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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無間道》第八十二章選擇
楊楠楠在郭浩東的要求下,才把他扶起來,讓他目睹跟蹤者背著陳蘭蘭離開的過程。

 當楊楠楠等他倆的背影走遠了,就打算放下郭浩東,因為她這樣扶著郭浩東的上身,不僅讓對方累,自己也累。

 可是,當她又感受到郭浩東望陳蘭蘭背影時所投去的關切目光時,不由質疑道:浩東哥,你很擔心蘭蘭姐嗎?”

 郭浩東在被楊楠楠放下腦袋時,還費力地把眼神往陳蘭蘭離開的背影上張望。

 他毫不掩飾地表示道:“把蘭蘭托付給這個男人,令我很不放心!”

 楊楠楠嚇了一跳,並詫異道:“浩東哥,你有什麽可擔心的呢?他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呀。不僅救了你和蘭蘭姐,也救了我。”

 郭浩東在神智最清楚時,已經斷定那個男子就是神秘的跟蹤者。他非常費解——他之前去哪了,怎麽現在才像幽靈一樣冒出來?

 當他聽楊楠楠提到他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不由蹙眉道:“你說他也是你的救命恩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楊楠楠為了讓郭浩東對那個男子放心,便把自己遇險的情況對郭浩東講述了一遍。

 郭浩東聽罷,才知道楊楠楠也經歷了一次‘兩世為人’的驚險過程,不由驚呆了。

 楊楠楠沒有理會郭浩東驚悸的表情,就接著表示道:“那個男人很有力氣,就像背小孩一樣,一口氣把我背到這裡。你想想看,他對我都沒有做出毫發無傷的侵犯,難道會欺負蘭蘭姐嗎?”

 郭浩東此時還對楊楠楠的遇險感到後怕,便無心再聽楊楠楠下面所講的話。他不知從哪爆發出一股力量,伸出那隻健康的胳膊,把楊楠楠一把摟到了懷裡。

 楊楠楠雖然把郭浩東的身體放平了,但還沒離開郭浩東。她還俯身跪在郭浩東的身前,當郭浩東伸手一摟她時,她就身不由己地趴到了郭浩東的懷裡。

 楊楠楠心裡一動,並沒有掙扎,而是把俏臉深深埋藏在郭浩東的胸部。

 郭浩東此時百感交集,流出來懺悔的淚水,語氣哽咽道:“楠楠···對不起···浩東哥沒照顧好你···讓你遭受這樣的罪···”

 楊楠楠自然不曉得郭浩東講這番話的真正含義,還以為他是心疼自己,而情不自禁地有感而發呢。她也禁不住流出了感動的淚水。

 “浩東哥,你千萬別自責,我不怪你,你已經對我做得足夠好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倆都還活著。你一定要爭氣,一定要挺住,等待救援。我們今後就可以幸福地在一起了···從此不會再分開一步···”楊楠楠講到動情之處,也不禁抽泣起來了。

 郭浩東用那只能活動的手輕輕撫摸楊楠楠的秀發,這時才意識到了,自己是那麽在意楊楠楠,原來自己對她是暗藏一種深深的情感,當她真正遇到危險時就油然而發。難道這就是愛嗎?

 郭浩東內心頓時泛起了波瀾——如果自己對楠楠是愛,那對蘭蘭呢?

 當他又聯想到陳蘭蘭時,就下意識地推了一下楊楠楠。

 楊楠楠以為自己把浩東哥壓疼了,就順勢直起身子,並再次整理一下郭浩東的姿態,並一邊真情流露道:“浩東哥,我們經歷這次歷險,已經讓我長大了。我以後不會再對你任性了,一定會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所以,你一定要堅持住,不要讓我失去你。”

 郭浩東這時無心再對楊楠楠的話所感動了,因為他的心思又回到了陳蘭蘭的身上——

 當他聯想到,蘭蘭為了自己,也毅然陪同自己跳下滾滾的洪水裡去,並且在自己最危急的時刻,舍命為自己吸允劇毒。這樣的精神包含著怎樣刻骨銘心的愛呀!“

 他想一會陳蘭蘭,又看一眼身邊對自己倍加呵護的楊楠楠,心裡不由萬分為難。他在這個時候,怎麽能啟口向楊楠楠坦白自己跟蘭蘭的真實關系?

