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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傳》五百七十六
指導

 峨眉山間轉眼又是一個冬夏,林染已經在長生坪的藥廬裡待了整整一年多的時間了,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也並未完全荒廢,平日裡除了幫忙摘除雜草、研磨藥劑,還會保持每日的劍術修習和調息內功。

 不知為何經過這場休整下來,林染的內功氣息都是得到了質的飛躍,有時候連自己都懷疑是不是因禍得福,而更為奇怪的是自己心口不知何時,印上了一塊紋絡複雜的方口圖騰,每當想施放靈力試探的時候,都會被一股不屬於自己的力量給駁回。

 這事也和蘇師伯聊過,師伯剛開始只是時常來替自己渡功,後來傷勢穩定後才傳授一些內功心法。

 蘇師伯曾說過,這塊經文是由一些特殊的法器所烙印而成,法器注入身體後會不斷和寄宿者融合直到合二為一,法器會助長修道者研習道行,是這天底下之人都想要的寶貝。

 林染聽到這,心裡咯噔一下,究竟是如何得到這個寶貝的,連自己也是一臉疑惑。只是看著圖騰的形狀,忽然想起,那日在藏書樓的暗道中得到的璞玉,好像也是這個模樣,加上後來璞玉消失,這...兩者會不會有一定聯系。

 “師伯...”林染剛想解釋圖騰來歷,卻被蘇長銘打斷。

 “林染,修道者不計較道行修為高低,也不計較是否有寶物法器加身,我們計較的是自己走的道,是否是一如初心,在你迷茫的時候多問問自己...”蘇長銘看著身旁的少年,足足注視了一分鍾有余,才鄭重的說道:“多問自己究竟為何要修這朝天大道。”

 蘇長銘看著身旁的少年陷入沉思,搖了搖頭又拍著林染的腦袋道:“你身體裡的可是我們峨眉山上的三大寶貝之一。”

 說道這蘇長銘故意停了下來,見著林染重新好奇的看著自己,才又說道:“峨眉山上有三件寶貝,第一件自然是試劍峰上的乘風劍,而第二件、第三件是一對魂魄古玉,一枚叫印魂玉,一枚叫印魄玉,兩塊玉相生相輔,破天地而成,都是我峨眉的奇寶。”

 林染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起來,顫巍巍的道:“這怎麽會...被我得到了,真是...”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三魂永久,魄無喪傾。天尊無量,是你的不必逃避,不是你的不可強求。”

 “師伯...”

 “你身上的這塊就是印魄玉。”

 “那印魂玉在誰身上?”

 “柳鳳儀。”

 白天的時候林染在長生坪上栽植了一大片藥圃院,若不是湯懷和張弈幫忙恐怕到夜裡也做不完。雖是雜事繁重可每日夜裡,林染都會聯系蘇師伯傳授的吐納心法。

 這套心法並無名字,只是蘇師伯口口相傳。

 “道法自然,依法行持,吹呵呼吸,吐故納新。”

 道家修為的高低,和與人較量之時,比試的其實就是這吐納氣息的功力。吐納之人一口濁氣可以博得長生。善戰之人無口鼻呼吸,氣息隨任督二脈穿透全身。修道之人須存神定意,抱守三關,氣息如江河奔騰波濤延綿不絕。

 隨著林染對呼吸吐納之法的愈加熟練,便慢慢的能開始探索自己體內的小世界,這種內修的法門將心神收入肉身中煉而複煉,一旦悟見大道,萬法自然了然於胸。

 林染每日觀察體內世界,偶然一日發現在靈台中有一顆金球漂浮,想必這顆金球就是蘇師伯說的陽神,一般還未得大道的人陽神陰虛飄渺,會被禁錮在靈台中補育。

 而林染眼中自己的陽神已凝若有實,且變化無窮,聚則成形,散則為氣,縱貫全身。

 按照蘇師伯的指示,將印魄玉的經文與陽神結合,剛開始的時候印魄玉與陽神還有抵觸,但在日繼夜赴的磨練下,二者逐漸開始交匯,陽神得印魄玉的滋潤下,入於清靜之中提煉魂魄,修煉便是一日千裡。

