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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傳》五百五十六
黑暗中似乎有人再叫我,是誰,是誰再叫我,像是有人指引著我,一步一步走到這裡,這是哪裡,這是哪裡,一直想追上那個人,只是剛想伸手拉住他,夢就被驚醒了。

少年一驚,突然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喘著氣,才發現自己正在一間廂房內,房內陳設簡單,只有一些日常使用的器具和幾張粗木桌椅,四周牆上都掛著字畫,其中正對廳堂的牆上掛著一卷字聯上寫著一字“道”,少年掙扎起了身,才發現身上的衣服也是換上乾淨的素衣,慢慢地向門口靠去。

畢竟是重傷後,少年虛弱的靠在門窗邊,推開另一邊的房門,正是午後,暖橙色的陽光透了進來,灑在屋內的廳堂裡,斑駁光影連空氣裡的細塵也是看的清楚,屋外刺眼的陽光讓少年好一會睜不開眼,隻覺得溫暖舒服。

門外是一處小院,小院再往前十步便是飛崖絕壁,放眼望去山巒層疊,渺渺雲煙,崇山峻嶺之間松柏叢生,少年看看的出神,就這樣倚在屋前,山間雀飛猿嘯不見蹤影,油然而生一種親切感,半晌還沒回過神來。

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小兄弟,你醒啦。”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輕道人,端著食盤笑盈盈的朝自己走來,“你可是足足睡了三天三夜,餓了吧,給你帶了些粥,趁熱快吃了吧。”

少年這才感覺腹內饑餓,被青衣道人扶進屋去,即使一碗清粥也讓他狼吞虎咽,道人看他這個模樣,也是笑笑道“慢些吃不急,吃好了隨我去見見幾位師尊,你來峨眉的這幾天鬧了不少事,有些事還需問問你。”

“這裡是峨眉山,我......”少年還想問下去,道人打斷道:“你先吃完,吃完了我在同你說。”,少年疑惑繼續門頭虎咽。

夕陽西下,少年和青衣道人正穿梭在峨眉山上的回廊裡,“我派師長在峨眉山上已修習百有余年,聚峨眉十二主峰,山上共集三千門徒,掌門之下共有三位師尊分別修習劍、氣、術,劍宗自然主攻劍道,術宗乃修習五行道術運用五行之道,氣宗則駕馭機關異禽,花草奇木。”道人停下腳步看著身後一臉驚異的少年接著道:“世人皆是仰望蒼穹,渴望登仙求佛長生不老,卻殊不知擋住他們的不是峨眉的結界而是自己的人心,當然進了峨眉山也不一定就能入我門派,三位師尊每隔五年,就會在修習的學子中挑選合適的收入門中,百年來多得是才華橫溢的青年才俊能進山卻不能入門,修仙之道吞吐天地靈氣,習自然奧義,實在是秒不可言。”

峨眉山巒綿延盤桓,直入雲霄,真如螓首蛾眉,細而長,美而豔也。走了好一會兒,少年趴在長廊的扶欄上,看著峨眉山瓊樓雄殿在雲霧中若隱若現,隻覺得這裡就是仙境,自己已經不在這三界中,道人看這少年癡迷的樣子,也是不出聲打擾緩緩前行,走到遠處少年才發現又追了上去。

峨眉山金頂,少年正跪在華藏大殿內,殿前站著數十人,都是道衣大褂豎冠扎玉,眾人之前擺著四把高椅坐著三人,當中一把卻獨獨空留在那,少年低著頭一動不動看上去頗為緊張,隙間偷偷抬頭,瞥見一張熟悉的臉。

眾人當中唯獨站著一位紅衣女孩,只見她肌膚勝雪,容若朝霞,雖然年齡尚稚,卻讓人心生向往,此時正看著他欣笑,少年緩過神,想起正是這個女孩把自己拉進慕容府,也是她帶自己躲進庫房,女孩看著少年笑靨更歡,只是身旁的道人按住女孩的腦袋示意收斂收斂,少年又趕緊低下頭不敢作聲。

