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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傳》四百八十六
峨眉

 “你...”妖族兩人死死的盯著金瑾,渾身的傷痕令他們原本猙獰的面目更加可怕。

 “南山的這條路我已走過數十便,山腰這何時多了這條溪我怎麽不知道,你兩今日死就死在你們的愚蠢下。”金殿教說完就準備了結此二人,可剛抬手時卻覺得手腳麻木使不上半點力氣。

 “哈哈...金瑾究竟是誰蠢?”

 “哈哈,告訴你之前的破綻都是故意賣給你的,冬夏花根本不再溪裡,而是由我二人服下,摻雜在我的血液裡,剛剛突襲不成故意受傷,就是為了把血濺在你身上。原本藥效並沒這麽快,可你運功禦劍這下麻痹劑恐怕已走遍你全身了,現在是不是不能行動了。哈哈...”

 深深、梓鳶趕緊扶起金殿教,張奕三人抽出佩劍擋在前面。“你們不是他們的對手,快走。”金殿教咬著牙說道:“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這妖族真是可恨。”

 湯懷背著身子對殿教悄聲說道:“殿教趕緊調息恢復,我們為你擋住片刻。”

 “你們不是他們的對手,不用管我快走。”

 “我們怎麽可以丟下你。”深深話中含氣。

 “殿教,這二人恐怕已是對我們殺意已決,拋棄隊友逃跑的事我們是做不出來的,如今只有一起打敗他們了。”張奕高高舉著吟嘯劍,突然笑嘻嘻的回頭看著金殿教問道:“你說是不是。”

 林染緊緊盯著面前兩人,突然提醒道:“來啦。”

 妖族二人左右夾攻,從兩邊奔襲過來,本就是嗜血之徒的兩人下手毫不留情。張奕舉起吟嘯劍高高躍起從空中劈下,吟嘯劍劍體寬厚加上張奕的大力劈砍劍勢蠻橫無比,連實力在其之上的二人也唯有閃避開來。

 二人被逼退後邪惡的臉上露出譏笑道:“沒了金瑾就憑幾個峨眉劍童也想阻攔我們,我們金角銀角兩兄弟這幾年殺得人,恐怕比你們活的日子還多。”

 “哼,不試試怎麽知道。”

 金角、銀角看著坐在一旁的金瑾,知道不能拖延又在次撲了上來。林染和湯懷各自纏住一人,深深和梓鳶在殿教身旁護著,釋放五行術協助,一時間竟是不分上下。張奕看準時機又是一記裂山劈,金角雖然避開可卻被渾厚的劍勢震得氣血洶湧,兩人乘機夾攻妖人連連後退。

 湯懷見另一邊的敵人隱隱有敗退,利用梓鳶束縛術的一絲空隙一劍逼開銀角,斜刺裡飛出一劍射向金角,此擊掩護得當角度刁鑽眼看就要命中,金角卻如一團黑霧般消散開來,清水劍直接穿透過去沒有一絲阻礙,原本想先擊潰一人的計劃並未成功。

 一擊不成銀角縱身躍起朝一邊的金瑾飛去,張奕見上了當又是揮劍相迎,只是此次銀角早有準備,一掌拍在吟嘯劍上震開劍身,又從懷中掏出火藥擲向深深、梓鳶,兩人結印護衛卻還是被炸開,金角此時纏住三人不讓他們相互營救,只要把金瑾除掉剩下的就不用忌憚。

 銀角見只剩金瑾一人,還在調息不能動彈,便興奮的大笑起來,似乎在宣告多年的死敵今日終於可以了結。其右手聚起一團黑氣,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道:“去死吧。”

 “殿教。”

 “殿教。”

 幾人見銀角這一掌下去,料想殿教必是要凶多吉少,不由得擔心的叫道。

 “你們還有心思擔心別人?”金角如夢靨般圍擊著,三人都已是負傷。

 就在銀角這一掌朝天靈蓋襲去時,從金殿教三丈的范圍內散出一股金光將自己護住,把銀角的攻擊全部擋下。銀角看著這一層屏障又是大笑起來,“這應該就是你最後的手段了吧,等我破了它就是你們的死期。”說著捏起手訣慢慢用自己的靈氣侵蝕著金光。

