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欒殿教心神向往的模樣,深深也是忍不住的問道。
“那此處寶地,究竟有什麽玄妙,讓大家都是如此的向往呢?”
方無言聽見深深這麽問,也是哈哈大笑起來回答道。
“深深呐,自古修仙者資質聰穎的弟子大有人在,可真正能得道卻是寥寥無幾,你知道這是為什麽麼?”
方無言倒了一杯茶,又是一口吞下道:“認證大道之上有人窮盡一生卻只差一個機緣,雖然這對你們來說還有些遙遠,可這佛道先祖釋迦牟尼成佛的地方突然開放,定有大的因果在等待著有緣人,若是能在其中有所收獲,必能為你們將來帶來無盡收益。”
幾個弟子這麽一聽,皆是望向愣了神的林染。
欒靖也是才反應過來,問道:“你戴這鬥笠,難道就是去了菩提伽耶?”
方無言點了點頭,道:“不錯,這個地方在錦繡峰的一處瀑布洞內,是個看似尋常,卻內藏乾坤的地方,我與宗主一同前去之時,這菩提伽耶確實已有開啟的跡象。”
“菩提伽耶?”
林染靠著背枕,聽著這個陌生的名字,腦中已經不去在想那麽多了,連日來的比試已經讓他身心俱疲,此時隻想安靜的躺在這好好的睡一覺。
第二日一早,菩提伽耶開啟的消息就在五台山上傳了一大遍。
果然,有人的地方消息就是傳的快,哪怕是這諸佛遍地的五台山。
直到午時的時候,五台山才正式公布出,這次比試之後晉級的弟子都有進入菩提伽耶的機會。
這個消息一經放出,便在弟子之間,引起軒然大波。
而這道消息也是說明,本月的一十七日也就是第二日後,將在錦繡峰上舉辦這次大會,屆時所有弟子可同在場外一同觀看這空前盛舉。
只是公布這日,深深幾人都未瞧見林染的身影,而他也沒有告知去向,幾人都是覺得奇怪。
那這林染究竟去了哪裡呢?
菩薩頂上,偏廳內院中,林染正跪伏在文殊菩薩道像面前,深深鞠了三個躬後,又在香爐中插了三隻燃香。
燃香一點,屋子裡便縈繞起陣陣煙雲,法相自然,卻又增添幾分神韻。
就在林染拜伏之時,身後忽然響起一道腳步聲。
林染轉過身,便瞧見走來的人。
“蘇師伯。”
蘇長銘從院外走了進來,又站到了林染身旁,道:“林染,這次的菩提伽耶之行,你要多加小心,機遇修行固然重要,可你也要主意自己的安全。”
說到這裡,蘇長銘又是轉身,走到桌椅旁坐定下來。
林染聽蘇師伯這麽沒頭沒腦的說了一頓,心裡也是疑惑起來,便趕緊起身也是走到桌椅旁問道:“師伯,為何這麽說?”
蘇長銘見他來問,也是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叫他坐下,又眉頭緊鎖的說道。
“林染,還記得那時監天院的事情麽?”
林染聽見師伯提到這事,也是急切問道:“是有什麽消息了麽?”
