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營地,士徽當然少不得被下屬們,耐心的勸諫一番。身為一軍之主,明明知道呂布那麽厲害的情況下,居然還敢出去迎戰,萬一出了什麽事情,那該怎麽辦?
與此同時,這一天發生的事情,也是讓許多諸侯丟失了睡眠。他們聯盟討董,本來就是為了賺取聲望。誰都看得出天下即將大亂,名聲越響亮,越容易佔據‘大義’的名頭。同時也更容易吸引人才的投奔。
呂布已經受傷,正是把營寨打下來的好機會。許多人開始盤算著,明天好好表現一番。
於是到第二天,根本不需要袁紹發話,公孫瓚和鮑信,已經出面請戰。袁術也沒打算放過這個機會,甚至張超也是蠢蠢欲試。
“既然大家戰意正盛,本盟主豈能忽視?著公孫瓚和鮑信,率軍出戰!”袁紹則打算試試呂布軍的深淺,於是派出了公孫瓚和鮑信出去。
“遵命!”兩人領命,當即集結麾下士卒,整裝上陣。
鮑信雖然是濟北相,卻來自泰山郡,於是上任後在家鄉招募一批士卒,作為精銳部隊。泰山郡因為地形關系,百姓吃苦耐勞,敢於作戰,是天然的戰士。實際上就算是聞名遐邇的丹陽兵,也因為丹陽郡同樣是這樣的地形。
泰山兵在當時也是優質的兵源,更是未來曹操麾下四大精銳部隊之一。
公孫瓚這次來會盟,別的士卒沒帶,就帶了三千白馬義從。清一色騎乘白馬,嚴格來說算是輕騎兵,特點是善於騎射。只是這點和士徽那些弓騎兵一樣,純粹是騎和射,不同的是,每個騎兵還有一杆騎槍,可以用來衝鋒殺敵,也具有強大的近戰能力。
兩支軍隊,分別是步卒最強和騎兵最強,不管是用於試探,還是攻堅皆可勝任。
“報!”呂布軍營地,有哨兵看到敵軍殺出兩支隊伍,連忙回來匯報,“關東諸侯聯軍,有兩支部隊殺出,正在我軍營前叫戰!”
呂布剛剛完成了包扎,若非有身上甲胄擋了一下,否則至少要被卸掉一條胳膊。肩甲的部分好歹是交付工匠修複完畢,只是身上的傷勢可沒辦法立刻恢復。
“這群不知死活的家夥,又來送死!”呂布猛地起來,些許傷勢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主公!”曹性上前,“您剛受傷,繼續作戰並不妥當。軍中還有成校尉(成廉),和魏司馬(魏續)在,不若讓他們出陣?若還不放心,屬下與文遠(張遼表字)前去支援?”
“嗯,準了!”呂布略微思考,當即答應了下來。
成廉為呂布麾下驍將,以英勇善戰著稱;魏續是呂布的姻親,也算親信。張遼當時不過是個小將,尚未成名,卻已經被呂布看重。至於曹性,武力或許不是軍中最高,一手箭法卻是不遜於他。昔日在軍中,就算是呂布,都向曹性請教過箭法。
眼看四將出戰,呂布依然有些擔心,命人把赤菟牽來,做好準備。
此刻聯軍這邊,公孫瓚與鮑信已經擺開鶴翼陣,叫戰半天,呂布營中終於有四千騎兵出戰。在為首的將領指揮下,迅速布置成鋒矢陣。
“哈哈哈,以鋒矢對鶴翼,倒是有點想法,卻是太小看白馬義從了!”公孫瓚笑道。
鶴翼陣中,鮑信的泰山兵居於中間和後面,公孫瓚的白馬義從居於左右兩側;鋒矢陣中,成廉、張遼和曹性在前,魏續居後。
“從陣型來看,鮑信和公孫瓚軍佔據優勢,然而鶴翼陣對指揮官的要求很高,
稍有不慎就會讓鋒矢射入‘鶴首’所在,到時候優勢也會變成劣勢! 中原之地,大多都是在平地交戰,地勢開闊,很適合排兵布陣,我等長期居於交州那種多山多林之地,很少有機會排兵布陣!”岑溪針對兩軍的情況,對身後的眾將進行說明,在場的人裡面,也只有他對這個略有了解,就算是李岩或士徽,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
布陣之法,他也只是在兵書之中看過,也嘗試布陣來增強記憶。不過投入士徽麾下後,就沒有機會實際使用過,到底是交州之地,那種程度的戰爭,根本不算是戰爭。
兩軍交戰,並州驍騎率先發揮出他們的速度優勢,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迅速衝入鶴翼陣中,差點就衝入腹地,朝著鮑信所在一頭扎進去。
好在公孫瓚在右北平討伐胡人,對這種陣勢早已有所準備,頓時吩咐射箭。白馬義從頓時彎弓搭箭,頓時頓時就讓敵軍完全覆蓋在箭雨范圍。
然而成廉迅速變陣,鋒矢陣迅速變成了錐形陣,頓時一頭扎入鮑信軍之中。以泰山兵的悍勇,鮑信死死抵抗,卻耐不住敵人一陣衝鋒,陣型被迅速鑿穿。
最終,鮑信部被完全鑿穿,直接就被騎兵衝得七零八落。只是並州驍騎也不得討好,四千人傷亡千余,大多都是要害中箭,顯然是凶多吉少。
“剩下這些, 我收下了!”公孫瓚高呼一聲,鶴翼迅速收攏,白馬義從已經換上了騎槍,朝著敵軍兩側殺了過去。
“伯圭,你夠狠!”鮑信在親信的掩護下,朝著公孫瓚怒吼,他麾下兩千精銳泰山兵,直接被敵軍衝散,就算收攏起來,還活著的估計不到三四百。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公孫瓚冷哼一聲,率軍殺入陣地。顯然他已經看出,這支軍隊裡面,唯有魏續的能力最差,於是當即帶著核心精銳,朝著魏續陣地衝了過去。
更是有一支白馬義從,繞到了敵軍後方,朝著敵軍發動衝鋒。
“這便是關東豪傑?果然是卑鄙無恥!”成廉頓時算是明白,公孫瓚一開始就有犧牲鮑信的意思,不僅通過射擊消耗了他們的士卒,關鍵在衝鋒的時候,也使得他們的速度有所下降,然後對方趁機衝鋒。
馬匹失去了速度,那麽便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尤其公孫瓚朝著魏續殺去,後者也只是倉促迎戰,場面非常被動。
“公孫小兒,莫要猖狂!”呂布卻是早已把這一切看在眼裡,知道公孫瓚的意圖,當即上馬,率領本部大軍,朝著公孫瓚衝了過去。
公孫瓚沒想到呂布居然守在這裡,頓時也顧不得繼續擴大戰果,頓時就帶著核心主力,朝著呂布殺去。奈何受傷的老虎反而更加危險,哪怕是正面拚殺,呂布率領的並州主力,很快就突破公孫瓚的防禦,朝著他殺了過去,畫戟更是猛地一揮,就要將他斬殺。
就在公孫瓚差點殞命的時候,一根蛇矛突然殺出,硬生生定住了畫戟的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