 深深和梓鳶起身剛想上去幫忙,卻又被金角攔住,此時金角已經是以一敵五,只要金角拖住幾人,待銀角殺了金殿教就會打破現在的局面。一旁的金瑾雖在調息卻也明白現在的情況,現在只能盡快將毒劑排出才能保護大家,便加快咒印變化使體內靈力迅速運轉。

 雖是以一敵五可這妖人卻毫無劣勢,這些年一直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即使在惡劣的局勢都是見過。幾人見銀角正在消磨金殿教的屏障,立刻想去阻止可偏偏一直被糾纏住不能分身。

 “峨眉山什麽時候要劍童來保護殿教了,你們這幾個娃娃真是不知死活。”金角弓起身子舔了舔刀口說道:“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金角大王的厲害。”說著妖人退後幾步身影隨煙波漸漸消失。

 “大家小心。”

 看著金角不見,幾人更加警惕起來,五人圍成一圈守住各自的方位,小心的觀察周圍的情況。幾人感覺到有一種壓抑感越來越強,林間陰暗處似乎有雙眼睛正在在盯著他們。

 “唦唦唦...”四周樹林裡響起異常的腳步聲,像是正在慢慢的向幾人靠近。

 等幾人看清從樹林裡走出的人,竟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樹林裡竟然走出五個一模一樣的金角,且氣息也都是一樣,這是活生生的人並不是像幻術一般的障眼法。幾人頭一次看到這種法術,連一向冷靜的湯懷也是錯愕不已,就在五人不知所措的時候,五個金角卻是直接衝了過來,陰森森的喊道:“哈哈...來啊,殺啊。今日不留下小命就別走了。”

 五個金角本就是一體,作戰時更是心有靈犀,將原本攻守有度的峨眉弟子打得狼狽不堪,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

 “哈哈哈...來啊。”

 金角的笑聲回蕩在樹林之間,猶如捕獵的野獸,緊緊的盯著自己的獵物,時不時的出擊偷襲。妖人不用交流也能了解各自的想法,配合起來強上不止五倍,原本還能僵持的局勢立刻被打破。

 “怎麽會,居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增項這麽多的力量。”張弈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喘著粗氣道。

 三個男生將深深和梓鳶圍在身後,此時幾人都是帶傷,傷勢雖不是很嚴重,但要是一直破解不了現在的局面,就只會讓危機越陷越深。

 “這是妖人的分身術,不要被他騙了,他只是將力量一分為五,並沒有增強法力。現在你們面前的只不過是力量消弱的蠢貨。”金瑾雖和銀角糾纏著,卻時刻關注著戰場的另一邊,看見弟子不敵便趕緊解釋道。

 “對,現在的妖人只不過是擁有五分之一的法力,沒什麽好怕的。”五人了解後也是定下心神,漸漸又是配合的嚴絲合縫起來。

 頂在最前面的張弈舞動巨劍有著橫掃千軍的氣勢,林染和湯懷左右夾攻劍若遊龍般連綿不絕,深深、梓鳶在靠後的位置引導靈力打擊妖人。幾人將金殿教傳授的阡陌劍陣施展開以陣破陣,再次交手時已沒有之前的壓力和恐懼,雖不能立刻將其擊敗可在沒陷入逆境,時間一長反而金角消耗得太多有些力竭。

 金角的分身本就是削弱,在遭到五人更加強勢的打擊也是支持不住。張弈一劍劈向其胸前,此一擊又有五行術加持夾帶風雷的力量,轟然炸開金角也是被震飛開來,幾個分身也是無法繼續支持消散不見。

 “呵呵...”

