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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傳》一千零四十一
  “嘿,你們兩個別說了,還不知道結果,我們會出去的。”林染轉頭看著兩個女生,笑盈盈的露出兩顆虎牙道,若不是此時已是渾身汙漬,否則一定讓人覺得這個樣子的很好看。
  “張弈,回去了還得給我帶飯,還有跟你說了多少次,我不愛吃肉多帶蔬果你就是不聽,這回得長長記性了。”湯懷擦了擦臉上的血漬也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這些畜生的。
  妖獸絲毫不給時間準備,抬爪就是狠狠壓了下去,夾帶風雷之勢力道千斤,眼看這一爪頃刻就到眼前,幾人還未反應過來,此時林染胸膛之中隱隱亮出一道金光,從上而至的氣勁刮起薄衫,胸前金光的形狀正是藏書樓密道裡璞玉的形狀,銘刻在胸前的道法回路瞬間烙印住全身宛如一尊金佛,這一刻整個空間裡的生物都靜止了下來,就像被冰封住了一樣不能動彈,金佛從雙眼之中噴薄出金光將四周的赤目狼全部清除乾淨。
  短短數秒這一轉機來的讓人措手不及,當一切又恢復正常後五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剛剛還是妖獸遍地的模樣現在竟然空空蕩蕩起來。
  “怎麽回事,赤目狼呢,去哪了?”深深還是不敢相信眼前,難道之前都是幻象但身上的傷口還是陣陣疼痛。
  “不管怎麽我們先離開這裡吧。”湯懷也是不能理解,還是打定主意先離開這裡,抽起身旁的張弈就準備走。
  “等等,還有個東西要拿。”張弈拍了拍湯懷的手,指了指枯樹裡的東西。“我的盈惑草還沒拿。”
  夜裡,露華殿內點起千丈長明燈。
  “你們幾個膽子還真大,林海也是你們可以去的嚒”蘇長銘替張弈換下背脊上的藥,打了個結實的結扎。
  “嘶嘶~疼,師伯你輕點。”
  “知道疼了,下次還敢擅自去林海?居然能讓你們遇上赤目狼王,林海裡居然還有這種妖獸。”蘇長銘開始面色凝重的思索起來,“深深,不是給過你一隻傳音笛嚒怎麽沒用?”。
  “還說呢,吹了多少回了一點用都沒有。”顧靈深從懷中取出那隻笛子遞到師伯面前。
  蘇長銘接了過來端詳片刻便道:“可能是壞了,我再給你一隻新的吧。”
  “我的天,師伯這次可真是差點見不著我了。”顧靈深開始坐到蘇長銘身旁撒嬌起來。
  “少來這套,你們去林海的事我不會說出去,但記住那個地方不是你們可以去的。”
  “知~道~了~”這次闖禍果然只有找師伯才能解決,深深含著笑意對著其他幾人偷偷比了一個耶。
  “你們說赤目狼王剛想對你們進攻就突然消失了?”蘇長銘問道。
  “對,蘇師伯,我們也納悶,明明是我們不敵怎麽會就這樣消失了。”張禾穿好了衣衫應道。
  蘇長銘沉默許久一言不發。
  殿門突然被敲響起來,門外道童喊道:“師伯,師伯,掌門人有請議事。”。
  “你們幾個先走吧,我要去華藏殿了。”
  出了殿竟才感覺渾身疲憊,之前一直緊繃著的神經才慢慢放松下來,發現整天都是在奔波之中。月色皎潔,幾人站在長望峰之上看著峨眉山的夜未離開。
  山間夜涼如水,梓鳶感覺有些冷了,發現深深依舊面含歡喜,也是會心一笑感受風月。手中突然感覺被塞入什麽東西,打開手指發現竟是兩朵泛著藍光的盈惑草,身旁的人未去多看只是覺得再也無懼寒冷。
  金頂上,華藏殿內,掌教白眉,劍、術、氣三宗宗主和蘇長銘都坐在了一起。
  “今日傍晚洗象池裡六耳獼猴突然低鳴,峨眉山今日可是發生了什麽事否?”掌教開口問道,護山神獸不會無故活動,今日低鳴事有蹊蹺。
  三宗宗主皆是搖頭。
  白眉看向蘇長銘問道:“長銘,可有發現?”
  “並未有異常,只是...”
