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
第二日,兩人一早就出了門,尋了一處高峰可以將整片苦寒之地盡收眼底。
“奇怪,怎麽今日一個鬼鮫都沒見著?”韓雪依扶著山間的一顆青松疑惑的說道。
柳鳳儀也覺得有些奇怪,從懷中取出一面八卦儀,又運起五行之術,將之前得到的那一縷魂力滲透進去。盤標微微晃動之後便直接指向西南的方向。
“走,我們去那邊看看。”柳鳳儀抽起雪依就往西南方向去。
剛走到沙石灘邊就聽到一陣激烈的打鬥聲,兩人急忙就朝河灘上遊尋去,河灘上遊地形外窄內寬,如果從高處往下看便是一個葫蘆形,剛到河灘口兩人便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上遊河灘上此時正圍聚著成千上萬的冰霜鬼鮫,而鬼鮫聚集著的中央是一隻狂暴起的巨型鬼鮫,此時巨型鬼鮫正在肆意捕食湧進谷口的同類。
“這是...”看著這一幕的韓雪依也是愣住一時說不上話。
柳鳳儀也不知是什麽情況,只是注意到鬼鮫群裡似乎散發出一股不尋常的靈力波動,剛想上前探看卻被雪依拉住,少年回頭拍了拍女子的手示意無妨,便獨自靠近去看看情況,可還未走近幾步就被一股強大的能量給逼退。
少年隔空試探的釋放出自己的靈力,靈力剛觸碰到這股能量就被吞噬得一乾二淨,波動引起整個河灘上遊的空間都是抖動起來,看樣子這片河灘被一種極為強大的結界籠罩住,並且除了這外層結界,河灘深處似乎還有另一個更為高深的陣法,將這些普通鬼鮫吸引過來供巨型鬼鮫王進食,而能在苦寒地中布置出這種陣法的,想也不必想少年心中已明白了大概。
柳鳳儀退回韓雪依身邊把事情轉述了一番,女孩立馬按耐不住起來道:“有沒有辦法破除這個結界?”
“這個結界是我從未見過的陣法,其強大的力量絕不是我們能強行打開的。”柳鳳儀說話時眼中閃過一絲銳氣。
“那我們怎麽辦?”雪依的口氣已是有些無助起來。
柳鳳儀將韓雪依帶到一處高谷上,兩人便這樣從晌午一直觀察到夜裡,隨著巨型鬼鮫王不斷吞食著從谷口湧進的同類,其體形和能量都是翻倍的遞增起來,就在煩悶的苦熬之時,女孩突然發現在鬼鮫王的腳下正站著三個黑衣人,急忙指著說道:“快看。”
少年聽著也注意到了陣法內的黑衣人,定睛一看這黑衣人果然就是暗夜族的墨麒麟。
“果然是他。”少年說道。
雪依看著墨麒麟身後的兩位黑衣人,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沒想到他們竟然請出了龍陵二老。”
柳鳳儀聽著這個名字並不陌生,這龍陵二老論修為道行並不拔尖,可論結界陣法是整個修道界都極為有名的陣法大師,只是二老已經隱退多年,不知為何會參與這次暗夜族的事。
韓雪依知道對方的底細後更加急躁起來,明日便是試練結束的日子,暗夜族正在迅速積累鬼鮫的魂力,如果自己在不做點什麽的話,那明日的結局就會不堪設想了。
少女撐起身子就往山谷下走,柳鳳儀知道少女心裡有氣,也不加以阻攔只是默默跟在身後,雪依一路顛簸走到河灘口,舉劍就殺向不斷進入河灘的冰霜鬼鮫,只是龍陵二老的陣法極強,鬼鮫都是被牽引著往上遊河灘走,少女斬殺的不過寥寥之眾。
幾輪斬殺下來少女已是精疲力竭,加上腿上有傷,踉蹌之下就要摔倒在地,柳鳳儀手疾眼快,趕在其倒地之前就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身體,可少女絲毫不領情,手掌一推就將少年推開繼續搏殺。