 “死到臨頭還笑的出來?”張弈將吟嘯架在肩上怒道。

 “死到臨頭?究竟是誰死到臨頭了。”金角擦了擦口角的血跡又是露出陰森森的模樣。

 林染瞥向一邊,發現殿教的金光屏障已是縮小了一大半連光芒也是暗淡許多,看來這份倚仗支持不了多久。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趕緊幫金殿教脫困啊。”深深開始有些緊張暗暗對幾人說道。

 林染將身子挪了挪隱在後面。金角也不給太多喘息的時間,又是衝了過來。湯懷舞起清水劍刺的密不透風,妖人之前雖有所消耗,可鬥到一塊湯懷還是被擊退下去無法阻擋。

 張弈見湯懷退了下來,又是架起劍跟了上去,這一劍脫手而出劍勢依然澎湃,吟嘯脫手後被帶動著旋轉起來,呼嘯著轉動如隕石墜擊破壞力極強。

 金角見此也不敢正面迎上,趕緊側過身子躲開這霸道的攻擊。這時林染從其身後閃出,一劍刺向要害,這一套連招本是剛剛計劃好。湯懷吸引注意,張弈迫使其收招,再由林染來打擊要害,就在大家以為得手後卻聽見妖人又是大笑道:“呵呵呵...小家夥,這種伎倆也想傷我?”

 妖人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轉過身來一掌拍向林染。

 完成任務

 萬古蒼穹裡孕育出無數星辰,而每顆星辰的運轉和位置,都可以來解釋或預言世間的常相,道祖曾說:“天上的星盤就是人間的命盤。星盤可以預測一切天地感應,而命盤將會受製於此。”

 夜伴子時,昆侖山的佔星堂鳴鍾宣布,百年難遇的星象位移將要開始。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於星空之上,肉眼能見的五顆行星都在夜空中閃耀著自己的光芒,這五顆星球分別以五行術的基礎被稱為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

 此時的五大行星在這片夜色之中顯得璀璨無比,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五顆行星不斷靠近,正是日月合璧,五星連珠的景觀。

 五星連珠一直被視為祥瑞之兆,但今日星宿轉移卻並不是以此為結束,即便是昆侖的佔星堂和峨眉的監天院也都無法估測之後的走向,所以此次特別邀約各個門派的道友一起觀賞互相推敲。

 就在五星連成一線後不久星象又是開始變動,其中一顆赤紅的星宿首先開始轉變起來,赤紅星熒熒似火慢慢向著土星靠近,兩星相聚立即引起黃道第八宮的尾星亮起,此時,三星匯聚依次連成一條直線。

 星象一變即刻引起眾人熱議。

 “這不星宿莫不是...”

 “火星熒熒聚火,行蹤捉摸不定。此時與西方厚土星、東方八宮星相聚,難道是熒惑守心之象。”

 ......

 周遭吵雜湯懷只聽見熒惑守心這四個字便問道:“師伯,什麽是熒惑守心?”

 蘇長銘緊緊盯著星空變化似乎沒聽到。白衣女子便解釋道:“熒惑是指這火星,當其與土星和黃道第八宮最亮恆星相聚時就叫熒惑守心之象。”

 見大家面色都不是很好,深深小心的問道:“這個星象究竟代表什麽?”

 “此星象的出現按往常來看皆是大凶之兆,是戰爭、死亡的代表。”

 幾人聽到這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前一刻還是五星連珠的祥瑞景象,這一下便是大凶之兆。

 你們快看那是什麽星宿,林染突然朝著東南方一指。“監天院的黃殿教說星宿八象,共有八顆佔星於世間,怎麽今日又有第九顆了?”

 這麽一說幾人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確有多出一顆行星,這顆新星散發著淡淡的微光,在海外天體之中顯得微妙而奇特。之後便不斷有人發現這顆新星的存在,又是議論紛紛起來。

 今晚的星象可以說是峰回路轉,從最開始的五星聯珠,到之後的熒惑守心,火星停留在心宿,是上天表明要有大禍,這大禍很容易便可以和近期動作頻繁的妖族聯系在一起。最後的星象變化是以一顆新星出現來結束,而這種表示一時還真讓人分不清禍福。