 那日,林染像往常一樣在藥廬上練劍,少年一招一式乾淨利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峨眉山的扶風劍法瀟灑飄逸,施展起來如遊龍畫蛇般迅猛凌厲。

 恰巧這時,長生坪的欒殿教和試劍峰的方殿教二人經過,瞧見林染正在練劍,方無言一時手癢,隨手抄起地上的枯枝就招呼了上去,方殿教雖是長年在試劍峰鑄劍,可其在劍法造詣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枯枝在其手中就如利劍般縱橫掃蕩。

 林染也不躲讓,挑起展眉就與方無言過起招來,方無言劍勢大開大合氣勢磅礴,如奔騰洶湧的大海,高潮一浪高過一浪,百十招後少年連虎口也開始感覺刺痛起來,手下已是難以招架。

 欒靖看出林染支持不住,便直接一躍跳到其身旁,抓著少年手腕一起接招,欒殿教使的也是扶風劍法,只是欒殿教的劍勢更加走意,施展之間行雲流水飄忽不定。

 如果說方殿教的招式如猛虎下山,是氣吞山河的衝擊,那欒殿教的劍法就是順水推舟,劍意流轉之間完全將對方的氣勢壓製下來。

 林染感受著欒靖的節奏,慢慢的體會兩位殿教的劍法,感覺身體中似乎孕育出一道屬於自己的劍意,像是一顆種子在身體裡開始萌發。

 自古劍道歷久而彌新,雖說每位劍道大師都有各自對劍道的理解,可他們的基點卻都是以往先人的路上,先人的種子在不同的劍道上也會開出不同的鮮花。

 兩位殿教相持許久也未分勝負隻好拍手作罷,欒殿教松開林染的手感歎道:“老家夥,這幾年只見你打鐵,這劍法也沒閑下啊。”

 方殿教聽到這話,哈哈大笑起來道:“你也不差,看來藥廬子也沒把你看家的東西給磨沒嘛。”

 “哈哈~”

 兩人相顧大笑,一起走向他處。

 直到兩人走遠,林染都還在回味,腦子裡都是之前過招的畫面,一招一式、招招式式,靈台裡不斷重現兩人的劍意,忽然一陣轟然在靈魂深處炸響。

 再回過神之時,雙眼中已是劍氣縱橫,林染慢慢露出一種自信的微笑,突破了之前的心境後,舉手投足都是意氣風發,連手中展眉似乎也變得不同。

 指尖劃過一絲靈力,展眉劍就被牽扯著轉動起來,劍光流轉隨心意而為,以意念之力控制劍體,正是峨眉山最為高深的禦劍術。

 “這小子在你這住了快兩年,怎麽現在才想起要指導他了。”方無言看著遠處禦劍的少年說道。

 “你可別多想,只是一時起興,畢竟幫咱們做了不少事。”欒靖雙手交叉著護在胸前,也是盯著遠處的少年。

 “你別說這小子領悟力挺高的,咱們只是這麽比劃、比劃,他居然能看透劍意,領會到禦劍的道法。”

 “看這小子的神態倒讓我想起另一個人。”

 “嗯?”

 “也像個劍仙的胚子。”

 “蘇長銘?”