 以後該怎麽辦?

 生活有時就是這樣,它常常讓人們在快樂和不快樂,幸福和不幸福之間抉擇。

 郭浩東則同樣面臨一道艱難的多項選擇題!

 再說桂虎背負著昏迷不醒的陳蘭蘭在夜幕裡健步如飛般的下山。他是一個身懷深厚功底的男子,身負一個百十來斤的活人,但絲毫沒有讓他有任何包袱感。雖然是行走在黑暗中,但他一點也不比背負楊楠楠時動作有任何遲緩。因為,他身上少了那個重達幾十斤的行包。而且,他走過一遍的地方又讓他很熟悉,所以在黑暗中邁出的腳步絲毫沒有遲緩。

 他拚命趕時間下山的原因,當然不是為了背上這個女孩的搶救而爭取時間,而是為了郭浩東盡快得到救治。所以,當他一口氣走到石階處時,心裡突然萌發一個念頭。

 他身體稍微停留一下,並從自己身上口袋裡取出手機。當他借助手機屏幕所發出的光亮一看,好像手機恢復了一點信號。

 他的精神一振——假如能夠通過手機跟外界聯系上的話,自己就不要再著急趕到山腳了。

 他於是又試探像下走了幾十個石階後,才輕輕地把陳蘭蘭放下來,並再次操起了手機。

 雖然手機信號還不強,但桂虎認為可以打電話了,於是就毫不猶豫地撥通一個號碼——

 不過,他撥打的號碼並不是李素琴的,而是他的主子楊崇啟的號碼。

 此時,冀東市的時間正是豔陽高照。楊崇啟自從得知女兒出事後,就再也沒有安心睡一覺,盡管他預感到女兒不會離他而去的,但他不能停留在預感上,而是對女兒的關心溢於言表。他,這時正仰靠在自家的沙發上,焦慮的眼神呆望著客廳裡時鍾。

 嘀嘀嘀···

 當他的手機鈴聲一響,當他眼睛頓時瞪得很大,並迅速從前面的茶幾上操起來自己的手機。原來,他就是在等候消息。無論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他都做好了應對的思想準備。

 他一看是桂虎來電,立即接通並率先問道:“楠楠有消息了嗎?”

 桂虎為了讓楊崇啟先安心,就趕緊回答:“楊書記,我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楠楠已經安然無恙了。您事先的預測真是太準確了。楠楠終於有驚無險。”

 楊崇啟首先松了一口氣,然後又問道:“浩東呢?他的情況怎麽樣?”

 “他的情況不太好,目前中了蛇毒,正在山上等待救援呢。”

 楊崇啟一聽,頓時眉頭一皺:“這是怎麽回事?他怎麽會中毒?”

 桂虎於是就把自己所了解的事情經過都對楊崇啟講述了一遍。

 當楊崇啟了解到事情經過後,不由斥責道:“你真是糊塗!為什麽先救那個女孩?卻把楠楠和浩東留下來?”

 桂虎顯得很無奈道:“我也不願意這樣。但是,浩東和楠楠都堅持我先救她下山。她目前的情況也確實不好,至今還昏迷不醒。”

 楊崇啟心裡一亂,立即敦促道:“那你趕緊聯系素琴,她目前困在山腳上呢。由於那裡的管理人員的阻攔,她還無法上山增援。”

 桂虎眼神疑惑道:“您說的素琴就是跟我聯系的那個女人嗎?”

 楊崇啟點點頭:“是的,她也是浩東的媽媽。”

 桂虎沉吟一會,才又表示道:“楊書記,本來為了搶時間,我本應該先聯系她的。但我還是首先通知您,一是讓您放心楠楠沒事,二是···”

 楊崇啟一聽他有些吞吞吐吐的,不由疑惑道:“你有什麽話,就但說無妨。”

 桂虎終於下決心講道:“我還是懷疑我身邊的女孩跟浩東有關聯。”

 楊崇啟的眉毛突然跳動了一下,隨即質疑道:“你又發現什麽不對勁的方面了?”

