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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小良人》第23章 嶽父大人瞧他不順眼
  “小姐,姑爺又在犯傻了。”

  碧雲附在范繡娘耳邊,低聲嘀咕道。

  范繡娘看了一眼沉浸在笑意之中的丈夫,微微搖了搖頭,這幾日來,她早就習慣了自家丈夫的這幅樣子。

  不管是在做什麽事情,孫山總會無緣無故地陷入發呆之中,還會不時發出如現在這般的嘿笑聲。

  “呃。”孫山醒過神來,一看原來是范繡娘正在用手指戳他,碧雲一張俏臉正盯著他看。

  尷尬地笑了幾聲,孫山趕緊坐直了身體,扭過頭去裝作欣賞外面的街景。

  街道上行人越聚越多,他們的馬車混在人群中,走得並不算快,兩旁的店鋪今日開門營業的並不多,大都掛出了歇業的招牌。

  可當孫山的目光掃過車外,一幕景象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就在街道兩旁的店鋪樓閣之間,不時閃過的殘垣斷壁,顯得分外扎眼!

  它們明顯有被大火焚燒過的痕跡,突兀地矗立在那兒,裡面長滿了雜草,卻沒人清理。

  這片片廢墟,都是該死的金賊留下的傑作。

  十一年前,金賊大兵過境,一舉攻破了蘇州城,接連數月的奸淫擄掠,放火焚城……

  可憐自此人死屋空,這些燒毀的廢墟也遺存了下來。

  十一年了,依舊無人問津。

  他穿越過來之後,一直以為金兵遠在北方,離著他很遙遠,卻未曾意識到,原來在自己身邊,竟然還會見到這樣的淒涼景象。

  …

  馬車出城,行沒多久,便來到石湖畔。

  車輪駛過街巷,驚起一片犬吠聲,引得一位老婦人出門查看。

  “娘親。”

  老婦人一出現,范繡娘就激動地將頭探出車廂去,隔著老遠,便興奮地揮舞著手臂,高聲喊了起來。

  “這就是我嶽母范蔡氏?”孫山可以肯定他腦海裡並沒有這老婦人半點記憶,想來原主那死鬼也從沒見過她。

  不一會兒,馬車停下,孫山扶著范繡娘下了車,碧雲隨在身後,一起朝前走去。

  幾步便來到老婦人面前,孫山彎腰長揖一禮,恭聲道:“小婿拜見嶽母大人。”

  “娘親。”范繡娘早就一步扎進老婦人懷中,口中還不忘問道,“爹爹和小弟呢?。

  “你爹爹和小弟正在屋中。”范蔡氏一邊安撫著懷中的范繡娘,一邊打量了孫山一眼,用手朝他虛扶道,“賢婿快快請起。”

  孫山也不客套,順勢直起身,囑咐一旁的丫環碧雲和老仆孫寶,將車上的禮物搬到院中去。

  范蔡氏拉著女兒的手在前引路,孫山在後跟隨。

  范家院子緊挨湖畔,院牆是木柵欄圈圍而成,正中三間瓦房就是全部的建築。

  外表上看,雖然比不上孫府的富麗奢華,卻多了一股文人雅致之風。

  還未進到屋中,正堂門口便走出一老一少兩人。

  “小婿拜見嶽父大人。”孫山趕緊彎腰長揖一禮,再次恭聲拜道。

  孫山低著頭,看不見面前老丈人的臉,只能掃到一雙削瘦的手,皮膚白得有些不正常,缺了幾分血色。

  “嗯。”過了好一會,才有一道聲音響起,聲雖不大,卻隱透威嚴,“起身說話。”

  孫山順勢直起身,眼角飛快地掃了一眼,便立馬垂頭低目,扮作一副乖順模樣。

  面前這位頭次謀面的老丈人,相貌不過五旬上下,面色比他的手還要慘白幾分,一頭花白絲發用木簪豎起,

梳理得一塵不染,再加上一身文士打扮,雖是舊衣卻極平整,連一絲褶皺都見不到。  給人的第一眼印象,此人性格必定固執。

  他這老丈人的身體明顯不太好的樣子,不時便會輕咳上幾聲,就連站立都有些困難,需要旁邊的少年攙扶著,才勉強穩住身子。

  至於旁邊的少年,必然是他小舅子范成大無疑了,長相平平,還看不出有何出彩之處。

  “這老丈人一看就不是個好打交道的,我可得小心說話,莫惹惱了他。”孫山心中瞬間給范雩下了定義。

  他是做好了打算,老丈人問什麽,他就回答什麽,絕不多言一句,言多必失,先將今日這次翁婿會面,平安糊弄過去再說。

  范雩的聲音再次響起:“子嶽,見你今日這般模樣,想必已然痊愈。”

  孫山如實回答:“多勞嶽父大人掛心,小婿身體已無大礙。”

  “嗯,那就好。”范萼的聲音冷冷的,聽不出絲毫波動,“明年春闈在即,你可有把握?”

