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山的來客
那夜之後,林染把所發生的事告訴了蘇師伯。
蘇長銘聽說後也覺得奇怪,按照妖族的行事風格,既然當時林染已然受製,怎麽會再放他走,怎麽又會讓他站到自己面前。
蘇長銘眉頭凝重,踱步之間無意瞟向林染。
林染也感覺到師伯的目光,只是這道目光嚴峻,讓自己有種受審視的感覺。
但蘇師伯也未多說,只是交代著以後對敵,切勿獨自行動,再讓自己輕易犯險後,便讓其離開。
而此後的一段時間裡也就再未遇上此類事情。
時至八月微末,山裡的暑氣已經消散了大半,秋意開始慢慢爬了上來,這種氣溫濕度甚是讓人滿意。
那日,林染、湯懷、張弈正在劍宗修煉,忽然山下來了兩名弟子,也不知向殿教傳了一道什麽消息,殿教聽後就急忙離開,讓大家自己修習,只是也不知是什麽大事,讓殿教如此急迫。
果然,在午間的時候,金頂上就召集起所有弟子。
當眾弟子到齊時後,便有人影從大殿裡走出來,只是此次從後殿走出的不止是掌教白眉,身旁還有一位黃錦袈裟的高僧。
兩位師尊一出現,殿下的弟子便開始議論起來、
“嗨,你知道麽,這位師傅是來自五台山的高僧。”
“哦?”
“你知道麽,五台山上有玄、悲、鴻、慈,四代高僧,輩分最高的便是這玄字開頭的高僧,我聽師兄說,聽見術宗宗主喊他叫做玄念大師。”
“那這就時五台山輩分最高的大師啦。”
“那是當然,五台山弟子是所有門派中最多最廣的,可這玄字開頭的大師卻只有四位,今日咱們能見到這位大師可真是有幸了。”
“是嘛,是嘛...我也聽說過,就算是五台山上的弟子,若是輩分不夠,也難以聽到高輩分的師尊現場說法的呢。”
......
弟子們一聽說是五台山的高僧說法,便都興奮起來,爭先恐後的向前擠著。
林染幾人和深深、梓鳶聚在了一塊,五人並未和眾弟子擠在一起,反而是安安分分的站在靠窗的門戶邊上,遠遠看看。
林染聽見說玄字開頭的大師,立刻就想起在昆侖、祁連山上遇見的玄弘大師。
“看來這玄弘大師也是五台山的師尊級人物了。”林染心裡如此想著時,白眉和玄念大師已是雙雙坐定,而就在兩人坐定的時候,大家瞬間的安靜下來。
此時,掌教隔空端起殿內三清道像前的茶盞,澆灌在兩人之間,茶水從杯盞中慢慢灑了出來,眾人只見茶水如銀柱般落地,卻未向偏旁多灑出一滴,而水珠落地之後,也只是以水柱為中心,向四周劃圓展開。
正當大家好奇掌教為何如此時,五台山的玄念大師也是出手。
只見大師緩緩挽起雙袖,又向著水圈伸出手掌,這時一絲白氣開始盤旋在玄念手臂上,直至白氣與水圈交融。
片息之後,大家便見著這水圈之內竟是長出七朵白色荷蓮,七朵白色荷蓮交相輝映純白無暇,像是世間最為純潔之物不染凡塵。
玄念見白蓮生出,慢慢合上雙眼,口間開始輕吐佛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
玄念佛法使然,大殿之內的弟子皆感心經佛理,
五感通明,六腑舒暢。連面前的靈蓮也是受其催化,無風搖曳起來。“看見五台山的七朵靈蓮依舊生機,真是修道界的大幸。”白眉見著這七朵白蓮,甚是滿意道。
“哦彌陀佛,七朵靈蓮能如此勃勃生機,還多虧峨眉之前提醒五台山穩固山體,防止靈力外泄的功勞,這裡玄念還要多謝掌教。”玄念感恩峨眉的提醒之善,言語之間也是滿懷恩念。
“哈哈...玄念言重中了,佛道本是一家,何言什麽謝不謝的。”白眉說道。
“是,掌教說得對。”玄念應道。
這時,張弈正倚靠在門窗旁,嚼著已經有些乏味的甜汁草,惺惺道:“還不是我們發現的。”
白眉領著玄念站了起來,慢慢走到三宗宗主和穆殿監旁,說道:“玄念此次前來,是為了邀約峨眉弟子共赴五台山之約,你們可向弟子們說明。”說完又引領著玄念走往內堂去了。
“五台山之約?”