“夠啦。”
少年一把將女孩禁錮在懷裡道:“夠啦,你這麽做也只是徒勞無功。”
韓雪依又將柳鳳儀推開,此時眼眶裡早已是滿含淚珠,女孩薄弱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強忍著淚說道:“不要你管。”
“你...是不是...重來沒想過幫我。”
“是,你如今殺了冰霜鬼鮫,已經完成了你來冰原的目的,你的確沒有必要再幫我。”女孩轉過身,看不見神情,話語有些落寞的說完後,便慢慢消失在夜色裡。
柳鳳儀看著女孩的身影,眼簾也是慢慢垂下,又立馬轉身朝女孩的反方向走去。
這一夜,韓雪依不知該如何度過,除了一夜無眠之外,也開始後悔自己說的那些話,漆黑的房間裡只剩一個人,漫漫長夜裡無助和壓力的肆虐給人一種撕心裂肺的疼,只是過了今夜又該如何,自己該何去何從。
晨曦還未完全亮起,韓雪依就已經走到了苦寒地的絕壁出口處,就目前來看,無論是自己的狀態,還是現在的局勢,再待下去都是無濟於事,不如早點出去早做打算。
只是出去的路似乎要比來的時候更加漫長,雪依拖著病懨懨的身體慢慢的向峽谷口走去,沒想到剛出峽谷就看到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自己面前,大家蜂擁而上把自己圍住,一直忍住的淚水頃刻間傾瀉了出來,原本只見著雪依未見柳鳳儀大夥已經覺得奇怪,雪依此時又是如此模樣,眾人不禁開始懷疑苦寒之地裡發生了什麽。
韓雪依在冰靈族一直是眾人寵溺的公主,從來也沒見過被誰欺負過,或是受過半點委屈,而如今這個模樣立刻引起大夥的非議。
韓東熙見著雪依如此模樣立刻光火起來,怒發衝冠道:“這個姓柳的,我定饒不了他。”
冰靈族眾人皆是惱火起來,只有一旁的韓言默不作聲,安排婢女扶著雪依坐到準備好的馬車換上傷藥,休息進了些食物後便詢問起苦寒之地發生的事。
眾人等了許久不見其他人從峽谷中出來,一直等到夕陽西下的時候,從峽谷深處才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大家尋聲望去只能依稀的看到兩個人影,暗夜族的宗親侍衛立刻歡呼起來,都認為是墨麒麟回來了,果然半柱香後墨麒麟出現在了大家眼前。
只是墨麒麟此時卻是被人拎著回來,而拎著他的人正是柳鳳儀。
兩人臉色此時都是有些不好看,從凌亂的模樣中不難看出兩人到底經歷了什麽。只是柳鳳儀拎著墨麒麟從峽谷出來的場面,是誰也沒能想到的,柳鳳儀拎著墨麒麟看著暗夜族的人守在一旁,就隨意的朝暗夜族的方向一扔,暗夜族的侍衛見著便急忙去接,待接住少主後,侍衛立馬就將柳鳳儀團團圍住,冰靈族的人瞧見也趕了上去護在柳鳳儀面前。
“你們這群廢物,想幹嘛,放他走,是他救了我。”墨麒麟此時嗓音也沙啞起來,帶著最後一絲力氣喊道。
這一下,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接著柳鳳儀從手中放出斬獲的鬼鮫魂力,這股魂力一釋放出來,就掀起靈力的流轉的劇烈波動,這種濃鬱的感覺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未見過的,稠密的就如實質的流水一樣。
待眾人見過後,少年反手一招,又將魂力收回手中,問道:“此番,是我贏了嚒?”