  孫山的心裡暗自揣度:宋代進士選拔,所考科目無非經義、詩賦、策論三種。經義出自聖賢書,自己真沒怎麽背過,原主那死鬼也是半吊子水平,糊弄個發解試還能勉強,想考中進士可就懸了。詩賦麽,自己還真沒那本事,不過做個文抄公應該也能充數吧。倒是寫一寫策論,還難不住自己,畢竟有著多年的網絡論戰熏陶,寫出來再潤色成古文,想來還能應付過去。

  孫山組織一下言辭,慨然回道:“詩賦無礙,策論也能作得,唯有經義先前所學有限,小婿沒多大把握。”

  “詩賦不過小道耳,經義方是禮教之本。”范雩語氣明顯有些不悅,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味道,“子嶽,你連經義都學不成,明年春闈,依老夫看,多半無望矣。”

  范雩言辭毫不客氣,盡管孫山對這個時代的科舉不太關心,可聽了老丈人之言,他這內心還是有些不岔:不就是個進士嘛,你老人家是中了進士做了官,可現在又怎麽樣呢?

  “是啊,姐夫。近日傳來的消息,朝中的相公們正在爭論此事,不少人建議取消詩賦進士,隻留經義一科取士,就連那位秦太師都傾向於此,宮中的官家也在背後支持。明年開春的省試,科目怕是有變,姐夫還需早早做好應對。”

  說這話的是一旁的小舅子范成大,別看他只是個十五歲的半大小子,卻也和孫山一樣,在今年的州試中成功中舉,獲得了明年參加省試的資格。

  這一對父子,按民間百姓的話來說,那可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父親高中進士,做過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兒子少年中舉,未來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只有這樣的人家,才是真正的世之典范。

  像孫府這種上溯三代都沒出過官的人家,你再有錢又能怎樣,說句不好聽的,頂多就是個土財主。

  在外人看來,范繡娘嫁給孫山,那是孫家攀了高枝兒。

  當年范雩之所以同意自家女兒的這門婚事,也是看過孫山幼時的文章,覺得孫山才氣出眾,長大了必定是個讀書種子。

  他自詡眼光獨到,一生識人無數,怎奈卻在自家女婿身上栽了個大跟頭。

  孫山,這裡當然是指原主那死鬼,隨著歲數漸長,才氣卻漸漸泯然眾人,三次發解試盡數落榜,今年這一次能僥幸位列榜尾,還是他投機取巧所得。

  江南之地,自古文風鼎盛,讀書士子猶如過江之鯽,多不勝數。

  他想要從眾人當中脫穎而出,又豈是容易之事,於是乎他另辟蹊徑,跑到外郡去和當地讀書人爭搶名額去了。

  其中的苟苟且且自不必說,孫山從原主記憶中檢索到,這中間光耗費的銀錢,就高達三千貫之巨。看來,孫府為了他的科舉仕途,那是下了血本的。

  此舉說白了,就相當於後世的高考移民,這在宋代科場雖然不少見,但絕對同樣的令人不齒。

  范老爺子早就對孫山的才華不顯大為不滿,這絕對是對他獨到眼光的一種侮辱,孫山此次又作出如此不齒之事,他若是還能對孫山保持好臉色,那才是怪事呢。

  …

  “你們這些大男人,一碰面不是國朝大事,就是詩賦文章。 今天可是咱們繡娘第一次回門的大日子,你們少談些敗興的事情。”

  突然插話的是孫山的嶽母范蔡氏,此時她正拉著范繡娘的小手說著貼心話,見到自家丈夫與兒子隻圍著女婿聊天,卻忽視了自家寶貝女兒,頓時心生不滿,發作起來。

  原本還在關心孫山文章的范雩,聽了此話,立刻閉聲熄火,一臉訕訕表情。

  一旁的范成大,閉口望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孫山見了此景,心中不由莞爾,大感解氣,暗道他這老嶽父看似剛硬,原來也是個懼內的。

  盡管他早就做好了挨訓的心理準備,可當真的被老丈人揶揄了一頓,他卻只能杵在這兒當孫子,心中早已泛起了不耐。

  丈母娘的一句話,對他來說,不啻於救命仙音。

  老丈人吃癟的神情,令他猶如悶熱的夏天喝了一杯冰凍果汁,爽快無比。

  院中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范家父子和孫山這三個男人,誰也不敢說話。

  范蔡氏拉著范繡娘的手,轉身進了一旁的廚房。

  一大一小兩聲長長的吐氣聲,從范家父子口中傳來,兩人臉上明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

  孫山有些同情地掃了范雩一眼,回應他的是一副尷尬的表情。

  “哈哈,子嶽,走,咱們回屋閑敘。”范雩為了化解尷尬,故作開懷地邀請道。

  孫山見了,內心卻在腹誹:“早這樣多好,你我翁婿之間本就無冤無仇,何苦板著個臉。”

  范雩在范成大攙扶下,回了屋子,孫山隨在後面,也往屋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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