蘇長銘見他著急,也是示意他先冷靜下來,才凝神慢慢說道:“這幾日收到風聲,說這人便混在峨眉弟子之中,也會參加此次菩提伽耶之行。”
“什麽?”林染聽見便大驚起來。
菩提伽耶之行何等重要,這妖族內奸竟然妄想魚目混珠,攪合這場極為關鍵的弟子修行。
瞧見林染神情波動,蘇長銘歎了口氣又接著說道:“菩提伽耶修行你要多加小心,我猜想這內奸混在弟子裡一同參與便是想要搞破壞,其他弟子我倒是放心,只有你…”
林染聽見師伯提到自己,也是向其望去。
“其他的弟修行已久歷練經驗豐富,我倒是放心,只有你來峨眉時間最短,道行較淺,一旦遇事怕是難以獨自面對,最可恨的便是這個內奸混在本派弟子當中,這便會讓你難辨敵友,你身份特殊,自然會遭到他們特別對待。”蘇長銘瞧見林染看了過來,也是擔憂的說道。
“原本若是遇上師兄們還會有個照應,可這一下…怕是要受前後夾擊。”蘇長銘說到這裡,已是面色凝重,目光鋒利。
雖是前路風險重重,可林染卻沒有露出絲毫畏懼,反倒是硬氣的說道:“蘇師伯,林染雖是道行淺薄,資歷不夠,可弟子依舊想接著借著這次機會,將峨眉中的叛徒揪出來。”
林染自然知曉,之前在護山弟子中發的事情,那次事變共有二十七名峨眉弟子死在妖族手中,這怎能不讓人氣氛,所以林染想借著這次機會,將潛伏在峨眉弟子中的禍害給清除掉,也算是自己為峨眉山盡一點微薄之力。
蘇長銘見他眼神堅定,也是將那句沒說出口的話,咽了下去,只是站起了身子,雙手附在身後的走到林染身旁,一道劍指忽然指向林染眉心處。
這時,只見天地間的劍氣突然歸於一處,萬丈華光,入我峨眉。
此時,菩薩頂上的擂台已是被毀去了原本的模樣,林染和慶錫在之前的一擊中紛紛倒下,若是兩人中依舊沒有人能重新站起來,那這場比試就會按照平局結束。
按照規矩,是獲勝之人才可以獲得之後的晉級名額,而兩人平局的情況,就是說這兩個人都沒有機會參加之後的比試了。
剛才對拚的那一擊,兩人皆是毫無保留、拚盡全力,林染雖是後來居上佔盡上風,可奈何慶錫也是頗為老練、功法扎實,雙方對拚之後已是筋疲力竭,連起身的一絲力氣都沒有了。
慶錫倒在碎石堆中,幾次想要起身,卻又氣力不夠的摔倒在塵土之中。
林染也是躺在碎了一地的青石板上,這時正仰著頭看著天空,未時過了,天邊已是一片火燒雲的景象。
“好美,來了山上後,已經好久沒有看過這麽美的火燒雲了。”林染心中默默哀歎道。
當初,自己還在市井的時候,便經常看這藍天白雲的景象,只是後來上了山,就在沒注意過。
林染此時想要伸手去抓,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慢慢挪動身子,靠在一處翹起的石板上,挺直身子。
見兩人都已是無法作戰,玄念大師也是朗聲宣布:“這局比試...”
圍觀弟子見大師終於發聲,也是翹首以盼這最後的結局宣布。
“兩人,平局。”
這個消息一公布,便卷起弟子們激烈的討論。
“什麽?兩人平局,這不是說兩人都無法進入下一輪。”
“這峨眉弟子還真是厲害,居然能和慶錫戰平。”
“就是,能和慶錫戰平,也算是為峨眉山掙了一口氣,聽說上次也有個峨眉弟子和慶錫比試...”
......
比試結果一公布,圍觀中的峨眉弟子和太行山的弟子,都是湧向了擂台上。
“林染...”
“慶錫...”
兩邊弟子分別扶起兩人,查看起傷勢。
可就在這時,一直未說話的玄弘大師站了出來道:“對於這次比賽的結果,老衲有些意見,不知大家是否想聽。”
玄弘大師是什麽人,這麽開口,台下的眾人皆是支持道。
“既然玄弘大師有意見,我們自然洗耳恭聽。”
“對,大師請說。”
“大師請說。”
......
玄弘大師慢慢踱步走到破損的擂台上,對著圍觀眾人說道:“大家請看,這方擂台雖是毀壞,卻依舊留有之前格局的模糊的痕跡。”
說著玄弘大師往所站之地的四周指了指。
眾人聽大師這麽一說,便是沿著大師手指的方向看去,這麽仔細一看,果然能看出一絲原有的擂台位置。
此時,便有弟子驚呼道:“這確實能看出原有的擂台位置,慶錫...”
被玄弘大師這麽一指引,大家都是反應過來,這才發現,林染和慶錫的位置,竟是一人坐在擂台的邊緣,而另一人已是躺在了擂台之外。
卿河聽見大師這麽一說,也是站起身來察看,這麽一看才發現,這依舊坐在擂台上的就是林染。
瞧見如此,自是高興不已,跳起身子高呼道:“哇...我們贏了。”
兩人雖是都不能起身,可林染依舊端坐擂台之上,而慶錫已是跌落擂台之外,這一下,勝負之局,立刻就明顯起來。
眾人恍然大悟之時,玄念大師也是更正道:“這一局比試,峨眉山,林染,勝。”
湯懷、卿河聽見重新判決,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兩人歡喜之余,抽起林染就將其舉起,繞了一圈後便打算回去。
可三人剛走出這片已是廢墟的場地時,太行山的弟子卻是圍了上來。
湯懷見來人氣勢洶洶,也是眉間一凝問道:“你們想幹嘛?”
