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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傳》六百二十九
話音未落林間又傳出一聲迅猛的嘶吼,大地也是傳來一陣陣的顫動,一隻巨型的赤目狼從林間走了出來,其身形要比一般的要大上數十倍,此時正虎視眈眈的盯住腳下的五人。

  雖隔著數十丈之外也能感覺到這巨型妖狼鼻腔噴出的熱浪,裸露出來的獠牙也是令人心寒,隨意踢散落腳處的小狼慢慢逼近,嗜血的欲望呼之欲出。

  “這下事大了。”

  張羿撐著木枝靠了過來,五人重新圍在了一塊。

  “這一爪子下來你說你兩是站著還是躺著?”張弈也靠著林染和湯懷喘著粗氣的說道:“不好意思了各位,都怪我把你們引來這,早知道我就自己殺出去,也不會讓大家都如此狼狽。”

  “張弈,都怪我,不是我非要來也不會讓大家涉險”深深也是沮喪十分,自己的一時貪玩沒想到會帶來這樣的麻煩。

  “嘿,你們兩個別說了,還不知道結果,我們會出去的。”林染轉頭看著兩個女生,笑盈盈的露出兩顆虎牙道,若不是此時已是渾身汙漬,否則一定讓人覺得這個樣子的很好看。

  “張弈,回去了還得給我帶飯,還有跟你說了多少次,我不愛吃肉多帶蔬果你就是不聽,這回得長長記性了。”湯懷擦了擦臉上的血漬也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這些畜生的。

  妖獸絲毫不給時間準備,抬爪就是狠狠壓了下去,夾帶風雷之勢力道千斤,眼看這一爪頃刻就到眼前,幾人還未反應過來,此時林染胸膛之中隱隱亮出一道金光,從上而至的氣勁刮起薄衫,胸前金光的形狀正是藏書樓密道裡璞玉的形狀,銘刻在胸前的道法回路瞬間烙印住全身宛如一尊金佛,這一刻整個空間裡的生物都靜止了下來,就像被冰封住了一樣不能動彈,金佛從雙眼之中噴薄出金光將四周的赤目狼全部清除乾淨。

  短短數秒這一轉機來的讓人措手不及,當一切又恢復正常後五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剛剛還是妖獸遍地的模樣現在竟然空空蕩蕩起來。

  “怎麽回事,赤目狼呢,去哪了?”深深還是不敢相信眼前,難道之前都是幻象但身上的傷口還是陣陣疼痛。

  “不管怎麽我們先離開這裡吧。”湯懷也是不能理解,還是打定主意先離開這裡,抽起身旁的張弈就準備走。

  “等等,還有個東西要拿。”張弈拍了拍湯懷的手,指了指枯樹裡的東西。“我的盈惑草還沒拿。”

  銀色長劍接引天雷,紫色雷龍盤桓在九天之上,如天神一般怒視著凡間,只等一聲令下便要降臨人間。

  瞧見這個架勢,林染知道這一擊必是不同凡響,屆時飛劍必定會和雷龍一同襲擊過來,這兩者無論是哪一樣,都將是給人致命打擊的一種。

  就在此時,一直未說話的薑豈終於開了口。

  “如果你現在認輸,就不必挨我這一劍。”

  這話說的冷冷清清,沒有一絲感情,薑豈雖是如此冷漠,可畢竟還是為他人留了一條退路,林染心中一笑也不多說,只是慢慢抬起展眉橫在胸前。

  此時,林染一手握住劍柄,一手抬起劍身,慢慢將展眉舉至眉心處,而黑色長劍剛剛放上靈台的位置,就只見林染陷入一陣虛無的寂靜之中,像古井無波的一潭深水般,感受不到一絲悸動。

  薑豈見他如此,知道林染也是蓄力一搏,手中長劍一轉,便掀起陣陣劍氣。

  長劍在薑豈手中轉個不停,不多時就帶起陣陣的螺旋劍罡,而九天之上的雷雲也似有感應,電光跳躍,雷鳴頻炸,這雷霆萬鈞的氣勢越發活躍起來。

  終於在積攢到足夠多的力量之時,薑豈直接提著銀劍,就向林染奔去。

  腳下生風,薑豈一步踏在石岩之上,青石岩都是碎裂開來,這一劍刺出攜帶萬丈雷電,九天蒼穹中的雷電,盡數匯聚於這三尺長劍之上,落雷化作巨獸,呼嘯之間就向著林染奔騰而去。

