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陽道長授予童虎兩門奇功,都是壓箱底的功夫,毫無保留的拿出來給了這個關門弟子。畢竟在他看來,童虎擁有高超的武學悟性,難得的奇才,必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擎天功乃內功之極,共分七重,童虎剛練到第二重血脈通博。既是擴張和強化經脈氣血,能積厚常人無法企及的內力。他用勁還不熟練,可剛剛一掌過去,已經把高順打得手都發麻了。
而此時在這槍尖下緊靠步法躲閃自如的便是“形神影分”,乃玄奧的輕功,也是玄陽道長為人稱道的強項,在軍陣之中不用白刃,卻能躲閃白刃,對付白刃。
童虎精通此法卻比擎天功快了很多,一方面他覺得還是早點學會逃命的功夫為好,這沒什麽好丟人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另一方面,這套輕功與太極拳的一些走位極為相近,特別是身法的配合近乎“任他巨力來打我,牽動四兩撥千斤”的精髓,總能尋找到借力卸力的時機,而要做到借力打力則是要往太極拳實戰延伸,他做不到,也不知道該如何配合。
但此時光是身形的功夫,已經讓高順傷透腦筋,加上童虎一直想要欺身而進,高順極為注意防守,反而讓童虎牽製了。
“可惱!”高順喝道,一個揮掃,童虎身子一矮躲開。
那身形又如同遊蛇一般貼著槍身靠近過去,接下去童虎所用的卻都是散打的套路,勾拳、直拳連上。
高順心叫:“這人怎麽像是在亂打。”
這些拳法本來就沒有所謂的套路,但有體系,這體系是來自於完完全全的實戰,最後一個泰拳的飛膝又脫離了這些拳法,明明像是某一個腿法的技巧。
高順無法招架,手中槍早已沒法在近距離下使勁,腹部吃了這一下滿含內力的飛膝,槍脫落,身體往後倒飛,滾落在地。部下忙去攙扶他,他站起後吐了口血,擦了擦嘴角,像是傷得並不重。
王越三弟子那邊已經把張遼逼到了極限,周圍不時有人去助陣,卻被殺倒在地。
“殺過去!”童虎大聲道,張A和李典明白過來,跟著他朝著三師弟的方向過去,那裡的人被三師弟一路往後逼,有些竟然自己人靠在自己人身上,有的互相撞倒在地,情形極為難堪。
張遼身上受傷多處,見勢往後急退,讓兵卒擋駕。童虎、李典、張A、三師弟四人勢同猛虎,一時間竟能力敵數百人。
李固十分駭然,對皇甫鳴道:“將軍,下令射箭吧。”
皇甫鳴皺眉道:“我們的人都在下面,李兄連自己人都射?”
“不是談這個的時候,不把他們擋住,你說怎麽辦!放箭!”
李固已經沒法了,明明自己和皇甫鳴安排了四百人在這邊,後來趕到的也有兩百多人。可眼下起碼被斬殺了一百多人,而對方勢頭不減,堂堂的都尉張好被斬,並州那邊的將領好像也敵不過。如果讓王越的人跑了,在自己地盤上把屍體奪走,怕是治他個死罪都有可能。
“去你的!”
不知是誰,直接把李固扔了下去,砸到了兵士頭上去了。
皇甫鳴震驚地轉身去看,一個滿臉白色胡渣子的老人身形魁梧,穿著一身黑袍,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側。
周圍的士兵才反應過來,剛要靠近,其中一人的手中槍不知怎麽的脫手而出,到了那老人手上。老人揮槍爆發氣勁,十余人系數翻倒,有人飛出了牆外。
其余人已經不敢動彈了,一方面這人太猛了,
另一方面將軍明顯被他挾持。 老人道:“敢問可是義真的兒子?”
“正……正是。”皇甫鳴顫聲道。
“老夫與義真是舊友,知道今天的事情你們不得已為之,不如賣我個人情吧。”
皇甫鳴明白過來,忙喊道:“都別動!”
