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姐弟二人送到河南府官員聚集的看台上,李清也沒再多加停留,寒暄不過三句,就帶著幾人離開了。
李清倒是沒啥,不過那個女子倒是有些心緒難平的滋味了……
楊錡在旁看著,撇了撇嘴,十分不屑。
“這……臭小子!”
李清到了正北方的看台上,這裡是李隆基以及諸位京官聚集的地方……
不同於剛才河南道官員聚集范圍的輕松、風趣的氣氛,李清一來到這裡就感到了一股淡淡地肅穆……雖說兩方的官員們都在笑著,但這裡似乎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看了眾人簇擁下的李隆基一眼,見他神情認真,一改往日的“輕佻”李清也沒敢造次。
“孩兒拜見聖人!”
李隆基聞言側身一看,看見一身藍色袍服的李清,微微皺眉,最終不發一言,點了點頭。
見李隆基一門心思地全放在了台下的球場上,李清也沒自討沒趣,不待李隆基吩咐,便自己坐到了惠妃的身邊……
“母妃……”
“清兒來了?”
惠妃看見了李清,臉上滿是驚喜……隨即一愣,又指了指懷裡的小蘿莉……
小蘿莉正在打盹,眼皮子一睜一闔,看上去……看上去倒是極為可愛。
李清好笑,便不再說話,轉頭,安心地看起了台下的比賽……
“牛公公,介紹下台下雙方的人手。”
正在養神的牛貴兒一愣,隨即躬身,趨至李清身側,行了一禮……
指著台下的人開始說道:“黑色球隊,是契丹、奚族聯合陣營,主要是由可突於的親信,泥禮、以及,奚族的首領李詩鎖高帶領。除二人外,便是一些出身五大部落的人。”
“紅色的球隊中,是我大唐與南詔的聯合陣營,主要是由信安王殿下、以及南詔之主、台登郡王的世子閣羅鳳……這兩方人馬帶領。除之外,便是一些洛陽權貴的世家子弟。”
“主持球賽的人是哪家的?”
牛貴兒拱手回道:“稟殿下,是禮部侍郎,達奚珣。”
哦……
李清笑了笑,不假思索,“想必,還是有些看頭兒的。”
這些草原漢子對於騎馬十分精通,可這些洛陽權貴卻也是從小騎馬,又懂得配合……可以說是旗鼓相當的。
但,其實李清所不知道的是,那兩個從小於草原上生長的漢子,已經被這位大唐的信安王給打怕了,有種莫名的畏懼……
要知道,在信安王到河北邊疆之前,無論是長史趙含章,還是節度使薛楚玉,亦或是什麽安東都督府的大將軍,這些人都是被契丹奚族聯軍聯手壓製的……
那時,就連突厥默啜對己方都是不敢輕視……
可信安王一來,在對大唐的征戰中,自己一方損失重大不說。更為重要的是,自抱白山一戰後,無論是對張守珪的戰爭,還是眼前這位信安王的戰爭,都再沒有贏過。
在他們心裡,眼前的這位信安王很可怕,是草原的霉運……
………………
“砰!”
“奪球了,奪球了!”隨著一陣金屬交擊的聲音,圍觀的眾人紛紛喝彩……
“十六郎,衝過去!”
李澤揚了揚右臂,咧嘴大笑,大喊一聲:“駕!”側彎身,伸長右臂,用球杆奮力向前推進著……
球杆沉重,李澤力大,濺起泥土飛屑,在偌大的草地上,輕煙陣陣,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劃痕。
李澤掃了旁邊一眼,揚起右臂,猛地一擊,“砰!”
“陳家的,接住!”
陳姓男子大笑一聲,策馬狂奔……
泥禮見狀急忙揮了揮球杆,招呼四周……
策馬如風,電光火石,一個契丹四人小組迅速策馬合圍。
“駕!”
契丹漢子使了個眼色,一人策馬奔至陳姓男子前方,狠擊馬腿……
“砰!”
“啊!”
馬失前蹄,陳姓男子被馬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陳家的……”李澤見狀,頓時大急。
“嘩~~”
“契丹蠻子!”
“蠻子!”
四周觀眾紛紛驚訝起身,開始紛紛譴責,楊錡更是攥緊了拳頭,臉色通紅十分不忿。
達奚珣見狀,急忙伸出紅色令旗,四周士卒擊鼓,以示賽事暫停。
李澤下馬,跑到陳姓男子旁邊,查看了眼傷勢,起身,揮拳相向。
李禕看見了李澤這幅樣子嘴角一抽,急忙派人拉住。
……………
不同於四周氣氛的熱烈,北面看台正中央依舊是一片肅穆……
“大家,如何裁決?”
高力士看見了台下狀況,見台下球員狀況堪憂,四周又是群情激憤,躊躇一番,便向李隆基請示道。
李隆基臥坐著,中指輕擊臥案,聞言沉默一陣,不語……
片刻後,緩緩說道:“讓壽王上……”
“讓壽王去接替那個陳家的小郎。”
高力士一陣驚措,躬身,“喏!”
惠妃在旁看著,微微皺眉。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李隆基對李清的態度……今日為何又變得這麽冷漠。
這一幕,讓她想到了八年前李清剛從寧王府接回來的時候……李隆基當時看上去很是高興,但給人的感覺就是……無動於衷,以及冷漠……
畢竟,兒子一出生就沒有養在身邊,等回來時兒子都快出府了,又如何能有所謂的父子親情……
惠妃一念至此,心中不禁有些惴惴……
李清領命,起身便走……
惠妃拉住,抿唇,半晌,囑咐道:“清兒……小心!”
李清笑笑,點了點頭……
達奚珣見一騎飛奔而入,看了高台一眼,見高力士伸出了右手,於是伸出黃色令旗,示意這一輪比賽重新開始。
幾個契丹漢子大笑一聲,上馬回到了各自的陣營……
李澤冷哼口氣,回頭望了一眼來人,微微詫異……揮了揮手,讓人將陳姓男子拖下去,自己便翻身上馬,重新握緊了球杆。
“十六郎、十八郎隨我左右!”
李清策馬,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卻見一個身穿紅色外套、藍色緊身球衣的中年男子,對著自己二人吩咐道。
想必,他就是信安王叔了……
李清策馬臨近,細細地打量……身材雄偉,棱角分明,目光如炬。
李清拱手,“王叔!”
李禕點了點頭,略帶些審視的目光看向李清,頻頻點頭。
“咚!”
達奚珣伸出藍色令旗,傳令兵大喊道:“比賽~~開始!”
令兵騎馬,站立中央,待兩隊分列兩方擺好陣勢後,猛地向上扔出了馬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