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以賈詡的性格,在這個時候提出這個問題,顯然不會是無的放矢。
想了想,楚江道:“這和宋皇后有關系?”
看到賈詡居然真的點了點頭,楚江眼中不禁閃過一抹驚色。
大漢四百載江山,在這中間出現過的擁有強大天命的人傑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其中被心存不良者利用的也不在少數,現在,賈詡卻說,在無數強大天命者存在的情況下,穩固了大漢四百載江山的秘密居然和一個皇后有關?
“其實,穩固大漢四百載江山的,說穿了不過兩個字,國運。”
看著楚江疑惑的神色,賈詡淡淡解釋道:“然而,國運雖然切實存在,終歸是太過虛無縹緲的東西,因此,需要有一些東西來作為載體,發揮國運的力量,庇佑大漢。那個載體,便是天命。而擁有那足以承載國運天命的人,便是大漢的守護者。”
“比如,光武帝時期,光武帝自身便是大漢的守護者,因為他的紫薇星命便是承載了那一代大漢國運的天命。否則的話,你難道不覺得光武帝的天命有些太過強大了嗎?”
聽到賈詡這麽說,楚江目光不禁有些閃爍:“先生的意思是說,光武帝的紫薇星命之所以那般強大,是因為承載了國運的力量?”
賈詡點了點頭:“正是如此。隻不過,大漢四百載江山,以帝王之尊承載國運,成為大漢的守護者的,卻隻有高祖與光武帝二人而已。”
“除卻高祖和光武帝,成為大漢的守護者的要麽是權臣,要麽是郡王,要麽是,皇后。”
“昔日長平侯便是大漢的守護者,而冠軍侯之所以英年早逝,也和一些人不想看到連續兩代守護者都出自一家有關。”
楚江挑了挑眉。
長平侯衛青,冠軍侯霍去病。
所以說,世家呵。
不過,賈詡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楚江若是再不明白賈詡之前動容的原因,那就未免太過遲鈍了。
“所以說,宋皇后是這一代大漢的守護者?”
賈詡點了點頭:“沒錯。宋皇后幼時,天命冰羽白鳳覺醒,為國運所鍾,於是才被選入宮中。先封貴人,最後登上後位。宋氏一族,甚至還有渤海王,也因此飛黃騰達。”
“可以說,宋皇后,不是天子選的,而是國運逼著天子選的。”
楚江輕輕笑了笑。
照這麽說,劉宏這一次廢後,就很有意思了,也怪不得賈詡會失態。
廢後,然後這個皇后還是穩固大漢江山的最重要的角色,對於劉宏此舉,除了作死,楚江一時真的找不到更合適的形容詞。
摸了摸懷中的小狐狸,楚江道:“天子很討厭皇后?”
也許隻有這麽一個解釋。
賈詡看了楚江一眼:“你說呢?身為天子,沒法自己選擇自己的皇后,而且,這個皇后的權勢甚至要超過自己這個天子――換你你會喜歡嗎?”
“權勢?”
輕輕搖了搖頭,賈詡道:“看來你並沒有真正明白守護者的意義。”
頓了頓,賈詡道:“守護者,承載大漢國運。因此,在洛陽城內,國運輻射的范圍內,她可以說是無敵的。”
“換而言之,若不是因為國運本就是為了庇佑大漢江山才選出了守護者,否則,就算是想要殺當今天子,對於她來說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怪不得。”楚江點了點頭:“一個能掌握他人性命的人,
的確便是最有權勢的。隻是,既然如此,她又怎麽會被廢?甚至,宋氏一脈也被連根拔起?” 聞言,賈詡嘴角浮現一抹譏諷之色:“因為她不爭。”
“不爭?”楚江愕然。
賈詡點了點頭:“太上忘情道。她是道家的人。因此,對於那些權勢,她毫不在乎。所以,無論是宋氏一脈,還是渤海王一脈,其實隻是狐假虎威。她本身並沒有這些想法。”
“因此,一開始,天子對她是又敬又怕,但是等到摸清了她的性格之後,便有了今日之禍。”
楚江的表情很奇怪。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此時的感受。
“很可笑,不是嗎?”看著楚江一臉古怪的樣子,賈詡道。
楚江點了點頭。
的確,可笑。
這個詞,大概是最恰當不過。
一個本該是天下間最有權勢的人,國運所鍾,大漢的守護者,卻因為不爭,落得了今天的這般境地,除了可笑,還能用什麽來形容?
而且,此事過後,縱然宋皇后不能直接殺了劉宏,但是指望她再輔佐劉宏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劉宏此舉雖然成功打壓了宋氏一脈,讓他個人的權利達到了頂峰,但是,一個失去了守護者庇佑的大漢,真的能強盛嗎?
況且,賣官鬻爵,荒淫無度,除了在這一次的爭權奪利上表現出了一些手段,其他的,劉宏可絲毫沒有一個明君的樣子。
大漢出了劉宏這麽一個皇帝,又何愁不沒落?
搖了搖頭,楚江不再去想這件事。
劉宏如何,大漢如何,現在和他又有什麽關系呢?
眼下,還是過年比較重要。
不過,相比較於楚江,賈詡卻想的更多。
發生了這種事情,想必有些人可能要坐不住了吧?
日子就又這麽平靜的過去了幾天。
不管洛陽那個大漢的權利中心會是怎樣的風起雲湧,在這種偏遠的小城,日子該怎麽過,還是要怎麽過的。
然而,就在除夕這一天,賈詡家中卻是又迎來了一位客人。
“師兄,別來無恙?”
站在屋子裡,楚江看著院子裡那個一身黑袍,翩然瀟灑的青年,不禁眨了眨眼睛。
師兄?
歪過頭,然後楚江就看到門前的賈詡苦笑著搖了搖頭:“師弟,你果然來了。”
見狀,楚江眼中不禁閃過一抹好奇之色。
直覺告訴他,這兩個人之間,肯定有故事!
那黑衣青年輕輕一笑:“師兄,師弟我來都來了,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進來吧。”賈詡道。
聞言,那青年也是毫不客氣的跟著賈詡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