“五台山之約,弟子共赴,是要我們一起去五台山嚒?”
......
峨眉弟子聽見這個消息後,便開始嘰嘰喳喳的猜測起來。
人群中有年長的師兄聽見議論紛紛,便解釋道:“這邀約實際是指,每隔七年五台山、昆侖山、峨眉山,會舉行的弟子交流大會,各派弟子們聚於一處,進行比試、學習、分享心得,前一次這大會是在昆侖山上舉辦,今年便輪到五台山了。”
穆清見掌教離去也是肅清道:“這幾日會安排弟子一同前往五台山拜會,你們各自回去準備,不許拖延,知道嚒。”
“是。”
“是。”
“是。”
......
眾弟子領命後,便紛紛回去準備。
“誒,剛剛穆殿監叫我們都回去準備,難道整個峨眉的弟子都能去麽?”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每逢這交流大會,宗派裡的師長門徒都會前去,除了留下少數的弟子看守山門,大部份的弟子都會參加。”
這下山的一路上,弟子們都是再說這五台山之約的事,這即是山門之間的大事,肯定會是弟子們議論的重點。
“也不知,此去赴約,是要幹嘛?”
“嗨,這交流嘛,自然就是相互學習研究各門各派的功法道術,希望弟子間取長補短唄。”
“哦~屆時肯定會很熱鬧吧。”
“那是當然。”
......
“你知道麽,以峨眉、昆侖、五台山為首的仙道交流大會,到時所有的弟子都會互相比試,最後決出新一代弟子裡最強之人。”
“真的麽,這修仙之人數以萬記,比試起來肯定很精彩吧。”
“不僅精彩,這也是各門各派裡弟子實力高低的證明。”
“啊,原來是這樣。”
“你知道麽,聽我師兄說上一次昆侖山上的比試,最後一場,就是昆侖派和我們峨眉派的弟子,兩人比了整整一天一夜,可最後還是我們峨眉派技高一籌,贏下了比試,拿到了首名。”
“是麽,誒...那第一名是誰?”
“這還用問,當然是柳鳳儀啦。”
“是,他...啊。”
林染五人跟在後面,不斷可以聽到關於弟子交流大會的事情,但當聽到柳鳳儀的名字時,幾人心裡還是咯噔了一下,此時柳鳳儀還在山外執行任務,恐怕這一次的聚會是要趕不上了。
雖是可惜不能與其正面過招,可一想到能和天下的修道同仁聚到一處,五人還是興奮起來,相互一望便是滿臉歡喜。
此時,金頂內院中,峨眉掌教白眉和玄念正坐在偏院之中。
兩人對視而坐,彼此也不急於開口。
玄念手持一串念珠,又從袖口裡取出了一塊銅質令牌遞到白眉面前,白眉見著便取過來看。
“這是...”掌教看著這塊令牌,面色也是難看起來。
這塊令牌是由黑銅胞漿,牌頭的位置上鑲嵌著一隻咆哮的獅頭,而牌身之上刻著一個醒目的黑字,周邊縫紉著的是一排排骷髏的骨架,青面獠牙的小鬼就刻在底座之上,一看便知道這是邪魅之物。
玄念看著白眉的表情,也是神情嚴肅的說道:“這是妖族十大長老裡黑風的腰牌。”
“當年黑風被峨眉的顧臨淵施主所斬殺,這本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可近日這黑風的令牌重新出現,這便是妖族要卷土重來的暗示了。”玄念轉動珠串淡淡的說道。
白眉聽到這個消息眉間愁雲浮現,慢慢的拂起長須道:“峨眉山這幾年也是屢受妖族干擾,只是目前來說還僅僅是一些小打小鬧並不成氣候,我看要不了多久這神州大地上,又將要動蕩起來了。”
白眉的目光開始瞟向窗外的一株落花梨樹,又接著道:“還需提醒各派,固守山門,嚴防妖族入侵。”