 而觀星結束後的第二日,各大門派在昆侖山用過早點之後便紛紛告辭,將各自返回師門轉訴星象變化的經過。

 林染幾人也跟著師伯一同下山,山下昆侖第子安排了新的馬車,就在大家剛準備上車的時候,有一位小沙彌匆匆跑過來將一串棗紅色的佛珠交到林染手中。

 小沙彌擦擦額頭上的汗珠雙手合在胸前說道:“這是我師傅讓我交給你的佛珠,這串佛珠是我師傅常年帶在身邊的印心佛珠,裡面住著你們之前降服的那條蛟龍,師傅說你心底純樸善良,交代我把這一條佛珠連帶小蛟龍一起給你照顧。這條印心珠蘊含無上法力,蛟龍在內不僅得到恢復,還有助它自我修行。”說著將佛珠交給林染便一溜煙的跑沒了。

 林染接過佛珠,頓時覺得手心一陣涼意甚是舒服,看著沙彌跑走的方向,心底也是感念佛法慈悲萬物之幸。

 “你既然這麽不舍,乾脆一同去五台山也做個沙米算了。”張奕架著車看著林染一直沒有上便大聲喊道。

 “我覺得你才適合去五台山過幾年修身養性的日子。”一旁的湯懷接嘴道。

 幾人就這樣一路趕車回到峨眉山,星宿景觀的事在這幾天傳遍了整個修仙界,大家紛紛揣測這仙妖一戰不可避免。

 回山後的幾日,幾人繼續在宗殿裡修行,深深和梓鳶在藏書樓尋找各類五行術的秘籍。湯懷潛心在重陽殿磨練劍道。張弈的吟嘯劍鞘在死亡谷中被擊裂,便一直在方殿教的試劍鋒上沒回來。而林染在回山之後就經常往蘇師伯那跑,之前師伯教導的那套劍法還有幾處沒想明白便多要請教,林染也是聰明每每上露華殿時都會帶上幾瓶好酒,這樣蘇師伯也就不吝賜教。

 轉眼就到了開春的日子,春雨過後峨眉山下的穿山妖,將山腳的石道石壁鑿的破爛不堪。穆殿監安排蘇師伯的小隊前去處理,師伯覺得小題大作就沒有一同前去,隻安排林染幾人獨自完成務。

 穿山妖性格溫順,常年生活在峨眉山腳一直相安無事,不知為何今年大肆活動起來,還將山道都破壞起來。林染和幾人定下主意,不管如何先下山去看看。

 幾人剛到山口便發現山道確實有被破壞的痕跡,看看著石梯上密密麻麻的洞眼,確實很像,穿山妖一留下的痕跡。大家相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便默契的分開調查。臨走的時候張奕布下一個陷阱,準備第二日再來看。

 次日,在來到山腳的時候,陷阱內確實捕獲了一隻穿山妖,再將穿山一取出陷阱時,大家發現,這隻穿山妖渾身遍體鱗傷,並且眼神之中投入出無比的恐懼,梓鳶不忍便放其離開,湯懷感覺此事並不簡單,便決定要試試調查一番。

 深深施法跟蹤到穿山妖離去的位置,眾人跟了上去後發現整個穿山族竟是居住在一處潮濕貧瘠的山穴裡。要知道穿山族一直是喜歡乾燥溫暖的地方,如今的生存環境,怪不得要讓他們去開鑿峨眉的山道,去重新開辟一個新的家。

 “怎麽會這樣?”深深疑惑的問道

 “跟我來,我知道他們原先住的地方在哪,去瞧瞧就知道原因了。“張奕如此說道。

 眾人穿過樹林約莫走了半個時辰,才發現一處由石岩堆積的低矮山洞,剛剛走進就聞到一股腥臭味的。

 “這個味道是,蛇妖。”林染皺著眉頭說道:“大概是蛇妖強佔了穿山族的地盤,將他們驅趕出去,所以穿山族才會重新開辟適合自己的居住地,那最適合他們的當然是峨眉山腳的石岩。”

 大家聽了之後,紛紛表示同意,如今只有幫助穿山族消滅這些蛇妖,才能讓他們停下開鑿山洞的行為。於是幾人各自抽出佩劍,沿著石壁悄悄地依次進入山洞。

 越往深處腥臭便越是濃鬱,兩位女生的臉色也是越發難看,而張奕此時卻顯得有些興奮的說道“降妖除魔一直是我們修道之人的責任,今天終於可以試試我的劍鋒利。”