 桂虎沉思道:“咱們先不說這個女孩甘心跟隨浩東一起跳入洪水中,就當她當時因為緊張而失足落水的,但她在浩東被毒蛇咬傷後,又奮不顧身幫浩東吸允傷口上的毒液,這又作何解釋?而且,浩東堅持讓我先救這個女孩,看起來,她比浩東自己都重要。”

 楊崇啟思忖道:“可楠楠不是也堅持先救那個女孩嗎?”

 桂虎苦笑道:“楠楠是多單純和善良的一個孩子呀。如何浩東堅持先救這個女孩,那她還不附和嗎?我現在擔心如果把這個女孩救活了將來會是楠楠的隱患。”

 楊崇啟眉頭緊皺:“那你預備怎麽辦?”

 桂虎眼珠子一轉:“由於這個女孩情況太複雜。我假如把半死不活的她背下山或者把已經斷氣的她背下山去都是很正常的。所以,我想趁沒把她送到山腳之間,對這個不省人事的女孩稍微做一點手腳。”

 楊崇啟沉吟一下,然後質疑道:“難道你能隱瞞住所有人的眼睛嗎?”

 桂虎自信道:“我相信自己會做得天衣無縫。因為,我從浩東和楠楠那裡背走這個女孩,她就像死人一樣了。”

 楊崇啟又質疑道:“可你在他倆之前,是不是提出先救浩東下山的?”

 桂虎點點頭:“是呀,可是連楠楠小姐也不滿意這樣做,甚至敦促我救助這個女孩。”

 楊崇啟冷然道:“你是以一個搜救人員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怎麽隻對浩東和楠楠熱心,而對那個女孩表現冷漠呢?假如作為一個正常的搜救者,一定要先救女人的。可你卻犯了大忌。假如你沒把那個女孩活著帶下山,就算楠楠心思單純,不懷疑你,那浩東可是一個很精明的男人。他事後一定會產生懷疑的。如果他跟那個女孩真有什麽事的話,那他一定會盯住你不放的,就能查出你和我的關系。所以,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桂虎顯得糾結道:“可是,這個女孩如果真是楠楠的情@敵,那該怎麽辦?您的身體又不好,將來誰能庇護楠楠呢?”

 楊崇啟又沉思一下,才繼續講道:“桂虎,你對我的忠心,以及對這件事的判斷,我都感到欣慰。不過,我還是認為浩東是由責任心的,不會辜負楠楠的。就憑借他能為了楠楠而奮不顧身跳入洶湧的洪水裡去,就足以證明他心裡是有楠楠的。就算那個女孩正在打浩東的主意,那我也有自信讓浩東在感情上不會越雷池一步。”

 桂虎點點頭:“那好,我就安全地把這個女孩帶下山好了。”

 楊崇啟點點頭:“你現在可以跟素琴聯系了。她如今已經跟領事館的官員們聯系好了,並且已經組成了一個搜救隊。只是當地的管理人員因為那裡天氣一直不好,擔心發生次生災害,才阻止救援隊上去。如今,她也正著急呢。”

 “好吧。”桂虎點點頭,“我聽您的。”

 桂虎掛斷楊崇啟的電話後,又瞥了一眼陳蘭蘭後,就又撥通了李素琴的手機——

 此時,李素琴正呆在山腳服務處的客房。由於白天剛到達這裡時,又遭遇一場突入其來的大雨,阻止了她進山搜救隊計劃。

 雖然大雨最終停止了,但積聚在山上的雨水像瀑布一樣沿著登山的石階順流而下···

 李素琴即便想冒險爬山,但也被服務處的管理人員阻止了——她這樣上山,恐怕不但找到不但失蹤者,還會給自己帶來極大的危險。

 李素琴急得直跺腳,但面對這樣的情況,也是無可奈何。

 她最後又試探聯系桂虎,但他的電話卻打不通了,這又讓她更加不安,不清楚那個男子是不是遇到了危險?