“我們五台山也想借這次大會,和各派山門達成共識,越是在這個時刻大家越是要同氣連枝,共衛家園。”玄念說道。
白眉收回目光,慢慢站起了身子道:“與其等待著妖族藏在暗處偷襲我們,不如我們先發製人,肅清山門裡的余孽整頓風紀。”
峨眉掌門白眉一向是以仁厚穩重待人,但此時說這話時眼眸之中也是閃過一絲決絕之色。
白眉見玄念也是站了起來,便引著僧人往庭院走去。
“我們也正有此意,來之前我已與昆侖的道兄見過,昆侖也想在交流大會之前肅清門紀,想必此時已經開始出手。”玄念拾起地上的梨花合在手心道。
白眉揚起長袖,帶起一陣風濤,道:“既然五台山與昆侖山都已出手,我峨眉山也即刻會規整山門。”
此時,兩位長者共觀梨樹,看著滿庭間的梨花飄揚,心中淡然安定。
“來貴派之前我曾聽玄弘師兄說過,峨眉尋找多年的雙子,終於是得到下落了。”玄念問道。
“確實如此,此事知道的人並不多,不知玄弘大師是如何讓知曉的。”白眉露出一絲笑意說道。
“師兄與他之前便結識,偶然間又發現他的身份,既然峨眉山還未對外公布,我們也不會去做這嚼舌之人。”
“大師嚴重了,此子格局未定,還需觀察,未免妖族滋擾便還未對外宣稱。”
“哦彌陀佛,峨眉雙子若是湊齊將是幸事,將來除魔衛道的事,就還得看這些小弟子們了。”
“乾坤浩然,正氣長存,將來的事,將來自有分曉。”
不周山
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山。
在西北海之外,最荒遠之地的角落上有一座大山,名叫大周山。只是這大周山後被水神共工撞裂成為兩體,分左右間隔而立,後改名為不周山。
不,代表否定,周,表示完整,不周山,就是不完整的山。
傳說,當年共工與顓頊有隙,共工一怒之下便把大周山攔腰撞斷,大周山本是天地之間的支柱,支柱折斷了,天地之間便瞬間崩塌,天地、日月、星辰、山河都變了位置,世間仿佛又回到混沌時期。還好之後女媧大神煉石補天,堵上了天地間的口子,扭轉乾坤,終是解決這一大麻煩。
只是至此之後,天神為了懲罰共工這一舉措,降罪整個共工氏,將共工部落安置在不周山間的熾熱之地采石,直到將裂開的不周山填補起來才能離開。
熾熱之地隸屬不周山山底地穴中,地穴裡常年高溫,常有毒熱,共工氏一族常年在地底勞作,已少有現世,故世人知道甚少。
柳鳳儀從冰靈族出來後便立即趕往熾熱之地。
這熾熱之地只是在史書裡記載寥寥,又少有人尋,柳鳳儀一時也並未有準確的位置,只是一路朝著西北昆侖方向而去。
這一路上,越是往西邊走越是感覺荒涼,茫茫戈壁黃沙橫亙綿遠,狹窄粗獷的溝壑險惡叢生,狂風卷起的沙礫遮天蔽日,連聳立其中的石壁也被打得殘破不堪。
荒無人煙的地貌上,柳鳳儀一路如上雲梯。
烈日當空,黃沙飛掩,行至途中,身下的黃棕馬已是支持不住,四蹄一軟便是倒在戈壁上。
老馬為駒,柳鳳儀也是不忍,撫摸著黃棕馬背,又將水袋系下,灌了幾口水給它後,開始獨自上路。
行至半途,柳鳳儀突然發現面前的地界上有一股強烈的靈力波動,而這股波動十分明顯的隔開了兩處空間。
“這難道就是不周山地穴的入口?”柳鳳儀心中想著,便慢慢向靈力波動的方向走去。
只是剛到面前,便發現這陣靈力波動,竟然一個大型的結界陣法,這個陣法將戈壁以北方向的去路全部封死,看來布陣之人是不想讓人再往前去了。
“這是...”
