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仗看起來蘭德沒什麽損失,實際上光物資消耗就是一筆天大的支出。要知道,在這幾個小時的戰鬥裡,蘭德防線上的所有炮位沒有一個停下來過,寧可炸膛也要多發射幾枚炮彈,甚至不顧火炮的使用壽命直接往滾燙的炮管倒水冷卻,扔出了數百噸的炮彈。此戰過後,三分之二的火炮不能用了,機槍也是一樣。
子彈儲備也用了一半以上,甚至還在訓練的一個師都沒有訓練彈用了,全部緊急調給了前線。就這麽幾個小時,可以說是已經把蘭德領地當前的戰爭潛力發揮到了極致。
要不是這樣,蘭德在打退蘇爾丹王國軍隊進攻的同時,一定會果斷發起反衝鋒,趁熱打鐵直接把蘇爾丹王國軍隊打垮。
此戰的結果震驚了很多人,所有能拿到這場戰鬥情報的人都感到駭人聽聞。即使蘇爾丹王國只是個小國,軍隊在他們眼裡跟民兵差不了多少,但是好歹那也是二十多萬人啊!二十多萬人竟然被一支不到六七千人的部隊攔下了,還順勢殲滅了八萬多人,這聽起來已經和傳奇故事沒什麽區別了。
接手防線的頓克爾並沒有主動發起進攻,而是源源不斷地從後方運來彈藥和水泥,原地修複防線、挖深戰壕、加固工事,又將其他方向可以進入蘭德領地的地方全部部署兵力,力求將這條防線打造成一個鋼鐵刺蝟。
這一戰過後,雖然蘭德的軍隊因為擔心後勤問題不敢進攻,但是蘇爾丹王國也已經失去了作戰的勇氣。他們最先進的燧發槍和火炮都不是對手,還損失了三分之一以上的兵力,他們隻覺得自己再進攻只是在送死,士氣十分低落。因此,一時間雙方都按兵不動,形成了詭異的對峙。
而佩羅公爵則被暴怒的王室召回首都,直接判處了死刑,還將其世襲的爵位剝奪了。處理完背鍋俠,蘇爾丹王國國王又急急忙忙召集群臣,開始討論怎麽對付蘭德。
“都說說吧,一百多艘戰艦就回來十幾艘,二十萬大軍打不過人家六七千人,這個爛攤子該怎麽辦?”蘇爾丹王國國王安東尼一世揉著太陽穴說道。他接到戰報之後在王國發了整整三天的火,砸了數不清的東西,現在已經麻木了。但是一想起王國慘重的損失,還是感覺胸口發悶。
自從蘇爾丹王國建國以來,歷史上就沒出現過這麽慘的敗仗!難不成偉大的蘇爾丹王國,要在他手上衰敗不成?!
“那個該死的賤種竟然敢反抗!我們必須派出更多的士兵,一定要踏平那個賤種的領地,讓他當一輩子奴隸!”安東尼二世王儲憤怒得叫囂著。王國的軍隊竟然敗給了一個他完全不看在眼裡的子爵,這讓有些偏執狂的他根本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安東尼一世國王看了自己的這個兒子一眼,沒理。
自己的這位王儲什麽都好,就是太狂妄了,狂妄到有點沒腦子。以前蘭德沒出現的時候,他還想著這個兒子的性格銳意進取,能為王國開疆擴土。現在看來,說不定哪天就會給王國招來天大的麻煩……不過現在不是換儲的時候,當務之急的先解決眼前的麻煩。
“陛下,這次戰鬥雖然我們沒贏,但也沒輸。”弗裡德九世組織了一下語言,將自己通過情報得出的結論說了出來。
“沒贏也沒輸?這是什麽意思?”安東尼一世國王一聽,來了興致。這麽大規模的一場戰鬥,是無法瞞過去的,很快整個王國甚至鄰國都會知道這次戰鬥他們輸得有多慘。但是如果弗裡德九世公爵能給出一個更好的答案,
王國的榮耀說不定能夠保下來? “在我們進攻被打退……咳,主動停止進攻之後,蘭德那小子的軍隊並沒有反攻,而是繼續守在那個陣地。我猜測要麽就是他們損失慘重無力進攻,要麽就是有什麽原因牽製住了他們。”弗裡德九世作為蘇爾丹王國少有的幾個長腦子的人,條理清晰得分析著戰局。“我猜測,甚至有可能他們在害怕我們繼續進攻。情報上不是說了,他們還在挖溝什麽的嗎?肯定是害怕了!”