 湯懷轉身將一根手指湊到嘴前低聲說道:“噓噓小聲點。”

 就在湯懷回身的時候一不留神,“哢呲”一聲,好像踩碎了什麽。低頭一看竟是蛇妖孵化的蛇蛋,蛇性最是嫉惡如仇,踩碎了他們最重視的蛇蛋,必不會輕易放過幾人。

 果然剛剛發出的聲音立即引起反響,山洞內傳出陣陣的嘶嘶啜氣聲,而陰暗處顯露出數十雙細長的赤紅色眼睛盯著幾人。

 林染將展眉劍圍著大家化了一個圈陣,又割破手指引鮮血之力鑄靈火匯聚,火光一照便將陰暗處的蛇妖顯現出來。

 蛇妖性惡,虎視眈眈的看著幾人,張奕這小子絲毫不懼,施展了一個大金剛手訣,便跳出火圈一記橫劈蕩開群蛇,劍風揮舞之處皆是斷蛇的軀體,

 林染、湯懷見狀也是跟了上去三人幾劍之下,便是將蛇群斬殺大半,剩下的蛇妖剛想往外逃,卻又被深深和紙鳶的烈火術全部焚燒乾淨。

 離開的時候,林染偷偷地挑開一條妖蛇,小心的取出蛇膽再用布塊包裹起來放到胸前,悄悄的帶了出去。

 在向殿監描述了整個事情的經過任務,也算順利地完成了。當大家以為這場風波順利地度過後,沒過幾天又是傳來了不好的消息。

 原來不僅峨眉山的山體遭到破壞,其他各大山門的山體都是遭到不同的攻擊,事情一旦傳開後各個宗門都感覺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幾經調查之後發現是有人刻意安排,假借妖獸的手破壞山脈根基,實則是讓各大宗派的靈氣泄漏發力受損。各大門派知道實情之後,便立即鞏固山門,借助靈獸的力量及時壓製靈氣外泄,又布置出守山大陣防止山體遭到再次破壞。

 一早就聽道童們紛紛再說峨眉山的名劍乘風,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這和山下倒是沒什麽區別,林染一邊往鑄劍池裡加柴火一邊這樣想著。

 峨眉山的試劍峰上是氣宗大師方無言方殿教的鑄劍場所,眾弟子的鑄劍課也是在這裡,試劍峰聚集著數萬名劍,而這數萬隻劍也並不是由方殿教一人所鑄,試劍峰就像一座母胎峰內是一座大煉爐,不需錘煉劍由山內自然生長破土而出,方殿監只需為煉爐注入劍意,而這劍意正是玄妙之處所在。

 道家認為道法自然,舊的生命結束,新的生命才會出世。每一位劍道前輩留下來的遺劍會被送回到這,重新進入劍爐煉製而出新劍,有了劍意才能有劍魂,每一柄試劍峰上的劍都會自己尋找主人,能在這裡獲得一柄屬於自己的劍就是一種莫大的榮譽。

 而這乘風劍正是峨眉山輪回百年的名劍,但凡乘風劍認主之人都將會是未來的劍道名宿。

 “嘿,知道麽,柳鳳儀剛剛才感覺上試劍峰的劍意,這乘風就要出世了,會不會劍主就是他。”

 “那可不一定,劍宗柳鳳儀雖然是個天才,但術宗的長孫經緯和氣宗的吳垢也都是峨眉山響當當的人物,這乘風是誰的還不一定呢。”

 “我說還是氣宗吳垢機會大呀,畢竟氣宗天天在此修煉對這名劍感悟肯定更多。”

 “這長孫經緯也是術宗宗主親自培養的弟子必不會弱。”

 ......