 就當她心煩意亂的時候,意外地接到了桂虎的電話。

 李素琴通過桂虎的描述,得知真實情況後,不由喜極而泣。雖然她得知兒子身中蛇毒,情況糟糕,但起碼他還活著。這恐怕是她預想的最好情況了。

 桂虎聽到她在電話裡的抽泣聲,便趕緊提醒道:“李女士,請您先別激動,趕緊組織人上來救治他倆吧。”

 李素琴望著窗外茫茫的夜幕,不由蹙眉道:“我們即便爬山上去,能很順利地找到他倆嗎?”

 桂虎搖搖頭:“恐怕不行。因為我也無法提供他倆的具體方位。不過,我正在半途中。如果您們立即出發的話,我會在這裡迎候您們。”

 “可是···您不是還帶著一個病危的女孩嗎?怎麽能半途停下來?”李素琴不由質疑道。

 桂虎立即意識到自己的做法有問題,便改口道:“那我就繼續帶著她往山下趕。直到把她移交給上來接應的人手裡。”

 李素琴思索了一會,便表示道:“您就背著那個女孩繼續往山下趕。我會派人去接應您的。而且,我還要跟祖國的領事館的同志協商一下,看看他們能否請當局調派直升飛機。如果單靠步行,恐怕耽誤太多的時間了。”

 桂虎眼睛一亮:“假如真有直升飛機的話,那就不需要我做向導了。”

 李素琴如同被潑了一頭霧水:“為什麽?就算讓您做向導,在毫無星光的夜幕下,直升飛機也很難在深山裡搜尋他倆呀。”

 桂虎淡然一笑:“李女士有所不知。我在離開他倆時,已經幫住他倆點燃了一堆篝火。估計楠楠不會很快讓那堆篝火熄滅的。所以,直升飛機一定會很輕易發現他倆的具體位置的。”

 李素琴頓時興奮道:“那太好了,我馬上聯系領事館!”

 桂虎跟李素琴聯系之後,才又把人事不省的陳蘭蘭背上,並繼續沿著石階向山腳處急行——

 再說楊楠楠守護著郭浩東,由於郭浩東的中毒情況沒有得到徹底的緩解。他無精打采地閉上了眼睛。其實,當他想到陳蘭蘭時,也不想再跟楊楠楠有任何的情感互動了。

 楊楠楠一看郭浩東昏睡過去了,心裡有點膽怯去獨自面對漆黑的長夜。她於是又在附近折斷些自己可以折斷的細嫩樹枝,來加旺火勢。這樣,不僅可以增大自己周圍的亮度,也可以抵禦山裡的寒風。他倆在篝火的借助下,已經徹底烘幹了身上的濕衣服。

 楊楠楠因為桂虎留下的食物、水和藥物,已經讓自己的身體情況大為好轉。她感覺郭浩東還是發冷,又不能讓篝火距離他太近,因為擔心煙霧會熏到他。

 她於是就把自己的身軀蓋在郭浩東的身上,並把自己的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他和她還處於蜜月階段。可是,他倆又從來沒真正在一起過。她現在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跟自己的丈夫短暫的溫存。

 郭浩東時而清醒,當發現楊楠楠趴伏在自己身上休息時,不由讓他心生糾結。他之前一直回避楊楠楠,可現在卻無法回避了。

 他不僅感受到這個女孩的體溫,也感受到了從她身體裡所散發出的香馥的氣味,就如同花香一樣沁人心脾。

 噠噠噠···

 就在這時候,他倆同時聽到了夜空中傳來的螺旋槳的轟鳴聲。

 楊楠楠心裡一動,立即站起身來,仰望著夜空。

 一架直升飛機所發出的燈光就像亮晶晶的星辰。那架飛機顯然也發現了下面的篝火,並徑直向他倆這裡靠攏···

 楊楠楠不由向那架靠近的飛機招手大呼:“我們在這裡!”

 她隨後又俯衝到郭浩東身邊,並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大聲呼叫:“浩東哥,快睜開眼睛···來飛機救援我們了···我們獲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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