  就在這雷霆交匯的時刻,正是心如止水的林染也是開始變化。

  此時林染渾身都散發出一種黑稠的劍罡,而這種劍罡,不同於薑豈施展出的那種鋒利無比的劍氣,卻像是一種接近實質攻擊的物體。

  黑稠的劍罡慢慢向林染的周圍散去,但凡這黑稠的劍罡接觸到的地方,都像是受他獨有掌握的空間,他人是再也沾染不得。

  林染的劍罡越聚越大,開始凝聚成一塊巨型的猛虎盾牌,展眉慢慢融入這漆黑的劍罡中,一同化作獸臉盾牌。

  薑豈也是頭一次見到這粘稠如水質的劍罡,心中雖是疑惑,可手中的雷霆之劍也絕不會落得下風,帶動起全身的力量一劍劈下便是要毀天滅地。

  雷霆巨龍與虎面劍罡一撞之下,便是翻起千層氣浪,連碩大的青岡石塊也是翻飛起來,以二人為中心的龍翻台內,在兩人的靈力壓力下,撞擊出了一塊巨大的地坑,面對這種衝擊力下,圍觀的弟子都是無法正視擂台上的兩人,只能遠遠退去躲避鋒芒。

  這種情況一直維持了十多秒,待煙雲散去時,天際之中還回蕩著雷電刺耳的嘈雜聲。

  眾人在看向擂台上時,才發現二人依舊保持著對持的狀態。

  此時,薑豈居高臨下的站在一處翹起的石粒上,面色蒼白的看著深坑中的那人,而林染的左臂長袖已是在剛剛的對擊之下炸得粉碎,這時已是光著左臂的臂膀,同樣盯著石粒上的薑豈。

  而整個龍翻台也是被攪得翻天覆地,不複原來的模樣。

  林染和薑豈都是顯得有些狼狽,而場邊的弟子也是對兩人的戰鬥力歎為觀止,神農氏的薑豈自然不用多說,只是這個叫做林染的峨眉弟子也是太過強悍。

  薑豈看著地坑中的林染,也是眉頭倒豎起來,默默的開始調息起混亂的靈力。

  “剛剛的那一擊自己已是用上了八成靈力,卻也只能和他拚得平手。雖然不想承認,可在這次的交手中,這個叫林染的家夥,甚至還隱隱佔了上風,峨眉山何時冒出了這麽一個實力強勁的人,看來不出全力,是無法和他分出個勝負了。”薑豈如此想到又是重新聚起靈力。

  林染也是長舒一口濁氣,看著面前的人,慢慢撥開擋在身前的殘存劍罡護罩,來不及多休息片刻,便又感覺到這薑豈身上帶來的壓力。

  “神農氏果然體魄強健,真不給人一口喘息的機會。”林染心中叫苦,體內也是迅速匯聚起靈力。

  薑豈指尖此時拉出雷芒,當十指相交時,身旁的那柄銀色長劍,開始緩緩震動起來,只聽其怒吼道:“八方威神,斬妖縛邪。”

  那柄銀色長劍頓時竄天而起,迎風暴漲,轉眼之間便是化作一條銀銅巨龍,巨龍呼嘯低鳴,怒視眾生,翱翔天際可視萬物為螻蟻,頃刻間便能覆滅敵手。

  薑豈見銀龍已成,又是面無表情,不帶一絲感情色彩的說道:“這一劍,若你能擋下,便是我輸。”

  林染盯著天際,一股莫名的壓力便是俯衝下來,潛龍臨淵,便是要讓萬物低頭。

  林染一怒之下也是重新拔起展眉,一劍插在身前,展眉護主,便是撐開一道結界,將自己的主人護在裡面。

  “這竟然是神農氏的龍潛劍。”

  “那是什麽,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威力?”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神農架的寶物,看來這薑豈也是深得族內的庇護,盡舍得贈與這件神器。”

  聽著其他弟子的驚歎,林染更是戰意非凡。

  林染望著雲端的遊龍,伸長了脖子,心中的戰鬥欲望蓬勃洶湧,便對著那石塊上的人大聲吼道:“區區一條銀龍劍就想要我屈服?你可知道我的身體裡住著一條正真的龍王。”

  說著便是以劍指勾起展眉,頂天而上。

  漆黑的展眉又是像液體一般化作漫天“黑液”,只是這些“黑液”這次在林染劍意的塑形下,化成一柄宣花板斧。

  宣花斧一入天際便也是暴漲起來,像一柄死神的鐮斧,狀若黑山,凝若亡靈,瞬間便於薑豈的龍潛劍鬥到一塊。

  天際廝殺不休,林染和薑豈在這龍翻石內也是拳腳相搏起來。

  原本是林染先行出手,想就此解決這薑豈,可沒想到這薑豈不僅五行術了得,連這近身肉搏的前腳招式也是巧妙無比,兩人拳招虎虎生風,一時真是難分勝負。

  薑豈找準機會,一掌逼開林染,跳到三尺之外,林染知道他想施放咒術,便急忙跟了上去。

  可是薑豈施咒極快,一眨眼便噴出火蓮,將林染擊退。

  借此機會,薑豈朝天空一招,龍潛劍瞬間又回到他的手中,見林染還未還得及準備便一劍遞出,想要打他個措手不及,拿下這場勝利。

  圍觀的弟子也是瞪大了眼睛,準備等待這比試的時候。

  火蓮散去,忽然一柄長劍架在了薑豈的肩上。

  此時,林染竟是以一種極不可思議的位移出現在薑豈的身後,並用自己的佩劍架在了薑豈的肩上。

  “你是怎麽做到的?”

