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不少門派的弟子在附近擺設攤位轉賣物品,各式各樣的兵器、藥物玲琅滿目,湯懷站在一位沙彌的面前蹲了下來,拾起一隻老舊的黃銅鍾罩仔細觀察起來。
“這是佛門的九鼎金鍾罩,特別是針對物理性的攻擊擁有極強的防禦性。”沙彌合十雙手作揖道。
湯懷摸著鍾罩細感受上面的紋路,笑盈盈的道:“就它了。”
深深和梓鳶逛到一處攤位,攤位用木枝架起並且鋪擺上紅綢顯得與眾不同,木枝之上還有一隻嫣紅的鸚鵡,唧唧喳喳的叫嚷著招攬生意,攤主是一個身材清秀的女子,臉上掛著一條薄沙看不清面,所售賣的都是一些有趣的飾品。梓鳶挑出一支精致的玉釵端詳起來,玉釵本身精美可當真正拿起時又感覺出一股土行力量。
“這是?”
“羅曼釵,這叫羅曼釵,是土屬性的寶釵,佩戴在身上可以纖塵不染排除雜質,嘎~嘎~”女子還未話,倒是鸚鵡搶上回答道。
深深看著嫣紅的鸚鵡笑嘻嘻的道:“你這個機靈鬼。”
“你才是機靈鬼,你是機靈鬼,嘎~嘎~”
“老板,這鸚鵡怎麽賣?”
“不買,不買,嘎~嘎~”
林染被人潮擠到一處,一時找不到幾位同門,便獨自朝昆侖神泉走去。剛到泉眼處就看到一名弟子虔誠的跪在泉眼的石梯上,這名弟子裸著上身露出寬闊的背膀,其腰身上紋著一條五爪金龍栩栩如生,不見其如何動作,只是口中滔滔不絕的吟誦著經文,這種奇怪的舉動立即吸引了一大片的圍觀者,只見其背膀的金龍在誦經的催動下開始脫離身體騰空而起,金龍在泉眼上呼嘯盤桓,不一會神泉之水被隔空吸引上來,這正是神龍吸水的功法。神龍吸水是昆侖山的獨門心法,這門心法修習困難絕不是一般的弟子可以練成,沒想到這名弟子年紀輕輕的就可以到達這個地步。
金龍取水後飛回少年手掌之中化成一尊神像,金龍本是昆侖的神獸,而金龍注入神泉化成神像更是聖物,佩戴在身邊對修煉習道有莫大的幫助。這不剛剛煉成就被其他圍觀的弟子圍住,一時間成了熱點的中心。
“在看什麽呢?”這時湯懷、深深四人找了過來,見林染一人站在那便上前問道。
“這些人圍在這幹嘛呢?”張奕看著人群中圍著一個沒穿上衣的人好奇道。
“有人再賣神龍吸水的神像。”林染答道。
“哦?什麽人這麽厲害。”深深好奇的探著腦袋望著,只是人太多根本看不清。
林染搖了搖頭抱著展眉劍無奈的道:“這人並不是真正的能施展神龍吸水,而是用一些把戲製造的假象。”
“哦?”這話一出幾人皆是好奇的看著林染。
“這人身後的金龍只是用朱砂描畫上去的,當時他口中念的必定是浮空術,只需這種簡單的術法便可以有遊龍翱翔的景象。至於吸水,你們看泉眼的石壁上,那是引水陣法,應該是他之前就準備好的,當金龍飛到泉眼上空時就會觸動的,所以這些簡單的把戲...”
