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下就停止了跳動,那是什麽?如果張一天沒有看錯的話,那個跟在他後面的黑影,似乎是個蹣跚的嬰兒。
“少奶奶,別發呆了!”東森不知什麽時候搬了椅子坐在張一天身邊。
“你怎麽過來了?”
“電扇掉下來了,張一天的書桌暫時沒法用了,就先和你將就一下!”
“哦!”
老師在前面講課,張一天的頭腦中卻是一鍋粥,不是女孩嗎?張一天以為是那個女孩為了什麽目的要取莫白山的命,可是為什麽跟在他後面的怨鬼是嬰兒的形狀?
女孩和嬰兒,還有莫白山,這三者有什麽關系嗎?
“嘿,少奶奶!”東森捅了捅張一天,“我知道你的夢中情人是誰了?”
“真的?”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東森啊,真是不是蓋的,你真該去讀警校,一定比警犬還厲害。
“你看!”他說著從張一天的文具盒裡翻出那張照片,拿出一支簽字筆,在那個憨笑的女孩臉上畫了一副眼鏡,又添了一瞥胡子,“看看這是誰?是不是你認識的人?”
張一天望著那張改造過的照片,一下就傻眼了,“這,這是校長?”
“嘿嘿嘿,看起來是不是一個人?”
“你,你的意思是說……”張一天已經嚇得舌頭打結,仿佛看到UFO從張一天眼前飛過,“咱們校長有易裝癖?實際上他是個女的?”
“你是豬啊你!”東森伸手打了一下張一天的頭,“校長有個獨生女,你不知道啊!”
“陳子綃,黃智仁,上課打鬧,去後面罰站!”
晴天突然響起霹靂,張一天和東森雙雙面壁。
這樣或許說得通,張一天望著牆皮上錯亂的紋路,校長之女為了維護學校的秩序和榮譽,要為民除害?讓莫白山這個怪胎從學校消失!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可憐的白山,誰讓你如此的出色,引來殺身之禍!
4第二堂是體育課,趁著老師不備,張一天開始往*潛入。
哪知道剛剛舉手要敲門,門就一下拉開了,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人站在張一天面前。
是張一天他們的教導主任。
“你是哪個班的啊?怎麽不上課跑到這裡來了?”
“我,我找柳校長有點事~”張一天盡量低著腦袋,這個老頭出名的鐵腕,被他逮住逃課一定死得很慘。
“校長最近家裡出了點事,暫時不會來上班了!”
“那我走了……”
張一天剛剛抬腳要溜,就聽見教導主任在後面叫張一天,“你要是沒事的話幫我把*擦一擦,有好多浮灰!”
於是張一天一邊拿著抹布擦桌椅,一邊透著明亮的玻璃窗看東森他們在操場上歡快的玩籃球,心裡冰涼冰涼的。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張一天為什麽會為了莫白山那個白癡淪落到如此地步啊?
體育課上完,教室裡還是不見莫白山的身影,張一天跑到他的那堆書裡看了看,確實沒有。
“他包扎了一堂課嗎?怎麽還沒回來?”
“哎呀,那個倒霉孩子!”東森幸災樂禍的笑,“又去保健室報到了,剛才自由活動的時候扭了腳!”
話音剛落,莫白山就頭頂著一塊紗布,一瘸一拐的回來了。
“你過來了!”還會傻笑,離死尚且遙遠。
“晚上和我一起回家吧!”
莫白山聽了臉上露出一個開心的大括弧微笑,可是張一天卻分明的可以看到,他的腳邊,正緊緊的纏著一個黑色的影子。
那是一個嬰兒形狀的鬼怪,正伸出兩隻小手,緊緊的抱住他的腿。
就是它嗎?帶來這麽多橫禍?
張一天本以為今天他老爸的車來接他,張一天又陪在他身邊,一定不會再出什麽差錯了。
可是沒有想到車子剛剛駛出校門沒有多久,就從馬路上斜斜的竄出一個黑影。
司機一腳刹車又慌忙的打了方向盤,車子在雪後的路上轉了幾個圈一頭撞向旁邊的電線杆。
張一天急忙伸手把莫白山的頭護在自己的胳膊下面。
車廂裡一瞬間天旋地轉,等張一天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肘正撞在門邊拉手的硬角上,酸脹難受。
“這?這是怎麽了?”莫白山雙手抱頭,從座位上爬了起來。
“快走!”張一天一把推開車門,拉著莫白山迅速的鑽出車子。
積雪融化,冰面如鏡,張一天和莫白山撒開長腿狂奔在布滿碎步的路上。
那個小鬼,正賣力的跑在張一天他們後面,鍥而不舍。
“這是怎麽了?我們為什麽要跑?”
還沒等張一天回答,那個該死的黑影就一下跳了起來,一把抱住了莫白山飛快移動的雙腿。
“哇!”他大叫一聲,一腳踩空,整個人摔倒在地上,由於慣性的作用,又在地上滑出去幾米遠。
“白山,白山,你不要緊吧?”
“啊?”莫白山懵懵懂懂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今天怎麽回事?我怎麽這麽倒霉?”
張一天忙伸手去攙扶他,看來是甩不脫那個怨鬼了,索性扶著莫白山一點點的緩慢的往家走去。
那個小小的黑影,伸著雙手,像個孩子一樣腿腳不穩的跟在張一天他們後面。
舉步維艱,又緊緊相隨。
它想要什麽?
莫白山的命嗎?
只有死人才會如此向往生命的氣息,哪個孩子,要死了嗎?
把莫白山送回家,在漆黑的街道拐角裡,張一天給東森打了電話。
“喂?東森,告訴我校長家的地址!”
“少奶奶,真去找你的夢中情人啊?”
“是啊,她令我朝思暮想,魂牽夢縈!”張一天咬牙切齒的說。
“呃……,你酸死了,服了你了,拿筆記一下啊……”
張一天裹緊了衣服,拿著那張紙條,走入漆黑的冬夜。
夜本無色,琴本無音。
生命原是哪裡來,便歸哪裡去。
可是張一天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的生命之火在張一天面前熄滅。
“你是誰?是學校的學生吧?”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笑眯眯的給張一天打開了門,“可是校長不在家,你改天再來吧!”
那個女人寬額闊口,眉眼中帶著幾分柔美,與那張照片上抱著玩具熊的女孩倒有幾分相似。
“我不找校長,是有事來找你的!”
“進來吧!要喝點什麽?”她居然朝張一天笑了一下,一點都不驚訝。
燈光讓她的身影飄搖,模糊不清,在一瞬間,張一天仿佛看到她那燙著大波浪卷發的頭上,長了幾隻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