“對!一定是這樣!蘇爾丹王國的榮耀不容玷汙,我們只要在加把力,就能把那個賤種的軍隊打垮!蘇爾丹王國的軍隊是世界第一強軍!”安東尼二世王儲聽得雙眼冒光,止不住得點頭。
安東尼一世國王又看了這個兒子一眼,還是沒說話。
“不,我們不能冒這個險。”弗裡德九世果斷搖了搖頭否決了安東尼二世王儲的提議。
“什麽?!”安東尼二世王儲一聽,氣得差點蹦起來。“明明再加把力就能取得勝利,為什麽不行?難道你想叛國不成?!”
弗裡德九世聞言臉色大變,安東尼一世國王臉都氣綠了,其余的各個大臣連忙低頭裝作數螞蟻。
“閉嘴!”安東尼一世國王瞪著安東尼二世王儲喝罵道,恨不能脫下皮帶狠狠抽這小子一頓。弗裡德九世叛國?弗裡德家族可是比王室歷史還要久遠的家族,在輪多大陸數個王國都有勢力,把持著王國幾乎所有的武器作坊!要是因為這小子三兩句話真叛國了,哪怕只是出工不出力,蘇爾丹王國軍隊的戰鬥力就會銳減三成。
真是個沒腦子蠢貨!英明神武的我怎麽會生出這麽個兒子來?難道說我被戴了綠帽子不成?
“我……”安東尼二世王儲還想說什麽,但看到自己老爸那擇人欲噬的眼光,嚇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背後出了一層冷汗,訥訥著不說話了。
安東尼一世國王好不容易才平複下火氣,轉過頭和顏悅色得對弗裡德九世說道:“咳……那個, 剛剛你說蘭德那小子害怕了,為什麽不繼續進攻?”
這麽一鬧,弗裡德九世的臉色終於恢復正常,沉吟一下接上剛剛的思路,說道:“因為這只是我們的猜測。如果蘭德只是因為某些原因不想或者不能反攻,而不是沒有反攻的實力,那麽一旦我們逼迫太過,說不定他會魚死網破得和我們打一場。到時候我們輕松取勝還好,如果輸了或者損失過大……我覺得蘇祿王國和其他幾個鄰國不會放過我們。”
“嗯,有道理。”安東尼一世國王點點頭表示認同,其余的大臣也不明覺厲,跟著讚歎弗裡德九世很有想法。
“那麽,我們該怎麽做?”安東尼一世國王接著問道。
“我們必須知道蘭德為什麽不選擇反攻。一方面,我們要盡可能得向蘭德的領地派遣探子,賄賂蘭德領地內的官員了解情況;一方面,我們可以派遣使節要求停戰,看看蘭德的反應。另外,我相信蘭德的強大也已經刺激到很多國家的神經了,我們可以請求他們幫忙施壓,說不定有意外驚喜。”弗裡德九世笑得很陰險。
“嗯,就這麽辦!”安東尼一世國王點了點頭,滿意地說道。“宣布這場戰爭我們沒有贏但也沒有輸,派遣探子和使節,辦一個宴會請我們的異國朋友們來,請求他們幫忙施壓。弗裡德九世,這件事就交給你全權負責了。”
“是!”弗裡德九世領命。
安東尼二世王儲不敢說話,陰沉著臉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偶爾抬起頭來,眼神都放在弗裡德九世身上,目光裡充滿了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