 “這些家夥說了一上午還不消停。”張弈覺得聽得耳朵都是生了繭,雙手握緊柴斧猛然劈下將一口粗木劈成兩半。

 湯懷拾起柴火遞給林染,笑眯眯道:“你這小子真是天生神力,幾日之間就痊愈不說,現在還能這麽乾活,真是,真是厲害啊。”

 “那是當然。”這麽一誇張弈手上更快起來,三五下就已經劈材成堆。

 “這個傻小子,不誇誇他怎麽樂意乾活,一天的活半天就乾完了。”湯懷偷偷的和林染說道:“這種方法屢試不爽。”

 林染看了看爐火的另一邊,方殿教正指揮著女童們排放劍鞘,試劍峰的這位殿教是位壯如高山的師傅,也許是爐火炎熱把所有的頭髮都扎成了麻花辮,加上黝黑的膚色看上去極為敦實幹練。

 “在峨眉山法劍是高功行法的法器,科儀中的咒語、書諱、取氣、焚符,都要以法劍相配合。代天行化,布令宣威,全憑三尺法劍。醮壇上高功之法劍,具有斬妖驅邪的無比神力,劍代表著正氣,代表著決心。”方殿教每每說到最愛的劍器時,總會抓起身旁的酒壇豪飲一番,這也是整個峨眉山唯一一位敢在課教時敢於喝酒的殿教了。

 每年的六月都是峨眉山最為熱鬧的日子,新來的弟子們除了在山裡學習,還要選拔出一部分完成一些平日裡的任務,這樣一來是對自我修行的檢驗,二來可以處理門派中需要完成的事務。

 各個殿教和殿監會布置出統一的任務讓弟子執行,弟子們可以在其中組成自己的團隊一起完成任務,一旦已團隊的形式通過考驗便可在今後處理師門任務,最為關鍵是這將對日後的宗派選取正式弟子有莫大幫助,任務完成越多通過正式弟子選拔的可能性就越大。

 九華峰上玉霄殿內飼養著上千隻信鴿,氣宗善於駕馭機關異禽,栽植花草奇木,整個峨眉山的信息傳遞也都仰賴也此。一年一度的大試將要舉行,前幾日就商定下來的任務會在今日宣布,氣宗弟子在每隻信鴿的腿上都綁有雲龍信書。

 “今年的試題還真有趣,居然是尋五行烙。”

 “五行烙?”

 “是啊,這五行鎖可是要聚集極為強力的五行力才能製造的,即便是要我們來也是極為困難,讓這些學童做怕是要難上加難。”

 “也不知道今年能有多少人能過這一關了。”

 林染幾人在午飯後就沒見過湯懷,也不知湯懷跑到了哪裡去,下午沒有修行的課程,四人就坐在洗象池邊商量著下午的活動計劃。

 話題未完就聽見先從山頂傳來的驚呼聲,又是由山頂傳到半山腰,“這是怎麽了?”張弈好奇的看著山峰之上摸不著頭腦。半盞茶的功夫頂峰之處傾瀉出一團白蓋住林間的綠林,定睛仔細一看才發現都是信鴿,數量之多瞬間傾覆掉大半座峰巒。

 梓鳶吹出一聲哨響,不知從何處也是飛來一隻信鴿,剛取下信件鴿子就化雲霧狀消散,隻留下幾串大字,“峨眉山大試於六月十五至十七共三日內進行,已在山內各處匿藏五行力,各位弟子可結伴共尋,三日內集齊五行力並組成五行烙的即可過關。”

 “竟然是五行烙,真是有點棘手。”張弈少見的皺著眉頭思索道。

 “五行烙不是集齊五行力就可製成嚒,峨眉山人傑地靈五行之力充沛有何為難的?”林染不解道,說道教聖地峨眉山上可是到處靈力豐沛。

 “光是五行術當然簡單,只是這五行烙可不容易製成啊,五行鎖的鑄造要求很高,一般的力量根本難以成功,必須是極為純粹強大的力量才能完成。”張弈對林染解釋道,又突然明白了什麽,笑了笑道:“湯懷這小子怕是早一步知道這個消息已經著手開始準備去了。”

 “湯懷一直想追趕柳鳳儀,為了以後能進劍宗這次過大試就對他極為重要了。”深深也是想到了什麽看著其他三人道:“無論如何我們這次定要幫湯懷鑄成這五行烙。”

