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滇緬公路,有多處攔截點,關鍵是裝貨、出車時間。
車子派出後,丁三就失去了對車輛的控制,裝貨、出發,都是周興堂說了算。
押車的人,判斷不錯的話,肯定有周興堂的人和笑面蛇的人。
周興堂的好對付,笑面蛇的人就危險了。
丁松隆暗中告誡羅修文,一定要對笑面蛇的人特別小心,尤其當心青竹標蛇毒。
觀察,笑面蛇的下蛇毒不用真的蛇,而是將蛇毒浸在竹簽中,飛簽射人。
笑面蛇製作的蛇簽,不足三寸,可以藏在手掌中,刺戳、點、飛,隨心所欲,防不勝防,務必小心加小心才是。
羅修文聽說笑面蛇山匪有如此手段,驚訝無比,當即安排人將這一重要情況向遊擊隊匯報。
周興堂將一半的廢銅爛鐵裝車後,還沒有出發,敢死隊再次襲擊滇緬公路日軍的車隊。
周興堂擔心敢死隊連他的車隊也襲擊,暫停運輸計劃。
望城坡那邊,有遊擊隊的內線監視,車隊出發,立即通知羅漢塘,有羅修文統一協調,丁松陵只是關注著事情的進程。
但是機場死人的事,丁松陵不能不管,就算那些人該死,笑面蛇也不能再縣城附近亂殺人。
他借著巡視的機會,來到看守所新工地,約見笑面蛇。
笑面蛇偽裝成工地煮飯的婦人,倒也符合身份。
丁松陵警告笑面蛇,聽說機場又死人了。再死下去,憲兵隊的插手,赤鏈蛇就暴露了。
笑面蛇滿不在乎地說:“該死的人總是要死的。有丁總隊長和周局長在,赤鏈蛇比在家裡還安全。”
“只是,如今殺人不容易。”笑面蛇看丁松陵一眼。
“你殺人和我有什麽關系?”丁松陵生氣地說。
“過去殺人,推給毒蛇就行,自從丁總隊長殺人又救人後,連日本人都知道笑面蛇的名字”
“現在殺個人,要想各種辦法,煩人。”
笑面蛇一臉的不滿。
確定不是用蛇簽殺人,丁松陵稍稍放心,對笑面蛇說:“今後不許再殺人。擋你路的人,告訴我的人,由我的人來處理。”
笑面蛇嘻嘻笑著說:“小老弟,管教起老姐姐來了?”
說完,殺氣騰地迸發。
丁松隆揚眉怒視笑面蛇,毫不畏懼。
笑面蛇歎口氣說:“你手上有我的解藥,不怕我的蛇毒,但是笑面蛇殺人的辦法多得數不過來,莫惹老姐姐發火。”
丁松陵也笑著說:“我是善意,我不會為難你和你的人,但是我得為松陵的安寧著想。
“任何影響松陵百姓的人和事,我丁松陵都要管。”
“不是談判,是通告。”
丁松陵口氣強硬地說。
笑面蛇搖搖頭說:“莫忘了,你欠我溫泉這次人情。”
丁松陵說:“沒有忘,會還你。”
難得到工地一趟,丁松陵乘機四處查看。走了一圈,發現老兵在工棚裡抽煙,精神氣色都不錯,暗自為老兵高興。
石山已經平整出一大塊空地,有人在打石腳,準備蓋房子了。
看樣子,周興堂已經將人分成兩撥,一撥該房子,笑面蛇這一波,繼續挖金礦。兩個工地,被棕樹葉子隔開,分別進出,表面看不出什麽。
橫田那邊,周興堂用一期和二期來糊弄。
橫田關心的是一期的房屋已經動工,看守所關押的人數很快可以擴大。
至於二期,
他並沒有太在意。 畢竟,他對周興堂還是放心的。
丁松陵暗中知道,這個金礦是雞窩礦,產量並不大,一旦挖完金礦,笑面蛇跟周興堂的合作就結束,雙方繼續警匪對敵。
至於敵對到什麽程度,那就不好說了。
巡視結束,還有點時間,丁松陵帶著一個騎行小隊,來到機場養豬場巡視。
張家有早就等在那裡,帶著丁松陵一個豬圈一個豬圈地巡視。
在丁松陵的安排下,豬圈下方早就挖了一條地道,直通機場和洗礦場大溝。遊擊隊這邊要躲藏什麽人,或者有什麽活動,都可以使用這條地道。
地道實際是個地下溶洞足有幾公裡長,非常隱蔽。
當然,軍統和自衛軍這邊,丁松陵覺得暫時不能讓他們知道這條地道。遊擊隊入城,離開時從慶陽書院走山路直達機場,從洗礦場大溝就可以直接進入地道。
巡視結束,丁松陵命令張家有殺機頭豬送到警保總隊和憲兵隊。
這段時間軍事任務繁重,弟兄們辛苦,打打牙祭慰勞慰勞。
丁松陵知道,張家有殺豬時,會為遊擊隊也殺一頭豬。
遊擊隊在山上,生活清苦,更需要多吃點豬肉。
回到松陵,周興堂在馬記酒樓擺了一座,等著丁松陵喝酒。
丁松陵知道,周興堂擺這一桌是因為今天的巡視。
他知道丁松陵的眼光,知道金砂的事瞞不過丁松陵,只是雙方都不遠挑明而已。
所以巡視回來,他要請丁松陵吃飯,穩住丁松陵。
丁松陵對周興堂的心事心知肚明,不過逢場作戲。他當然不會干涉周興堂挖掘金礦的事。
但是他不會讓這批金砂運出國外,成為周興堂的個人財產。
當然,該做樣子還是要做樣子,見到周興堂,丁松陵就問:“表叔,今天這台酒有什麽講究?”
周興堂說:“有什麽講究,那批廢鐵今天發運,喝頓酒討個吉利。”
丁松陵嘲笑說:“這一趟,怕是這桌酒錢都要倒貼了。”
周興堂哈哈大笑說:“貼也是貼給馬懷安,就讓他撿個便宜。”
周興堂說完,低聲對丁松陵說:“有人被你氣得想殺人。我說公審過的殺不得,也殺不死。”
丁松陵也低聲說:“我是為表叔好,我的人說野狗在洗礦場附近經常刨出屍體,吃得眼睛都紅了。”
“這些事傳到橫田大尉那裡,很多事就難辦了。”丁松陵一副為周興堂作想的表情。
周興堂楞了一下,點點頭說:“多謝表侄提醒,我回去敲打敲打。”
“千萬不要再死人,否則,我也蓋不住。”丁松陵認真地說。
周興堂這次覺得事態嚴重,對丁松陵說:“表侄,我保證,再有殺人的事,你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