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此刻忽然響了起來。
宮本鎮定了一下情緒,輕輕抽出自己的手說道:“肯定是長恭來了。”
說完,宮本走到門口,打開門,門外站著的果然是一臉鬱悶的蟲哥。
榮耀還未從剛剛的感動中恢復過來,仍然傻愣在客廳。
蟲哥衝榮耀揚揚頭說:“你那個朋友我已經錄取了,明天就可以去網吧兼職了。”
榮耀恢復了神志,心想大軍肯定很高興:“有勞蟲哥了。”
蟲哥一邊換鞋一邊說:“你剛剛幹嘛呢?愣站在客廳中間?”
榮耀揚起嘴角,微微一笑,卻沒有回答。
蟲哥輕車熟路的走進來,大咧咧的癱坐在沙發上,伸著手跟宮本說:“宮本,我想喝果汁。”隨後,蟲哥衝著榮耀問:“宮本把這個家裡填滿了,生怕你住起來不舒服。你問問他,有沒有給你準備幾個歌姬。”
宮本好笑的看了一眼蟲哥,而榮耀則是一副信以為真的表情,宮本無奈的搖搖頭,說道:“長恭,你太誇大其詞了,榮耀君是個實心眼的孩子,說不定真的信以為真呢。榮耀君,你想喝點什麽嗎?”
榮耀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鼻子,實心眼,說的真委婉,就是說自己傻唄。不過,剛剛有那麽一刻,他真的以為宮本會真的藏了幾個歌姬在房間裡。
上次宮本悄無聲息的給自己打了五千萬的事,讓榮耀根本不敢以常人的邏輯思維來預判宮本的行為。
“榮耀?”宮本探尋的問。
榮耀這才回過神來,自己又神遊天地之外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請給我也來一杯果汁吧,跟蟲哥一樣就行。謝謝你。”
宮本微微一笑,轉身去準備飲品了。
一會兒,桌子上便鋪上了桌墊,擺上了幾何造型漂亮的果汁瓶子,幾個杯子,還有幾盤極其精致的點心。
看來宮本已經把這個房子所有有可能需要的東西都備齊了。
榮耀剛剛在欣賞房子的時候就發現了,屋子裡有好幾個大冰箱,所有的冰箱冰櫃都填的滿滿的,連瓜果生鮮和飲料都是各式各樣的,被子褥子都是全新但洗過收拾好的。大到電腦,書桌,衣櫃(衣櫃裡都掛滿了適合榮耀尺寸的各種風格的衣服,鞋櫃上都是嶄新的自己的鞋碼的各式鞋子),小到洗漱用品,鍋碗瓢盆等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榮耀心中滿滿全是感激,只不過,此刻語言太過蒼白,根本表達不出自己內心的感受。
這會兒,蟲哥呷了一口宮本倒好的飲料,等宮本也坐好了,出聲問道:“小榮子,今天究竟是怎麽回事?聽你跟那兩個女的之間的談話,難道你們曾經見過面?為什麽從來沒聽你提起過呀?”
榮耀帶著困惑不已的表情說道:“其實,我也納悶,為什麽我一零丁點兒都記不起來了。說起來,正好是我被旺哥那夥人揍的那天下午發生的事。宮本在公交站跟我說了會兒話,我回了學校,去了學校教學樓頂樓透氣。她們倆人就出現了,她們詢問我是否看到其他的人,我如實說一個也沒看到。她們就走了。她們走後不久,我在地上發現了這個吊墜,”榮耀從口袋裡掏出那個月亮吊墜,放在桌子上。
宮本和蟲哥把視線移到吊墜上,看了看,隨後彼此對視一眼,均搖搖頭。
榮耀接著說道:“我想追上去還給她們,她們卻無影無蹤了。剛好要下大雨,我就帶著吊墜回了宿舍。本想著登個失物招領,可不知為何,
整件事,無論是撿到吊墜還是見到她們倆,竟然被我忘得一乾二淨。” 宮本如有所思,推測道:“嗯,看來有人不希望你這麽早找到她們倆呀?”
蟲哥聳聳肩,說:“看來我們要好好想想對策了。要不我給小榮子身上安一個精密的竊聽器,一來保證你的安全,二來可以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
榮耀下意識的搖搖頭,這樣不就徹底喪失了自由了嗎?雖然他並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但這種監視的感覺實在是令人不快。
宮本也搖搖頭說道:“我們應該順其自然,不要太過刻意。”
蟲哥甩了甩頭髮,歎口氣說道:“那好吧。對了,中午跟妲己在一起那個長發的女的是誰呀?妲己她的過去很慘嗎?”
