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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賊》第三百三十七章 擬蛇,刺殺!
環夫人很美,但曹朋不敢去招惹。

 他大體上明白了,環夫人為什麽要在典府召見他,而不是在司空府。原因很簡單,司空府裡,卞夫人是大婦。即便環夫人甚得曹操的寵愛,也必須要顧慮一下卞夫人的耳目。曹昂死後,丁夫人和曹操分道揚鑣,已無寰轉余地。所以在司空府裡,環夫人比卞夫人低一頭。

 這同樣是個聰明的女子,怎可能落人話柄?

 典府是一個絕佳場所,誰都知道,曹、典兩家關系很好,曹朋和典滿,更是小八義的結義兄弟。

 曹衝才五歲,年紀還小。

 但越如此,環夫人才越是要謹慎。

 這啟蒙老師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

 環夫人為曹衝找的,並不是老師,而是一個在未來,可以讓曹衝依靠,可以扶持曹衝的心腹。

 “妹子,友學也不過十七,而且剛惹了禍事被削爵罷官,兩三年內恐怕沒機會複起。如此一來,他日友學能否給予五公子幫助,怕還是一大難題……夫人這樣安排,是否有些草率?”

 典夫人面露擔憂之色。

 環夫人微微一笑,“姐姐何必擔心。

 阿福這個人,其實非常聰明。你看他現在是個白身,似正落魄,但他日若複起時,必然一飛衝天。十七歲為越騎校尉,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危險重重……姐姐可想過,他這次若不是成了白身,以他立功的度,十年後司空還能賞賜他什麽?若賞無可賞時,才真是危險。”

 典夫人一怔,倒吸一口涼氣。

 是啊,十七歲就坐上了越騎校尉的職務,如今正值亂世,建立功業並非難事。以曹朋這樣的升遷度,短短一年便從雒陽北部尉,歷任北軍候,瀆亭校尉,而至越騎校尉之職。十年後,這孩子怕是能做到九卿,乃至更高。那時候,曹操還能用什麽東西,賞賜曹朋呢?

 賞,沒東西可賞。

 不賞,又擔心臣下不服。

 如果真的到那一步,就算曹操再信任曹朋,也會產生殺心。

 曹朋和典韋的性質不一樣,典韋從軍至今,已近四十。等他老了,曹操可以給他一個爵位,讓他安享晚年。但曹朋……十年後,他正是好年紀。難道那時候,曹操能讓他解甲歸田?

 所以,在許多人眼裡,曹朋很倒霉。

 可是在環夫人眼,曹朋日後的成就,必然更高……

 典夫人是個普通的村婦,沒什麽長遠目光。

 但環夫人不同,她嫁給了曹操,就必須要學會與眾不同的視角。

 “阿福正落難時,所以這時候與他交好,遠勝過日後他飛黃騰達,再去拉攏。

 只要他答應做倉舒的老師,那麽日後這師生之誼就少不得,他再尋其他門路,怕也不容易。”

 環夫人說罷,與典夫人一笑。

 “姐姐,我可以和你打賭,十年之內,若無什麽意外,他定重新回到秩兩千石的高位。”

 秩兩千石,那就是郡守、州牧一級的官職。

 典夫人笑道:“只要妹子願意幫他,又何需十年?”

 環夫人咯咯笑道:“姐姐,若阿福真英雄,又豈需要我去幫襯?若他不是真好漢,我幫他也沒有用。你看著吧,不需要我幫襯,他就能飛黃騰達。只不過,他現在還需要等待時機。”

 典夫人撇了撇嘴,有些不太相信。

 不過心裡面,還是盤算起來,阿環看人甚準,她既然從眾多人選擇曹朋,這曹朋必有過人之處……嗯,雖說阿滿和他是結義兄弟,可是這關系終究有些疏遠,還應該再與他加強才是。只可惜,我膝下沒有女兒,若是有個女兒,豈非能和他關系更親密?可惜了,可惜了

 “夫人,小五困了,我們要不要回去?”

 夏侯真從外面走進來,典夫人的眼睛,不由得一亮。

 環夫人說:“我難得出來一趟,何需那般著急回去?

 小真且待倉舒睡一會兒,等我離開時,自會找人與你知曉。”

 “是”

 夏侯真飄然離去。

 典夫人的眼珠子,卻滴溜溜直轉。

 “小真,確是個好孩子,只是這命,也忒苦了些。”

 環夫人一怔,旋即歎了口氣道:“是啊……我也曾與妹妹說及此時,可是……你也知道,當初為了救她兄妹二人,妙才舍了剛出生的孩子。我那妹妹對此耿耿於懷,至今仍記恨在心。”

 “這麽好的閨女,怎能沒個人疼惜?”