柳鳳儀細細感受這股力量,不多久便發現一股熟悉的味道。
“這是昆侖派的靈力力量,看來是昆侖山不想外人進這片地方了。”柳鳳儀雖然知道這是昆侖結界,可不周山下的熾熱之地就在眼前,自己不可能放棄的。
感受著背後的秋儷劍的低鳴,鳳儀稍稍思索一番,還是決定要闖他一闖,只是這結界堅固無比,猶如一睹山體般無懈可擊。
柳鳳儀雖是自傲,可真正接觸後,還是不得不承認這股結界的力量,光憑自己是無法突破的。
看著頭頂的光暈,柳鳳儀從背後抽出秋儷,此時他的眼神中沒有一絲退讓,而劍刃之上慢慢開始聚起劍氣,
漫天的靈力不斷收縮,秋儷劍就像是一道漩渦般,不斷吸取著周圍的靈力,當劍氣靈力累積到某個頂點時,其周身都開始散發出鋒利的劍氣,當周身劍氣重新歸於秋儷之時,秋儷放佛化成一柄百丈巨劍。
當劍光一成,柳鳳儀便使出渾身的力量砸向結界。
兩者如此激烈的碰撞下,便是響起震耳欲聾的聲響,像是鋼筋交錯般,方圓十裡都能聽見這個動靜。
柳鳳儀似乎還是嫌這聲響不夠,又是加大力度,一劍劍的劈砍之下,竟是泛起漫天火花,場面異常火爆。
只是,十幾劍後,從山側外便趕來十幾名昆侖弟子,如此動靜下,必然就會驚動這些護山弟子前來察看,見著有昆侖弟子趕來,柳鳳儀也是停下動作,慢慢收起秋儷。
“大膽,你是何人,膽敢破壞我昆侖護山結界?”一旁趕來的弟子怒道。
柳鳳儀剛想報明身份,就有弟子認出來了。
“你是...峨眉山的柳鳳儀?”
見有人認出自己,柳鳳儀也是省去一番口舌,道:“正是。”
那人又問:“既是峨嵋派的同仁,為何攻擊我昆侖山的護山大陣?”
柳鳳儀將秋儷劍往手心內一扣,頓首道:“攻擊昆侖大陣實屬無奈,請大家不要見怪,鳳儀此去不周山的熾熱之地,實在是有要事,還請各位通融、通融。”
昆侖山各弟子聽見其要去不周山的熾熱之地,也是極其意外,有人問道:“你可知那不周山下囚禁著受罰的共工氏,他們本是神族,卻因毀壞天地平衡,被貶在此處修行。”
“在下知道。”柳鳳儀道。
“那你可知道,這共工族繁衍至今,已是喪失仙道,魔性漸增。我昆侖本是世代看守不周山,可這共工族常年埋伏地底,肆意屠殺我昆侖弟子,所以我們才布置這道結界,護佑弟子安全。你居然還想去找他們?”昆侖弟子又是說道,只是說這話時已是頗有怨氣。
“哦?真是沒想到這共工一脈竟是淪落至此...”柳鳳儀聽見共工氏如今的狀況也是低吟道。
可抬眼之時,柳鳳儀眼神又是尖銳起來,道:“可在下身負重務,非要去熾熱之地斬殺赤炎骷髏骷髏不可,還請大家...讓再下...”
當昆侖弟子聽到赤炎骷髏時神色都是為之一變,為首幾人更是義憤填膺,剛剛說話的那人又是說道:“屠殺昆侖弟子的就是這赤炎骷髏,我們...我們...早就想...”
