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快!”
索瑞森哈哈笑了一聲,他將手裡的戰錘狠狠的砸在地上,他甕聲甕氣的說:
“我的妻子茉艾拉,她肚子裡還有我的兒子,她現在就在鐵爐堡裡,我不知道泰瑞昂給了你什麽命令,但我大概能猜出來,我要的很簡單...放她走!把她平安的送到鷹巢山去,只要你點頭,3o台黑鐵鑽探機就臨時借給你!”
索瑞森帶著全覆式的頭盔,看不到他哪怕一絲的表情,但格洛庫什依然能感覺到眼前這個黑鐵矮人的那種焦急和渴望,對於死人而言,這已經是非常極端的情緒了。
但獸人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反問到:
“你應該知道,就算是你不來找我,我也不會隨意殺死女人和兒童...陛下不喜歡那種沒有意義的殺戮。”
“別提泰瑞昂!”
索瑞森的語氣裡充斥著一股厭惡:
“我不信任那個混蛋!”
“那你就信任我?”
格洛庫什哼了一聲:“你要知道,死在我手裡的人,可比死在泰瑞昂手裡的人更多...”
“我信任你,因為我聽到過在黑石塔的廢墟裡,你和你兒子的談話...雷德.黑手,本該死去的酋長,被你送回了德拉諾,還有他那癱瘓的弟弟...你和我一樣是死人之軀,但你也和我一樣,有牽掛的東西,你我的心中都有柔軟的角落,但其他人...呸,他們沒有!”
索瑞森焦躁的揮舞著戰錘,他死盯著格洛庫什:
“我不想讓我的茉艾拉活在泰瑞昂的注視中,她們母子應該得到自由,我已經付出代價了!所以,你到底答不答應?”
“其實,其實每個死亡領主,內心都有柔軟的角落,包括泰瑞昂在內...你只是沒有看到,索瑞森,我會答應你,但我也希望...你別對這個體系失去信心,你要知道,泰瑞昂選擇死亡領主,並不只是看實力的。”
“我不關心!我也不想為他服務!”
索瑞森獰笑著轉身離開,他咆哮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著:
“你幫了我,你是我的朋友了,但你記好了,格洛庫什,我是你們的一員,這沒錯,但永遠別指望我會幫其他人...如果有機會,我會拉著你們一起死!”
看著索瑞森離開的背影,老獸人皺起了眉頭,不過很快,他的臉上就恢復了以往的冷漠,他扭頭看著身後那些被戈隆和獸人們快拓寬的通道,他低聲說:
“你還不懂,但沒關系,總有一天,你會懂得。”
“最堅定的希望總會在最黑暗的絕望中誕生,我們的事業...是正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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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的蒸汽坦克部隊做先鋒!我帶著人類騎士從左翼包抄,精靈遊俠們做機動力量,另外,羅曼斯大師,在必要的時刻,我需要你用以一個乾脆利落的大型傳送術,把我們送進敵人的...大本營裡。”
達納斯一邊整理著盔甲和武器,一邊對身邊的指揮官們說:
“這不是自殺,諸位,從暴風城逃出來的士兵們給了我們新的戰術思路,今天這場戰鬥,就是用來驗證這種思路的,比人數?我們肯定落於下風,但我們和亡靈的區別就在於,我們會思考,而那些下級亡靈不會,他們就像是被操縱的木偶!”
“唰”
鋒利的長劍斬過空氣,出了呼嘯的聲音,達納斯抬起頭,看著遠方山谷天空中的落雪,他深吸了一口氣,在冰冷的環境下,那白色的氣霧在空中飄散著。
“砍掉了指揮他們的大腦,他們就會陷入混亂...那就是我們的機會!”