“你贏了。”墨麒麟話強撐著認道,只是剛說完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暗夜族急忙將自己的少主抬了回去,而冰靈族那邊則響起了山呼海嘯般的聲音,一夥人扛起柳鳳儀將其擲向空中,一輪接著一輪,眾人皆是欣喜若狂,之後也是直接扛著回到了冰靈族內,消息也如洪水般洶湧的在冰原大陸上傳開。
幾日後,冰靈族的廟堂上,冰靈族長高坐在堂上,而韓紀和韓言兩位副族長坐在堂下,大殿內只有柳鳳儀和韓雪依兩人,雪依簡單的交代了事情的經過,而自己出去後的事情,因為暗夜族的墨麒麟至今還在昏迷中,所以到現在還沒有人知道。
韓言剛想開口,殿裡的少年就說了起來:“那日在河灘上見著龍陵二老的陣法,我便知道憑我們的修為是不可能強行破開的,於是我在山上看了一夜,終於被我發現陣法的破綻。”
說到這裡少年頓了頓,又接著道:“這套陣法雖是堅不可破,可陣法內的陣中陣卻不完善,雖能吸引鬼鮫可無法控制自己的量,如果肆無忌憚的讓鬼鮫王吞噬,之後的情況必不是他們能收拾的。”
“於是你在他們自己控制不住的時候,斬殺了鬼鮫王?”韓言問道。
“可惜龍陵二老的生機早已融入陣法之中,陣法強行一破二人雙雙殞命。”少年言語惋惜,修道不易,救之功德無量。
韓雪依聽到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自己誤會了,想要道歉可話在嘴邊卻說不出口。
雪原大陸上的某處玄峰上,柳鳳儀回身看著這片冰雪王國,心裡計劃著既然已經完成了任務,就沒有必要在留下了,那今日就便要準備動身離開。
只是剛準備動身時,身後便傳來一陣馬蹄聲,少年回身一看,便見到韓東熙騎著一匹快馬趕來。
“柳大哥,怎麽走也不說一聲。”韓東熙一邊招著手,一邊喊到。
韓東熙趕到身旁,牽著馬把韁繩交到少年手裡,寒暄了幾句又難為的說道:“柳大哥,叔伯在我出門時囑咐道,你是我冰靈族的恩人,日後若需要幫助,我族定在所不辭。”
柳鳳儀見韓東熙言辭猶豫,便笑著拍了拍其肩膀道:“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韓東熙撓了撓頭道:“雪依本來也想來送你,只是她說她誤會了你,不敢再來相見。雪依她...”
韓東熙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少年攔住。
柳鳳儀看著冰靈族的方向,對韓東熙說:“你告訴她,我會回來的。”
東熙聽到終於開懷起來,遞出一封韓雪依親筆的信件道:“雪依說,如果你還回來,便要我把這封信給你。”
少年拆開細讀後就翻身上馬,一手扯住馬韁繩,有些意氣風發的在信上補上幾個字,又交到韓東熙手裡,就策馬離去。
韓東熙好奇便翻起柳鳳儀留下的字,信的背後用墨碳寫下了三個字。
“就依你。”
“嗯?怎麽和當初族長說的一樣。”
指導
峨眉山間轉眼又是一個冬夏,林染已經在長生坪的藥廬裡待了整整一年多的時間了,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也並未完全荒廢,平日裡除了幫忙摘除雜草、研磨藥劑,還會保持每日的劍術修習和調息內功。
不知為何經過這場休整下來,林染的內功氣息都是得到了質的飛躍,有時候連自己都懷疑是不是因禍得福,而更為奇怪的是自己心口不知何時,印上了一塊紋絡複雜的方口圖騰,每當想施放靈力試探的時候,都會被一股不屬於自己的力量給駁回。
這事也和蘇師伯聊過,師伯剛開始只是時常來替自己渡功,後來傷勢穩定後才傳授一些內功心法。
蘇師伯曾說過,這塊經文是由一些特殊的法器所烙印而成,法器注入身體後會不斷和寄宿者融合直到合二為一,法器會助長修道者研習道行,是這天底下之人都想要的寶貝。
林染聽到這,心裡咯噔一下,究竟是如何得到這個寶貝的,連自己也是一臉疑惑。只是看著圖騰的形狀,忽然想起,那日在藏書樓的暗道中得到的璞玉,好像也是這個模樣,加上後來璞玉消失,這...兩者會不會有一定聯系。
“師伯...”林染剛想解釋圖騰來歷,卻被蘇長銘打斷。
“林染,修道者不計較道行修為高低,也不計較是否有寶物法器加身,我們計較的是自己走的道,是否是一如初心,在你迷茫的時候多問問自己...”蘇長銘看著身旁的少年,足足注視了一分鍾有余,才鄭重的說道:“多問自己究竟為何要修這朝天大道。”
蘇長銘看著身旁的少年陷入沉思,搖了搖頭又拍著林染的腦袋道:“你身體裡的可是我們峨眉山上的三大寶貝之一。”
說道這蘇長銘故意停了下來,見著林染重新好奇的看著自己,才又說道:“峨眉山上有三件寶貝,第一件自然是試劍峰上的乘風劍,而第二件、第三件是一對魂魄古玉,一枚叫印魂玉,一枚叫印魄玉,兩塊玉相生相輔,破天地而成,都是我峨眉的奇寶。”
林染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起來,顫巍巍的道:“這怎麽會...被我得到了,真是...”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三魂永久,魄無喪傾。天尊無量,是你的不必逃避,不是你的不可強求。”
“師伯...”
