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過,彈劾張居正的奏折一出現,外面就有人坐不住了,開始上奏折保舉張居正起複。一時間朝堂上鬧得沸沸揚揚,大家都在談論這件事情。
朱翊鈞也不在意,他這幾天一直都在看《隋唐演義》,還在很多地方加了神話的東西。
比如李元霸,這些東西放在後世顯得荒謬,可是放在現在,真的一點都不荒謬。大家喜聞樂見,考狀元的是文曲星下凡,那能打的,那就得是武曲星下凡。
反正要有能夠對應的,必須要提高武將的地位才行。
這天朱翊鈞終於把《隋唐演義》給弄完了,然後直接將東西送給了徐德,讓他安排人去說。先在京城說,安排上說出人大肆的宣揚。
安排完了這些事情,朱翊鈞這才想起看彈劾張居正的奏折。
翻看了幾份,朱翊鈞還真就在這裡面發現了一份很有意思的奏折,上這份奏折的人是戶部員外郎王用汲,也是因為看到這個名字的,朱翊鈞才看了他的奏折。
事實上這一世朱翊鈞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但是前世卻不是。
王用汲,這個人的名字前世朱翊鈞就聽說過,是因為另外一個名字,這個人就是海瑞。在什麽地方看得朱翊鈞也忘了,可是朱翊鈞記得這個王用汲是海瑞的忘年交。
據說這個王用汲頗有海瑞的風范,是一個木頭腦袋的大臣。
朱翊鈞現在就對王用汲感興趣了,事實上每個人都不一樣,就像樹木不一樣一個道理,不是有句話說的好,人盡其用,物盡其才,朱翊鈞可不認為這些人沒用。
很多時候張居正是想辦事,他得有人支持,所以對很多手下細節既往不咎,可是朱翊鈞可不這麽看,他需要海瑞這樣的人。
不過現在海瑞老矣,估計不堪用了,那麽培養一個王用汲也很不錯,想到這裡,朱翊鈞就更仔細的看起了這份奏折,他到想看看王用汲這份奏折寫的怎麽樣。
“以臣觀之,天下無事不私,無人不私,獨陛下一人公耳。”
“陛下又不躬自聽斷,而委政於眾所阿奉之大臣。大臣益得成其私而無所顧忌,小臣益苦行私而無所訴告,是驅天下而使之奔走乎私門矣。”
“陛下何不日取庶政而勤習之,內外章奏躬自省覽,先以意可否焉,然後宣付輔臣,俾之商榷。”
“閱習既久,智慮益弘,幾微隱伏之間,自無逃於天鑒。”
“夫威福者,陛下所當自出;乾綱者,陛下所當獨攬。寄之於人,不謂之旁落,則謂之倒持。政柄一移,積重難返,此又臣所日夜深慮。”
看到這一段,朱翊鈞臉上就露出了笑容,這個王用汲是一個人才啊!
這話說的很明白,是一個明白人,說白了就是自己也不小了,你不能放大權給臣子,不然大家都張居正的門路,私相授受,哪裡還有公事?
讓自己多學多看,以後做事情好乾綱獨斷,這個觀點也不錯。
再看後面這句“政柄一移,積重難返,此又臣所日夜深慮。”,這個說的多好,事實歷史上的張居正從還朝之後,那就真的是大權在握了。
對於萬歷皇帝來說,真的是積重難返了,最後不得不采取那樣暴力的措施。
“查一查這個王用汲!”朱翊鈞把奏折放在一邊,對張鯨說道:“讓東廠個人好好查,看看他是否言行不一,是否貪贓枉法,老家也派人去查。”
“查仔細點!”朱翊鈞又囑咐了一句說道。
張鯨連忙點頭:“皇爺放心,奴婢馬上就安排人去做!”
事實上張鯨知道朱翊鈞的意思,這明顯是要用這個王用汲,不然不會這麽查,張鯨決定找一個穩妥一點的手下去查,好好地查,透徹的查。
“陛下,京營提督劉顯來了!”一個小太監走進來,恭敬的說道。
現在司禮監的幾位太監都有事情做,朱翊鈞減少了他們的當值時間,讓他們各自調來一個小太監過來伺候,這樣的做法也算是安了他們的心。
現在來的這個就是張鯨派來的,是張鯨的乾兒子,名叫張琳,應該是後改的姓氏。
朱翊鈞點了點頭,這個小太監大部分是伺候他的生活起居,不過聽著張鯨的話,朱翊鈞連忙站起身子道:“可算是來了,朕可是等了他好久了。”
劉顯要是再不來,朱翊鈞都要怕人去催了,時間不等人啊!
趁著炒作張居正回京這件事情, 朱翊鈞想著盡快把京營的事情落實下去。現在大家都盯著張居正,沒人搭理劉顯這邊,等到局勢穩定下來,那就不好說了。
時間不長,張琳帶著劉顯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著須發皆白的劉顯,朱翊鈞一愣,老頭子走起路來龍行虎步的,臉膛和紅堂堂的,看起來精神頭很是不錯啊!看來老頭這些日子過得挺不錯,這就很好啊!
“愛卿看起來面色不錯啊!”見禮之後,朱翊鈞笑著說道。
“托陛下的洪福,李太醫的醫術真的沒的說,幾服藥下去,臣的身子骨好了不少,在調養一陣子,臣能打死牛了!”劉顯說完還揮了一下胳膊,笑著說道。
朱翊鈞也笑了,這個劉顯還真是一個妙人,他知道自己愛聽什麽。
“關於京營的整訓,說給朕聽聽!”說完朱翊鈞就看著劉顯,等著他說話。
“陛下,這是臣的奏折!”說著劉顯就把奏折呈了上去,不過劉顯也知道,皇上還是想聽自己說一說大方向,便開口說道:“臣想將京營拆為兩營。”
朱翊鈞頓時一愣,不動聲色的說道:“說說理由!”
“京營有十二團營,總計十三萬六千人,以臣一人之力整訓恐力有不逮,臣想將經營拆為左營和右營,以兩人為提督,各自提督一營。”
“左營右營各自有六個團營,也好有一個比拚,同時也方便整訓。”
說道這裡,朱翊鈞頓時明白了劉顯這是想做什麽了,這個老小子是害怕被自己猜忌,畢竟一個人統領十多萬大軍在京城,很容易被人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