不知過了多久,

少年的腿已經跪麻了,剛想偷偷活動一下腳踝,隻覺得身體被一股力慢慢扶了起來,四肢百骸甚是順暢。“掌門”

“掌門”

“掌門”

殿內眾人皆是恭迎,只見一位老者緩緩走來,不見他如何邁步卻是已坐上首位,老者面容慈善白發白須,也不豎冠任由須發披散在身,一派古道仙風之意,此人正是峨眉掌教仙人白眉。

“長銘,此次下山可有收獲?”白眉看著女孩身邊的道人問道。

“掌門,這次順利將六耳帶回峨眉,期間只有一些小意外,不乾大事的。”道人應得快看向別處。

“哼~~這也叫小事,無故帶個重傷的凡人回來,峨眉山上還從來沒發生這種事。”道人對面站著一位玄衣老者面相威嚴道。

“穆清長老,峨眉門規不讓帶外人進入,但難道要看著這位小兄弟重傷不治,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你倒是振振有詞,難道這峨眉的門規還要遷就你不成。”

“你們兩個不要爭了,此間種種皆是因緣,不用固執。”白眉仙人打斷道,“小兄弟,你可識得此物。”仙人從懷中取出一顆法珠,法珠晶瑩剔透釉色含光一看就知道並非凡品,仙人遞到面前,少年接了過來仔細看了看,卻並不知道搖了搖頭。

“那天他一碰六耳,六耳就發光了,才會~~嚇我一跳驚動了其他人的。”一旁的紅衣少女突然說道那一天在慕容府上的事,“他是為了保護我才被人發現,讓我躲了起來才會被那壞人打傷的。”

“哦~~雖是凡塵而來,卻有我修道之人行事姿態,你叫什麽名字,家中可還有誰在。”

“回仙人,我...我醒來後就記不起之前的事情了,過去的記憶很模糊,好像發生了很多事,好像又什麽都沒發生。”少年努力回憶卻陷入空白,大腦好似被鉗住越是回憶越是痛苦,豆大的汗珠從額頭落下了,看上去十分辛苦。

白眉見他這樣渡過一道真氣笑道:“小兄弟既然你記不起之前的種種,又與峨眉山有緣,不如先留在峨眉山,要是以後記起什麽在做打算,你可願意?”,“掌門,這......”玄衣老者聽到立刻想說些什麽卻被打斷,“修道講的是緣,你既然已在緣中,既來之則安之。”少年的神色似有好轉,聽到白眉仙人願意收留他,立刻喜出望外剛想跪下磕幾個頭又被托起。

師尊撫著長須看向屋外,“無妨,無妨,只是還需要有個名字,以後你在峨眉山就叫林染。”此時殿外正是夕陽西斜層林盡染。

入夜峨眉峰上正聚著五名道童,幾人圍著杵篝火正在燒烤食物,當中就有白天在大殿內的林染和紅衣少女,雖然峨眉山規定夜晚不可在隨意出入,但他們顯然沒有放在心上。

“張弈,你弄了半天好了沒有,快把東西拿過來。”

“湯懷,你別坐著不動啊,食物會自己熟哦。”

“梓鳶~~梓鳶~~你看他們。”

“林染,你幫過了我,我們就當是朋友啦,這幾個也是我的朋友,這位是梓鳶。”紅衣少女說著便拉著身旁另一位一起坐在篝火旁,叫梓鳶的少女顯然較身旁人更顯柔弱,膚色略顯蒼白,精致的鵝蛋臉,配上一雙丹鳳眼,眼下還綴著一顆淚痣,正是畫中走下的人兒一般。

