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啊,我們回到艙裡去吧,馬上船就要開了,剛開的時候,晃的那一下可厲害了,您可別摔著。”小婢左右看看,周圍沒有能抓住的東西,這讓她非常緊張,有一次開船時她被晃倒了,雖然當時無人敢笑,但是卻給了她極大地陰影,成為了她人生中的灰暗時刻之一。
雲霓裳頗為寵溺的笑了笑,“你從小便跟我一起乘船,怎麽現在還是這麽不適應。”
“才不是不適應,只是剛開船的那一晃,真的很厲害啊。”
“所以你平時要把我教你運功方法好好練練,即便不與人爭鬥,也可以站的穩些……”雲霓裳發現小婢根本沒聽見去,佯做歎氣道:“好吧好吧,我們就先回房去,安穩的坐著,等到船開了,再出來透氣。”
小婢松了口氣,滿心歡喜地跟著雲霓裳往回走,“姑娘啊,您為什麽總是不喜歡待在艙裡呢,艙裡多舒服啊。”
“因為艙裡悶。”
“怎麽會悶呢,艙裡有琴有書有琵琶,有笛有茶有臥榻,看看書、喝喝茶、彈彈琴、做做畫,多好啊。”
“還是悶。”
“姑娘啊……”
雲霓裳的船依然沒有靠近碼頭,任一澤回頭看到了雲霓裳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船頭,便問身旁的副手道:“什麽時辰了?”
“回少幫主,還有不到一刻就到卯時了。”副手恭敬地回答。
任一澤道:“起航的準備都做好了吧。”
“都準備好了,該綁牢的已經綁牢了,牲口什麽的也都安置妥當,現在就等大船上的信號了。”
任一澤十分滿意,“好。”過了片刻突然又問道:“於兄和薑兄回來了沒有?”
副手很明顯不知道這兩個人,面露迷茫之色,“不知這兩位是……”
任一澤一愣,接著笑道:“看我這記性,你在另一條船上,應該不認識他們二人,他們是賀兄的朋友,搭我們船去帝都的,前日出去辦事了,也不知回來沒有。”
“應是沒有的。”副手答道:“他們若是回來了,又怎能不去跟少幫主打招呼呢。”
任一澤點頭稱是:“恩,還真是這樣。”
略一沉吟,任一澤拿起了一小塊炭,在一條布條上寫了什麽,“你把這個交給碼頭上的錢虎大哥,他們若是回來了,定然會在碼頭上打聽我們,到時候就讓錢虎大哥把這個給他們。”
隨即一個小弟拿著字條去了。
“少幫主,大船上給信號了,該開船了。”
任一澤看向大船,果然看到一個人站在桅杆上揮舞著兩個小旗,正是上路的命令,“恩,回復他們收到,同時傳令開船。”
副手也連忙回到了自己的船上,一個幫眾爬上桅杆,打著旗語跟大船交流,蛟龍幫的三艘船隻緩緩出碼頭,收帆起航了。
“這位大哥,現在是什麽時辰了。”於少歡和薑且再奔了一夜後,終於趕到了碼頭。
“剛到卯時正。”
“完了,還是沒趕上,都怪你,跟荊雪告個別還能磨蹭上一個半時辰,害的我們白白奔了一夜,早知如此還不如留在黟縣休息呢。”於少歡抹了一把臉,苦笑道。
“於少,不要這麽說,我們還有機會。”薑且先是忽略了於少歡的埋怨,接著安慰道。
“什麽機會。”
“這又不是行軍打仗,晚上一時半刻很正常,說不定他們就沒走呢,快跟我一起找任兄的船,就是掛著蛇旗的,這裡的船太多哩,
我看花眼啦!” “哪還用找什麽蛇旗。”於少歡指著江面道:“雲霓裳那顯眼的大船都不見了,若是他們還沒走,這四牙大艦無論如何也藏不住吧。”
薑且不肯面對現實,拉過一個力夫問道:“這位大哥,敢問蛟龍幫的船停在何處。”
力夫搖頭道:“我不知道什麽蛟龍幫,不過你若是問這些幫派事情,去找虎爺吧,他管著這個碼頭。”
薑且順著力夫的指點,很快就找到了虎爺,“於少你說這天下的碼頭難道都是一樣的嗎?你看這個虎爺跟武昌的那人一樣,胸口有個長滿黑毛的豬。”
“武昌那人胸口確實是豬,不過,我可以確定這個虎爺胸口是隻虎,只是胖了些。”
薑且嘿嘿笑著,來到虎爺身前拱手道:“這位英雄魁梧雄壯,想來就是這裡的龍頭虎爺了!”