  “掌教問話幹嘛吞吞吐吐的有話直說。”劍宗宗主顧臨淵見其話語吞吐斥責道。
  “誒,無妨。”
  “掌教,試劍山的乘風劍出世了。”
  一早就聽道童們紛紛再說峨眉山的名劍乘風,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這和山下倒是沒什麽區別,林染一邊往鑄劍池裡加柴火一邊這樣想著。
  峨眉山的試劍峰上是氣宗大師方無言方殿教的鑄劍場所,眾弟子的鑄劍課也是在這裡,試劍峰聚集著數萬名劍,而這數萬隻劍也並不是由方殿教一人所鑄,試劍峰就像一座母胎峰內是一座大煉爐,不需錘煉劍由山內自然生長破土而出,方殿監只需為煉爐注入劍意,而這劍意正是玄妙之處所在。
  道家認為道法自然,舊的生命結束,新的生命才會出世。每一位劍道前輩留下來的遺劍會被送回到這,重新進入劍爐煉製而出新劍,有了劍意才能有劍魂,每一柄試劍峰上的劍都會自己尋找主人,能在這裡獲得一柄屬於自己的劍就是一種莫大的榮譽。
  而這乘風劍正是峨眉山輪回百年的名劍,但凡乘風劍認主之人都將會是未來的劍道名宿。
  “嘿,知道麽,柳鳳儀剛剛才感覺上試劍峰的劍意,這乘風就要出世了,會不會劍主就是他。”
  “那可不一定,劍宗柳鳳儀雖然是個天才,但術宗的長孫經緯和氣宗的吳垢也都是峨眉山響當當的人物,這乘風是誰的還不一定呢。”
  “我說還是氣宗吳垢機會大呀,畢竟氣宗天天在此修煉對這名劍感悟肯定更多。”
  “這長孫經緯也是術宗宗主親自培養的弟子必不會弱。”
  ......
  “這些家夥說了一上午還不消停。”張弈覺得聽得耳朵都是生了繭,雙手握緊柴斧猛然劈下將一口粗木劈成兩半。
  湯懷拾起柴火遞給林染,笑眯眯道:“你這小子真是天生神力,幾日之間就痊愈不說,現在還能這麽乾活,真是,真是厲害啊。”
  “那是當然。”這麽一誇張弈手上更快起來,三五下就已經劈材成堆。
  “這個傻小子,不誇誇他怎麽樂意乾活,一天的活半天就乾完了。”湯懷偷偷的和林染說道:“這種方法屢試不爽。”
  林染看了看爐火的另一邊,方殿教正指揮著女童們排放劍鞘,試劍峰的這位殿教是位壯如高山的師傅,也許是爐火炎熱把所有的頭髮都扎成了麻花辮,加上黝黑的膚色看上去極為敦實幹練。
  “在峨眉山法劍是高功行法的法器,科儀中的咒語、書諱、取氣、焚符,都要以法劍相配合。代天行化,布令宣威,全憑三尺法劍。醮壇上高功之法劍,具有斬妖驅邪的無比神力,劍代表著正氣,代表著決心。”方殿教每每說到最愛的劍器時,總會抓起身旁的酒壇豪飲一番,這也是整個峨眉山唯一一位敢在課教時敢於喝酒的殿教了。
  每年的六月都是峨眉山最為熱鬧的日子,新來的弟子們除了在山裡學習,還要選拔出一部分完成一些平日裡的任務,這樣一來是對自我修行的檢驗,二來可以處理門派中需要完成的事務。
  各個殿教和殿監會布置出統一的任務讓弟子執行,弟子們可以在其中組成自己的團隊一起完成任務,一旦已團隊的形式通過考驗便可在今後處理師門任務,最為關鍵是這將對日後的宗派選取正式弟子有莫大幫助,任務完成越多通過正式弟子選拔的可能性就越大。
  九華峰上玉霄殿內飼養著上千隻信鴿,氣宗善於駕馭機關異禽,栽植花草奇木,整個峨眉山的信息傳遞也都仰賴也此。一年一度的大試將要舉行,前幾日就商定下來的任務會在今日宣布,氣宗弟子在每隻信鴿的腿上都綁有雲龍信書。
  “今年的試題還真有趣,居然是尋五行烙。”
  “五行烙?”
