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王天下初臨第一百四十九章國民老公待鄭莊公看過鄭忽令人演示雲梯和投石車的作用之後。
心中在滿意之余也有些傷感。
假使當年有此利器,只需用投石車拋擲石彈足以攻下許國國都。
又何需潁考叔奮勇登城。
最後竟在毫無防備下被暗算而死。
每每想到這裡,鄭莊公心裡就憤恨難平。
潁考叔死在伐許之役,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出奇計使鄭莊公母子和好如初,又跟隨鄭莊公南征北戰,潁考叔可謂是智勇雙全。
就這樣一員允文允武的人才,沒死在敵人的刀槍劍戟中,反而死在自己人的暗算之下。
死的不明不白,鄭莊公要是能釋懷那才有鬼了!
雖然鄭莊公知道潁考叔的死一定和公孫子都脫不了乾系,但是奈何沒有確鑿的證據,公孫子都亦立功無數又是宗室,貿然處置恐寒了三軍將士的心。
所以,他隻能在伐許得勝之後,令三軍將士共同詛咒暗害潁考叔的人。
但,問題是,公孫子都這個人面皮極厚,面對三軍將士的詛咒竟然面不改色,無動於衷,仿佛一切都與他沒有任何關系。
這就讓鄭莊公憤恨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自此之後,他更是再也不許公孫子都領軍出戰。
歎了口氣,鄭莊公將心中的恨意收斂,逝者已矣,惋惜也是無用。
鄭忽自然不知道鄭莊公的想法,緊張的問了一句“豈器之不堪與?不然,父君何有幽憂之歎!”
“非也!吾歎吾之失考叔也!”
鄭忽默然。
潁考叔的事,他自然知道,潁考叔搞的那一出掘地見母的大戲,對自家老爹可是有大恩。
《左傳》上就引用《詩經》中的孝子不匱,永錫爾類之句稱讚潁考叔。
要沒有潁考叔,以鄭忽估計,他老爹在後世絕對得被儒家包裝成不孝的典型。
名聲能臭到和齊國諸薑相比。
良久,鄭忽不得不出言安慰自家老爹幾句“向使穎考叔有在天之靈,得聞父君思念之意,亦必含笑矣!逝者既已去,生死當如斯!”
“吾兒所言是也!”
此時,鄭莊公也將一閃而逝的憤恨放下。
為君者喜怒形於色是大忌,也就是在自己的兒子兼繼承人面前,鄭莊公才有此人性化的一面。
……
鄭忽跟隨鄭莊公回到書房,鄭莊公無論是情緒還是臉色早已恢復如初,一副和之前一樣深不可測的模樣,讓鄭忽嘖嘖稱奇。
父子二人落座之後,鄭莊公面無表情的從案上抽出一卷竹簡遞給鄭忽。
眼中卻閃過狹促的笑意,雖然一閃而過,但是卻被鄭忽捕捉到了,這就有些讓鄭忽摸不著頭腦。
不明所以的從自家老爹手中接過竹簡。
撓了撓頭,又偷偷的打量了自家老爹一會,發現自家老爹正在翻閱自己獻上的《道德經》,沒有任何搭理自己的意思,鄭忽這才自顧自的翻開竹簡看了起來。
不怪鄭忽如此小心,自家老爹一句話不說就遞了一卷竹簡過來,目有狹促之色,他又不是小白了,不起疑才怪了呢!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沒看幾眼,鄭忽眼皮一跳,手一抖。
這……原來是特麽的一篇情書!