錢虎胖的眼睛都睜不開了,眯著眼看了看他二人,哈哈笑道:“二位可是於少俠和薑少俠?”
薑且驚訝道:“哎呀,虎爺果然神通廣大,我們才剛到這裡,底細就被您摸清了。”
錢虎連連擺手道:“薑少俠切莫稱呼我虎爺,與任少幫主一樣稱呼我一聲老錢即可。”
原來是任一澤提到過的,薑且恍然,“原來是任兄提過我們啊,哈哈。”
錢虎拿出了任一澤留下的布條,“這是任少幫主臨行前留下的,讓我轉交給二位少俠,現在任務完成,我也算是松了口氣了,哈哈。”
“任兄已經走了?”
“是啊,剛走,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P.S.這這裡補充一下時間的概念吧,本書中所用的時間主要是時辰,一個時辰(=兩個小時)=四炷香=八刻鍾,一炷香即是半小時,除這些外還會使用一盞茶來表示更短的時間,一盞茶時間大致在十分鍾到十五分鍾,在本書中隻指十分鍾(五分鍾就是半盞茶咯)。另外還會用一些例如子時正,子時半來表示整點,子時半就是我們現在的午夜十二點,也是子夜。另外像“寅時末出發”這樣的概念可以理解為我們常說的“早上五點之前出發就行”,是個范圍時間,並不特指某個時間點。】)
薑且向錢虎道了謝後便告辭離去,和於少歡一起望江興歎。
“這字條上沒說什麽,只是我們等不了了,就先走了之類的客氣話。”於少歡抖了抖那字條道。
薑且苦惱道:“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是托船行再聯系一條船,還是吃個飯休息休息,用馬腿跑回去。”
於少歡想也不想地答道:“找船行肯定不行, 若是只有咱們兩個人,那無所謂,可是還有馬呢,一旦船行給我們介紹的船是水匪的,在大江上被人黑了怎麽辦,咱們兩個已經用實戰證明了是兩個低手,在地上尚且不如人,到了水上豈不是必定喂魚了。”
“不過剛剛那虎爺說任兄他們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你說我們沿江追趕能不能追上。”於少歡出了個注意,但剛說完就又搖頭否定了自己,“不成不成,即便追上了,他們沒有命令也不會靠岸的。”
薑且卻眼睛一亮,“怎麽不成,我們去追他們,任兄的座駕雖然不會靠岸,但是說不定他們的船上就有一條小船呢,哈哈,於少還是不及我機智啊。”
於少歡費力的站起身說道:“那走吧,不過我們約定好,一個時辰若是追不上,我們就尋個地方休息,我可不像你昨天睡了大半天,現在精神抖擻的,我從十四那天就沒怎麽好好休息過,再加上前天又喝了大半夜的酒,現在身子實在乏得很。”
“沒問題。”堪薑且的樣子似乎已經追上了,“上了船有三四天時間讓你睡呢,不過真讓我意外,你居然能跟陸大公子聊上半夜,哈,你該不會是都招了吧。”
“這還用我招,人家又不是傻子,我只是沒否認罷了。”
“嗬,你居然真的招了,等安定下後你定要細細的給我講講你們都聊了什麽,讓我看看你都交代了那些內容?”
“好吧好吧,走之前先去買些包子……你給我零碎銀子,我剛剛看到那邊有賣的。”
“我能吃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