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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賊》第七百零六章 建安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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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從何來?”

 曹朋一臉茫然,著法正和龐統,有些不太明白二人的意思。

 事實上,在這種揣摩人心思上,曹朋遠遠比不得法正龐統。他想不明白,曹操讓他回鄴城覲見,又有什麽可喜可賀。關中的事情還處理不完,這時候回去,豈不是耽擱大事?石韜方至漢中,正需要他大力支持呢。

 龐統笑道:“公子,而今關中,非留之地。”

 “此話怎講?”

 這關中,怎麽又成了‘是非之地’呢?

 龐統和法正落座,喝了一口茶水。茶是益州的蒙頂茶,由漢中送至長安。

 其實,飲茶的習慣,早在秦漢時期便已經存在。

 只是由於種種原因,並沒有普及推廣。蒙頂茶,主要是集中在西川地區,而且沒有經過烘焙和炒製,飲用的方法,也和曹朋前世耳熟能詳的方式不同。東漢末年,以煎茶為主,還會加以各種作料。就有點類似於後世英國人飲用茶水的方法,只不過所添加的作料,有很大區別。

 曹朋不知道如何烘焙和炒製,但並不妨礙他,讓人用泉水烹煮。

 不入任何輔料,純品嘗這茶水的甘甜。故而,他飲茶的習慣,讓很多人無法接受。不過法正和龐統倒是很喜歡,還從曹朋手裡討要了不少。

 “公子以為,韋從楊范死了,這關中的風波,就此平定了?”

 “怎麽?”

 “京兆韋氏,弘農楊氏,乃關中百年豪強。

 他們的死,雖是自取滅亡,但對於關中世族而言,必然產劇烈震蕩。此事,表面上和公子無關,乃賈涼州一手所辦。可別忘了,賈詡就出身於涼州,算起來和關中有千絲萬縷的關系。關中豪強,未必會追究他的問題,但他們心裡,一定會對公子你,產一些莫名的抵觸。”

 “這與我何乾?”

 龐統笑了,“韋端韋康,死於何人之手?

 那楊氏,雖與公子沒有交集,可楊修卻死於大王之手。這筆帳,還得在公子的頭上。西北平靖,河湟穩定,必然會迎來一個繁榮階段……然公子留駐長安,對那些豪強而言,終究是一個威脅。他們會想方設法,來驅趕公子,以免重蹈覆轍……公子此事抽身離去,正是時候。”

 你走了,可以讓關中,讓西北更加穩定!

 這算是什麽道理?

 西北氐亂,我來平定。

 這剛平定下來,我就要離開?

 曹朋一開始也覺得有些想不通,但仔細琢磨一下,也覺得有些道理……

 回想他從重以來,如同災星。

 走到一地,就必然發戰亂。從最初的海西,到後來的雒陽,再到官渡、河西、南陽、武陵以及這一次重回西北。曹朋從一個對軍事並無太多了解的人,演變至而今,戰無不勝的名將,的確是有些古怪……

 龐統的不錯,他繼續留在關中,恐怕並不是一樁事。

 他太強勢,以至於讓所有人產了忌憚。

 關中豪強擔心,曹朋會掠奪西北的利益,從而奮起反抗。既然自己已決意交出涼州利益,又何必眷戀於長安呢?只要能保證他在河西郡的利益,其他事並不重要。只是,他這一走,漢中方面,又將是什麽狀況?

 似乎覺察到了曹朋內心的想法,法正道:“公子不必擔心西川事務……這西川事務,最終一定是由你接手。大王令廣元駐守漢中,已經明白無誤的表達了他的意思。只不過,我以為大王在一年之內,絕不會發動對西川的戰事。

 這些年,戰事太過頻繁。

 幽州之戰、荊州之戰,以及剛發的匈奴河之戰……

 數年裡,大王調動兵馬不下百萬人,耗費輜重糧草無數。雖然這幾年來,各地風調雨順,庫府充盈。但面對如此巨大的消耗,恐怕也有些吃緊。

 特別是大王攻下並州,驅走匈奴,複奪朔方,擴土千裡!