“嗯,典型的斬戰術,在這種情況下,確實非常合適。”
精靈師羅曼斯伸手撥了撥自己的長,他穿著的師長袍在白色積雪的映襯下就像是一團鳳凰烈火一樣,他拄著手裡華麗的法杖,對達納斯點了點頭:
“當然,我會跟著你一起行動,另外,我想知道,誰會成為這把刺入亡靈心臟的尖刀?”
“我!”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眾人身後響起,麥格尼國王回過頭,就看到了從背後的軍營中走出的一名高大的騎士,他穿著銀白色的盔甲,背負著沉重的,被聖光賜福的戰錘,帶著全覆式的頭盔,在那y型的頭盔裂痕之間,能看到一雙建議的藍色雙眼。
而伴隨著他的前進,聖光的符文在他的盔甲上跳動著,顯示著這位聖騎士與聖光強大的親和力。
在看到他的時候,麥格尼國王出了一聲驚呼:
“鍛爐在上!達索漢,你怎麽會來這裡?”
“還有我,哥哥。”
在初代大騎士賽丹.達索漢身後的軍營中,又跳出了一個全副武裝的矮個子,他穿著青銅色的盔甲,手握戰錘與戰斧,還有金黃色的胡須,那赫然是鐵爐堡裡最能打的矮人戰士...麥格尼國王的弟弟,穆拉丁.銅須。
“很抱歉我們隱瞞著您,麥格尼陛下。”
大騎士用低沉的聲音對眾人說到:
“暴風城的災難教會了我們很多東西,誰也不知道鐵爐堡裡是不是有為亡靈服務的密探,那些對現有秩序心懷不滿的人,總會被純粹的惡意所吸引,所以我們必須低調行事。”
眾人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暴風王國的遭遇每個人都很清楚,一大半的原因是因為來襲的亡靈確實強大,但另小一半的原因,也是因為泰瑞昂提前在暴風城裡編制了太多太多的網,實際上,城破的那一晚只是最後一擊,而暴風王國這頭駱駝,早在遭受攻擊之前,就已經在泰瑞昂層出不窮的陰謀之下,不堪重負了。
“我和達索漢,會帶著白銀之手的聖騎士,跟隨達納斯將軍執行斬戰術。”
穆拉丁將自己沉重的戰斧放在眼前的桌子上,摸出一個酒壺,往自己嘴裡灌了口酒,抹了抹胡須,豪爽的說:
“不管那座堡壘裡躲著誰,我們也會毫不留情的將他斬殺掉,敢覬覦我們的鐵爐堡,就必然要付出代價!”
“說得好,兄弟!”
矮人國王看著眼前充滿戰意的指揮官們,在這矮人城鎮卡拉諾斯的營地中,他回頭看了一眼皚皚雪山中如沉默巨獸一樣的鐵爐堡,矮人們最強大的戰士已經紛紛登上戰車,獅鷲騎士不斷的起飛,還有來自侏儒們駕駛的飛行器,機器與武器的轟鳴聲,熱油的焦灼味道,這一切都讓麥格尼國王內心充滿了驕傲與勇氣。
“沒人能在我們的土地上戰勝我們...為了卡茲莫丹!”
他吼叫著舉起自己的金色戰錘,在他身後,矮人士兵們齊聲吼道:
“為了卡茲莫丹!”
矮人國王端起自己的金色酒杯,將其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跳上裝飾著公羊腦袋的蒸汽坦克,他手中的戰錘指向正南方:
“矮人們,隨我迎敵,前進!”