 典夫人故作沉吟,片刻後道:“要不然,我收她做女兒……只是我這人粗鄙,不曉得真小姐能不能願意。”

 環夫人眼睛一亮,“若姐姐能收她做女兒,多個疼惜的人,那是小真的福氣。”

 典韋如今是曹操的心腹,雖然平日裡不怎麽說話,但環夫人卻知道,典韋與曹操的重要性。

 “不如這樣,我與妙才說一說,他定然願意。”

 “那可好……有個這麽好的閨女,也是我上輩子積來的福氣。這件事,就拜托妹子,若事成,我必然重謝。”

 環夫人微笑,不語

 “夫人,夫人……”

 兩個女人正交頭接耳的說話時,忽聽有人喊叫。

 只見一個婢女氣喘籲籲從小徑跑來,神色慌張的來到小亭外,“夫人,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出了甚事?”

 典夫人眉頭一蹙,不禁有些不快。

 那婢女說:“曹公子,曹公子在街上,遭人刺殺。”

 環夫人聞聽,大驚失色。

 “曹公子,如今怎樣,可有性命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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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典府出來,曹朋有些頭暈。

 和一個美豔不可方物的同席而作,與血氣方剛的曹朋來說,無疑是一種煎熬。況乎這還頗有心計,讓曹朋更感頭疼。雖說他最終做出了決定,卻也無法抵禦那su女的風情。

 幸好,su女沒有留他。

 離開典府,天很藍,風很柔,空氣格外輕松。

 曹朋上了馬,沿著長街,緩緩而行。

 一邊走,他一邊思忖著今天所生的事情。思來想去,他倒是覺得,自己的決定也不算錯。

 曹衝是還小,可正因為這樣,可塑性很大。

 如今的曹衝就好像一張白紙,曹朋這個畫師可以在上面隨意揮毫潑墨。

 而曹丕則不一樣,伴隨曹操的浮沉,歷經無數次戰事,如今的曹丕已經被人打好了基礎,留給曹朋揮的空間,實在太少。接下來,他有兩件事要做:一件是要為曹衝打好基礎……可別當了幾天老師,結果被人現曹衝越學越糊塗,那才真叫做丟人。到時候,就算曹操不趕他走,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呆著;還有一件事……是時候給曹衝,做一個身體檢查了

 歷史上,曹衝早夭。

 曹朋已記不清楚,曹衝究竟是什麽時候病死。

 隱約記得,應該是在赤壁之戰前。但赤壁之戰,又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恩,建安十三年……沒錯,就是建安十三年。如今是建安五年,也就是說,距離建安十三年還有八年的時間。

 八年,天

 誰能告訴我,曹衝究竟是在哪一天掛掉?

 歷史上,對曹朋的死因眾說紛紜。有的說他是病故,有的說他被曹丕害死。但真正的答案,誰也不知道,早已湮沒在歷史的長河。曹朋現在要做的,就是先設法為曹衝檢查一下身體。雖然未必有用,也算是未雨綢繆。如果他是被人害死……那適當時機,需提醒環夫人。

 想到這裡,曹朋撥轉馬頭,準備去找一下董曉。

 董曉如今是太常太醫令,師承張機。

 先請董曉為曹衝檢查一下,等將來張仲景來了,再請張仲景檢查一下。

 尼瑪,我就不相信張大神醫在,還能看不出問題?

 只要曹衝身體沒有問題,那將來就可以減少許多的麻煩……

 這個時候,董曉應該是在太常寺。從典府到太常寺,畢竟建陽大街鬧市。曹朋思考著問題,沿著長街而行。前面,是一處拱門。過了拱門,就是建陽門大街。拱門內外,熱鬧非凡,行人眾多。有再這裡擺攤吆喝的,有買賣東西的,還有從建陽門大街出來,或者要往建陽門大街去的行人。官渡之戰戰況漸趨平靜,也使得許都增添了一抹繁華之色。