 雖北疆荒涼,人口稀少,但幾十萬民眾,也需要大量物資進行安撫。同樣,並州穩定,也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這其中需要投入的精力和物資,必然驚人。恐怕傾冀州青州兩州庫府,也未必能令北疆穩固。

 更不要,還有江東孫權,虎視眈眈。

 如此情勢下,大王一年之內,斷然不會開啟戰端……甚至,需要更長時間的休養息。只有待北疆徹底穩固,大王才有可能開啟對西南戰事。

 調公子離開關中,怕也是大王的計策!”

 曹朋眉頭一蹙,沉吟不語。

 手指急促的敲擊桌案,半晌後道:“孝直的意思,是大王要劉璋和劉備,鬥起來嗎?”

 龐統和法正相視一眼,微笑點頭。

 劉備,不是那種可以居人下之輩。他野心勃勃,手段高明,懂得拉攏人心。荊州一戰,劉備損兵折將,更痛失關羽。不過,在他身邊,尚有張飛陳到之流,更有諸葛亮輔佐,一旦恢復元氣,必不會甘心臣服。

 而劉璋呢?

 之前由於民崩壞,又有南中豪強作亂,有些難以招架。

 於是才請了劉備入川,令他坐鎮南中。據李儒從成都傳來的消息,劉璋已經命劉巴著手恢復民,並徹查罪魁禍首。李儒而今已暫時停止繼續發放劣幣,等待時機,做最後一擊。劉璋想要恢復民,非短時間可以奏效。

 而今漢中失守,曹朋坐鎮關中,會給劉璋帶來巨大壓力。

 如此,他將與劉備更緊密的合作一處。西川名將不少,如果兩人長合作,憑借劉備的手段,還真不出結果。但如果曹朋撤離關中,則會給劉璋造成一個假象。那就是曹操無意對西川立刻用兵……如此一來,視益州為己有的劉璋,絕不會坐視劉備壯大。而劉備呢,也會努力擴大自己的存空間……兩人之間,必然會發矛盾,最終演變為衝突。

 曹朋雖然不在西川,但有李儒坐鎮,就猶如他親自坐鎮成都。

 既然曹操不準備立刻對西川用兵,他留在長安的意義,也確實不太大。

 此時離開關中,倒也正。

 只是心中難免有些不甘,搖頭自嘲道:“我便是大王一支槍,哪裡需要哪裡鑽。

 罷了,離開也,我也可以少費些心思。

 只是不知道,我離開之後,何人會接手關中,莫要破壞了我漢中布局。”

 龐統聞聽,笑了!

 “公子不必擔心,這司隸校尉人選,以我來,無非兩方面。

 一是從關中選拔,張既楊阜二人,最有可能……二就是大王指派,若是如此,接替公子的人選,必然是能知曉公子心意,甚至與公子,有極為密切的關系。我剛才仔細想了一下,如果大王指派,最可能接替公子的人選,恐怕就是陳群陳長文了……若真是他,廣元那邊倒也無虞。”

 石韜,是潁川人。

 陳群,也是潁川人……

 而今他為丞相府西曹,雖官位不高,但是卻頗得曹操所信。

 如果真是陳群,那曹朋也可以放心了!

 拋開他和陳群的關系不,陳群在關中毫無根基,更沒有統兵的經驗。

 若是來到長安,他必然會尋找幫手。

 此種情況下,與他有同鄉之誼的漢中太守石韜、隴西太守徐庶,會成為拉攏的重點。而河西太守黃忠,南部都尉郝昭,也因曹朋的關系,會被陳群所重視。

 如此一來,西北之地,勢力將獲得一個平衡局面。

 關中豪強,涼州世族,以及中原豪門……再加上一個武都太守棗祗,西部都尉曹休,以及屯扎於武都的張郃等人,能夠形成一個有效製衡。

 曹朋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鍵,立刻輕松許多。

 “既然如此,那收拾一下,十日之後,前往鄴城。”

 “此行,都帶何人前往?”

 “你二人,還有幼常。子龍夫婦已經返回,自然隨我同行,還有沙沙、孫紹和艾。文武我打算讓他前去漢中,輔佐石韜,擔任個統兵校尉。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了,你們還有什麽推薦嗎?”

 龐統道:“公子此次返回鄴城,必然會有升遷。

 若只是前將軍,這些人選倒也足夠。不過公子這次升遷,恐怕不比從前。此前公子曾為廷尉,乃九卿之一,而今又出任司隸校尉,也是中兩千石俸祿。如此再升遷,只怕會在九卿之上。多一些班底,非常必要。

 我倒是有一個人選,不知公子還可得,當年你送來河西的向寵嗎?”