“這個是張弈”紅衣少女指著篝火前烤魚的少年,只見是一位身材結實健碩的少年,雖是十二三歲卻比其他孩童高上一個頭,濃眉大眼的很是精神。

“我叫湯懷,以後我們三人就是一間房的舍友了。”少年英姿挺拔豐神俊朗,就像一個玉公子溫潤如水。

紅衣少女招呼另外三人也是坐下,看著林染笑盈盈道:“我叫顧靈深,你可以叫我深深。”少女笑靨如花像一汪醇酒惹人陶醉。

“林染,在慕容府內你一碰,六耳就有反應怎麽今天就不行了?”顧靈深不解撥弄著手裡的魚,把焦了的皮剝了,遞給身旁的梓鳶道。

“還不是你看錯了,天天鼓搗些術宗的東西,是不是玩的眼睛都花了。”張弈盯著火前的烤魚訕笑道。

顧靈深剛想發作,被梓鳶拉下說道:“六耳是峨眉靈獸,落入凡界封塵百年,怎會輕易向世人顯示靈性。”

“靈獸一旦封存,就會隔絕外界一切的事物,除非受到強烈的威脅,不然很難自我蘇醒。”湯懷也是說道。

“林染,你說,是不是你碰到六耳,六耳就突然有蘇醒的跡象了”顧靈深不依不饒,怔怔的看著林染看樣子是要討個明白。

林染看著顧靈深咄咄逼人的氣勢,愣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麽。

“好啦深深,不說這個了,吃肉,吃肉。”梓鳶打著圓場笑道。

五人就這樣坐在火堆前,吃著烤魚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少男少女們頂著星光訴說著生活裡的瑣事,林染只是覺得不可思議,好像自己還在揚州城,還只是在酒樓裡聽說書的再說,神山仙廟裡能人飛天逐月的故事,而現在自己卻身在其中,好像做夢一般不可思議。

峨眉山上重陽殿內,白眉老祖身後站一道童。

“鳳儀,明天大典將六耳重新放回華藏殿上”老祖說道。

“是。”

“試劍鋒上可有感應到自己的劍。”

“心中早有一劍。”

“何時去取。”

“必要時必會去取。”

正值初春,峨眉群殿覆雪皚皚,朝聖大道從山腰貫連各個院落一直到金頂之上,群山之間雲霧繚繞,玉樹瓊枝,天還微亮華藏殿裡早早點燃千盞聖燈,金燦燦的聖光映在屋頂琉璃瓦上耀目璀璨。

今兒一早華藏殿裡就聚集著數千峨嵋弟子,正議論紛紛這是繼祭天大典後又一盛事。

“嘿,你知道麽,失蹤數百年的峨眉靈獸又找回來。”

“當然,相傳當年護山靈獸為了防止邪魔入侵,被逼的自我封印掉落凡間了。”

“自我封印?”

“這你就不知道吧~”

“別賣關子了快說。”

“當年各山大神為了阻止邪魔侵入攜手共敵,只是邪魔厲害連師祖們也難以抗衡,最後是我們峨眉山上的一位大仙舍了性命,借助峨眉、昆侖、五台山三座大山的神獸力量才勉強將當時的邪魔擊退,令其不敢在侵入,昆侖和五台山都在之前已找回各自的靈獸,今天我們峨眉山也是尋回神獸。”

“嘰嘰喳喳的吵夠了沒有,都安靜點。”說話的正是昨日在重陽殿內的穆清長老,穆長老是峨眉山的殿監主要掌管司法門規,看管學童和弟子的生活學習。穆殿監平日裡風儀嚴峻、不苟言笑,學生們一半是尊重一半是敬畏,他一發聲頓時人群之中就安靜了下來。

金頂大典通常只是峨眉弟子才需要參加,還未被挑選的學童並無需觀典,只是一大早顧靈深就拉著梓鳶和三位男生一起到了這,說要一同參加這個盛會,說是早晚都是峨眉弟子就要一起分享峨眉山的盛事。