 張弈眯了眯眼看著頂峰上的驕陽堅定道:“那是一定。”

 乾龍殿裡長明燈點的明亮,五人圍在一塊商量著要去哪裡找這五種力量。

 張奕合上手上的書緩緩說道:“周易裡說天尊地卑,乾坤定矣。方以類聚,物以群分。在天成象,在地成形。五行之源必定是以具體的形象存在各處。”

 “能量為體如乾,物態為用如支。想要獲取強力的五行力就得從這些古跡中獲取,在相對應的地方才能得到想要的能量。”梓鳶也是想到這處眉黛笑意的對著幾人道。

 “道家呂祖呂洞賓當年手持一柄神劍雲遊各處斬妖除魔,此劍名曰純陽所以後世也稱呂祖為呂純陽。金乃是堅固的力量,有能柔能剛變革、肅殺的特性,峨眉山腳的純陽殿正是集其剛烈之旺者,我們可以去那裡。”湯懷踱步至殿門廳堂口,推開兩扇閉著的玄窗,山間正是雲霧繚繞,肉眼能見的水霧灌了進來,頓時能問到一股山間新鮮植物的氣味讓人神清氣爽百骸舒暢。

 乾龍殿到純陽殿路程不長,片刻的功夫幾人就到了殿外長亭,殿前古木參天四周環境通幽,還鑄有石碑數塊靈氣十足。登即殿內林染走到香案旁,見著殿內正堂擺放供奉的正是道家先師呂純陽伏魔之像,抽出三支白檀點燃後插入香壇之中俯身三拜,呂祖祠廟歲時祭祀香火不斷,幾人見著也是焚香祭拜庇佑方羽。

 “偌大的純陽殿我們要去哪裡找呢?”深深看著眼前的呂祖像一時也不知如何下手道。

 湯懷觀察著四周的擺設,又看了看呂祖的道像道:“相傳呂祖成仙之前受漢鍾離十試方才得道。”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經過呂祖的試驗?”深深連忙道。

 “有這個可能。”

 “可我們現在連試驗是什麽都不知道。”深深開始有點焦慮道,畢竟這只是一試後面還有四試刻不容緩。

 林染繞著大殿轉了幾圈細細看了遍,殿內陳設普通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只是幾圈下來卻停在這每日計時的漏壺前,“這漏壺有什麽問題嚒?”梓鳶見著上到跟前問道。

 林染思索了片刻說道:“來純陽殿既然是尋金,金靠水生,銷鍛金也可變為水,所以金生水。我看這殿上也只有這漏壺中有水,所以懷疑這漏壺就是關鍵。”

 張弈也湊上前問道:“那你可有發現。”

 “此時約麽已是申時,但漏壺裡卻是未時,這樣一來便是晚了一個時辰。”林染指著漏壺又看著窗外的天色道。

 “那我們直接加水進去,補足這個時辰吧。”張弈以為已經解開謎團歡喜道。

 湯懷拍了拍張弈,搖了搖頭說道:“不會如此簡單。既然金能生水,定時得靠劍來補。”

 湯懷走向呂祖像前又是三拜,跪倒在蒲團上朗聲道:“道祖先師在上,弟子湯懷今借師祖寶劍一用,待弟子將這時辰補足立馬歸還。”說著便是取下道像手中寶劍,騰身而起在殿堂之內舞劍起來。

 “朝聞北海暮蒼梧,袖裡青蛇膽氣粗。三醉嶽陽人不識,朗吟飛過洞庭湖。”這時念的正是呂純陽的詩詞,呂祖本就是瀟灑不羈仙風道骨的人物,此時的湯懷劍意習之妙哉進步非凡。

 “不負三光不負人,不欺神道不欺貧。有人問我修行法,隻種心田養此身。”湯懷口中不停手上更快。道像手中所持本是木劍,但在湯懷手中卻慢慢產生了變化,寶劍雖是木質卻有了凌厲的劍鋒,劍光四溢似乎能聽到劍氣劃開空氣的驟響,手中之物已然不是木劍,而是真正的純陽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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