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松陵意外的是笑面蛇居然也來看他。
這個跟水滸上的母藥叉孫二娘一樣殺人不眨眼的山匪,走進醫院,臉上的笑容掩飾得跟賣菜大媽一樣慈祥。
不過還是驚到了李嘉麗。
李嘉麗甚至不敢靠近笑面蛇。
“丁總隊長,只為了敬佩你的勇敢。”笑面蛇說著,看看赤鏈蛇。
赤鏈蛇摸出一根小黃魚,塞在丁松陵枕頭下。
笑面蛇的規則只有交易,哪來的人情。
丁松陵說:“謝了,有事就開口。”
笑面蛇這才說:“真的是佩服你敢為日本人擋槍,也真的有事相求。你知道,周局長這邊趕工期,老兵時間太緊,你要的藥丸炸彈,就做了一筐。”
“剩下的,那條魚抵了。”笑面蛇指指枕頭。
丁松陵當然不能拒絕。笑面蛇是隻進不出的山匪,能送一條小黃魚,是天大的面子了。
丁松陵笑著搖搖頭說:“也罷,就不難為老兵了。你讓人送到警保總隊,交給何副總隊長。”
笑面蛇走後,李嘉麗進來,余悸未消地問:“這個胖女人怎麽這麽陰?陰得我會起雞皮疙瘩。”
“是嗎?”丁松陵望著李嘉麗,看來,這個女人感受危險的直覺能力不在自己之下。這是可以救命的素質,不是每個人都能修煉的境界。
“我不喜歡這樣的人,也不喜歡你跟這樣的人交往。”李嘉麗說。
“有道理。”丁松隆點頭讚同。
的確,他也不願意和這樣的山匪交往。
“不如,我們兩個做個相好。”李嘉麗忽然說。
丁松陵愣住,看著李嘉麗笑盈盈地等著自己回答,不由笑了,開玩笑地說:“真是做大不尊。相好是那麽簡單的?”
李嘉麗不屑地說:“就是這麽簡單,在這個鬼地方生活,人都快憋死了。”
“好不容易遇到你這個優秀男人,做個相好怕什麽?”
“哪天我們各奔東西,或者橫死街頭,也有個美好的回憶。”
李嘉麗輕輕撫摸著丁松陵的傷口處,真的動感情了。
“不行,嘉麗姐姐,我是訂過親的人。在我們這裡,訂過親的人不可以有相好。”
丁松陵客氣地拒絕。
李嘉麗雙眼春波如水,親昵地說:“我主動追求的男人從來沒有誰拒絕過我,你可不要讓我傷心喔。”
丁松陵點點頭說:“我這麽做正是不要你為我傷心。”
“真的不做相好?”李嘉麗說變臉就變臉。
“真的。”丁松陵肯定地點點頭。
李嘉麗在丁松陵傷口上用力一捏,丁松陵大叫一聲,疼得冷汗直流。
恰好美智子進來,看見這一切,“啊——”地驚叫一聲。
李嘉麗嚇了一跳,回頭一看,轉身想離開。
美智子攔住李嘉麗,氣憤地說:“你為什麽這樣對待你的病人?”
丁松陵急忙說:“她是為我檢查傷口,是我動了一下。”
“我看得清清楚楚。”美智子說,不依不饒說:“你為什麽這樣狠心?”
李嘉麗不怕美智子,養著眉毛說:“他是我的相好,我願意這樣做。”
美智子的臉色當即綻紅,瞪著李嘉麗說:“不知羞恥,有誰會忍心這樣傷害自己的相好。”
“如果你管不住自己的情感,有人可以管得住。”美智子真的生氣了,大聲說出這句話。
也怪,李嘉麗聽了這句話,居然立刻冷靜下來。
“惹不起,躲得起。”轉身離開。
美智子恨恨看著李嘉麗消失後,急忙為丁松陵擦拭臉上的汗珠。
美智子的身體靠丁松陵很近,丁松陵吸了一口氣,問美智子:“美智子,你喜歡檀香?”
美智子隨口說:“在MD的那段時間,天氣濕熱,就喜歡上了沉香。”
“怪不得。”丁松陵說。
“你問這個幹什麽?”美智子忽然警惕地問。
“我也在MD生活過,所以問問。”丁松陵輕松地回答。
美智子為丁松陵帶來了鮮花和水果,將病房打扮地溫馨如家,才告辭離開。
美智子走後,馬懷安、江有財、丁三進來。
馬懷安人未到聲音先到:“兄弟,老哥就知道你福大命大。公審都死不掉的人,一槍不可能打死你。老哥還沒有喝你的喜酒,哪能輕易掛了。”
丁松陵笑著說:“我死不要緊,傷著橫田大尉,松陵就麻煩了。”
丁三接口說:“我一直覺得沒有誰敢起殺橫田大尉的心,到底是何方聖神,吃了老虎膽豹子心?”
丁松陵說話模棱兩可,丁三聽明白了,解釋也明明白白:“松陵這邊,沒有誰請示過暗殺橫田,這件事,跟杜掌櫃無關。”
地下黨不會參與,杜掌櫃沒有做這件事,敢死隊哪來的情報?
丁松陵暗自困惑。
剩下的就是自衛軍。原松陵縣長和韋林是自衛軍司令,不會是他的主意吧?
即使是他的主意,也要和丁三聯系,不可能擅自作主。
難道還有潛伏的暗線,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暗線?
正在暗自思考,江有財說:“兄弟,真是死心眼,不知道愛惜生命。”
“橫田大尉死了,是死得其所,兄弟你死了,唉。”
江有財一聲歎息。
正說著話,羅修文和金蓮娜到了,還帶著一男一女兩個學生,捧著鮮花,來為丁松陵獻花。
丁松陵看著金蓮娜說:“你的主意吧。”
金蓮娜得意地說:“我答應過讓學生給你獻花。左等不見你到學校,右等不見你到學校。今天等不來,明天也等不來。”
“結果,等你等得進醫院了。”
“你不來,我們來。”金蓮娜咯咯笑著,拉過兩個學生,向丁松陵敬禮。
羅修文說:“金老師一番好意,也是學校的意思。”
丁松陵急忙連聲道謝,扭頭對馬懷安說:“一並感謝馬校長。”
馬懷安哈哈大笑。
丁松陵又對羅修文說:“這段時間需要靜養,暫時不能過來上課。”
羅修文點頭說:“好好休息,我們等你回來。”
丁松陵一聽,知道羅修文明白了他的意思,答應這段時間暫緩活動,耐心等待他的消息。
馬懷安一看金蓮娜在,興致又來了,起身帶著所有人離開,說必須不醉歸。
羅修文推辭,哪裡推得掉,隻好一起跟著去馬記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