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兩人兵器相交,對面那男子登時感到一股大力從刀上傳來,後退兩步,眉頭微皺。
於少歡見自己擊退了敵人,自信心大漲,得理不饒人地再度逼近。
男子後退了兩步,本意是想留些空間說點什麽,但於少歡沒理會這些,緊纏著他而來,這讓他心頭火起,因此決定放下顧慮全力出手,叫道:“哼,真當我怕了你麽。”
於少歡毫不示弱道:“不怕的話,那便來啊。”說罷兩人刀來劍往,叮叮當當的戰在了一起。
男子是他們這一夥五個人中實力最高的,剩下四個人應是對他很有信心,不再理會他這邊的戰鬥而一致地衝向薑且,薑且手頭只有一個板凳,面對真刀真槍的四個人頓時不敵,一邊在大街上抱頭鼠竄,一邊大罵幾人卑鄙無恥,以多欺少。
於少歡余光掃到薑且的境況,有些著急,眼睛便開始四處尋視著,看能不能找到什麽東西幫薑且解除窘況。
男子見於少歡左顧右盼,猜到了他意圖:“怎麽了,擔心你的同伴了,現在意識到自己的愚蠢了吧。”
於少歡沒理他的垃圾話,一邊向著薑且那側靠,一邊想著辦法。
“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男子見於少歡無視他,愈加惱火。
男子還在說著話,於少歡卻像是發現了什麽一樣虛晃一刀快速後退,身子閃到了一個街邊的棚子後面,借著男子重新追上來的空當,兩刀砍掉了一個竹製的梯子中間的墊腳,將兩側的長杆甩向了薑且,“小薑,接著。”
雖然這兩根長杆比薑且平時用的短槍長了不少、粗了不少、軟了不少,而且還沒拆乾淨,中間有兩根竹子被繩子連著,但畢竟也是一件比板凳要趁手的家夥,薑且將它們握在了手裡後掄了一個大圓,給追他的四人製造了不少障礙,尤其是長杆上那一截沒砍淨的竹子,隨著薑且的揮動總能從意想不到的地方去偷襲敵人,雖然不可能對人造成傷害,但卻是十分地討人厭。
“哪裡來的狂徒,敢在這裡動手。”也不知是誰去報的官,一夥身穿捕快服的大漢從街角轉了出來,急匆匆的向這裡趕來,又是引起一陣雞飛狗跳。
於少歡見此狀況眉頭一皺,衝著對面的男子道:“嘿,官府來人了,咱們就此罷手各憑本事跑路如何。”
男子不僅不理,反而愈發逼近,顯然是要纏住於少歡。
“你這個人有病吧,我跟你說話你沒聽到麽,現在官府來人了,再不抓緊跑路一會誰都跑不了,你若是心裡不痛快,咱們可以明天再戰,還是這個地方,誰不來誰是孫子。”於少歡著急道。
男子冷聲道:“哼,官差來了又如何,他們來了正好可以與我一起擒拿你們兩個小賊。”
於少歡看著這男子充滿自信,心道這個愣頭青看來是官府有人啊,這麽狂,難不成是某個皇子?要不然怎麽就這麽把大雍京城當成自己家了。
男子心情愉悅的看著無可奈何的於少歡,正欲出言嘲諷,突然感受後方勁風襲來,一股尖銳之氣直插自己的後心,讓他不得不避。
原來是薑且見於少歡這裡走脫不得,將手中的一隻長杆尋了個機會擲了過去,逼那男子變招,男子無奈,隻得先處理這長杆。
於少歡也趁此機會抽身而退,以同樣的手段幫薑且撕出一了脫身的口子,兩個人一起頭也不回的朝著長街的另一側狂奔而去,不辨方向地看到小路就鑽進去,借以逃避官差的追捕。
另一側的官差趕到戰場後分成了兩隊,一隊人去追擊於少歡二人,一隊人將男子一夥五人團團圍住。
為首的捕快也是十分納悶,這個人有什麽倚仗麽,就這麽站著也不逃跑,仔細地腦海中的貴人與眼前幾人一一比對過後,沒得出答案的捕快頭目對手下道:“將他們幾個鎖了,先帶回去。”
那男子聞言忙道:“這位壯士,我等是無辜之人,那兩個小賊才是罪魁禍首。”
捕快頭領點點頭表示讚同:“我知道,你沒看到已經派人去追了麽。”
男子道:“多謝壯士。”
捕快頭領道:“不用謝,那個誰,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把他們鎖了帶回去。”
男子一聽有些著急:“壯士,為何也要鎖我們,此事我們也是受害者啊。”
捕快頭領理都不理他,只是指揮著手下拿人。
“等等。”男子雙手一展,“我看誰敢動。”
看到捕快頭領以一個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男子上前一步道:“壯士能否借一步說話。”
“好。”
男子將捕快頭領拉倒一邊,在他耳邊說了什麽,捕快頭領聽完後,摸了摸下巴道:“你說他是你叔叔?”
