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懷見另一邊的敵人隱隱有敗退,利用梓鳶束縛術的一絲空隙一劍逼開銀角,斜刺裡飛出一劍射向金角,此擊掩護得當角度刁鑽眼看就要命中,金角卻如一團黑霧般消散開來,清水劍直接穿透過去沒有一絲阻礙,原本想先擊潰一人的計劃並未成功。
一擊不成銀角縱身躍起朝一邊的金瑾飛去,張奕見上了當又是揮劍相迎,只是此次銀角早有準備,一掌拍在吟嘯劍上震開劍身,又從懷中掏出火藥擲向深深、梓鳶,兩人結印護衛卻還是被炸開,金角此時纏住三人不讓他們相互營救,只要把金瑾除掉剩下的就不用忌憚。
銀角見只剩金瑾一人,還在調息不能動彈,便興奮的大笑起來,似乎在宣告多年的死敵今日終於可以了結。其右手聚起一團黑氣,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道:“去死吧。”
“殿教。”
“殿教。”
幾人見銀角這一掌下去,料想殿教必是要凶多吉少,不由得擔心的叫道。
“你們還有心思擔心別人?”金角如夢靨般圍擊著,三人都已是負傷。
就在銀角這一掌朝天靈蓋襲去時,從金殿教三丈的范圍內散出一股金光將自己護住,把銀角的攻擊全部擋下。銀角看著這一層屏障又是大笑起來,“這應該就是你最後的手段了吧,等我破了它就是你們的死期。”說著捏起手訣慢慢用自己的靈氣侵蝕著金光。
深深和梓鳶起身剛想上去幫忙,卻又被金角攔住,此時金角已經是以一敵五,只要金角拖住幾人,待銀角殺了金殿教就會打破現在的局面。一旁的金瑾雖在調息卻也明白現在的情況,現在只能盡快將毒劑排出才能保護大家,便加快咒印變化使體內靈力迅速運轉。
雖是以一敵五可這妖人卻毫無劣勢,這些年一直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即使在惡劣的局勢都是見過。幾人見銀角正在消磨金殿教的屏障,立刻想去阻止可偏偏一直被糾纏住不能分身。
“峨眉山什麽時候要劍童來保護殿教了,你們這幾個娃娃真是不知死活。”金角弓起身子舔了舔刀口說道:“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金角大王的厲害。”說著妖人退後幾步身影隨煙波漸漸消失。
“大家小心。”
看著金角不見,幾人更加警惕起來,五人圍成一圈守住各自的方位,小心的觀察周圍的情況。幾人感覺到有一種壓抑感越來越強,林間陰暗處似乎有雙眼睛正在在盯著他們。
“唦唦唦...”四周樹林裡響起異常的腳步聲,像是正在慢慢的向幾人靠近。
等幾人看清從樹林裡走出的人,竟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樹林裡竟然走出五個一模一樣的金角,且氣息也都是一樣,這是活生生的人並不是像幻術一般的障眼法。幾人頭一次看到這種法術,連一向冷靜的湯懷也是錯愕不已,就在五人不知所措的時候,五個金角卻是直接衝了過來,陰森森的喊道:“哈哈...來啊,殺啊。今日不留下小命就別走了。”
五個金角本就是一體,作戰時更是心有靈犀,將原本攻守有度的峨眉弟子打得狼狽不堪,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
“哈哈哈...來啊。”
金角的笑聲回蕩在樹林之間,猶如捕獵的野獸,緊緊的盯著自己的獵物,時不時的出擊偷襲。妖人不用交流也能了解各自的想法,配合起來強上不止五倍,原本還能僵持的局勢立刻被打破。
“怎麽會,居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增項這麽多的力量。”張弈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喘著粗氣道。
三個男生將深深和梓鳶圍在身後,
此時幾人都是帶傷,傷勢雖不是很嚴重,但要是一直破解不了現在的局面,就只會讓危機越陷越深。“這是妖人的分身術,不要被他騙了,他只是將力量一分為五,並沒有增強法力。現在你們面前的只不過是力量消弱的蠢貨。”金瑾雖和銀角糾纏著,卻時刻關注著戰場的另一邊,看見弟子不敵便趕緊解釋道。
“對,現在的妖人只不過是擁有五分之一的法力,沒什麽好怕的。”五人了解後也是定下心神,漸漸又是配合的嚴絲合縫起來。
頂在最前面的張弈舞動巨劍有著橫掃千軍的氣勢,林染和湯懷左右夾攻劍若遊龍般連綿不絕,深深、梓鳶在靠後的位置引導靈力打擊妖人。幾人將金殿教傳授的阡陌劍陣施展開以陣破陣,再次交手時已沒有之前的壓力和恐懼,雖不能立刻將其擊敗可在沒陷入逆境,時間一長反而金角消耗得太多有些力竭。
金角的分身本就是削弱,在遭到五人更加強勢的打擊也是支持不住。張弈一劍劈向其胸前,此一擊又有五行術加持夾帶風雷的力量,轟然炸開金角也是被震飛開來,幾個分身也是無法繼續支持消散不見。
“呵呵...”