榮耀點點頭:“妲己的確經歷很多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不過,我想征得她同意後再告訴你們,畢竟是女孩子的隱私,請你們見諒。”
宮本和蟲哥點點頭,均表示沒有異議,他們不僅不會因此而覺得榮耀沒有把自己當親近的人,他們反而覺得榮耀的教養真的很好。
兩人同時在心中默默地感激了一下榮耀遠在W城的父母。
榮耀看了看桌面上黯淡無光的吊墜說:“至於那個長發女的,我只知道她是電影學院的老師,妲己管她叫娜姐。吊墜就是她的。這個吊墜非比尋常,它應該是能對我產生一定的感應。你們看。”
榮耀拿起桌子上的吊墜,放在手心,輕輕撫摸,神奇的一幕出現了:原本黯淡無光的吊墜在榮耀的觸摸下發出晶瑩而柔和的藍光,隨後,他把吊墜放到蟲哥手上,吊墜仿佛被人切斷電源似的,立刻熄滅了藍光。
無論是蟲哥還是宮本,他們再怎麽撫摸吊墜,吊墜都絲毫沒有反應。
三個人都覺得很新奇,可新奇過後,便開始有些困惑,為何會有這種感應呢?他們毫無頭緒。
榮耀把吊墜小心收起來,放在自己的包裡,說道:“看來,解鈴還須系鈴人,只有等娜姐告訴我們究竟是怎麽回事了。”
蟲哥閉上眼睛,理了理思路,開口問:“她們倆第一次找到你的時候,你在做什麽?”
回憶起自己當時丟人的舉動,榮耀有些說不出口,但,這畢竟關乎到重要的事情,個人丟臉不丟臉就暫時放在次要位置了,於是榮耀頓了頓這才吞吞吐吐的說道:“嗯……我腦海裡有個聲音讓我往高處走。我便去了學校最高的頂樓,然後……然後我衝著樓下說了一句‘眾卿平身’……然後她們倆就出現了。”
宮本和蟲哥拚命壓著笑意。
榮耀知道自己的臉此刻肯定很紅。
蟲哥停了停,才努力保持語調不變:“那第二次你又做了什麽?”
榮耀努力搜索回憶,想了一會兒才說道:“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對了,當時我應該在用手摩挲項鏈!”
蟲哥雙手交叉,感興趣的從沙發上坐正了身子,接著問:“哦,看來項鏈是聯系你們倆的一個媒介嘍?我真的很好奇,這吊墜究竟是怎麽回事。”
榮耀點點頭,這才提到自己一直刻意回避的秋如是。
一想到她,榮耀就心口發堵,他語氣乾巴巴地說:“秋如是的出現才更讓我感到詫異。說起來,這幾次她出現的時機都非常的巧合,令我不得不對她有些猜疑。還有,蟲哥,秋如是身邊的那個英雄你認識?我感覺你見到她後整個人都變得有些異常了。”
榮耀第一次看見蟲哥面上微紅,帶著些許靦腆,長長的睫毛忽閃了幾下,這才皺了皺鼻子說:“嗯,她是一名英雄,我能感知她身上有著異常強烈的靈氣。她給我一種異常的感覺,宮本給我友誼的感覺,你給我平靜的感覺,而她,我隻感覺胸口發漲,口舌發乾……”
榮耀戲謔道:“八成是你上輩子的情人吧。”
蟲哥眼睛閃爍著,有些迷離的說:“或許是,我從來沒有遇到這樣一個女子,我從未對任何女的有過特殊的關注。她是第一個。”
榮耀看蟲哥毫不遮掩自己的感受,而又如此的鄭重其事,忽然有些內疚:“都是因為我的緣故,讓她對你也有了壞印象……”
蟲哥笑了笑:“小榮子,從以前我就發現,你太愛往自己身上背鍋了。我相信,我看上的女人不會這麽傻的遷怒於別人。不過,我真想找個機會,跟她好好談談。”
一旁沉默喝著黑咖啡的宮本忽然開口道:“對了,我一直想說,榮耀君還是不要太過信任秋如是的好。我有個模糊的印象,似乎我很久很久以前見過她,只是我想不起來究竟在什麽時間,什麽場合遇到的她。這讓我十分不安。我本想想起來之後再跟你說, 可是我卻始終無法回憶起任何靠得住的細節來。”
榮耀有些驚訝的看著宮本,他一向惜字如金,若是他說在哪裡見過,肯定是見過。
而且宮本一向記性很好,怪不得剛剛他一直少言寡語的,應該是一直在追溯自己的回憶。
榮耀下意識想袒護秋如是:“我還是覺得秋如是沒問題,今天看那情形,她應該也是一名召喚師,但她從來沒有對我造成任何傷害,反而幫了我很多次。”
宮本猶豫了片刻,開口道:“也許是她刻意為之的,要知道,這個召喚師的世界競爭非常的殘酷而且激烈……”
榮耀不想再聽下去,打斷宮本的話說:“我明白了,我會小心的。”
宮本看榮耀臉上有不豫的神色,便把下面的話吞了回去。
這又是一支薩爾茨堡的樹枝,但願單純的榮耀君不要受傷,否則的話……宮本眯了眯眼睛,心中暗道:我的刀劍可是不認人的!
蟲哥忽然猛地一拍大腿,衝榮耀興高采烈地建議:“我都忘了,你不是擁有宮本的記憶嗎?你可以幫他搜尋一下啊!”
榮耀猶豫了半天,這才吞吞吐吐的說道:“我不太想擅自觀看你們的記憶……我總覺得在侵犯你們的隱私……再說,宮本都想不起來,我的記憶源於宮本大腦的記憶,我肯定想不起來。”
宮本皺著眉,沉默的不發一語。
而榮耀和蟲哥也保持了安靜。
他們三人沉默了許久,各自想著心事。
外面的夜空顏色越來越沉,屋裡的燈光則顯得越來越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