男子略略自矜地道:“正是。”
捕快頭領道:“好了我知道了,那個誰,趕緊把人鎖了,還要我說幾遍啊。”
男子見依然要被鎖,叫道:“你沒聽清我說的話麽?”
“聽清了。”捕快頭領頭也不回地道,“長街鬥毆這事終歸是要有個說法,所以你跟我走一趟是少不了的了,不過你放心,我這就帶人去找你叔叔,讓他出面把你領走,在這之前我的人也絕不會為難你,希望少俠也不要讓我難做。”
男子嘴唇張了張,終是底氣不足的沒在出聲。
但他旁邊挑事的姑娘卻大聲道:“那兩個小賊呢。”
捕快頭領看了她一眼,道:“我不是已經派人去追了嗎?你放心吧,我們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男子五人最終也沒有被鎖,只是跟著捕快們押著走了,捕快頭領留了下來,他的一個小弟問道:“頭兒,逃跑的兩個人該怎麽追啊,下多大的力度追。”
頭領白了他一眼,“這麽點屁事,還用下多大力度,以往城內發生江湖鬥毆,咱們到場的時候人都跑沒影了,都是咱們挨罵,這次遇到幾個腦袋不靈光的出來背鍋讓咱們有了交代已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至於已經跑了的何必費力氣去追,意思意思就得了。”
於少歡和薑且一口氣跑出去了好遠,才在一條幽深小巷內停了下來,再三確定沒有追兵了之後,兩個人靠著牆根坐下,於少歡苦笑道:“青樓大計泡湯了。”
薑且忙道:“這不能夠,不要因為幾個路人聒噪,就擾了咱們的心情,容我先緩口氣,稍後我們兄弟再去另一個更重要的戰場廝殺。”
連打帶跑已經讓於少歡醒了酒,現在風一吹,他覺得酒的後勁讓自己的頭有些痛,實在是沒有剛剛的興致了。
薑且聽了於少歡的原因,松了一口氣道:“說真的我現在沒興致了,只是怕掃你的興,才強說的。”
於少歡笑道:“這種事從來都是你先挑起來的,我只是附和你,所以又哪會掃我的興。”
薑且嘿嘿笑了笑,不再說青樓的事道:“說起來今日是你率先動的手,這是我沒想到的,不像你啊。”
於少歡道:“在郭家酒樓跟烏錘打過之後,我心裡就有一種壓抑不住的戰鬥欲望,總想找個人打架。”
薑且笑道:“這還不簡單,咱們府裡有那麽多人,隨便找幾個人打唄。”
於少歡搖頭道:“這不一樣。”
“哪不一樣,還不都是打。”薑且撇撇嘴道。
“我也說不清楚。”於少歡沉吟道,“非要我說的話,那便是我覺得府裡的比鬥, 在最初熟悉招式或是練習拆招的時候還有用,但是到了一定程度後,就似乎再難有提高了,所以需要出來打架來提升實力。”
薑且驚訝道:“你現在已經這麽膨脹了嗎?”
於少歡道:“我當日在酒樓與烏錘打鬥時,起初的時候也十分緊張,但一打起來,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就都沒了,後來烏錘見我無力再戰便收手了,我當時的感覺似乎是不舍,但是無法確定,因此一直想找個機會驗證一下,今天見對面那幾個人頗為討厭,所以就動手了……”
薑且道:“就沒想過打不過?”
於少歡搖頭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打。”
薑且微微一愣,喪氣道:“咱們倆分開這才幾天,你說的這些感覺我就都不懂了,看來那場比鬥對你的幫助真的非常大。”
於少歡點頭道:“說起來那場比鬥,由於烏錘跟我的差距過大,因此對我的實力提升沒多少幫助,不過我認為從那天起在我心中燃起戰鬥欲望,才是最重要的。”
薑且歎道:“看來我也要像你這樣出去找人打打架,來尋找這個感覺了。”
於少歡道:“這不是馬上就有機會了麽。”
薑且振奮道:“是啊,哈哈,說起了去代國,我心中也燃起了你說的戰鬥欲望。”
於少歡鄙視道:“你這只是出去玩耍的欲望罷了。”
“管他是什麽欲望呢。”薑且站起身道,“既然我們不去耍了,那便回去吧,我這幾天要在雪庵陪娘,就不去田莊了,你記得十二日那天早上來尋我,咱們一起去謝府耍一耍,然後再去北方發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