 向寵?

 曹朋露出恍然之色,指點龐統笑道:“你可是那頭倔牛,向寵向伯龍嗎?”

 “正是!”

 向寵是在曹朋複奪宛城時的俘虜,同時也是歷史上頗有名氣的一員蜀漢名將。他是向朗胞弟的獨子,在同輩之中,年紀最長,故而表字伯龍。

 據,他‘伯龍’的表字,源自於《毛詩雅》中‘既見君子,為龍為光’。龍,又與寵同音,故而表字‘伯龍’。

 當時向寵被俘虜的時候,是一千個不服,一萬個不忿。

 曹朋呢,也不舍得殺他,於是把他和麋芳一起送到了涼州,讓他二人服刑。麋芳很快在武威郡穩了腳跟,並且得到步騭的重用,後出任日勒長,而今在孟建手下做事。而向寵呢?則屬於那種冥頑不化的頑固份子,被送至河西。龐統和向寵,有同鄉之誼,故而對他也還照顧。

 龐統畢竟是龐門子弟,向寵對他,也極為尊敬。

 在河西四載,倒也漸漸改變了觀點,對曹朋也開始敬重起來。

 他在夏侯蘭麾下效力,後出任廉堡軍鎮果毅都尉,在對異族征戰中,立下不功勞。龐統離開河西的時候,向寵曾提出,想要隨龐統一起離開。只是當時龐統未得曹朋的主意,也不答應,便讓他安心做事,等待機會。

 曹朋要去鄴城了,龐統必然隨行。

 於是,他便向曹朋舉薦了向寵,希望能解除向寵身上的徭役。

 曹朋笑道:“那倔牛,可低頭了?”

 “低頭倒沒有,不過確是一把練兵的手。”

 “既然如此,問他願不願意為我做事。但先,來我這裡,他最初也就是個掾屬,可比不得在河西風光。如果願意,我就書信忠伯,請他放人。”

 “他自然願意。”

 曹朋有開府之權,手下可以置掾屬二十九人,原先就一直沒有滿員。而今文武派出,更出缺一人,實際上只有鄧艾和孫紹兩個。這向寵來了,倒也是一個有力的補充。別將來出去,卻是個光杆司令,才叫丟人。

 見龐統完,法正連忙起身。

 “公子,正此行漢中,倒也遇到兩個可用之人。”

 “哦?”

 “漢中司馬閻圃,沉穩幹練,足智多謀。

 而且此人性情忠直,是個能直諫的人。可惜張魯不會用他,明明是一等一的謀士,卻要他統兵打仗。結果……正此行返回,閻圃也一同前來。只是一直未能找到機會與公子舉薦,正趁此機會,願請公子重用。”

 閻圃?

 曹朋還真不太清楚這個人。

 或許也是一位名人?可惜印象不深!

 不過既然法正這麽鄭重其事的舉薦,想來是有真才實學。曹朋覺得,自己的班底是不斷的組建,又不斷被老曹搶走。弄到現在,就變成了老曹的人才培訓基地,人人都盯著他的班底,也讓曹朋破感到頭疼。

 “那孝直以為,當以何職任用?”

 “從事中郎即可!”

 “善!”

 曹朋而今,有長史龐統,司馬法正。

 這兩個是他主要副手,已經足夠。兩人之下,又有從事中郎,目前馬謖擔當其一。

 閻圃來了,正可以填補另一個空缺。

 只是,這樣的班底,還遠遠不夠。趙雲沙摩柯王雙,都是統兵的人,不能算作其中。所以,二十九個掾屬,三十一個令史禦屬,目前只有兩人,還遠遠不夠。

 “還有一個是誰?”

 “另一個,名叫王平,表字子均。

 是巴西人,原是張魯家臣。我見此人忠義,而且果毅剛烈,故而從張魯手中討要過來。若公子同意,可使此人為掾屬,日後當可以大用。”

 王平?

 曹朋愣了一下,旋即將目光投注於一旁的馬謖身上。

 而馬謖呢,也是一愣。

 他有點不明白,法正舉薦王平,曹朋幹嘛用那麽一種古怪的目光他。

 王平,街亭之戰的受益者。

 也算是蜀漢中後期的一員名將……

 居然在張魯的手下?而且還是一個家臣?