 “嗯。”

 露華殿裡,蘇長銘正在沏茶,這茶是今日早間術宗弟子新送上的,蘇長銘手法生疏,顯然不太懂於茶道,此時正弓著身子小心翼翼的將茶漬剔出,把已經是第二泡的茶水,倒進自己對面位置上的一個杯口裡。

 “哦,師弟今日真是好興致,竟然也開始研究其茶道了。”

 這時,蘇長銘身後響起一個聲音,他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就別挖苦我了,這是我特意找弟子從長生坪上尋來的特等毛尖,既然你來了那就不會糟蹋在我手上了。”

 說著蘇長銘直接把茶具推到來人面前,那人輕輕一笑微微撩起長袍坐在對面道:“師弟,你什麽時候也學得像俗人般,開始會投其所好了。”

 顧臨淵嫻熟的將新茶葉熨了熨,又用沸水蒸煮了一會,去除了新茶的泥土味後,一股清新的茶香味自然飄出。

 “不愧是師兄。”

 “少說這些無用的話。”

 顧臨淵指尖一推把沏好的茶送到蘇長銘面前。

 “好茶。”

 顧臨淵正襟危坐的說道:“你要真想喝好茶,就隨我去雲庚峰。”

 “師兄,柳鳳儀此次可是第一次獨自下山,不知他任務完成的如何了?”蘇長銘問道。

 柳鳳儀是峨眉的雙子,又是師兄的得意門生,問到了這個顧臨淵眼神才稍稍緩和下來,慢慢說道:“昨日收到鳳儀來信,他已完成苦寒之地的試煉,現在正趕往熾熱之地,繼續下一個試煉。”

 “苦寒之地和熾熱之地的試煉可都不簡單,看來柳鳳儀是得到了劍宗的真傳。”

 話到這裡,蘇長銘瞟了一眼面前的人,只是顧臨淵依舊一副泰山崩於面前而不驚的表情。

 “師弟,想說什麽無妨直說。”

 “師兄,是關於林染。”

 聽到這個名字顧臨淵的眉間無意識的一皺。

 蘇長銘看在眼裡接著說道:“師兄,我已經在他身體裡的幾個大穴裡種下束縛咒,今後我也會一直關注他,只要他稍有異動我一定親自將其斬殺,這次還希望師兄放過他。”

 顧臨淵站了起來,雙手背在身後,歎了一口氣道:“我也不是繞不過他,只是不希望在山門裡留下一個禍種,若他一直相安無事,也可是除魔衛道的希望。”

 “這麽說師兄是答應了。”

 聽到這話蘇長銘的音調都是活絡起來,接著說道:“師兄,那這次的正式弟子選拔林染也可參與?”

 “有何不可。”

 選拔

 術宗後山有一座司卷閣,專門擺放各類門規條例和紀年裡發生的大事。

 一大早,術宗司卷閣裡就開始忙碌起來,弟子們手中謄寫的是條律法規,口中宣貫的是各大門派的近期事宜。

 “昆侖山於前日前剿滅為禍玲瓏鎮妖人一百一十三名。”

 “下月三日玄宏大師邀請各派宗師於五台山會面分享得道佛法。”

 “泰山掌門人松陽子今日開始閉關,衝擊泰山秘典第六層。”

 ......

 就在大家都在忙碌的時候,閣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這一舉動立刻就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司卷閣性質特殊,除了一般常駐弟子很少有人會來這。

 門被推開後橙色的陽光照亮了空氣裡的塵埃,來人的動作不緊不慢適度有當,當所有的弟子看清來人模樣時,都是停下自己手頭的事,齊齊站起道:“宗主。”

 來人正是術宗宗主蘇遇晉,蘇宗主招了招手示意讓弟子坐下繼續做事,而自己負著手穿梭在司卷閣的大殿裡,蘇宗主目光如炬將弟子們所做之事盡收眼底。

 此時,一個身穿藏青色長袍的中年男子從後殿裡走了出來,男子雙手捧著一個檀香木盒,恭敬的走到蘇宗主面前。

 蘇遇晉翻起盒蓋,拾起盒子裡的竹簡,慢慢品讀後才問道:“監天院選得本月十八進行弟子選拔?”

