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大喜啊!”曲沃,狐突向曲沃武公報喜道。
“哦?”曲沃武公心中微動。
狐突向曲沃武公拱拱手,這才接著道:“郇、冀、耿三國小民聞君上有相助復國之念,皆喜,是以,近日三地驚擾,鄭忽不能製也!”
話說的那叫一個道貌岸然。
說的好像是小民思念故國一樣。
事實上,若不是他狐突派人前往三地拚命的蠱惑,利誘,各種手段齊出,怎麽可能會在短時間內出現現在的這種情況。
話雖然如此說,但功勞一定是曲沃武公的,曲沃武公想要存亡繼絕,三國小民感念曲沃武公之德,這才心生歡喜的。
他狐突隻是出些微末小力,實在不足提及。
“善,此事伯行出力甚多,寡人不敢忘也!”曲沃武公雖然高興,但也沒忘記肯定狐突的功勞。
“不敢,臣隻是出些微末之力罷了,何敢勞君上記掛!”狐突謙虛道。
“伯行過謙了!”曲沃武公現在的心情特別好,對狐突笑著道。
心情能不好嗎,估計現在鄭忽已經自亂陣腳了吧!
雖然曲沃武公知道鄭忽早晚會知道這件事是他在後面搞鬼,但那又能怎樣呢?
難道鄭忽會為了這三地而拋棄陘庭?
曲沃武公覺得這根本不可能嘛,以鄭忽表現出來的聰明才智根本不可能做出如此愚蠢的決定。
這不是曲沃武公一個人這麽認為,曲沃上上下下的智囊經過推演,就沒有一個人認為鄭忽會棄陘庭而保郇、冀、耿三地的。
舍本逐末,智者不為也!
曲沃武公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這是光明正大的陽謀。
想著鄭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郇、冀、耿三地被曲沃攻佔,卻無能為力,曲沃武公就有一種報復的快感。
他要讓鄭忽知道背棄曲沃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當然了,曲沃也是能從中取得巨大利益的,比如郇國的產鹽地。
這塊地方,曲沃武公可是覬覦很久了,隻不過一直忙於與翼城的爭鬥,無暇顧及也就是,卻沒想到讓鄭忽捷足先登了。
原來鄭忽和曲沃還沒撕破臉的時候,曲沃武公也就捏著鼻子認了,現在哪還有再忍讓的道理。
天予不取,自遺其咎!
要知道當初武王封其弟至郇,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為了鎮守郇國這塊產鹽地。
郇國這塊產鹽地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所以,要是安安穩穩的讓鄭忽佔有這塊地方,那和資敵有什麽區別?
曲沃武公已經下定決心,此次無論如何一定要把這塊地給奪到手。
“然臣聞鄭忽已歸陘庭,且遣大軍分守郇、冀、耿三地!”狐突接著說道,臉上卻未帶有任何憂慮之色。
“哦,可有遣軍定亂?”雖然曲沃武公篤定鄭忽不會分兵,但聽到狐突如此說,還是有些疑神疑鬼。
“無之!”
狐突的回答讓曲沃武公放下了戒心,“鄭忽詐我也,其技止於此爾!”曲沃武公高興的道。
若是真想守城,不把那些搗亂的人清理掉,這不是等著腹背受敵嗎?
以曲沃武公想來,鄭忽怎麽可能會做出如此蠢事。
所以,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鄭忽知道了是他們在後面搗亂,然後故意虛晃一招,讓他們不敢輕易去攻伐郇、冀、耿三地。
或者,鄭忽這是故意向他們展現出此時陘庭空虛,誘使他們去攻打陘庭,然後撞個頭破血流。
曲沃武公覺得鄭忽也太小看他了吧,真以為他不知道陘庭的虛實?
曲沃和陘庭勾搭在一塊的那段時間,鄭忽固然在想方設法的打探曲沃的虛實,
曲沃武公何嘗不是在想盡一切辦法摸清陘庭的虛實。就像鄭忽現在不太清楚曲沃究竟有多少兵馬一樣,曲沃武公也不太清楚鄭忽究竟有多少兵馬。
但大致的估計還是能做到的。
曲沃武公估計,陘庭的兵馬應該在三百乘左右。
守陘庭或者是和他簡單的打一場,那是綽綽有余,但是分守郇、冀、耿三地,那就是捉襟見肘了。
所以,很明顯,鄭忽這是虛張聲勢。
甚至說不定已經在陘庭布下了陷阱,就等著他入坑呢!
鄭忽暫時不想曲沃硬碰硬,曲沃武公何嘗想和陘庭硬碰硬呢?
鄭忽剛敗天子,士氣正盛,現在和他硬剛,絕對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而且鄭忽也不是好惹的,這一點曲沃武公可是深有體會。
他若是準備和鄭忽硬剛,就不會耍一些小手段了,直接攻打陘庭不就行了嗎?
一旦戰勝了陘庭,郇、冀、耿三地還不是唾手可得?
說到底,曲沃武公還是有些忌憚鄭忽的。
因為鄭忽以前的戰績太漂亮了, 幾乎沒有打過敗仗。
“萬叔,兵馬糧秣可曾備足?”曲沃武公的目光越過狐突,投射到韓萬身上。
“回稟君上,一切皆依君上之命準備充足,足以供大軍所需!”
“善!”
韓萬的回答,讓曲沃武公更放心了,既然萬事俱備,那麽就讓鄭忽嘗嘗背棄曲沃的滋味吧!
你鄭忽很厲害不假,但曲沃也不是吃醋的。
曲沃武公還真想看看,鄭忽悔恨的樣子。
而就在曲沃武公洋洋得意的時候,陘庭又是另一番景象。
鄭忽不僅沒有因為即將要到來的戰爭而心懷憂慮,反而很高興,高興中還帶著無比的興奮。
因為他突然從文薑口中得到一個消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那就是文薑懷孕了。
這意味著,他鄭忽終於要有後了!
從他穿越,至今已經有兩年多了,還從來沒有一件事能讓他如此興奮。
他真的要在這個時代扎根了。
這一切仿佛猶在夢中。
不管怎麽說,這無論對鄭忽還是對陘庭上下來說都是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因為最讓人忌諱的就是統治者無後。
具體可參見漢武帝有劉據之前。
統治者一直無後,人心是思變的,因為人總是要為自己留條後路。
就像鄭忽在晉國一樣,沒人能保證他不會出現某些意外,一旦他出了點意外,那陘庭和天塌了有什麽區別?
而若是鄭忽有後,那一切便都不一樣了,陘庭上下有了新的效忠對象,無論到何時,總有一面能將所有人團結起來的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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