  “還記得之前我躲開你準備的陷阱麼?”

  “是遁地術?”

  “沒錯。”

  “哈哈...沒想到我連續范了兩次同樣的錯誤,是我輸了,我輸得心服口服。”

  說罷,薑豈便轉身離去。

  考官頓了頓聲音,道:“獲勝是,峨眉,林染。”

  消息一公布,場下便響起漫天驚歎聲,原本不被看好的峨眉弟子,竟是打敗了五台榜上都掛有排名的神農氏弟子,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林染見薑豈離開,也在眾人的圍觀下準備離開,只是剛要下山的時候,一隻溫暖的大手便排到了肩上。

  還不等林染轉身,就聽見張奕憨厚的笑聲:“嘿嘿,好小子,這一戰打的漂亮。”

  “就是讓這些人這麽囂張,不過是神農後裔,仗著榜上有名就如此看不起人,這次你將他打敗了,必定也能榜上有名,且定能超越他。”說這話的人語氣極為開心,似乎比自己贏了比試還要開心。

  林染回過身便看見,張奕和梓鳶兩人正樂呵呵的看著自己,三人聚在一塊有說有笑的就一起下了山。

  “你們兩怎麼在一塊?”林染問道。

  “我和梓鳶比試的地方不遠,我一結束便去找她,尋她之時恰好她也贏下比試,便又來找你。”張奕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哈道。

  “那我們下一站是哪裡?”林染又問道。

  梓鳶這時跳了出來說道:“之前就和湯懷說好,若是我們比試完後,便一起去寫字崖碰頭。”

  張奕聽著梓鳶說這寫字崖,也是問道:“寫字崖不是深深的比試地點?”

  梓鳶點了點頭道:“是啊。”

  林染、張奕聽著安排,已經猜想到是湯懷的主意,約在寫字崖必定是湯懷這小子有必勝的把握,才會讓大家最後一起去等深深。

  “這小子,真是...”

  蘇長銘帶著五人直接從峨眉山禦劍,不休不眠的趕了五天的路,即使是蘇師伯這樣的修為飛了這些天,體力也是有些不濟,於是帶著幾人在附近的山頭停了下來稍做休息,等第二日在開始趕路。

  蘇師伯帶著林染等人從山腰處慢慢往頂峰處走,梓鳶將由薲草製作成的藥丸分給大家補充體力,一路上師伯都沒有說話似乎有什麽心事。山路蜿蜒原本修建的山道由於年久失修已經破敗不堪,周圍的一些建築也是殘缺不全,像是一塊已經荒廢許久的地方

  深深見師伯一路無言,便跑到其身邊拉著他的手問道:“師伯,這是哪裡啊?”

  蘇長銘聽到深深的話,竟是停下剛想跨出的步伐愣在那裡。

  大家見蘇師伯這個反應也是一臉疑惑,直到深深再次搖了搖師伯的手臂才緩過神來。

  蘇長銘終於是笑了起來,看了看身旁的幾名弟子,又扭頭看了一眼這一望無際的山路。這裡是自己無比熟悉地方,當年就是在這學的法, 修的道,那時候就和他們現在一般大小,閉上眼就好像自己還在演武廣場練拳,還要替師傅們磨砂擦劍,而這裡的一切都還是那個樣子一點沒變。

  “這裡...這裡是九宮山。”

  聽到這三個字幾人立馬明白過來,怪不得師伯要連續趕五天的路,才能留夠半天的時間回九宮山看看,大家都是默契的沒有再說什麽。

  直到上了山頂之後幾人才看到真正的九宮山殿,只是這些山殿都遭到破壞,已經只剩一些殘垣斷壁,整個演武廣場上皆是廢墟一片,山風夾帶著黃沙灑在這片土地上顯得更加淒涼。

  蘇師伯上前掃了掃石柱上的灰塵,依稀還能看見之前雕刻的痕跡,殿宇破敗的樣子讓人很難想像之前繁華的樣子。師伯退了幾步,擺開膝前的長衫慢慢跪下,取下身後的佩劍平放在面前的黃土上,又把酒葫蘆拿了出來長飲一口,將剩下的酒水緩緩灑了出來。

  “師傅,師兄,弟子回來了。”

  林染站在師伯的身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看到從小到大的師門是如今的樣子一定很難過吧。

  就在大家都是陷入一種莫名的悲傷時,一柄長劍突然射向空中,一道身影一躍而起接過長劍,劍一入手便和此人的身影一起飛舞起來,劍矢婉轉綿延如細水長流般靈動自然,這套劍法並不是峨眉山的招式,而此刻在演武廣場上舞劍的這人便是林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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