 這確是出乎曹朋的意料之外!漢中,樣子也是人才濟濟,只不過還未被開發出來。得提醒一下石韜,讓他多多留意,莫放跑了那些牛才是。

 “善!”

 曹朋旋即,點頭答應。

 商議完畢之後,曹朋應邀,要去參加徐晃的酒宴。

 從曹洪那裡得知,曹洪此去鄴城,怕也是要另有安排。而接下來繼任京兆尹的人,就是徐晃。

 馬謖則滿腹心事,走出衙堂。

 公子剛才那目光,總是有些古怪……

 莫不是這王平有什麽特殊?可他特殊,與我何乾?難道,公子是暗示我,多照拂王平嗎?嗯,很有可能……王平初來,必然有許多不明白。

 他此前只是一個家將,也唯有太多的見識。

 閻圃那邊,自有龐長史和法司馬兩人照拂,不用自己費心。只有王平,初來乍到,肯定有很多事情不太懂。公子的意思,一定是要我照拂他。

 想到這裡,馬謖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抬頭,天色尚早。

 他猶豫了一下,突然拐彎兒,朝著一處跨院走去。

 “王子均,可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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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一天過去。

 曹朋昨夜和徐晃曹洪,在長安的天下樓裡,喝得酩酊大醉。

 天下樓如今,在許都、雒陽、下邳、濮陽、宛城、潁川還有長安,已經開設了七家店鋪。主營各種菜肴,同時還有各種應季食品。比如這個季節,天下樓的銅火鍋,日最為興隆。特別是隨著漠北的開發,每年都會有大量的牛羊肉源源不斷輸送過來,更成為無數人所喜歡的食物。

 西域商路開啟,胡商越來越多。

 長安城,面臨大規模擴建,徐晃也頗為費心。

 曹朋在酒席宴上,為他歸化了一個坊市結構的城市,依照後世大唐長安的格局而建造。不過工程浩大,徐晃也只能下,呈報於曹操決斷。

 但這個構想,卻是讓徐晃讚歎不已。

 和曹洪不一樣……

 曹洪貨,對政務並不太關心。

 但徐晃呢?

 則是真心希望,能做一些事業,不僅僅局限於軍事。

 為平息曹洪心裡的不平,曹朋又為曹洪想出了一條財路。

 “子廉叔父,而今關中大量人口湧入,更有無數胡人,進駐中原。土地就那麽多,總不可能面面俱到。如此一來,必然會出現大量剩余人口。

 這,可都是錢啊!”

 “誒,我可不做那販賣人口的事情。”

 曹洪義正詞嚴,表示了對曹朋的鄙視。

 曹朋苦笑連連,“叔父,我何曾要你販賣人口?我是,何不將這些人口聚集起來,為你做事?”

 曹洪嚇得臉發白,“阿福,你可不要害我。

 私蓄兵馬,這是要抄家的大罪。雖大王待我甚厚,可這種事也不會縱容。”

 “哪個要你私蓄兵馬?”

 曹朋連連搖頭,“把這些人聚集起來,讓他們做工。”

 “做工?”

 “叔父你想,關中接下來,必然會有大發展,出現大量的建設工程。

 比如我方才與公明所言,擴建長安,改造城市。

 你算算,朝廷會有何等投入?還有,關中道路建設,邊塞的修築,涼州城市開發,還有河道的疏通。這都是有專門的費用投入,確是我等最的機會。

 叔父將那些流民聚集起來,供他們三餐飽食,一個可以遮擋風雨之所。

 而後呢,與朝廷將這些工程攬下來。

 如此,叔父憑少量花費,便可以賺取大量利潤。同時通過這種方式,還能解決流民的問題,大王想必也會非常高興。不知叔父可有性質?若是同意,咱們便聯手來做這事情。關中、曹州、涼州、並州……有大量工程可以去做。不但可以為朝廷減少麻煩,還能為咱們,增添財富。”

 什麽工程啊,歸化啊……

 曹洪不懂。

 “雖然聽不太明白,但感覺很厲害啊!”

 徐晃在一旁,也來了興致,“子廉,怎樣?做不做?我也插一手,若大王同意擴建長安,我就把這事情交給你來做。到時候咱們分帳,如何?”

 “阿福,你這主意……忒他娘的!”