 “是的,宗主,三宗弟子選拔的五年期限將至,今日一早監天院就送來消息,本月十八日乃是顯星日,文昌司命,典製百興,適合選拔。”青衣男子頓首道。

 “好,傳消息下去,這次的峨眉山弟子選拔,就定在這個月的十八日。”

 “是。”

 長生坪上,林染還在為田圃澆水,隔著老遠就聽見深深四人跟自己打招呼,四個人都顯得格外興奮,一路從遠處飛奔過來。

 林染瞧見幾人的表情,也不知是什麽事讓大家如此高興,便停下手中的活,擦了擦腦門的汗珠。

 當深深幾人跑到身前,已是上氣不接下氣,這時從天邊飛過一群白色的信鴿,遮天蔽日的場景好不壯觀,當信鴿飛到長生坪時,其中一隻翩然落在了林染腳邊,待林染拾起拆開信件時,只見一方小巧的竹簡上用金色的顏料寫著。

 “本月十八,三宗選徒,金頂比武。”

 林染見著這十二個大字也是一驚,抬起頭看著身前四人時,四人都是激動的點了點頭,而張奕直接是騰空一躍拔出吟嘯劍,朝天一指放聲道:“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五年一次的峨眉山弟子選拔就要正式拉開帷幕了!

 十八日那天,所有的劍童們早早的就來到金頂之上,金頂大殿前三宗宗主都是到齊,殿監穆清主持著這場大會。

 “今日便是三宗開始選取正式弟子的日子,所有劍童要經過三關考驗,最後決出十二人成為此次正式弟子的人選。”

 穆清的話一出,立刻把在場所有人都震住了,偌大的峨眉山,除了新進劍童還有往年那些未過試的,這些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今年的考驗最後才取前十二名為正式弟子,那這試驗的困難程度不用多想也能感受到。

 劍童們還在議論紛紛的時候,就有弟子將他們分別帶到不同的地方進行第一輪的考驗。

 林染五人還未互相招呼就被分別帶走。

 梓鳶和十幾個劍童被帶到了平日弟子學習的乾龍殿裡,今日乾龍殿裡的桌椅板凳都被挪走,隻留下了堂前的三座先師銅像,劍童們被帶進乾龍殿後就無人在理,大家一時都是覺得奇怪。

 梓鳶看著三清、三境、三寶三座天尊像覺得有些奇怪,片刻後靈台中逐漸開始變得混亂,連大腦也是天旋地轉起來,剛想用靈力克制卻瞬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不好。”梓鳶心裡暗道。

 身處混沌之中,周遭的景象忽然變得完全不一樣起來,等到梓鳶清醒過來時,竟是發現自己已正身處一片偌大的皇城中。

 眼前是連片的琉璃重瓦,朱紅漆門,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宮殿建築,長廊內偶爾傳來仕女輕擊銅鑼之聲,遠處山黛霧隱卓越,一彎剔透碧水仿佛攜天際護城而繞。

 “這裡是...”看著眼前的景象,梓鳶一時語凝。

 這時,身旁突然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梓鳶定睛看去,只見一個不過五六歲的稚女正在花園撲蝶,看著如此熟悉的身影,梓鳶眼角不禁泛出淚花,稚女發現一旁的陌生人也不害怕,反而樂呵呵的跑了上去。

 “姐姐,姐姐,陪我一起玩好麽?”稚女一邊小跑著一邊開心的說道。

 這張熟悉的面孔,似乎能打擊到梓鳶內心的最深處,那顆眼底水墨般的淚痣,和現在一模一樣。

 “原來一直模糊的樣子,終於清晰了。”梓鳶內心深處似乎得到最好的慰藉。

 就在稚女剛剛碰到梓鳶衣角時畫面突然又是一變。

 景象一轉,場景突然呈現在皇宮內院深處,兩名濃妝豔麗的婦人正交頭接耳的商量著什麽。

 這時一名婢女從門外端來一壺熱粥,小心翼翼的遞到兩人面前,兩名婦人交換了一個眼色,交代一番後婢女便退了下去。

 梓鳶覺得奇怪,跟著婢女的腳步一同離去,只是剛踏出了門,眼前就出現一位年輕女子倒在地上,身旁是打翻一地的熱粥。

 還來不急弄清怎麽回事,剛剛花園裡的稚女便跑了過來,見到女子俯倒在地,也立馬俯倒在其身旁,哭喊道:“母親,母親,母親你怎麽了。”