“你身上的這塊就是印魄玉。”
“那印魂玉在誰身上?”
“柳鳳儀。”
白天的時候林染在長生坪上栽植了一大片藥圃院,若不是湯懷和張弈幫忙恐怕到夜裡也做不完。雖是雜事繁重可每日夜裡,林染都會聯系蘇師伯傳授的吐納心法。
這套心法並無名字,只是蘇師伯口口相傳。
“道法自然,依法行持,吹呵呼吸,吐故納新。”
道家修為的高低,和與人較量之時,比試的其實就是這吐納氣息的功力。吐納之人一口濁氣可以博得長生。善戰之人無口鼻呼吸,氣息隨任督二脈穿透全身。修道之人須存神定意,抱守三關,氣息如江河奔騰波濤延綿不絕。
隨著林染對呼吸吐納之法的愈加熟練,便慢慢的能開始探索自己體內的小世界,這種內修的法門將心神收入肉身中煉而複煉,一旦悟見大道,萬法自然了然於胸。
林染每日觀察體內世界,偶然一日發現在靈台中有一顆金球漂浮,想必這顆金球就是蘇師伯說的陽神,一般還未得大道的人陽神陰虛飄渺,會被禁錮在靈台中補育。
而林染眼中自己的陽神已凝若有實,且變化無窮,聚則成形,散則為氣,縱貫全身。
按照蘇師伯的指示,將印魄玉的經文與陽神結合,剛開始的時候印魄玉與陽神還有抵觸,但在日繼夜赴的磨練下,二者逐漸開始交匯,陽神得印魄玉的滋潤下,入於清靜之中提煉魂魄,修煉便是一日千裡。
那日,林染像往常一樣在藥廬上練劍,少年一招一式乾淨利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峨眉山的扶風劍法瀟灑飄逸,施展起來如遊龍畫蛇般迅猛凌厲。
恰巧這時,長生坪的欒殿教和試劍峰的方殿教二人經過,瞧見林染正在練劍,方無言一時手癢,隨手抄起地上的枯枝就招呼了上去,方殿教雖是長年在試劍峰鑄劍,可其在劍法造詣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枯枝在其手中就如利劍般縱橫掃蕩。
林染也不躲讓,挑起展眉就與方無言過起招來,方無言劍勢大開大合氣勢磅礴,如奔騰洶湧的大海,一浪高過一浪,百十招後少年連虎口也開始感覺刺痛起來,手下已是難以招架。
欒靖看出林染支持不住,便直接一躍跳到其身旁,抓著少年手腕一起接招,欒殿教使的也是扶風劍法,只是欒殿教的劍勢更加走意,施展之間行雲流水飄忽不定。
如果說方殿教的招式如猛虎下山,是氣吞山河的衝擊,那欒殿教的劍法就是順水推舟,劍意流轉之間完全將對方的氣勢壓製下來。
林染感受著欒靖的節奏,慢慢的體會兩位殿教的劍法,感覺身體中似乎孕育出一道屬於自己的劍意,像是一顆種子在身體裡開始萌發。
自古劍道歷久而彌新,雖說每位劍道大師都有各自對劍道的理解,可他們的基點卻都是以往先人的路上,先人的種子在不同的劍道上也會開出不同的鮮花。
兩位殿教相持許久也未分勝負隻好拍手作罷,欒殿教松開林染的手感歎道:“老家夥,這幾年只見你打鐵,這劍法也沒閑下啊。”
方殿教聽到這話,哈哈大笑起來道:“你也不差,看來藥廬子也沒把你看家的東西給磨沒嘛。”
“哈哈~”
兩人相顧大笑,一起走向他處。
直到兩人走遠,林染都還在回味,腦子裡都是之前過招的畫面,一招一式、招招式式,靈台裡不斷重現兩人的劍意,忽然一陣轟然在靈魂深處炸響。