  “是啊,這五行鎖可是要聚集極為強力的五行力才能製造的,即便是要我們來也是極為困難,讓這些學童做怕是要難上加難。”
  “也不知道今年能有多少人能過這一關了。”
  林染幾人在午飯後就沒見過湯懷,也不知湯懷跑到了哪裡去,下午沒有修行的課程,四人就坐在洗象池邊商量著下午的活動計劃。
  話題未完就聽見先從山頂傳來的驚呼聲,又是由山頂傳到半山腰,“這是怎麽了?”張弈好奇的看著山峰之上摸不著頭腦。半盞茶的功夫頂峰之處傾瀉出一團白蓋住林間的綠林,定睛仔細一看才發現都是信鴿,數量之多瞬間傾覆掉大半座峰巒。
  梓鳶吹出一聲哨響,不知從何處也是飛來一隻信鴿,剛取下信件鴿子就化雲霧狀消散,隻留下幾串大字,“峨眉山大試於六月十五至十七共三日內進行,已在山內各處匿藏五行力,各位弟子可結伴共尋,三日內集齊五行力並組成五行烙的即可過關。”
  “竟然是五行烙,真是有點棘手。”張弈少見的皺著眉頭思索道。
  “五行烙不是集齊五行力就可製成嚒,峨眉山人傑地靈五行之力充沛有何為難的?”林染不解道,說道教聖地峨眉山上可是到處靈力豐沛。
  “光是五行術當然簡單,只是這五行烙可不容易製成啊,五行鎖的鑄造要求很高,一般的力量根本難以成功,必須是極為純粹強大的力量才能完成。”張弈對林染解釋道,又突然明白了什麽,笑了笑道:“湯懷這小子怕是早一步知道這個消息已經著手開始準備去了。”
  “湯懷一直想追趕柳鳳儀,為了以後能進劍宗這次過大試就對他極為重要了。”深深也是想到了什麽看著其他三人道:“無論如何我們這次定要幫湯懷鑄成這五行烙。”
  張弈眯了眯眼看著頂峰上的驕陽堅定道:“那是一定。”
  乾龍殿裡長明燈點的明亮,五人圍在一塊商量著要去哪裡找這五種力量。
  張奕合上手上的書緩緩說道:“周易裡說天尊地卑,乾坤定矣。方以類聚,物以群分。在天成象,在地成形。五行之源必定是以具體的形象存在各處。”
  “能量為體如乾,物態為用如支。想要獲取強力的五行力就得從這些古跡中獲取,在相對應的地方才能得到想要的能量。”梓鳶也是想到這處眉黛笑意的對著幾人道。
  “道家呂祖呂洞賓當年手持一柄神劍雲遊各處斬妖除魔,此劍名曰純陽所以後世也稱呂祖為呂純陽。金乃是堅固的力量,有能柔能剛變革、肅殺的特性,峨眉山腳的純陽殿正是集其剛烈之旺者,我們可以去那裡。”湯懷踱步至殿門廳堂口,推開兩扇閉著的玄窗,山間正是雲霧繚繞,肉眼能見的水霧灌了進來,頓時能問到一股山間新鮮植物的氣味讓人神清氣爽百骸舒暢。
  乾龍殿到純陽殿路程不長,片刻的功夫幾人就到了殿外長亭,殿前古木參天四周環境通幽,還鑄有石碑數塊靈氣十足。登即殿內林染走到香案旁,見著殿內正堂擺放供奉的正是道家先師呂純陽伏魔之像,抽出三支白檀點燃後插入香壇之中俯身三拜,呂祖祠廟歲時祭祀香火不斷,幾人見著也是焚香祭拜庇佑方羽。
  “偌大的純陽殿我們要去哪裡找呢?”深深看著眼前的呂祖像一時也不知如何下手道。
  湯懷觀察著四周的擺設,又看了看呂祖的道像道:“相傳呂祖成仙之前受漢鍾離十試方才得道。”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經過呂祖的試驗?”深深連忙道。
  “有這個可能。”
  “可我們現在連試驗是什麽都不知道。”深深開始有點焦慮道,畢竟這只是一試後面還有四試刻不容緩。
  林染繞著大殿轉了幾圈細細看了遍,殿內陳設普通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只是幾圈下來卻停在這每日計時的漏壺前,“這漏壺有什麽問題嚒?”梓鳶見著上到跟前問道。
  林染思索了片刻說道:“來純陽殿既然是尋金,金靠水生,銷鍛金也可變為水,所以金生水。我看這殿上也只有這漏壺中有水,所以懷疑這漏壺就是關鍵。”
  張弈也湊上前問道:“那你可有發現。”
  “此時約麽已是申時,但漏壺裡卻是未時,這樣一來便是晚了一個時辰。”林染指著漏壺又看著窗外的天色道。
  “那我們直接加水進去,補足這個時辰吧。”張弈以為已經解開謎團歡喜道。
  湯懷拍了拍張弈,搖了搖頭說道:“不會如此簡單。既然金能生水,定時得靠劍來補。”
  湯懷走向呂祖像前又是三拜,跪倒在蒲團上朗聲道:“道祖先師在上,弟子湯懷今借師祖寶劍一用,待弟子將這時辰補足立馬歸還。”說著便是取下道像手中寶劍,騰身而起在殿堂之內舞劍起來。
  “朝聞北海暮蒼梧,袖裡青蛇膽氣粗。三醉嶽陽人不識,朗吟飛過洞庭湖。”這時念的正是呂純陽的詩詞,呂祖本就是瀟灑不羈仙風道骨的人物,此時的湯懷劍意習之妙哉進步非凡。
  “不負三光不負人,不欺神道不欺貧。有人問我修行法,隻種心田養此身。”湯懷口中不停手上更快。道像手中所持本是木劍,但在湯懷手中卻慢慢產生了變化,寶劍雖是木質卻有了凌厲的劍鋒,劍光四溢似乎能聽到劍氣劃開空氣的驟響,手中之物已然不是木劍,而是真正的純陽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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