 年輕女子已是奄奄一息,卻依然勉強撐起身子,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孩子,用虛弱的聲音告訴那個孩子:“不要去恨任何人,好好的過完以後的日子,自己一個人要學會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再任性了,我的梓鳶。”

 “母親...”重溫當年的那一幕,此時的梓鳶已是淚如雨下。

 “母親,母親...別留我一個人。”

 分不清是誰的淚水,只是滴滴落下時化作漣漪,那時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都絕不會再讓最愛的人再受傷害。

 梓鳶抽出腰間銀鯉劍劃開一仗天地道:“區區幻術,休想礙我。”

 “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包羅天地,養育群生。誦持萬遍,身有光明。三界侍衛,五帝司迎。”

 梓鳶屏氣凝神,巋然不動的念出法訣,魔障雖強,可修道之人只要有著不壞之意,足以驅鬼魅、斬妖氣。

 在次睜開眼眸時,梓鳶發現自己依然還是站在乾龍殿裡,而身旁的劍童們也都陷入幻術當中,眾人表情時而歡樂,時而悲愴,看樣子已是深陷幻術當中無法自拔。

 梓鳶雖是已經脫離這個幻術,可依然心有余悸,這個深藏在心裡的秘密一直不能釋懷,今日居然被激發出來,梓鳶歎了口氣,推開乾龍殿的大門走了出去,剛一出門便看到術宗的司徒殿教守在殿外。

 “不錯,這個時間就能脫離幻境的,今日你是第一個。”

 “多謝,司徒殿教。”

 顧靈深此時隨著另一波弟子來到了洗象池邊,洗象池上景色獨特,鍾鼓古寺一面依山,三面臨谷,雲層仿佛就在身邊浮動,仿若置身仙境。

 領路的氣宗殿教清了清嗓道:“前方就是雲煙深谷,我們在雲層下安置了木樁,你們需要憑借靈力感知,找到借力的支點木樁度過這片深淵。”

 劍童們一聽到這個任務,都是傻了眼。且不說這靈力感知,極其容易受到周圍環境的影響難以把控,就算是能夠克服這層影響,可在這深谷之中安裝的木樁,若是稍有差錯一個不小心那便要殞命在此了,這可不容玩笑。

 大家深知這個考驗的危險,一時間竟是無人敢去挑戰。

 “怎麽沒人敢上麼?”殿教掃了掃面前的弟子大聲問道。

 “我來試試。”

 人群中站出一白衣少女,少女從懷中抽出束帶叼在口中, 先將長發箍緊,又把手腳踝的衣襟綁住,才走到深谷崖旁。

 到了懸崖邊才發現谷下雲層濃密,根本無法靠肉眼觀察到木樁的位置,今日又是起風的日子,崖下雲流偏快,靈力剛剛試探下去就會立馬被吹散,這種情況讓少女一時不知該如何下腳。

 這時,林間不知從哪竄出兩隻野猴,爬到懸崖旁的一顆古松上嬉戲打鬧起來,消停之後兩隻野猴也相依在樹間,一動不動的看著懸崖旁的白衣少女。

 女孩躊躇許久,終於邁出了自己的第一步,這一步雖是猶豫,可踏踏實實的踩到了雲海裡的木樁,周圍的子弟見著少女踩中木樁,不禁歡呼起來,懸著的心也是放了下來。

 第一次穩穩得手後,少女動作越來越快,轉眼間就踏過了懸崖深谷,等到少女跳到另一面山峰上時,氣宗殿教才放聲道:“劍童顧靈深第一試,過。”

 深深隔著山谷間,聽著這話也是高興的蹦了起來,懸崖旁的野猴從古松上跳了下來,又不知躲到雲間哪裡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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