 這可是即有錢賺,又能得名聲的事。

 流民,自古以來便是一個大問題。如果能解決了,豈不是讓曹操開心。

 “就這麽定了,咱們三個人,聯手搓這圓子湯。”

 曹朋舉杯慶賀,三人開懷暢飲。

 不過到後來,曹朋就什麽都不得了,喝得酩酊大醉,連怎麽回家都忘了。

 清晨醒來,隻覺得頭痛欲裂。

 起身走出房間,洗漱了一番之後,才算是緩過來一些。

 “公子,大事不了!”

 “怎麽了?”

 “徐公子,和孫公子打起來了。”

 “哪個徐公子?”

 曹朋一臉迷茫。

 “便是你昨夜帶回來的那位徐公子啊。”

 不知為何,曹朋突然激靈靈打了個寒蟬,渾身汗毛都乍立起來。我帶回來的‘徐公子’?尼瑪,我喝多了酒,居然帶了個男人回來?不是吧!

 曹朋嚇得,臉都變了顏色。

 他連忙跑回自己的房間,床榻上並沒有留下什麽異樣。

 “我昨日,帶了個徐公子回來?”

 “是啊,你還交代,要安排……所以人就安排徐公子,在跨院下。”

 嚇死我了!

 曹朋拍了拍胸口,總算是松了口氣。

 他連忙往演武場跑去,遠遠就到,一群人圍成一團,場地中間,傳來一陣陣兵器交擊聲響。趙雲、馬雲祿、沙摩柯還有鄧艾馬謖,以及一個粗壯的少年,都在一旁觀。到曹朋趕來,眾人連忙上前見禮。

 “怎麽回事,誰打起來了?”

 “徐蓋,還有紹……”

 鄧艾連忙上前回答,讓曹朋又是一怔。

 徐蓋?

 啊,想起來了……

 昨晚赴宴時,徐晃可帶著他兒子一同赴宴。酒席宴上,徐晃像,讓徐蓋拜曹朋為師。當時曹朋也喝得高了,迷迷糊糊便答應下來,還把徐蓋領回家來。

 徐公子,那就是徐蓋了!

 只不過,徐蓋怎麽會和孫紹打起來了?

 鄧艾居許都,自然也認得徐蓋,而且似乎對徐蓋,有些不滿……

 “來的,那家夥竟要紹伺候,給他打水洗面。

 紹的脾氣暴躁,立刻就惱怒起來。兩人剛開始是言語爭執,後來就動起手。這不,那徐蓋拉著紹比武,誰若是輸了,就要聽另一人吩咐。

 舅舅,你怎麽把他帶來了?

 這廝在許都,就是個惹是非的家夥。以前蔡迪哥哥和恕,可是沒少和他衝突。每次打輸了,就找一幫子人來事。後來是被打怕了,才老實有些……他就是紹欺負,才尋事挑釁,不過我他勝不得紹。”

 這孩子,也是有圈子的!

 鄧艾和孫紹,一來師出同門,二來在河湟並肩作戰,所以感情很。

 徐蓋剛來,便尋事挑釁。

 不過這家夥倒也聰明,沒去挑釁鄧艾,而是找孫紹麻煩。

 但他恐怕是找錯了人!孫紹的武藝,在蔡迪四人當中,是最的……天神力,槍法純熟。可遠不是徐蓋這等紈絝子弟,可以相提並論。

 曹朋走到了場邊,也不話,隻靜靜觀。

 就見孫紹手裡執一白蠟杆子,撲棱棱抖出十數朵槍花,槍槍不離徐蓋要害。

 那徐蓋,雖紈絝,但得出,也曾下過苦功。

 同樣一根白蠟杆子,上下翻飛,使得風雨不透……但明顯,徐蓋處於下風。雖然他年紀比孫紹大,可是力氣卻比不得孫紹。而且,他以前惹是非,不過是在市井之中。怎比得孫紹這種從河湟千軍萬馬殺出來的勇烈。

 不多時,那徐蓋便汗流浹背,有些招架不。

 曹朋突然扭頭,對馬雲祿笑道:“紹使得,可是你馬家的梨花槍嗎?”

 馬雲祿嘴一撇,淡然道:“這等功夫,焉能稱之為梨花槍?”

