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祖屋由於每周都有人來打掃,所以並不髒。周圍綠化做的特別好,所以更是連灰塵都沒有什麽,空氣裡夾雜著青草和樹葉淡淡的香味,讓人覺得格外舒服。
不過他們並不是來玩的,所以簡單的休息了一下,便讓雪瑩去取她在路上提及的那本“族譜”。N城附近的人家,如果有族譜的話,上面就一定會有記載家族的大事。既然她的這個鐲子是代代相傳的,那期間若發生過什麽大事的話,族譜也一定會有記載。
轉了三圈,雪瑩終於在祠堂裡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放置族譜的木盒。與祖屋的潔靜不同,這個木盒上落了厚厚一層灰,似乎是很久沒有擦拭過了。雪瑩皺了皺眉,呼的一聲吹了口氣,灰塵立刻浮起來,嗆的眾人連連咳嗽。
屍體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嚇得雪瑩手一哆嗦,木盒便從手上掉了下去,咣襠一下掉在地上。這一下把木盒上的鎖摔開了,雪瑩手上的鑰匙看來是沒有什麽作用了。
就是木盒摔開的那一瞬間,一股耀眼的光芒從裡面折射出來,直刺得所有人眼都睜不開。好不容易等光芒散去,大家才看清木盒裡的東西。
一本紫紅封面的族譜,上面壓著一隻紅玉做成的麒麟。
想必剛才的光芒便是麒麟所發出,麒麟是上古的瑞獸,發出祥光也屬正常。眾人便沒有在意,雪瑩拿起族譜便翻了起來。
但眾人很快就失望了。
族譜裡記載的大事的確很多,但關於雪瑩這鐲子的記載卻和雪瑩說的並無出入,多一個字也沒有,更別說有用的信息了。
這真是讓人頭疼的事啊。
正在張一天和張老三大眼瞪小眼一籌莫展的時候,一邊的屍體卻開了口。
“笨蛋,你們沒有感覺到這個鎮上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陰氣嗎?”此言一出,所有眼睛都將利劍般的眼神投射了過來。
屍體卻渾然不覺,仍舊高談闊論:“我一進鎮就覺得有一股陰氣在不斷打轉,進了這個屋子之後,這種感覺就更重了,你們一點也感覺不出來嗎?”
動作一致的搖頭。
屍體無奈的拍了拍腦門,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類似於羅盤的東西遞到張一天的面前,高聲喝道:“你自己看看!!”
張一天將那東西接過,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刻著咒符,似乎是專門用來探測鬼的。
雪瑩也探了探頭,有些疑惑的小聲問張一天道:“你不是說他是丘處機養的鬼嗎?怎麽他還要借助工具?”
張一天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雪瑩啊雪瑩,你究竟是真傻還是裝傻?我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啊……她決定不回答雪瑩的問題,仔細的看起手中的羅盤來。
羅盤上玉石做成的指針並沒有任何反應,一動不動。張一天頓了一下,雙起拿穩羅盤便開始沿著牆根走,東面……西面……南面……北面……四個角走完,這指針仍舊一點反應也沒有。
難道壞了?
屍體看到雪瑩表情奇怪,便探頭一看,發現那指針根本不動,不由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他剛剛還看到那指針像是人犯了羊癲瘋一樣的不停抽動,怎麽這會安靜的像潭死水?
他從雪瑩手上接過羅盤,舉起來左看右看…可一點也看不出羅盤有什麽問題,奇怪了……莫非是剛才自己眼花?
屍體想了想,拿著羅盤,也順著屋子四角走起來。
走完一圈,羅盤給他的答案是:這間屋子是正常的,而且是整個幸成鎮的陣眼。
廢話,不說他也知道。
那麽,剛剛使羅盤抽搐的鬼氣到哪裡去了?
雪瑩看著兩人像蒙了眼的驢一般在屋裡打轉,不由感到十分無語。歎了口氣,說道:“既然查不出什麽,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李仁慶一聲哀嚎,慘叫道:“又要坐車啊,我們在這裡休息兩天吧,我累死了……”
雪瑩把臉一板,頭搖得像是撥浪鼓,臉上露出一股驚懼的表情來。這表情引起了張一天和屍體的好奇,兩人不由時把目光投向她:“自己家的祖屋,你為啥不肯待?”
雪瑩歎了一口氣,輕道:“我總共來這裡來過三次,每次回去都要大病一場。待的時間越常,病的就越重。要不是這次你們逼我,我是怎麽也不會來的。”她無奈的苦笑了笑,“你們不知道,這個鎮子雖然叫幸成鎮,可一點也不平安。”雪瑩見眾人拿一臉奇怪的表情看她,便將鎮子的傳說一古腦的倒了出來。
奇怪奇怪奇怪…這真是奇怪的事啊。
屍體是一個對風水非常有研究的人,他在一進鎮便看出了這鎮子的九宮八卦格局,在踏入雪瑩家祖屋的時候就知道那兩口井象征著兩尾陰陽魚。按說在這陣眼居住的人,應該個個身體健康活到九十九,鎮上發生的事情也應該是這種風水格局下絕不存在的……莫非,有什麽破壞了鎮子的風水格局嗎?
