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南部，某山脈。

來到密阿雷市的先進飛行器在某座還算平整的山峰降落，艙門打開，讓其中的成員走下飛行器。

站在高山之巔，卡露乃很自然地低頭看去，已經能在群山中看到隱約可見的古代大競技場，那座在古代用來舉行神前對決的巨大建築，也是一座被眾神賜福、材料強度遠起現代水準的文物。

抬頭看向大吾和歐陽，卡露乃憂心忡忡問道:“你們真要這麽做?”

“為什麽不呢?多好玩啊。”歐陽歡快地回答。

“好玩！！?你難道是為了好玩才打算這麽做的！！?你沒有想過一旦召喚來的傳說精靈們對你們發起攻擊會怎麽樣嗎！?你們沒想過一旦搞出事涉傳說精靈的大事件，這場神前對決還能不能舉行下去嗎！?”卡露乃很生氣，很惱怒。

“可是你也說了，對方有基格爾德撐腰啊?我這麽做也是為了……”

“就算是基格爾德在場，它也不能干擾神前對決！”卡露乃強勢打斷歐陽的話，壓著怒火說，“你有那麽多傳奇精靈，只要組成六隻傳奇精靈的隊伍，已經足夠保證勝利，何必要如此多事！?”

歐陽一臉無奈，聳肩道:“可我們兩邊都是傳奇精靈的，想勝利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啊。按照大吾的說法，最後很可能會由基格爾德來裁決，這樣的話……”

“那就讓勝負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六隻傳奇精靈齊上陣，殺了阿格尼絲！”

臉上有表情僵住，笑容緩緩消失，歐陽看著卡露乃，不知道該怎麽說。

大吾輕輕一歎，扭頭看向一旁，尋找那座據說很好認的古代大競技場。

卡露乃看著歐陽，神情堅定又認真。

三人沉默，無人說話。

很長一段時間內，只能聽到先進飛行器引擎運轉的聲音，盡管飛行器的引擎只是在預熱，盡管它只是為了能夠在接下來接到命令的時候能立刻啟飛。

可是在安靜的環境下，這樣的聲音已經足夠清晰響亮。

良久之後，歐陽低著頭說道:“原來，聯盟也會做這樣的事情啊。”

“這是為了世界和平必要的犧牲。”卡露乃認真回答道。

“那這樣的話，聯盟和世家又有什麽不同呢?”

卡露乃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回答道:“因為我們是為了正義，我們來了給大眾帶來和平，而不是像世家那樣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做出這種事情。”

歐陽抬頭，看向卡露乃，雙眼中卻沒有預想中的失望。

“就沒有其他的解釋了嗎?”很明顯，歐陽對這個回答並不是很滿意。

聽到歐陽的話，大吾噫了一聲，好奇地看向歐陽。

本以為他會對聯盟失望，可現實是他沒有。

聯盟這麽做和世家在某些情況下做的事情沒有什麽區別，為了不讓能對自家產生威脅的人成長起來，在對方還很弱小的情況下直接殺死。

放在這一次的神前對決上來，那位阿格尼絲做了什麽違法犯罪的事情嗎?

沒有，他本人什麽都沒有做過，甚至在外出旅行的過程中，他還是一位守法先鋒。

而目前卡洛斯聯盟中發生過的惡性事情，所有的線索都指向珀西家，可所有證據都被抹除得乾乾淨淨，亦或是死無對證，沒辦法將罪名落到珀西家的具體成員身上。

連現任的家主都無法定罪，更不要說表現良好的阿格尼絲了。

那麽直接將阿格尼絲誅殺，讓他再也沒有成長的機會，再也威脅不到聯盟，對於聯盟來說利大於弊，尤其是由歐陽的手去完成這件事情。反正歐陽的傳奇精靈足夠多，

也不怕那隻妖火紅狐的報復。可是現在缺少證據，這麽做等於跳過了法律審判，直接執行，有違法制社會的規則。

歐陽不打算這麽做。

見卡露乃不說話，歐陽將目光移到大吾身上，問:“那麽大吾先生呢?你有什麽不一樣的解釋嗎?”

對於這個問題，大吾沉吟一會，思考出一個和卡露乃不同的回答。

“其實聯盟在本質上和世家沒有什麽不同，世家是一個利益團體，聯盟也是。但是我們聯盟是比世家更為強大的利益團體，我們的體量比世家更大，我們熟悉世家的慣用手法，我們了解世界的黑暗，我們明白人心的險惡。”

大吾越說，歐陽的臉拉得越長，明顯對這個答案更不滿意了。

別說歐陽了，連卡露乃都有些聽不下去了，明明聯盟檔次更高一層，為何大吾偏要將聯盟拉到和世家同樣的層次上去。

而大吾也看到兩人的表情，可他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

“……正因為我們和世家沒有太大的區別，所有世家所用的手段我們也都了解，甚至我們可以做到比世家更陰險，比世家更邪惡。若想戰勝邪惡，那就需要先了解邪惡，要變得比邪惡更加邪惡才行，單憑善良和正義是無法戰勝邪惡的。”

“只有變成惡魔才能戰勝惡魔?”歐陽雙手抱胸，眼眉一挑。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大吾閉眼點頭，算是同意了這個總結。

無奈地搖搖頭， 歐陽轉身走向山崖邊，看向腳下的群山。

“我直說了吧，我對這兩個說法都不讚同。”張開右手伸向前方，歐陽輕輕拋出精靈球，放出胡帕。

朝著胡帕微微一笑，歐陽轉身，朝兩人燦爛一笑。

“聯盟就是聯盟，聯盟的成立是為了給大眾帶來公平、公正和正義，所以我們絕對不能倒回歷史當中，不能再用世家的手段，因為世家代表是私德、私欲，在新時代面前，他們就是邪惡！”

“不能用世家的手段的話，我們就沒辦法和他們對抗了。”卡露乃皺著眉頭說道。

“不用世家的方法就無法對抗世家，這隻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聯盟還不夠強，還沒有資格用堂皇正道碾壓世家！”右手握拳，歐陽信誓旦旦地說，“所以，我來了，我來改變現在的聯盟，我來改變世界了。”

說罷，偏頭向胡帕示意，歐陽後退一步，單腳懸空。

身體後傾，歐陽張開雙手向下墜去。

卡露乃和大吾急忙上前，紛紛放出自己的精靈，探出頭來看向歐陽，想讓精靈去救他。

可當他們探出頭去的時候，胡帕早已經扔飛自己的圓環，在歐陽下方打開一道光圈，召喚起它的同伴們。

下一秒，一道赤紅色的身影飛出圓環。

如大鳥一樣的精靈衝出，接住不斷下落的歐陽，讓他抓住自己的脖子，用背脊撐起對方。

大鳥精靈振翅高飛，衝過山崖飛上高空。

大吾和卡露乃急忙後退，避免被精靈掃到，同時抬頭看向飛上高空的精靈。

“伊裴爾塔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