“死到臨頭還笑的出來?”張弈將吟嘯架在肩上怒道。
“死到臨頭?究竟是誰死到臨頭了。”金角擦了擦口角的血跡又是露出陰森森的模樣。
林染瞥向一邊,發現殿教的金光屏障已是縮小了一大半連光芒也是暗淡許多,看來這份倚仗支持不了多久。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趕緊幫金殿教脫困啊。”深深開始有些緊張暗暗對幾人說道。
林染將身子挪了挪隱在後面。金角也不給太多喘息的時間,又是衝了過來。湯懷舞起清水劍刺的密不透風,妖人之前雖有所消耗,可鬥到一塊湯懷還是被擊退下去無法阻擋。
張弈見湯懷退了下來,又是架起劍跟了上去,這一劍脫手而出劍勢依然澎湃,吟嘯脫手後被帶動著旋轉起來,呼嘯著轉動如隕石墜擊破壞力極強。
金角見此也不敢正面迎上,趕緊側過身子躲開這霸道的攻擊。這時林染從其身後閃出,一劍刺向要害,這一套連招本是剛剛計劃好。湯懷吸引注意,張弈迫使其收招,再由林染來打擊要害,就在大家以為得手後卻聽見妖人又是大笑道:“呵呵呵...小家夥,這種伎倆也想傷我?”
妖人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轉過身來一掌拍向林染。
一掌拍來勁力足以開山碎石,林染知道硬吃這一記自己恐怕就沒命了,便立即橫劍在胸前加以抵擋。但即使有所防禦仍是被震的倒飛出去。
這一掌還未收回金角便覺得不對勁,林染借著這股勁竟是朝銀角那邊飛去,這才明白過來幾人的真正目標是不是在自己,而是為了替金瑾解圍,想到這不由恨意叢生,連牙齒也咬的嘎嘎作響。
“可惡。”
林染見殿教與另一名妖人纏住便橫劍襲去,這一劍無招無式卻直逼要害,如若不閃避開來便是要當場殞命,只是銀角此時若是收手,之前的消磨怕是要白費了。
銀角扭頭看見飛向自己的劍童,加速手中靈力運轉,只需片刻眼前的屏障便可突破,到時候這些人便可任由自己魚肉,此時絕不能就這樣離開。這樣想著便瞧準刺來的劍矢,雙手吸附在金光罩上翻身倒貼在屏障之上,在千鈞一發的時刻閃過這致命一擊,手中靈力不停的輸出,稀薄的光幕已經快要支持不住。
“呵呵呵....”
此時屏障已經脆弱不堪,頃刻間崩碎開來。看著散落的屏障碎片,銀角瞬間揮出手中的一刀,將虛弱的金瑾砍翻在地,看著倒在地上已無生氣的金瑾,銀角的嘴角咧到了極限。
就當轉身想和大哥一起解決掉剩下的劍童時,卻發現大哥正用一種恐慌的眼神看著自己。銀角覺得奇怪,突然就感覺到腹部一陣絞痛,低頭看時才發現一柄長劍刺穿了自己的身體。
“怎麽可能,我明明閃過去了,不可能。”銀角跪倒在地不敢相信的說道。
沒有了侵蝕的靈力阻礙,金殿教也是緩了過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銀角又望向一邊的金角,這兩個妖人作惡多端多年,沒想到今日卻敗在了峨眉山劍童的手裡。
“不可能,不可能。”銀角並不甘心還想站起來,卻牽動傷勢一口鮮血沒忍住噴了出來。
金角看見自己的兄弟被刺穿要害,洶湧的靈力突然暴亂起來,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金殿教剛想出手阻攔,卻被狂暴的蝕靈之力震開,金角趕到其身邊,慢慢的扶起自己的兄弟。
這時的銀角已是出氣多進氣少,眼看就是不行了。金角轉頭看著眼前的幾人真是怒火難填,只是此時難以挽回頹勢,眼前只能先離開這裡搶,便抱起奄奄一息的兄弟遁離開去。
金瑾看著逃離走的妖人並未出手攔截,張弈還想去追,卻被金瑾拉住道:“窮寇莫追。”
“殿教,為何不追?”
“這兩個亡命之徒這麽多年沒被逮住,是有他們自己一定能力,你們雖殺了一個,可另一個也不是你麽能對付的。”金殿教說著臉色又是蒼白了幾分。
“中了這二人的毒,是沒這麽快能好的。剛剛金角暴走為了令他忌憚,我才勉強支撐起來,真交起手來怕是不能敵,你們準備一下我們快點離開。”
幾人趕緊下了山,架著馬車一刻不敢耽誤。車內梓鳶從背囊中拿出定神丸給金殿教服下,關切的問道:“殿教,好些了沒?”