“你為什麽不揭穿他?”梓鳶問道。
“我們此次來昆侖做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
幾人都是覺得掃興便,沒有了在逛下去的興致一同離開。
死亡之谷的空之中依然陰霾著強勁的電流,每每電流交錯之時便會激起爆炸般的聲音讓人窒息,強流像銀蛇般肆意滾動,仿佛是盯準了自己的食物可以隨時捕獵。
雲層聚集的雷電之力越發厚實,只怕下一刻就會爆發出來,就是這種即將還未爆發的危機才最讓人難受,果然未過多久一道幾十丈粗的雷電如落雨般傾瀉下來。
令人頭皮發麻的感覺不用抬頭去看就知道這股落地旱雷的威力,張奕率先衝起甩動巨劍直逼旱雷,左手抵住右手的吟嘯大喝一聲“破”。
只見當其與泛著藍光的電流相擊時,張奕直接被電流甩了出去,林染急忙跟了上去逼開包圍過來的妖物救回張奕,一擊不成顏赫和湯懷又是擋了上去,兩人皆是架起長劍,互相交錯起來,二人將靈力催動至極致,再次與旱雷相交,之前張奕的一擊已是卸去大部分的力量,此次聯手一擊竟是與之相抵消了去。
幾人護著張奕繼續抵擋著骷髏妖物的攻擊,只是此時已是耗盡體力,面對連綿不斷的進攻大夥都快堅持不住。
此時湯懷從懷中掏出一座鍾緩緩催動,鍾鼎迎風高漲變成一口巨大無比的靈鍾將幾人都是罩了進去。
“這是我在昆侖神泉上買的九鼎金鍾罩,這口金鍾罩有著極強的物理防禦,可以暫時保護我們一陣子。”湯懷看著金鍾罩外的妖物無法突破才緩了口氣道。
梓鳶扶起昏迷的張奕,雙手抵在其後背心上慢慢渡過一絲絲真氣,原本面色蒼白的張奕開始好轉起來,氣息也是逐漸開始平穩起來。
還未待幾人休息片刻,空中又是聚起一塊雷雲,這次的感覺似乎要比上次更加強烈,雷電翻滾已由原來的淡藍變成了紫黑之色,仿佛地間的空氣也是能摩擦出火花。
“怎麽辦,我們已經承受不住下一輪的攻擊了。”梓鳶看著還在昏迷的張奕有些焦急的問道。
一時間的沉默讓幾饒情緒低落到了谷底,還有什麽情況會比這樣更加糟糕呢。
“待會撤開這座金鍾罩,你們就帶著你們的同伴跑出去求救,我替你們擋住片刻。”顏赫笑著看著其他幾人道:“之前種種不議,現在是在昆侖山上你們畢竟客人,我可不能讓你們涉險。”
“子,你也太看我們峨眉的弟子了,要走一起走,絕不會留你一個人在簇。”湯懷背起張奕準備帶著兄弟一起抗起這份危機。
顏赫見幾饒態度也不多,和林染一同護在深深和梓鳶身前。林染見他靠了過來低聲道:“沒想到,第一次並肩作戰就是這個場面吧。”
“子,以後還是別見面了,咱們可能八字不是很合。”
就當湯懷剛要撤下金鍾罩時身後的深深突然大叫了一聲。只聽她道:“啊~我怎麽忘記,還有蘇師伯的傳音笛了。”
林染趕緊拉住深深急切的道:“你怎麽才啊,上次不是壞了麽,現在還能用麽?”
“剛剛情況太過險惡我一下子忘記了,師伯有拿過另一隻給我,我,我還沒試過。”
看著大家都看著自己,深深趕緊從懷中掏出傳音笛,有些顫抖的把笛子湊到嘴邊,鼓起一口氣用上自己最大的力度吹響起來,笛聲穿過地遙傳向遠方。
笛聲雖是傳了出去,但雷雲依舊要降下,撤去金鍾罩的幾人想突破出去躲開雷擊,可之前的消耗已是讓眾人難以成功。
這次的雷擊又比上次粗壯上一倍,泛著紫炎的光芒讓人無法直視,眼看就要劈頭蓋臉的打在幾人身上的時候,一絲白光將雷擊引導開去。
“師伯。”
“師伯。”
蘇長銘的及時趕到助幾人躲過這一劫,只是也因為他進入這方地變得更加狂妄起來。
“我們給你們開辟一條出路,快走。”師伯見場面並不是完全能控制下來急急道。
師伯雙指對著谷口的方向一伸,頓時從際射出數十把飛劍,將白骨骷髏掃開一條出路,幾人見狀趕緊朝外跑去。
只是這時大地之上又是劇烈顫抖起來,從谷地中心的地方開始出現一條裂縫,泥土翻裂這條縫隙被越拉越大。站在高空的蘇長銘看著縫隙之中,竟有隻恐怖的血色赤瞳看著自己,放佛即將脫困的惡魔正在看著這個世界。
林染眾人被突如其來的變化攔了下來,而此時裂縫中流淌出一股股鮮血,鮮血如經脈一般慢慢向四周覆蓋過去,血色妖豔猶如食饒怪獸侵襲人間。
