於麗莎來說都是正常的,輸了,她就能前往夢之灣享受退休生活,贏了,則是亞特蘭蒂斯史上連任頌神姬最久的女孩。
感覺整個亞特蘭蒂斯都陷入在歡聲笑語之中,關於張嵐的去向沒人關心,也不在乎了,畢竟亞特蘭蒂斯還有那麽多重要的事情在發生……
而清晨,全身赤果的祭司在神殿中走進了自己的泳池,一池用鮮血組成的池水,浸泡著他蒼老的皮膚,布滿褶皺的表面滾動起細小的鱗片,張合的仿佛在吞咽著鮮血。
而周嫻則一直環抱著浴巾站在一旁,宛如一尊雕塑。
“嫻兒,那艘待在神佑力場外的戰艦還沒有走嗎?”閉目養神的祭司輕聲問道。
“是的,張嵐完成了和他們的連線,但是他們的艦長似乎並不把張嵐當領導,拒絕服從命令,並且要求張嵐3天內必須出去,否則炸了整個深淵。”周嫻如實匯報著,不敢有絲毫的說謊,“如果您需要,我可以把當時的會面視頻發給您過目。”
“不必了,我相信你所說的,一直都相信。”祭司咧嘴輕笑著,“我很感謝神茫和無助的時候擁有了你,這些年我也創造了不少的半神族,但都是些力量低劣的垃圾,吃起來都塞牙縫的那種。你卻不同,你是我最閃耀的紅蜘蛛,在觸碰起源石後竟然擁有了縱橫網絡的異能。你讓我的眼界在500年來第一次可以看到整個世界的輪廓,簡直就是神給我的禮物,為我出去做好了鋪墊。”
“祭司大人,這一切都是天意,現在我最擔心的是鯤,如果您和他的戰鬥不理想,很可能,我們會再次被困在力場之下。”周嫻擔憂著。
“不必擔心,我可是擁有500萬生靈做支持的祭司,我準備了500年,這一戰,我不會輸。”
祭司笑著從血池中站了起來,壓著台階重新走上地面,只見血池的血水只剩下了一半,明明沒睡多久的祭司,那張蒼老的臉也顯得神采奕奕。
“預祝大人旗開得勝,我現在要去安排一下頌神姬大賽的相關事宜了。”周嫻將浴巾遞了上來,恭敬行禮要告辭。
“對了,這一屆的頌神姬,麗莎該下來了,通知評委組吧。”祭司大人補了一句,周嫻的眼睛瞪大了。
“您的意思是……”周嫻的心跳都在加速。
“麗莎已經到了口感最好的時候,應該可以吃了,這種最細膩的口感,總是讓我格外欣喜,她已經連任了幾屆,該是收割的季節了。”祭司說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聽說你跟那小丫頭是朋友?”
“不算熟,只是偶爾去她家吃過兩次飯而已。”周嫻深深低垂著頭。
“那樣就好,你去安排吧,比賽結束了,她就是我的晚餐。”祭司就像一位食客,早早預訂好了餐點。
“是的大人,全部交給我來處理吧。”周嫻告退,離開神殿的那一刻起,她終於下定了決心。
這狗曰的世界已經無法再繼續維持,哪怕向祭司搖尾乞憐,所有周嫻在乎的人都會被徹底吞噬,而且連承認和自己的關系,哪怕是說上幾句好話的勇氣,周嫻都沒有。
這不是人擁有的生活,周嫻握緊了拳頭,必須去改變了。
沿著長長的99節石階向下走,周嫻想起的是自己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景象,一幫學員剛剛完成了畢業禮,前往神殿接受祭司的加冕。
紅蜘蛛是最艱難的專業,每年都只有不到20人畢業,許多人在訓練中就已經退出,或者消失,因為這是特務型的班級,留下來的都是精銳,這是一群姐妹們間最真實的想法。
她們要加入紅蜘蛛都經受過嚴格的考驗,不光是智商和能力,還有DNA匹配等篩查,能走進這神殿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見到祭司,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那一年,周嫻歲,來到了創世神的大廳,見到祭司,還有那一顆足有兩米高的起源石。漆黑的起源石由大理石底座支撐著,上面布滿了些許赤紅的亮點。
祭司給大家的要求很簡單,“去摸摸它。”
這是用來測試神選靈童的石頭,只有發光了,才能顯示這次的靈童沒有選錯,好像每一次都發光了?大家對於這塊石頭也是格外好奇,但都沒有機會去觸碰。
獲得了祭司大人的允許,班長第一個走上前去,觸摸上了起源石,這冰冰涼的石頭沒有任何的變化, 也沒有發光,證明了起源石並不是誰碰都能出現異相的,著實神奇。
“看來我當不了祭司。”班長笑著轉過身來,突然間,她的鼻血流了下來,從左手掌心開始膨脹腫大,一順的爬到胳膊,變成了一個怪物的模樣,嚇得大家連忙後退。
“救……我!救我!”班長摔倒在地上慘叫著,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看著她就這樣死於非命。
大家終於明白了起源石是什麽,它上面布滿的紅色晶體,其實就是……神石塵埃。
關於神石塵埃,一直作為文獻被記錄在教科書裡,大家也知道在外面的世界,神石塵埃是最核心的資源,但在這亞特蘭蒂斯,還從來沒有見過。
這種可怕的塵埃可以被用來加工成神石塵埃引擎,變成能源,也可以使人變成半神族。
但那恐怖的千分之一概率,都只能用人造胎體去測試,再來撞幾率。像現在這樣,大家都是生活年的成年人了,再去觸碰,一定會死得無比痛苦。
學員們都被嚇傻了,不懂祭司大人的意思。在他們看來,祭司大人是最和藹可親的領導者,是他守護了亞特蘭蒂斯的和平和繁榮。
“大家不要害怕,你們進紅蜘蛛時,基因是受過檢測的,你們有十分之一的可能觸碰到神石塵埃後發生異變,所以,從概率上來說,你們裡面應該會有1兩個變成半神族,這是一件多麽值得高興的事情。”
所有的學員陷入了絕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