看著梓鳶關切的眼神,金瑾也是拍了拍身旁人的手,點了點頭說道:“以你和深深的幻術是不可能騙過那妖人的,所以你們只是迷惑了他的眼睛,讓他看到了錯誤的攻擊景象,才可以讓你們將其重傷。沒想到你們可以想到這一層,真的是很不錯了。”說完殿教又是閉上了眼睛開始休息。
對面的深深也是慢慢睡著了。梓鳶輕輕挑起車簾子,看著駕車的三人心裡莫名的暖暖的,此時林染回頭正好看見挑起簾子的梓鳶,一時間四目相對,挑簾的人立馬縮了回去,林染不知為何有些莫名,也只是抽起鞭子喝到:“駕~”
剛一上山幾人就將金殿監送往長生坪,並向穆殿監描述了南山發生的事故,穆清聽後臉色立馬就沉了下來,簡單安排幾人休息後便快步離去。
接下來的幾日,林染幾人依舊在山上修習,只是聽長生坪的欒殿教說金殿教此次受傷頗為嚴重,還需要在藥廬待上一段日子。峨眉山的冬日是銀裝素裹、萬裡飄雪,劍童們每日除了休息早課、午課還要吐納打坐感應道法自然。
大雪那日從昆侖山上來了三位訪客,三人皆是身穿青衣戴著帷帽,行走踱步之間自有一股淡定自然。在弟子接引下一路從山腳到金頂的華藏大殿,三人見到掌門便摘下帷帽,為首的那人俯首一拜後面的兩人也是恭敬的照做。
“言卿,昆侖的師長們還好吧。”氣宗宗主蘇遇晉看著為首的那人問道,看來兩人頗為相熟。
“一切都好,遇晉有心啦。這次我們來是送上拜帖。”昆侖派的言卿說著從懷中拿出賀貼,遞給身旁的弟子。
弟子交給白眉掌教,掌教拆開看後也是帶著笑意說道:“赫赫道法,千年昆侖。昆侖山本是仙界之門,這百年難遇的星宿轉移的景象,我派必會讓人出席到場,替我感謝你們掌教的邀請了。”
“多謝,白眉掌門,那我等這就回去複命。”
言卿又是恭敬的一拜,又向四周的同道朋友拱手道:“告辭。”,便帶著一同來的兩人轉身離去。
次日,早課過後林染小隊的五人都被穆殿監留了下來,穆殿監告訴幾人金殿教傷勢未愈近期不能在繼續執行任務,以後將由蘇師伯帶他們小隊執行任務。剛聽到這個消息幾人都是雀躍起來,蘇師伯帶隊之前可是從未聽過,能與師伯一起不僅能學到很多東西,而且行程裡也會多幾分樂趣。
“咳咳...”穆清見幾人在面前有些忘乎所以打斷道:“此次拜會昆侖就由你們代表峨眉參加, 切記一切都要循規蹈矩不可讓師門蒙羞,知道麽?”
“是,穆殿監。”
從殿監那離開湯懷和張奕就回去準備行程,深深和梓鳶就拉著林染去了露華殿。剛進內殿就聽到裡面有交談的聲音,看來師伯正在和誰談話,模模糊糊聽到聲音時深深不知為何急忙就想往外退,這一不小心卻打翻了一旁的琉璃盞,咣當一聲在殿內裡顯得特別刺耳。
“深深,還不進來。”一道渾厚威嚴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說話的人正是蘇師伯的師兄劍宗宗主顧臨淵。
顧靈深知道逃不掉了,面帶憂色的低下了頭就往殿裡走。內殿裡除了劍宗宗主顧臨淵,還有氣宗的兩位殿教也都是老熟人,一位是長生坪的欒殿教另位是試劍峰的方殿教,四人見幾人走了進來便停下交談側身看著他們。
“這次派你們去昆侖是三位宗主和幾位殿教的主意,希望你們可以去感受各派不同的修道方式,這對你們以後的問道也是有幫助的。”顧宗主看著低著頭的顧靈深又說道:“深深,去之前回趟重陽殿,你母親為你準備了東西。”
“是,爹爹。”
“呵呵~你們也不需要太擔心,多學多看和其他門派的弟子交流分享也是一種不錯的學習,一路上聽你們師伯的安排就好。”氣宗二老也是叮囑道。
“是。”
顧宗主走到林染面前問道:“你就是從凡界來的弟子林染?”
“是,宗主。”林染趕緊俯首回道。
顧臨淵還想問些什麽卻被深深拉住,“爹爹,你別向審問一樣的說話了,走吧,走吧,我都好久沒吃娘親做的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