他心底猛然一動,突然想到了剛剛似乎是看走了眼的抽風的羅盤。
“快,我們去看看那兩口井。”他急促開口,停也沒停的徑自往院裡走去。
兩口井正在屋子的天井中,每天白天可以曬到太陽,晚上可以曬到月亮。據說以前沒有自來水的時候,祖屋裡的人都是從這兩口井打水吃。雪瑩還記得小時候來,媽媽用井水冰西瓜給她吃的事情。
只見屍體飛快地走到一口井邊,示意張一天打開應急燈,俯身便往井下看去。
應急燈淡黃的燈光從幽暗的井壁照下去,印在水面上,泛出點點光芒,像是無數隻螢火蟲在底下飛。但由於井過深,除了這些光芒,他們什麽也看不見。
屍體看了一會兒,往後退了一步,順手拿起放在一邊的水桶,慢慢的將繩索放了下去。就在他放下水桶的時候,張老三的臉色卻變得異常蒼白起來。
一邊的雪瑩發現了她的異狀,不由拍了拍她的背,輕聲道:“張老三,你怎麽了?”
張老三顫抖著手指,慢慢的指向另一口井,聲音微不可聞:“井下……有東西。”
正在打水的張一天和屍體一聽她這麽說,立刻丟下手中的水桶,衝到另一口井的邊上,燈光向著井底照了過去。
果然,燈光在到達水面之後,大家可以看到一個橫臥的東西。雖然看的不甚分明,但仍舊可以分辨出那並非井中原有的石塊等物,似乎是……一個人的身體。
“得想辦法把那東西撈上來。”屍體凝神看著在燈光下顯得黑乎乎的東西,一字一句的開口,張一天點了點頭,將眼光投向在一邊發呆的雪瑩。
而雪瑩卻扶著顫抖的幾乎站不住的張老三,唯一有空的只有李仁慶。在眾家姐姐的期待目光下,李仁慶認命的四處尋找起來。
“你找到沒有啊?”等了五分鍾,還不見李仁慶回來,雪瑩不禁有些不高興的吼道,回應她的卻是一陣奇怪的聲音。
那聲音像是烏鴉的叫聲,又像是有人憋著嗓子咭咭的怪笑。聲音從屋內傳出,因為老屋有著回聲的功能,所以便像是許多個聲音一樣……慢慢的如同潮水般從屋內湧將出來……欲將眾人吞噬。
張一天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丟下應急燈就往屋裡跑,表情驚懼。由於跑的過快,腳下有些不穩,險些摔倒在地。
張老三看著張一天飛速奔跑的身影,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嚇人,若不是她身上明顯的脈搏聲,雪瑩還以為她是個死人。
屍體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有些奇怪的看著黑洞洞的大門,偏著頭,沒有動彈。
張一天已經跑到了門口,但不知道為什麽,一下子摔倒在了門檻前。一絲淡淡的青光在門口浮起,隨著青光,一隻腳用力的踩在了張一天的手上。
那是一隻黑色的皮鞋,順著鞋子往上看,那張瘦弱得仿佛是從*中逃出來的臉卻正是剛才去找繩子的李仁慶。
不…
他並不全是李仁慶,李仁慶沒有那樣妖異的眸子。他的眼睛中似乎有一小搓青色的火焰在跳動,嘴唇咧開,陰陰的笑著,可以看到裡面兩排雪白的牙齒。
只見他突然轉動踏在張一天手上的腳, 張一天立刻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鮮紅的血液頓時從手背上流了出來。
雪瑩見此情景不由大叫:“住手!!你在幹什麽!!弟弟,你瘋了嗎?”
李仁慶卻看也不看她,專注的踩著張一天的手。然後,慢慢的從背後抽出了一把亮閃閃的刀……卻正是林冬生砍死自己的那一把。
“他是不是被鬼上身了?”雪瑩突然想到鬼片裡的情景,不由打了個冷顫。
張老三的身體已經停止了顫抖,她死死的盯著李仁慶,一言不發。而一邊的屍體飛快的捏起一個法決,嘴裡喝道:“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卻正是道家的九字真言。
那咒語念出後,在空中劃了個圓,飛快的向李仁慶襲去。李仁慶感覺到頭頂呼呼有風,不由抬手抵擋,稍一分神,張一天立刻將手大力抽出,就著手上滲出的鮮血迅速畫出一個“卍”字,然後一邊念動《金剛經》一而飛快的“卍”字打在李仁慶的面門之上。撿個冥王做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