“你們輸不起,還是幹嘛,若是不服,小爺還可以陪你們玩玩。”卿河也是不甘示弱的說道。
太行山弟子雖是面色不善,卻沒有動手,只是瞧見他們讓開身位,從人群中一瘸一拐的走出一人。
“小子,我還有句話要跟你說。”
說這話的人,就是剛剛敗在林染手下的慶錫。
卿河以為他咄咄逼人,剛想出言卻被林染攔了下來,林染也是自己慢慢走到慶錫身前,想聽聽如今他還想說什麽。
慶錫見林染走了上前,也是不屑一笑,依附在其耳邊,悄悄道:“小子,這次算你走運,有玄弘大師照顧你...”
說到這裡,慶錫又是邪魅一笑。
“可你不要以為這次贏了我,以後就能安枕無憂了,你不奇怪我為何找上你麼?我告訴你,是有人借我的手想找你麻煩,而且這人就是你峨眉山的人,你可要小心,日後若是遇了險,可別怪我沒提醒你。”說完,這慶錫也是搭著同門的胳膊就轉身離去。
林染聽見他的這番話,臉色立馬就沉了下來。
湯懷瞧見他臉色不好,也是趕緊上前扶住問道:“林染,怎麽了?”
林染緩過神來,只是什麽也沒說,搖了搖頭,搭著二人的肩膀翻身而去。
夜裡,五台山間的藥廬裡。
“東殘,西瘸,中臥床。你說你們三個,別人比試大不了就是輸了名次,怎麽你們三個輸了還得在這養病,誒...真是...”
此時,深深蹲坐在藥廬前煽著火,看著林染、張奕、梓鳶三人,便是幸災樂禍的說道。
湯懷也沒閑著,正拿著方子站在藥櫃點著藥材。
而欒靖鋪了一塊棉枕在林染的手背下,正在替他拿捏診脈。
下午的時候林染被湯、卿二人架回來的時候,欒靖也是有些擔心,可夜間在複診的時候,卻發現這林染已是恢復大半,這還未用藥,就已經康復的七七八八了,這也著實讓欒靖大為疑惑。
看著林染若有所思的樣子,欒靖也沒有多問,只是仔細的巡察起他身體裡的奧秘。
欒靖不知這林染的身體內含龍血,所以這恢復之力自然是比一般的人強上數十,乃至數百倍。
林染這時倒不擔心自己的傷情,只是腦中不斷回想起,今日慶錫比試之後和自己說的話。
“自己初入峨眉,一直低調為人,也不知是何時招惹上了他人,而且還讓其他門派的弟子故意刁難,這隱藏在背後的人究竟會是誰,真是讓人怎麽也想不通。”
就在思索之時,忽然聽見一旁有人喚他.
“林染,林染...你在想什麽呢?”深深見他若有所思,便在他面前招了招手,喚道。
林染回過神來,隻瞧見面前的少女,正瞪大了眼珠子看著自己,手裡還端著一碗剛煮好的藥汁。
這時,正一股腦的塞到自己的手中。
“哇…好燙啊。”
林染接過碗碟,頓時覺得滾燙無比,嚷嚷著便大叫起來。
“煮好藥給你,你還半天不接,活該。”
這大夥瞧見這個模樣都是嬉笑起來,只有深深板著臉抱怨道。
就在大夥嬉笑一片的時候,藥廬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煙霧散去,只見慶錫光著膀子站在擂台的另一端,他的身上盡是被雷擊燒焦的殘破衣衫,此時,正鼓起那銅鈴般的雙眼,惡狠狠地盯著對面之人。
“好久沒人,能把我逼到這個地步了,今天我非要拆了你的骨架不可。”說著慶錫撕掉身上襤褸的衣缽,重新聚起靈力。
林染見他重新收聚靈力,也是肅穆的觀察起來,畢竟這慶錫也是個實力極為強勁的對手,自己絕不能輕視於他。
只是慶錫這次運功,並不像之前那樣氣勢磅礴,反倒是收斂起自己的氣機,進入一種奇妙的境界。
“這就是...化境?”林染將慶錫的轉變看在眼裡,眉間不由得一緊。
“只是自己的進入化境的情況並不穩定,若是待慶錫先進入這化境,那自己的勝算就更加微弱了。”
林染心中如此想到,靈力氣機又是繞著指尖而走,一個箭步提起身前展眉又是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