老人大笑道:“誰敢再動一下,我把皇甫將軍的腦袋割了。”
聲音由內勁而發,蓋過了全場的交兵聲和喊叫聲、雜亂聲。
人們朝牆頭看,皇甫鳴身邊確實站著一人,便知道主帥被劫持,都不敢動了。
張遼等人看得咬牙切齒,大歎一聲。他們本欲奪下軍功,為並州軍增威添利,向朝廷也能更說得上話。而他和高順作為年輕的小將,隻有依靠更多的軍功才能出人頭地。
今日,唯有一事他是服氣的,那就是王越三弟子的武功,實在望其項背。
“讓路,開城門!”老人道。
那些士兵看著這四個浴血奮戰的敵人,特別其中三人都還是少年,回想剛剛的殺陣,心中滿含懼意,有的也在歎息那劍聖的徒弟果然不同凡響。當日如果不是以家人相逼,恐怕想要抓住劍聖是不可能的。
四人一路出去,還奪了四匹馬,往南疾行。城內守兵沒人敢去追,只見城上老人就那麽靜靜站著,而皇甫鳴的表情反而松弛了很多。
他們在一處山谷找了個山洞歇息,已經是深夜。他們沒有生火,在黑暗中,童虎把隨身帶的肉脯全部拿了出來,分發給眾人。
當李典把童虎的身份告知後,張A為之動容道:“在下張A,字yV,今後賢弟如有困難,張某願效死命。”
三師弟朝童虎拱手道:“他日的一飯之恩銘記於心,壯士今日之舉不敢忘記。在下趙雲,如有……”
童虎愕然道:“你叫什麽?”
“趙雲。”
“哦……好名字。”童虎點了點頭,此時看著已經用溪水清洗過臉龐的少年,突然發覺他相貌堂堂、英氣逼人。人說相由心生,用在他身上真是貼切。
“誰!”李典警覺道,站起身,拔出腰劍。
隻聽得笑聲傳來,老人走近。
“師父。”趙雲施禮道,“孽徒一意孤行,請責罰。”
“沒有那麽嚴重,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想要幹什麽。”老人如此被他稱呼,那自然是槍王童淵。剛剛就是他擒賊先擒王,把他們四個放了出去。
老人看著趙雲、李典、張A, 笑容淡去,走過他們,借著微弱的光線看到了王越的屍體。
“當初就說別給朝廷做事,你看看……”他看了看童虎,“你是老道士的徒弟?”
童虎點了點頭:“小子童虎,見過槍王。”
“什麽槍王,虛名。”童淵道,“他什麽時候收了這麽好的弟子,擎天功和那身輕功竟都傳了你。”
“我是師父的關門弟子,入門至今也就幾個月。”
“幾個月?你就已經把這兩門絕學練成這樣?”童淵上下打量他,難以置信,“如果真是如此,那你這樣的徒弟誰都想收了。難怪……難怪那老道士還肯收徒,還收了個關門弟子……呵呵……不過嘛,你我本家,人才輩出,就更難怪了。”
大家也笑了起來,氣氛不至於那麽低沉。李典對於童虎的進步是印象最深的,當初和童虎過招,童虎雖有過人的技巧,但顯得十分稚嫩。今日見他與高順的對陣,顯然輕功激進,應對更為自如。恐怕假以時日,自己和童虎的差距會越來越大。
童淵走到洞口,對他們道:“這劉家恐怕是走到頭了。”
四人中隻有張A已經舉行加冠之禮,其他三人還小,自然沒有表字。當下,童淵為他們賜字,以待弱冠後用。問他們是否願意,三人欣然點頭。
“李典字曼成,趙雲字子龍,童虎字文龍。你們是此輩英傑,這天下今後都是你們這輩人的,好好的去闖蕩一番吧。”
四人在高山上埋了王越後,商定先去東武陽與王越的女兒匯合,與她見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