“轟隆隆”
近百輛蒸汽坦克一起啟動的景象是讓人震驚的,當油料燃燒的黑色煙霧飄蕩在雪山天空中的時候,這場即將決定腳下大地歸屬權的大戰開始的鍾聲,終於被矮人一方,親手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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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們出了,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人類以及精靈。”
伊瑞爾站在亡靈堡壘的大廳中,向坐在眼前的那個纖細的背影匯報著戰局:
“他們調動了整個丹莫羅能調動的軍隊,看樣子似乎打算一舉蕩平這個營地,然後在將精力放在荒蕪之地的戰場上。”
“嗯,很果斷的戰略,我沒有和麥格尼打過仗,我不清楚這種戰略是不是出自他的手,但毫無疑問,這很符合矮人們的脾氣。”
泰瑞昂在昏暗的火光中翻看著一封書信,那信紙上用歪歪扭扭的薩拉斯語寫著孩子們幼稚的祝福,這是烏鴉剛剛從德拉諾為他帶來的信,來自那幾個孩子。
“瞧,多爾南告訴我,安度因開始喜歡他的新家了,還有她溫柔的蒂芬妮嬸嬸,她很喜歡她...孩子們的快樂總是這麽簡單,伊瑞爾,這些人類與矮人也曾是孩子,你說,為什麽天真可愛的孩子們長大之後,就會變得這麽固執,這麽暴躁,這麽...愚蠢?”
伊瑞爾想了想,回答說:
“他們缺乏正確的指導,我想大概是這個原因。”
“恩,有道理。”
泰瑞昂點了點頭,將手裡的信紙疊起,遞到了手邊的燭火邊,看著它被火焰點燃,那火焰飛的舔舐著泰瑞昂手中的信紙,直到火焰燒到他的手指尖,然後被寒冷撲滅。
在最後一抹灰燼也散落於地面的時候,泰瑞昂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肩膀,任由伊瑞爾為他披上猩紅色的披風,以及那黑暗巨獸一般的肩甲,最後是那個藍色的荊棘頭環。
“我總是會花很多時間沉浸在這種活人才有的柔軟情緒中,甚至有時候,它會讓我忘記我是個死人,我缺乏感情,我也應該缺乏感情。”
泰瑞昂一步一步走上堡壘的階梯,在階梯的盡頭,是一個寒冰製作的王座,他坐在上面,看著下方的伊瑞爾,以及不知何時到來的羅格裡奧還有烏鴉,他輕聲對自己的下屬們說:
“總是讓自己被柔軟的東西包圍,這不是生活,這是死亡將至。”
“總有一天,這些柔軟的東西會從你背後爬上去,像是魔鬼的爪子一樣扼住你的咽喉,讓你窒息而亡...不過還好,我們已經是死人了,我們不會再死一次了。”
“我知道,露米,還有很多人都在抱怨,我們完全可以憑借無可抵擋的數量優勢一路碾過去,讓我們的黑暗帝國在這大地上建立起來,用鮮血和白骨做根基,我知道,我現在采用的這種方法很不明智,總是一次又一次的放縱敵人,總是一次又一次的淺嘗輒止。”
泰瑞昂就像是談心一樣,對眼前的三個高階死靈說:
“但它很有趣,不是嗎?”
“瞧,看著我們眼前的敵人流血...就像是一場拉鋸戰,我們知道,他們輸定了。”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們都是我親自挑選出的死亡領主,你們應該理解我想做的,我們想做的那些事情...那正義的,偉大的,必須有人去做的事情,我們從來都不是為了毀滅這個世界而來的。”
黯刃之王冰藍色的眼神中,跳過了一抹晦暗,他繼續說:
“遭遇到一點點不順,很多活著的生命就會說,自己受夠了!他們沒有經歷過絕望,沒有苦澀的絕望,怎麽能體會到希望的甘甜!他們錯了,錯的很離譜,我,現在我坐在這裡,我才是那個能決定他們是不是受夠了的人!”
“我的領主們,該讓妄自尊大的生者們清醒一下了,該告訴他們,我們是誰了。”
泰瑞昂坐在王座上,他的目光突然抬起來,看向昏暗的堡壘之外,他似乎聽到了某種聲音:
“他們來了,我聽到了喊殺聲,我聽到了戰爭的律動...別急,先讓他們享受一下甜美的勝利...”
黯刃之王伸出手指,對眼前的領主們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我們就在這裡等他們...悄悄地,別出聲音...”
“給他們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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