 就在曹朋要穿過拱門,進入建陽門大街的時候。

 心裡面,突然產生了一種詭異的悸動

 歷經無數次生與死的搏殺,使得他對危險有一種敏銳的直覺。

 而修習白虎七變,更使得他的反應,遠遠出常人。曹朋驟然感到了一種危險……

 那種感覺,就好像人行走於曠野,被藏於草叢裡的毒蛇盯上。

 刹那間,喧嘩嘈雜聲,一下子消失不見,周圍的人潮湧動,也似乎在這一刻,凝滯了

 曹朋猛然一提韁繩,胯下戰馬希聿聿一聲暴嘶,仰蹄直立而起。

 幾乎就是在同時,一道人影從人群暴起,猶如一抹幽魂,無聲無息就到了跟前。一抹寒光閃過,血光崩現。

 那匹馬慘嘶一聲,轟然摔倒在地上。

 馬頸被洞穿,創口呈扁平狀……

 也幸虧曹朋那敏銳的直覺,使得他提前勒馬。

 否則,這一劍,足以取走曹朋的性命。

 “有刺客,保護公子。”

 兩名家將大聲呼喊,而曹朋在戰馬摔倒的同時,已甩蹬飛了出去。

 在地上一個懶驢打滾,翻身站起。

 卻見那兩個家將慘叫一聲,咽喉被利刃抹過,人已栽倒在血泊之。

 “殺人啦”

 大街上,頓時變得混亂不堪。

 人們爭相逃離,你推搡我,我推搡你,好像沒頭蒼蠅般的四散而去。曹朋站在原地,暗自叫苦不迭。

 付出了一匹戰馬,兩個家將,卻沒有看到凶手的模樣。

 此時此刻,凶手就藏在這人群之,更使得曹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行人從他身旁擦身而過,天曉得哪一個是平民百姓,哪一個是刺客。精神,在瞬間高度集,曹朋下意識將手,放在刀柄上,警惕的觀察四周狀況。一抹寒光陡然在眼角出現,曹朋連忙錯身閃躲,可是那劍光太快……曹朋雖然閃過了要害之處,卻還是被劍芒抹過大腿。

 如果他沒躲閃,這一劍直接就會沒入他的肚子。

 曹朋不由得悶哼一聲,腳下一個趔趄,剛站穩身形,那一抹冷幽的劍芒再次出現,從他的肋下抹過。

 月白色的衣裳,被鮮血染紅。

 曹朋心,升起了無盡的恐懼……

 以他現在的身手,竟然無法覺察到刺客的影蹤。

 這也說明,這個刺客的危險程度,恐怕已過了他之前所遇到種種危險的總和。

 是誰要殺我?刺客在哪裡?

 曹朋的腦子急轉動,傷口處傳來的痛楚,令他越冷靜起來。

 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和他擦身而過。就在兩人錯身的一瞬間,那一抹冷幽的寒光,再一次出現。

 劍出無聲,猶如毒蛇吐信。

 曹朋猛然一聲大吼,身體向後連退兩步,蓬蓬蓬,接連將三個行人撞飛出去,頓時撞開了一個空間。他想要拔刀,卻見那劍光已到近前,根本不容他有揮刀的機會。他連忙再次跨步後退,劍光卻如附骨之疽,緊隨而來。行人驚叫著,四散而走……曹朋也趁機,看清楚了對面之人。

 他頭上戴著一頂鬥笠,遮著大半張臉。

 頜下光禿禿的,好像是個少年。

 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極為老辣,絕非一個少年能夠擁有的身手。

 那柄利劍,恍如毒蛇般,唰唰唰向曹朋襲來。劍光閃閃,劍氣逼人……曹朋可以誓,這個人的身手,絕對過了他之前見過的無數高手。不是說,他比典韋那些人能打典韋他們的武藝, 是用於戰陣搏殺。而眼前這白衣男子的劍術,明顯是用來刺殺,兩者截然不同。

 曹朋被那劍光逼得手忙腳亂,眨眼間身上又三劍。

 拱門下,行人早已跑了個乾淨,只剩下那白衣刺客,和曹朋鏖戰一處。

 鮮血,已浸透了衣裳。

 曹朋心駭然:許都何時竟出現了如此身手的刺客?

 這刺客的招數,緊走陰柔路數,詭異非常,可稱得上是來無影去無蹤,讓人很難閃避躲開。

 曹朋心知,若再拖延下去,就算他不被刺客殺死,也會因鮮血流盡而死。

 必須要找一個出手的機會……

 白衣刺客一劍出手,曹朋猛然停住腳步,身形一閃,讓開了要害之後,任由那柄長劍穿透他的肩窩。抬手蓬的一把攫住對方的手臂,另一隻手拔刀而出……只見他踏步上前,刀光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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