峨眉山的聖典除林染外,這幾位已經是看過幾次,只有顧靈深每次都顯得格外興奮,拉著林染就開始一頓講解。

“快看~每次大典掌門和三位宗主都會到場,師尊自然在正中央,坐在左手邊的是劍宗宗主顧臨淵,右手邊是術宗和氣宗宗主蘇遇晉和太叔哲,他們身後站著的都是自己宗派的執教人,都是峨眉山執牛耳的人物。”林染聽著顧靈深的話默默點頭,目光掃視著大殿內的師尊們突然道:“劍宗宗主身後那位白衣少年是誰?”劍宗宗主身後站著一少年,看上去隻比自己大少許歲數,卻能站在宗主身旁十分顯眼。

“那是柳鳳儀,劍宗最有天賦也是最出名的弟子,聽說是還是學童時便是出類拔萃一人習盡三宗的道術,以往都是三位宗主挑選弟子,放在他身上卻是宗主為了他相爭,最後選擇加入劍宗,進入劍宗後更是一日千裡,今日也是由他將靈獸放回祭祀台,師尊對他也是極為看重。”湯懷也是注視著聖典台上的那一白衣少年道。

“湯懷一直以劍宗的天才少年為目標,希望有一日也能進入劍宗,同他比較比較。”顧靈深看著怔怔出神的湯懷悄悄的跟林染說道。

林染輕輕一笑,驚才豔豔的少年天才固然讓人熱望,可湯懷這樣的夥伴也同樣讓人心生敬意,既然來都來了也要學好本事,說不定能找回自己之前的記憶,心中定下主意林染也是覺得心情舒暢。

相傳峨眉金頂是諸佛長子參悟的道場,殿前廣場上就有一尊金身,佛像威嚴叱吒,剛出雲海的燦日掩映著金身散發出層層佛光,佛道親近峨眉山素來與五台山交好,金頂上也是有數尊佛家法相,峨眉弟子皆是手捏法訣口含誦經,金身頓時佛光大盛。

顧臨淵身後的少年一個縱身飛出,劍氣環身交錯成五彩光幕,柳鳳儀雙腳凌空虛跺飛向屋頂的聖燈,指尖由眉心一聚五彩劍氣頃刻間聚於指尖,下一刻指尖取下聖燈的火種,指尖劍氣似助聖火之焰,頓時火苗化作炬狀熊熊燃起。

供奉在殿堂中的六耳琉璃珠像是感應到這一幕直接從蒲團中飛向聖火,柳鳳儀再次單手捏出印法,背後三尺長劍奪鞘而出,劍鋒挾夾著震動長鳴的聲音在空中劃了幾圈,柳鳳儀印法一收長劍便收於腳下凌空禦劍朝殿外飛走,六耳琉璃珠也隨之飛出,二者皆不見蹤影。

峨眉山以劍術聞名,而禦劍術則是峨眉劍法中的精髓,雖是看過多次峨眉弟子禦劍馳行,但顧靈深等人還是覺得驚豔的不行,更是在林染心中烙下深刻的印子,禦劍飛行長生不老,這難道都是真的嚒。