 還是趙雲厚道,笑呵呵:“娘子,休要太過嚴厲。紹隨你學槍,也不過一兩個月而已,能使出這等水準,確是不差。他底子厚,所以學得也快。只是槍法還略顯澀,自然達不到娘子那種暴雨梨花的水準。”

 馬雲祿,頓時笑了!

 就在幾人交談的功夫,場中已分出勝負。

 就見孫紹大喝一聲,踏步一槍刺出,正中徐蓋胸口。

 徐蓋噔噔噔連退十余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變得煞白。孫紹這一槍,力道極大。也虧得徐蓋身強力壯,不得就要被打得吐血不可……

 “我贏了,以後你要聽我的才是。”

 徐蓋惱羞成怒,起來厲聲喝罵:“你敢如此對我?我要我爹,滅了你全家。”

 話音未落,眼前人影一閃。

 不等徐蓋清楚是誰,就覺得有人抓起他的衣服領子,呼的一下子把他甩飛出去。這一下,可把徐蓋摔得不輕。渾身的骨頭架子,像散了一樣,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他抬頭去,卻見曹朋臉色陰沉。

 “輸不起嗎?”

 “啊……”

 曹朋厲聲罵道:“學了點三腳貓的功夫,就整日裡惹是非。就你這點事,若不是你爹,早就被人打死。怎麽,打不贏,要拚老子不成?

 紹乃我學,我倒要,你怎麽滅了他全家。

 紹,過來!”

 曹朋招手,示意孫紹上前。

 “以後,他若是再敢出言不遜,就給我狠狠打。

 他敢找他老子,你就來找我……徐蓋,大丈夫於世上,當頂天立地。似你這種事,莫上戰場,就連我麾下任何一個部將,都能勝你。

 若非你爹用性命為你拚取前程,你焉能囂張如斯?

 你爹把你交給我,那我就告訴你……我這裡,有我的規矩。打輸了,不怕,打回來就是。可如果仗勢欺人,那我告訴你,我就是他們的後台。”

 罷,曹朋轉身離去。

 孫紹的眼睛,一下子紅了。

 著曹朋的背影,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流出眼淚。

 曾幾何時,孫策也是這樣子,維護著他。可是自從孫策過世後,就再也無人這麽關懷孫紹。哪怕是他那姨父,對他也不冷不熱。一年到頭來,難得見幾次面,更不上關懷。但在此刻,他重又感受到,那父親一般的關愛。

 “紹,走吧。”

 鄧艾上前,拍了拍孫紹。

 孫紹則點點頭,和鄧艾並肩離去,再也沒有徐蓋一眼。

 徐蓋不容易起來,臉紅一陣,白一陣……

 片刻之後,他突然大聲喊道:“我才不會服輸,孫紹,早晚我定要贏你!”

 這孩子,終究是個有骨氣的。

 雖然有些紈絝,但也沒有跑回家去,找徐晃告狀。

 事實上,他就算告狀了,也沒有用處。徐晃把他從許都招過來,拜師之前就曾經告訴過徐蓋:“什麽時候曹將軍你可以出師了,你才可以回家。

 如果曹將軍沒有你出師,你就算死,也不能回來……就算回來,也別想進家門。”

 得出,徐晃確是希望徐蓋,能夠改掉這紈絝的習性。

 這次隨曹朋來,甚至連家丁都沒有配備。

 在經過了短暫的羞怒之後,徐蓋暗自下定決心:不管怎樣,也不能被人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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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們的事情,自有他們去解決。

 曹朋並沒有把太多精力,投注於這上面。

 數日後,陳群秘密抵達長安,並帶來了曹操的詔令。

 罷曹朋司隸校尉, 另有任用,即日返回鄴城。陳群,將接手司隸校尉之職。

 正如龐統和法正猜測那樣,陳群向曹朋提出了求助。

 曹朋把徐庶還有郝昭,以及孟建、黃忠和漢中郡的石韜,悄悄介紹給了陳群。有這麽一個臂助,憑陳群的能力,相信他可以很快穩腳跟。

 又過數日,向寵自廉堡趕來,出任掾屬一職。

 曹朋時間已差不多了,便啟程動身,趕赴鄴城。在龍門山登船之時,曹朋負手船頭,眺望壯麗山河。

 天,陰沉沉的!

 曹朋突感臉上一涼,忙抬起頭來,卻見片片雪花,紛紛揚揚自空中飄落。

 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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