當然了,雖說是情書卻沒有後世的情書那般,什麽情啊,愛的那麽露骨。
就是簡單的一首詩,《詩經》裡的一篇,
名為《草蟲》,大抵訴以妻子思念丈夫之情。 翰莩媯
阜螽。
未見君子,
憂心忡忡。
亦既見止,
亦既覯止,
我心則降。
陟彼南山,
言采其蕨。
未見君子,
憂心貳
亦既見止,
亦既覯止,
我心則說。
陟彼南山,
言采其薇。
未見君子,
我心傷悲。
亦既見止,
亦既覯止,
我心則夷。
鄭忽此時,心中隻有一個大寫的尷尬,不用說,這竹簡裡面的內容,他老爹肯定看過了,不然,不會有方才的狹促之色。
“真是老不羞,連自家兒子的情書都不放過!”鄭忽暗自抱怨。
看了看後面的署名,名為梅。
這讓鄭忽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哪裡認得一位名叫梅的女子。
“難道不是寫給我的?”又看了看前面的稱呼,確實是自己的字――曼伯。
“是寫給我的?可是這個梅是什麽鬼,老子不認識啊!難道是原主之前留下的風流債?”
鄭忽心中有些無奈“這是要接盤的節奏嗎?”
不停的在心中權衡著利弊得失,一時之間卻又難以作出決定。
鄭莊公不經意間看了鄭忽幾眼,見他額頭上隱隱有細汗冒出,也不知是火盆裡的溫度太高,還是緊張的,亦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鴻雁傳喜,吾兒何有憂色?”鄭莊公風輕雲淡的問了一句。
鄭忽訕訕笑了兩聲,試探性的問了一句“父君,這梅,何許人也?”
鄭莊公聞言,笑了,他終於明白剛才鄭忽為何額頭冒汗了。
“吾兒竟不識此人?”
鄭忽心中一慌,這什麽意思,難道自己還必須得認識這位叫梅的女子不成。
見鄭忽依舊疑惑不解,鄭莊公接著道:“梅,齊侯愛女也,來日將與吾兒結婚姻之盟,成二國之好,吾兒竟不知?”
鄭忽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梅就是文薑。
文是諡號,薑是氏,文薑現在還不能叫文薑。
梅是文薑的閨名。
閨名一般在女子結婚後才告訴丈夫,鄭忽和文薑現在還未成親,鄭忽怎麽可能知道文薑的閨名。
“齊侯為其愛女取名梅者,《坑忻貳芬玻∥岫骷牽萌順苄Γ 敝W侄V雋酥:鮃瘓洹
“唯!”鄭忽大汗。
“《坑忻貳貳敝:魴乃怠翱蠢雌牒詈臀慕哪蓋諄褂心敲匆歡衛寺陌楣適攏
“不過,她怎麽會給我寫情詩,關鍵是這情詩怎麽沒送到自己手裡,反而落到了自家老爹手上?”
鄭忽很疑惑“難道文薑真如歷史上說的那般……”
鄭忽有些頭大。
鄭忽不知道的是,自從諸兒回國之後,在文薑面前說了鄭忽不少好話。
說的文薑是心猿意馬,一顆心仿佛充了十萬伏特的電能,恨不得馬上就嫁到鄭國來,跟鄭忽長相廝守。
文薑本來就是情竇初開,又仰慕鄭忽。
也隻有鄭忽不自知,他在此時絕對是標準的國民老公一枚,人長的帥,家庭背景又強大,關鍵是人還特別有本事。
這樣的男人甭管在哪個時代,對情竇初開的少女來說,都有極大的殺傷力,哪國沒有幾個仰慕鄭忽,整天心如小鹿亂撞的貴女。
如果此時要舉行個各國宗室間的聯誼趴體,鄭忽絕對是其中最受各國宗室貴女歡迎的男性,沒有之一。
充滿了電能的文薑一時之間沒地方放電,隻有將情意書在竹簡上。
恰好齊侯居中調和鄭國與其他中原各國之間的關系,鄭、齊兩國的使者不絕於道路。
文薑猶猶豫豫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選了一篇情詩讓下人代他送到鄭國使者手中,讓其交給鄭忽。
卻不知鄭使者是疏忽了,還是對鄭莊公太過忠心,竟然沒把情詩送到鄭忽手中,反而先送鄭莊公手中。
這才有了剛才的一幕。
這些彎彎繞繞,鄭忽自然一概不知,也沒好意思問他老爹。
“或許是齊國風氣開放”鄭忽也隻能在心中打起了地圖炮,用以安慰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