隨著柳鳳儀將六耳琉璃珠引入內殿,護山神獸回歸的儀式也算結束,弟子們三三或兩兩陸續從華藏殿裡退了出來。

“下午不用在修課了,咱們要幹嘛?”張弈十指交錯的環抱在腦袋後面,嘴裡叼著不知從哪裡采來的野花,悠閑的問道。

“林染,你才剛來沒多久,我帶你到峨眉山逛逛吧,順便給你介紹幾位日後會遇到的師傅吧”顧靈深對著林染眨巴眨巴眼睛笑盈盈的說道。

“是你想去吧”張弈拆台道。

“你...”顧靈深立馬怒目以對。

“你們去吧,我要去劍閣練劍了,上次的扶風劍卷我還沒看完。”湯懷看著他們無奈的說道,說完即轉身向劍閣走去,生怕晚了一秒便要被深深纏上難以脫身。

“湯懷怕是這次被柳鳳儀刺激不小啊”梓鳶看著張弈離開歎息道。

“誒~這小子,死腦筋,不用管他,晚上去給他送飯就好了。”張弈走到林染身旁,順手搭上他的肩膀,帶著林染也是往山下走去,邊走邊向他介紹峨眉山的風景。

“呀,男生的友誼來的真快,這才一起睡了一晚上,就已經勾肩搭背的。”顧靈深也是拉著梓鳶跟著下山。

冬日裡的峨眉山銀裝素裹,雪山與雲海交相輝映,偶爾幾隻獼猴在林間攀飛跳躍,嘰嘰喳喳鬧做一團。幾人走在青石板鋪成的山路之上,一路嘻嘻鬧鬧很快就到了另一座橫峰上。

“小林子,峨眉山上最有名氣除了師尊在的華藏殿,劍宗宗主顧臨淵的重陽殿,氣宗宗主蘇遇晉的玉霄殿和術宗宗主太叔哲的般若殿,還有一別峰乃是劍宗副主的露華殿。”走了一會山路,張弈也是開始喘氣道,彎身從雪堆裡拾起一個雪球朝林間擲去,“叮鈴”,雪球擊在松樹上炸了開來,露出綁在枝頭的鈴鐺。

“在走上半裡就是露華殿了。”看著被自己炸出的鈴鐺張弈憨笑道。

呼~呼~幾個雪球從後方突然飛擲過來,直勾勾的砸在張弈的臉上。

“哈~哈~”顧靈深和梓鳶兩人手上抓著雪團,看著一臉雪漬的張弈也是笑彎了腰,少女笑靨如花發出銀鈴般的笑音,使冬日裡的午後更加美好。

呼~呼~更多的雪球飛了過來,張弈邊跑邊嚷著:“好男不更女鬥,林染快跑。”幾人打鬧追逐著,眼看就到殿前,張遠一個趔趄摔倒在雪堆上,顧靈深和梓鳶從後面追了上來,將冬雪一齊推到張弈身上,林染見著也是同他們一起潑灑起來,不一會兒就堆起一個小雪堆。

幾人玩累了也就倒在雪地上喘著粗氣,看著天邊低垂的雲朵仿佛伸手就能摸到,埋在雪堆下的張弈突然從雪堆下大叫著探出四肢和腦袋,眾人又是一陣大笑,峨眉山的午後即使在冬季也是令人溫暖而愜意。

林染看著無人操控卻能憑空飛行的劍群驚訝不已,顧靈深看著他這個模樣得意道:“這些飛行的劍矢可都是試劍峰上的名劍,在峨眉山能在試劍峰上得到自己的武器是無比崇高的榮譽,一般人修煉一生都難以得到靈器的認可也休想獲得它們,但是我們這個師伯能讓靈器自己飛下山,希望能被師伯配用上,這可是在咱們峨眉山獨有的事哦。”顧靈深越說越得意雙手插著小腰好像是自己的成就一樣。

“嘿嘿,這可是除了劍宗宗主顧臨淵外最接近劍仙的人了。”張弈也是接口道。

“師伯~師伯~你在哪啊~我們帶新朋友來看你了。”梓鳶朝著內堂喊著,“師伯~”顧靈深也是喊道:“你在不出來我就把你的酒壇子炸爛了。”

庭中靈劍似有感應紛紛發出微弱的劍鳴聲,天際響起疾風之聲,幾人抬頭只見有人仿佛從天邊飛馳過來,腳踏一柄峨眉山獨有的七星長劍,飛駛快到近前時,腳尖輕輕一點人劍分開,在空中一個轉身就落在眾人身前,七星劍斜刺進趵突泉中嗡嗡不倒,其人姿態颯爽風流不羈。

“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這樣跟你師伯打招呼了。”道人突然出手捏住顧靈深的臉頰道。

“疼~疼~”顧靈深撒嬌道。

“知道疼嚒,下次還敢不敢?”道人看這她這個模樣笑道。

“不敢了,不敢了,快放開。”顧靈深扯著道人長袖不依不饒。

梓鳶掩著嘴眉眼也是笑彎了,張弈則是直接捧腹大笑開來,只有林染看著聽著眼前的人,覺得好是熟悉這位道長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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