蘇長銘剛想動作,從縫隙裡就探出一隻灰白的巨手向他抓去,巨手散發著一股極寒的能量,隔空抓去似乎有著碾碎一切的力量。蘇長銘見此也不慌張,禦劍躲開這猶如山丘般的灰白巨手的攻勢,反手就是一招金光劍襲,腳下之劍化作一道金光急速射出,金光劍迎風高漲逐漸變成一柄蔽日神器,夾帶著金日烈陽的威力,連漫蔽日的雷雲都是撥了開來。
神劍一旦射出猶如離弦之箭,蘊含著五行的湮滅之力,將那隻巨擎手臂狠狠的給射穿,妖臂受不了這種打擊便立即縮了回去,從裂縫之中傳來陣陣惱怒的聲音,死亡谷內頓時又是地動山搖起來。
蘇師伯禦起飛劍帶著幾人騰空而起,蒼穹之間又是聚起雷雲,每次的雷電流轉似乎都要把一切撕裂,師伯祭出一層保護結界,又放低高度緩緩飛校深深站在師伯身後看著滿地的骸骨不禁毛骨悚然,此次的遭遇真是險峻,若是師伯來晚一步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那回來之後深深幾人就一直陪著張奕在昆侖的藥堂裡,顏赫被幾位師長叫去問話就再沒回來,師伯也沒多問就讓幾人各自休息。直到夜裡子時,張奕才慢慢轉醒,醒來的時候看見深深和梓鳶靠在藥爐旁打著盹,林染和湯懷就直接和自己睡在了一起,原來著一張床竟是睡了三人。
“這倆子,我可是傷員。”
第二日,蘇師伯原本想讓幾人好好休息,可就是拗不過他們的好奇心,深深非要跟來看看,無奈之下隻好帶著無人前往西大灘上。西大灘是昆侖山上不多的一處平原,此處視野開闊特別適合觀看此次的星宿。
從午時起各個門派就開始陸續有人來,昆侖弟子為大家準備了茶水桌椅,並且因為觀賞的時間是在半夜,在西大灘各處還準備好了休息的帳篷,峨眉山的帳篷在西北角上,蘇師伯帶著幾人彎彎繞繞的來到休息位置。
剛想進去躺會,深深幾人卻率先鑽了進去,幾人像是如魚得水般盡情撒歡起來,蘇長銘無奈的取出酒壺摘下壺蓋細細品嘗起來。
“誒,還是自家的酒好喝呀。”蘇長銘砸吧砸吧嘴覺得有些平淡道。
“長銘。”
這時從一旁走來一位白衣女子叫到師伯的名字,女子膚色雪白身材纖細,巧的蘋果肌上掛著淺淺的笑意,一雙細長的丹鳳眼彎彎的看著師伯走了過來。
“長銘,真的是你,好久不見了。”女子走到跟前溫柔的道。
“師妹?沒想到這次你也來了。”師伯露出驚喜的表情道。
帳篷裡的幾人聽見有好聽的女子聲音紛紛探出頭來。
“這是誰呀?師伯好像和她很熟的樣子。”林染問道。
“這是師伯九宮山的師妹,九宮山被妖族侵害後,師伯來了峨眉而這位師妹去了華山。”梓鳶看著兩人談笑風生的樣子也是開心的笑起來道。
“我跟你林染,這兩人關系可不一般,你什麽時候看過師伯和人聊會如此歡喜,只有對自己原先的師妹才會哦。”張奕在一旁偷偷揣測著道。
深深聽著這麽立馬推了張奕一下。
“哈哈...”
梓鳶看著二人打鬧起來也是嘴角笑出一條弧度,林染抬頭看了看白衣女子又側頭看著自己身旁的人,心裡不禁有一絲絲甜。
隨著時間慢慢流逝,西大灘的人越來越多也越發熱鬧起來,直到接近午夜時才又安靜下來,師伯不知從哪搬來一條長椅,林染、深深幾人就挨著一起坐在帳篷前,滿的銀河璀璨無比令人向往,只有安靜下來的時候才會發現平日裡的星空是多麽美。
“長銘,你還記得麼,時候我們在佔星課上,師傅們常空中的星宿分成二十八組,叫做二十八宿。”
“當然記得。”
“師傅們二十八宿區劃為人身體裡十四條經脈, 而你的星宿是破軍。破軍屬水,北鬥關第七之星,命裡好惡分明,是生的頑固分子,”
“是麼?我怎麽不記得他這麽過。”
“嘿嘿...你當然不記得了,那時你一心想成為絕世劍客,可完全不在乎其他的東西。”
蘇長銘和白衣女子站在一處山崖旁回憶著之前的光景,那個時候兩人也像這些劍童一樣無憂無慮著,每個人都懷揣著自己的夢想,只是以前的事的人好像都不能再回去,都回不到昨。
女子見長銘好像想起什麽不開心的往事又道:“你好像還和以前一樣。”
“嗯?”
“不,不,只是當時的劍俠少年現在已經是個老酒鬼了。”
......
峨眉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