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副將騎在戰馬上,手中的青銅劍刺入青壯的胸口,那名青壯手中的青銅劍掉落,不甘的倒在血泊之中。
“呸,浪費老子的時間。”
副將吐口唾沫,這完全是一場屠殺,五十多名青壯全都被斬殺。
而秦軍隻死八名騎兵,還有幾人受傷。
副將並沒有戰鬥的勝利而喜悅,這群青壯拖延了他們近半個時辰,足以讓商鞅的族人跑很遠。
“追。”
副將舉起沾滿鮮血的青銅劍,往前一指,驅馬追去。
一百八十多騎兵沒有休整,直接衝過去。
很快追到了一條峽谷處。
“將軍,前方是落風谷,正是秦楚交界處,我們還要不要追?”旁邊百夫長請示。
“算腳程那些人也剛進峽谷不久,追上去在落風谷裡斬殺他們!”
副將早就憋了一肚子氣,追殺幾百個手無寸鐵的百姓,都這麽費勁,如果這點任務都完成不好,回去怎麽跟上將軍交代?
“這落風谷狹長,不利於騎兵衝擊,這種地形最容易設伏,如果敵軍在峽谷內有埋伏,後果不堪設想。”百夫長提醒道。
“敵軍?”
副將看他一眼,然後哈哈大笑。
“哪來的敵軍?那群泥腿子是敵軍嗎?”
“笑話,我大秦軍隊還怕一群泥腿子不成?”
能跟隨贏虔當副將也是熟讀兵書,知道這條路易於埋伏。
但現在是追殺商鞅余孽,又不是兩國作戰,根本不用擔心有敵軍埋伏。
況且秦國和楚國正事‘蜜月期’,在這個地方除除了楚國的軍隊之外,還有誰敢埋伏秦軍?
“喏。”
旁邊的百夫長想想也是,那些商鞅的族人匆匆地逃往峽谷,正慌忙逃命,也來不及埋伏。
“殺!”
副將一揮手,所有的騎兵都追過去,三騎並列,有序的進入峽谷。
噔噔……。
除了馬蹄的聲音,再也沒有其他動靜,整個峽谷裡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將軍,屬下感覺有些不對勁,要不先去探探路?”旁邊的百夫長感覺到了峽谷的不正常,這是常年戰爭的直覺。
“有什麽不正常?你再敢擾亂軍心,小心我軍法從事,你去,帶幾個人去前面探探路。”副將大怒,想了一下,覺得還是穩妥一下比較好。
都已經來到這了,還沒完成任務就回去?如果真這樣回去,少不了受到同僚的嘲笑。
“喏。”
百夫長真想抽自己的臉,本來是好意提醒,沒曾想把自己送上去了。
點了三個騎兵,向前探路。
這條峽谷非常長,至少有一公裡的距離,而且蜿蜒曲折並非一條直線,只有離得比較近才能看見前方的人。
果然,百夫長看到了幾百名百姓正在往前面趕路。
終於追上了。
百夫長連忙調轉馬頭,回去報告。
……
“就在前面?”
副將得知消息頓時大喜,“給我衝上去,殺了他們。”
所有騎兵加快速度衝上去,秦國以軍功升爵,不知道追殺叛亂算不算軍功。
雖然峽谷限制了騎兵的速度,但也比步行要快,很快就看到了前方正在逃難的百姓。
“哈哈,給我殺!”
副將搖晃的青銅劍,興奮的大喊。
“駕,駕。”
馬蹄錚錚,在狹窄的谷道內,聲音回蕩,
聲威如有千軍萬馬一般。 只要追上了這些百姓,就如同狼入羊群一樣,就是一場屠殺。
只有鮮血,才能發泄副將胸中的怒火。
一場殺戮在所難免。
就在此時,谷道上方傳來了一陣叫喊聲。
有埋伏?
聽到叫喊聲秦軍心頓時慌亂,如果真的有埋伏,這狹長的谷道,正是騎兵最好的葬身場所。
“怎麽可能?是誰的埋伏?”
副將怎麽也想不通,這裡怎麽會有埋伏?
前方。
鬼谷子聽到了聲音,回頭看向後面,懸起來的心終於落下了。
“蘇姑娘,老夫欠你一個人情,放心,日後必會百倍相報。”鬼谷子看著谷道上面,輕聲自語。
知道上面是蘇林的人馬。
“駕。”
鬼谷子驅馬往前趕,這裡的戰鬥還是交給蘇林吧,自己還得護送這些百姓。
谷道上面。
正是蘇林帶著的人馬。
接到鬼谷子的竹簡後,就帶領一百名民兵和一百名村民再此設伏。
蘇林穿了一身棕色的牛皮甲,裡面穿了一身粗麻衣,烏黑的長發豎起,微微有些歪,典型楚國人的打扮。
腳下穿著牛皮長靴,製作也比較粗糙,也只能因地製宜,有什麽就穿什麽。
這還是蘇林第一次指揮戰鬥,手心一個勁的冒汗,老是搓手,這可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可不是打遊戲這麽簡單。
任誰見到生死廝殺,都會忍不住緊張和害怕。
設伏地點還是鬼谷子選的,知道蘇林沒有戰爭經驗,所以就選擇了這麽一處最容易設伏的地方。
“射箭,給我使勁的射,不要心疼木箭,我們有的是。”
蘇林大聲的喊著,不知道該怎麽指揮,就學電視裡面的人,聲音大些,激勵下他們。
嗖嗖嗖。
密密麻麻的弓箭從上方射下,從上到下,比在下面往上射威力更大,而且下面谷道狹窄, 根本不需要瞄準,箭雨覆蓋就可以了。
“還有你們,把石頭都推下去,砸死他們。”蘇林又開始指揮村民了。
村民的射擊水平非常有限,就讓他們準備些大石頭和滾木直接丟下去就可以了。
“喏。”
不止是蘇林緊張,這些村民也很緊張,這可是第一次殺人啊,搬石頭的時候,手還哆哆嗦嗦的。
民兵倒還好,在上頭射箭,又不用下去與敵軍廝殺,如果真的正面廝殺,這些民兵未必是秦軍的對手。
因為冶煉技術有限,箭頭有些軟,殺傷力並沒有想象的這麽大,如果是射中皮甲上,近些還好說,遠點恐怕連皮甲都穿不透。
相比來說,還是這些石頭和滾木更有殺傷力,石頭和木頭從上往下扔,越高衝擊下來的力量就越大,基本上砸中必死。
“啊。”
一名秦軍的頭被砸中,隻啊了半聲,就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是誰?到底是誰?是誰攻擊我們?”
副將如得了失心瘋一樣,連問了三句。
沒有人回答他,也沒有人知道。
從哪裡冒出的這些人?難道是商鞅早就埋伏好的私兵?
人很容易把名人神化,商鞅的名頭普通秦人是又恨又怕,副將也是。
如果真是商鞅安排的,那真是太恐怖了,偷偷訓練了一支私軍,竟然絲毫不透風聲,還能算到這一步。
想到這裡,渾身汗毛豎起。
“撤,都給我撤。”
副將也顧不上其他,拚命抽打胯下的戰馬,瘋狂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