說到這裡,柳鳳儀發現這幾人的模樣變得咬牙切齒起來,神色間不甘的接著道:“只是師叔、伯們不讓我們尋仇,還布置下結界,不讓我們接近。”
柳鳳儀聽到這裡手中長劍一轉,便把秋儷插回背後的劍鞘之中。
“既然如此,鳳儀願意替昆侖各位,誅滅這赤炎骷髏,還我仙道安寧。”柳鳳儀這話說的剛勁有力、正氣凜然。
在場的昆侖弟子也受其感染,紛紛站了出來,長期壓抑在這群昆侖弟子心中的怨氣便是爆發出來。
為首的那名弟子取出懷中的一隻昆侖玉遞給柳鳳儀,又對身後的同伴說道:“我們和柳兄去那熾熱之地,斬了赤炎骷髏就回來。”
只是這群昆侖弟子,哪個不是年輕氣盛、血氣方剛,自然都想前去為之前犧牲的同伴報仇,為首那名弟子見大家群情激湧,也是按捺道:“前途未卜,我們不可一擁而上,我和柳兄先去,若是三個時辰後還未回來,你們就去找師叔,來尋我們。”
眾弟子聽到那人如此說道,也都冷靜下來,紛紛解下自己的昆侖玉舉在手中,叮囑著小心。
在昆侖山上,昆侖玉便代表著最高的禮儀和信念,每位昆侖弟子的昆侖玉上都沾染著各自的魂魄印記,這也正是玉在人在,玉存人生的道理。
柳鳳儀接過那人遞來的昆侖玉,又是頓首向著眾人道:“必不辱命。”
說完便和那名昆侖弟子接著昆侖玉一同打開結界,前往熾熱之地。
兩人進了結界後,一路只是黃沙漫漫戈壁嶙峋,走了許久也未有發現什麽。
柳鳳儀感覺就像是困於這方天地中,如何也走不出去一樣,無奈之下才開口問道:“兄台,鎮守昆侖多時,可知道不周山的方向。”
那人聽見柳鳳儀問道,也是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沉聲道:“自從有弟子在這裡面出事後,師門便是將此處封鎖起來,直到現在已是有數十年之久,誒...經歷了這些年的風霜雨雪,這裡已是模樣大變...”
就在迷惑之時,兩人身下的這片沙地突然震動起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沙田裡聚起一隻金黃色的雙尾巨蠍。
雙尾巨蠍渾身沐浴著流沙,而這層層流沙之中蘊含著詭異的靈力波動,像是能絞食天地萬物的黑洞可怕至極。巨蠍揮舞著雙爪,劇烈的搖晃起長著鋒利倒刺的雙尾,一步一步的向兩人逼近。
就在柳鳳儀準備拔劍之時,這隻雙尾巨蠍突然在其面前鑽進地下,雖然雙尾巨蠍體型龐大,可這打洞下潛的速度可真是不慢,眨眼間便只是留下一隻深不見底的大洞,消失不見。
“怎麽回事,它去哪了?”昆侖弟子眼見雙尾巨蠍消失不見,警惕的問道。
柳鳳儀慢慢潛下心神在這片沙海上,細細搜索起來,許久之後才緩過神,只是回神之後,柳鳳儀依舊愁眉不展的搖了搖頭。
這一望無際的沙海中,漫天飛沙,柳鳳儀的心神一入便是四散開來,無法再集中穩定的搜索,兩人站在沙漠一隅,時刻準備著雙尾巨蠍的攻擊,可等了許久,除了之前留下的那個洞穴,這片沙海中再無其他動靜。
柳鳳儀和昆侖弟子並肩而站,警惕的看著四周,不敢有絲毫的松懈。
“柳兄,此地不尋常,我看我們趕緊離開為上。”昆侖弟子提議道。
柳鳳儀稍一沉思後,道:“我們朝著西北方向走,小心了。”
當兩人開始朝西北方走去時,沙海之下也慢慢產生了變化,暗藏洶湧的流沙悄無聲息的又是流動起來,只是這股流沙埋得極深,兩人都無法發現。
就在柳鳳儀和昆侖弟子剛走沒多遠,身下百尺的范圍內突然塌陷起來。
無數的流沙卷起風暴,像是來自地獄的鎖鏈,糾纏住兩人的身體,可不管兩人如何掙扎,卻依舊無法解開這道束縛。
流沙糾結著整片沙海,像是一隻隻毫無感情的獵手,正捕捉著自己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