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志超對於周圍的目光基本上無視。
作為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宋志超一直以來都有一種“置身事外”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觀眾在舞台下看眾人表演,又像是某個神邸在俯瞰芸芸眾生相……以至於不經意地他身上就會湧起一種超凡的,脫俗的,不拘泥現實的另類氣息。
這種氣息幻化成氣質,用一種文縐縐的話來說,就叫做“我行我素”,“灑脫不羈”。
進了玩具廠,一路行來,通過自己高逼格的“顏值”,宋志超很輕易就打聽出來田曉麗的行跡。按照認識田曉麗的人所說,田曉麗此時已經下班,正在廠裡的洗澡堂洗澡。
南方人愛乾淨,再加上天氣炎熱,一般很多工廠都開設有集體澡堂。
不過這種澡堂卻不是無償提供給職工,讓他們免費洗澡的,每個職工必須要辦理一張工廠下發的“洗澡卡”,才能夠在澡堂裡洗澡。
每次去洗澡的時候,職工只需要出示洗澡卡,每使用一次洗澡卡,就等於支付兩毛錢的洗澡費,這些錢會在月底結算,然後在職工的工資中扣除。
相對來說,辦理洗澡卡的大部分都是女職工,女人愛乾淨,為了把自己洗的白白淨淨,花費兩毛錢也是樂意的。
對於男職工來說,他們大老遠從北方跑到南方打工,目的就是為了賺錢,洗個澡就要掏兩毛錢,還不如去小賣部買瓶啤酒喝一喝;再說了,男的怕什麽,這地方又不冷,直接打水在宿舍衝涼就可以了,有的甚至好幾天不洗澡,等身上都有味道了,這才胡亂用毛巾抹一抹。
正因為如此,一般在玩具廠集體澡堂出入的都是玩具廠的女職工,很少有男職工出入。就算有,目的也不僅僅是為了洗澡,更多都是為了看女人而來。畢竟來南方打工的男仔,大多數都是十七八歲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在家中上不了學,這才來南方打工賺錢。對於他們來說,青春沒機會揮霍在學習上,那麽就揮霍在女人身上,提前知道女仔是什麽味道,這比什麽誘惑都大。
更有甚者,據說一年前有個工廠前輩,為了偷看女人洗澡,竟然帶著家夥什,什麽鑿子鐵錘之類的,藏在毛巾中,花費了一周功夫,硬是“鑿壁窺光”,在男澡堂水泥牆上一個隱蔽角落,鑿出一個小洞。
要不是後來一個正在洗澡的肥妞在往身上打香皂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一顆眼珠衝著自己骨碌碌亂轉,嚇得“嗷”一聲昏厥過去,人們還逮不到這位“精神可嘉”的男前輩。
此次事件導致的最終結果是,凡是來集體澡堂洗澡的男職工,都被打上了色狼的印記,而男職工的洗澡價碼,也從原本的兩毛錢,漲到了三毛錢。
據說這是廠長程發達批準的,按照程發達的話說,這叫做“照顧女性同胞”,實際上大家都清楚地知道,因為男澡堂一直不怎麽盈利,程發達很想把它砍掉,統一改成女澡堂,卻又怕被男職工嘮叨,這才提高價碼,逼迫男職工沒澡洗,自動放棄洗澡的權力。
……
集體澡堂附近---
一棵粗大的榕樹枝葉茂密,宛若貝殼般的樹葉輕輕地拂動,帶來一絲絲的涼意。
宋志超一條腿向後屈伸,抵著榕樹,另一隻腳踩在地面,斜靠在榕樹上,單手插兜,抽著煙。
他的姿態很是慵懶,尤其吐煙的時候下巴微微揚起,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他的身上,整個人宛若一尊渾然天成的雕塑。
宋志超不知道,
他這種無意識中所擺出來的酷酷姿態,儼然已經引起很多人注意,再加上他本身長得夠靚仔,髮型酷,衣服時髦,這一造型就更加吸引人的眼球。 有人說,女人多的時候,她們的膽子就比誰都大,尤其看見漂亮男人,她們就比誰都“色”。
此時就是這樣的情況。
一大群情竇初開的女孩剛洗完澡,濕著頭髮,有的隨便用發卡把長發挽起,有的乾脆披散著,從頭到腳渾身散發著洗發香波的氣息,她們手提著沐浴用品,或端著臉盆,拎著袋子,三五成群,嘰嘰喳喳地從集體澡堂走出。
很快,有眼尖的女孩就看見了斜靠在大榕樹下的宋志超,於是,她們就肆無忌憚地衝著宋志超指指點點,絲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好感。
一個皮膚微黑的女孩子在同伴們的推搡中,羞紅著臉走上試著想要和宋志超搭訕。
她的朋友們則躲在後面,等著看她的笑話。
事實上這類的事情有很多,不管是一群小夥,或者一群女孩,遇到這樣的事情總會有一個“倒霉蛋”被推出來當“試驗品”,主動去搭訕美女或者帥哥。
成了,大家一起羨慕,並且邀功,說自己有多大的功勞,成全了你的美事。
敗了,就成為炮灰,引得大家哄堂大笑,被使勁兒揶揄,並把此事當成以後茶余飯後的笑料。
這就是青春,無拘無束,肆無忌憚。
看著帥氣無比的宋志超,黑皮膚女孩內心是膽怯的,害羞的,她覺得自己長得有點醜---就算不太醜,皮膚也有點黑,根本就配不上對方,更害怕一開口就被宋志超拒絕。
可她也不能後退,那些“可惡”的小夥伴們可是在後面等著看她的笑話。
深吸一口氣,黑皮膚女孩終於鼓足勇氣走近宋志超身邊,心中默念,只需要問清楚他的名字,有沒有女朋友,在哪個車間上班就好了,自己就算是順利完成任務,那些小夥伴就不會笑話自己。
是的,就這麽簡單,你可以的!
黑皮膚女孩努力鼓勵自己,在南方打工很多長得不好看的女孩都會主動求愛,也是靠著這種前所未有的大膽方式俘獲了不少的靚仔帥哥。
因此,在南方有個很奇怪的現象就是,醜女配靚仔。
因為醜女膽大,敢追男仔。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張紙。”
在這裡,簡直就是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