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河觀看的中國民眾看到一支日軍小隊,以勢不可擋之勢逼近四行倉庫,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打啊,快開槍啊!”
一個學生模樣的青年男子,握緊了拳頭,嘴裡不停的嘀咕。
可以看的出來,他是一個愛國青年,是真的為堅守在四行倉庫的一營眾人擔心。
站在他身旁不遠處的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也是一臉擔憂的看著對岸,不停的搖頭歎息。
可能是聽到了這個年輕學生的嘀咕聲,老人低聲說道:“經過昨天一天的激烈戰鬥,可能是他們的彈藥不多了吧?”
老人昨天也是在這裡觀看了一天,直到天黑之後,才回家休息了幾個小時,今天一早,天還沒亮,他就又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
其余眾人,也是議論紛紛!
“真是一群勇敢的戰士,只是可惜了!”
蘇州河對岸的一棟房子之中,一個金發碧眼,身穿一套軍官服的男子,舉著望遠鏡,觀看著河對岸的戰局,忍不住感歎了一句。
站在軍官身旁的另一個軍官,並沒有注意到軍官話裡的感歎之意,他只是一臉迷惑的說道:“布魯斯少校,根據我們昨天觀察到的情況來看,這支中國軍隊,擁有頑強的鬥志,他們肯定是不會坐以待斃的!
可是,他們為什麽到現在都還沒有任何的行動?”
布魯斯收起自己的傷感之情,低聲說道:“托尼,你注意到了沒有,那支逼近倉庫的日軍,每個人都扛著一塊鐵板。
以中國守軍手裡的那些武器,應該是沒有辦法擊穿那些鐵板的。
要是我估計的沒錯的話,中國守軍是想要等這支日軍再靠近一點,然後用手榴彈,炸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是嗎?
要真的是這樣的話,這個謝晉元中校,也太沉得住氣了。還好這樣的人,不是我們的敵人,要不然,還真是不好對付。”
軍人,在觀摩別的部隊戰鬥的時候,往往喜歡把自己也帶入進去。
“這樣的軍人,的確厲害。
只是,他們的國民政府,卻是不怎麽樣!
他們的武器實在是太落後了,中國的整體經濟實力也不行,要不然的話,中國的部隊,也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就潰退。”
在觀戰的人,發出各種感歎的時候,四行倉庫的守軍,卻是已經做好給這支突進的日軍小隊狠狠一擊的準備。
日軍小隊,就如同一輛巨型的坦克一般,一步一步的逼近倉庫。
“差不多了。”
看到日軍小隊已經逼近到了距離倉庫五十米左右的時候,楊重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他還真害怕,倉庫裡面的兄弟,會沉不住氣提前動手,讓這支逼近的日軍有了準備。
“投彈!”
楊重陽的話音剛落,身在倉庫六樓的謝晉元就大聲喊道。
守在倉庫裡面,準備投彈的眾人,早在謝晉元下令之前,就已經擰開了手榴彈的蓋子,幾乎在謝晉元話音落下的瞬間,十幾顆手榴彈就從倉庫六樓的窗口飛了出去。
下面幾層樓的守軍,雖然沒有聽到謝晉元的命令,卻也在看到六樓行動之後,快速的把手裡的手榴彈從窗口向逼近的日軍小隊,扔了出去。
如同雨點般落下的手榴彈,落在日軍的腳下,不等他們反應過來,這些手榴彈就在日軍小隊之中,爆炸開來。
隨著一聲聲爆炸聲在日軍小隊之中響起,楊重陽能夠清楚的看到,有不少的日軍士兵直接被爆炸產生的氣浪掀翻在了地上。
“八嘎!”
渡邊正雄看著前面,混亂一片的場面,忍不住怒火中燒。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直接精心準備的一場
進攻,會如此輕易的就被守軍用幾顆手榴彈就給破壞了。
在爆炸聲響起之後,身在爆炸范圍之內的日軍,除了那些被炸死,或炸傷之後,行動不便倒在地上哀嚎的日軍傷員,只能聽天由命的之外,其他日軍都只顧著倉皇逃命,剛剛被他們抓在手裡如同護身符一般鐵板,眨眼之間,就成為了他們的累贅。
擋在身前的鐵板,能夠為他們擋住迎面而來的子彈,卻是不能為他們擋住爆炸產生的氣浪,對他們造成的衝擊。
鐵板更是不能為他們擋住四處亂飛的彈片,有不少的日軍就是被爆炸之後,產生的彈片,從身後,或者兩側彈飛過來的彈片擊中。
面對如此混亂的場面,帶隊的日軍軍官並沒有慌亂,他對著倉皇逃竄的日軍大聲喊道:“不要亂,大家舉起鐵板,跟著我想前衝!”
早期入侵中國的日軍士兵,每一個都是訓練有素,那些軍官就更加不用說了。
逼近四行倉庫的這支日軍會慌亂,只不過是因為被炸了一個措手不及,出於求生的本能,做出的反應。
聽到那個軍官的大喊之後,逃竄的日軍,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他們開始三三兩兩的圍成一個個小圈子。
軍官的大喊,讓日軍小隊很快就做出了應對之策,卻是把他暴露在危險之中。在距離他不遠處,正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娘的,難怪我們中國軍隊前期打不過小鬼子!”
看到日軍這麽快就做出了應對之策,楊重陽忍不住心中感歎一句。
當然,感歎歸感歎,他手上的動作卻是沒有絲毫的停留,他拿起放在一旁的狙擊步槍,快速的舉槍,瞄準了剛剛大喊的那個日軍軍官。
“去死吧,小鬼子!”
就在楊重陽扣動扳機前的瞬間,這個帶隊的日軍軍官好像是感受了危險的氣息,居然轉過頭,向楊重陽這邊看了過來。
他臨死之前,眼睛裡看到的是楊重陽槍口冒出的一點火花,然後,就是一個子彈,以他根本就看不清楚的速度,劃破了空氣,向他迎面飛了過來。
子彈直接從日軍軍官的眉心處鑽了進去,一股血箭從他的眉心處,噴射了出來!
他仰面倒了下去,他的嘴剛剛張開,好像是想要說點什麽,卻是根本就沒有機會說出口,鮮血混雜著腦漿,不斷的從彈孔處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