再回過神之時,雙眼中已是劍氣縱橫,林染慢慢露出一種自信的微笑,突破了之前的心境後,舉手投足都是意氣風發,連手中展眉似乎也變得不同。
指尖劃過一絲靈力,展眉劍就被牽扯著轉動起來,劍光流轉隨心意而為,以意念之力控制劍體,正是峨眉山最為高深的禦劍術。
“這小子在你這住了快兩年,怎麽現在才想起要指導他了。”方無言看著遠處禦劍的少年說道。
“你可別多想,只是一時起興,畢竟幫咱們做了不少事。”欒靖雙手交叉著護在胸前,也是盯著遠處的少年。
“你別說這小子領悟力挺高的,咱們只是這麽比劃、比劃,他居然能看透劍意,領會到禦劍的道法。”
“看這小子的神態倒讓我想起另一個人。”
“嗯?”
“也像個劍仙的胚子。”
“蘇長銘?”
“嗯。”
露華殿裡,蘇長銘正在沏茶,這茶是今日早間術宗弟子新送上的,蘇長銘手法生疏,顯然不太懂於茶道,此時正弓著身子小心翼翼的將茶漬剔出,把已經是第二泡的茶水,倒進自己對面位置上的一個杯口裡。
“哦,師弟今日真是好興致,竟然也開始研究其茶道了。”
這時,蘇長銘身後響起一個聲音,他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就別挖苦我了,這是我特意找弟子從長生坪上尋來的特等毛尖,既然你來了那就不會糟蹋在我手上了。”
說著蘇長銘直接把茶具推到來人面前,那人輕輕一笑微微撩起長袍坐在對面道:“師弟,你什麽時候也學得像俗人般,開始會投其所好了。”
顧臨淵嫻熟的將新茶葉熨了熨,又用沸水蒸煮了一會,去除了新茶的泥土味後,一股清新的茶香味自然飄出。
“不愧是師兄。”
“少說這些無用的話。”
顧臨淵指尖一推把沏好的茶送到蘇長銘面前。
“好茶。”
顧臨淵正襟危坐的說道:“你要真想喝好茶,就隨我去雲庚峰。”
“師兄,柳鳳儀此次可是第一次獨自下山,不知他任務完成的如何了?”蘇長銘問道。
柳鳳儀是峨眉的雙子,又是師兄的得意門生, 問到了這個顧臨淵眼神才稍稍緩和下來,慢慢說道:“昨日收到鳳儀來信,他已完成苦寒之地的試煉,現在正趕往熾熱之地,繼續下一個試煉。”
“苦寒之地和熾熱之地的試煉可都不簡單,看來柳鳳儀是得到了劍宗的真傳。”
話到這裡,蘇長銘瞟了一眼面前的人,只是顧臨淵依舊一副泰山崩於面前而不驚的表情。
“師弟,想說什麽無妨直說。”
“師兄,是關於林染。”
聽到這個名字顧臨淵的眉間無意識的一皺。
蘇長銘看在眼裡接著說道:“師兄,我已經在他身體裡的幾個大穴裡種下束縛咒,今後我也會一直關注他,只要他稍有異動我一定親自將其斬殺,這次還希望師兄放過他。”
顧臨淵站了起來,雙手背在身後,歎了一口氣道:“我也不是繞不過他,只是不希望在山門裡留下一個禍種,若他一直相安無事,也可是除魔衛道的希望。”
“這麽說師兄是答應了。”
聽到這話蘇長銘的音調都是活絡起來,接著說道:“師兄,那這次的正式弟子選拔林染也可參與?”
“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