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後是一條漆黑冗長的隧道,不知通往何處。有沒有搞錯,又要鑽地道,張一天感覺自己都快化身為土撥鼠了。不過沒辦法,好不容易有機會離開這個鬼地方,就不要太挑剔了。
三人一起進了隧道,神秘人打頭,宮文彥殿後。
隧道十分狹小,幸好都是平坦的路,走起來並不辛苦。三人慢慢向前走著,隧道的牆壁上描繪著與石室相似的壁畫,手電光掃過去,仿佛身臨昔日的古戰場,血腥恐怖。張一天不禁感到毛骨悚然,低下頭緊緊跟著神秘人。
隧道中並沒有機關陷阱,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幸好張一天前面是身手了得的神秘人,身後是足智多謀的宮文彥,根本就沒有需要他擔心的地方。
也不知走了多久,神秘人突然低呼一聲,隨即手電刺目的光照向了張一天的眼睛,張一天的眼睛頓時失去了焦距,就感到刺痛無比,他下意識閉上眼,等再睜開時,不禁失聲叫了出來。
“叔叔!”
張一天驚呆了,剛剛還走在自己前面的人突然消失地無影無蹤,隻留下手電孤零零地躺在隧道裡。
“怎麽了?”宮文彥匆忙問。
“叔叔不見了。”張一天說著立刻加快腳步,跑出了沒多遠,他陡然發現自己身處一個亮如白晝的大廳。怎麽回事,張一天腦中頓時一陣恐懼,愣愣地站著不知所措。
沒想到張一天一下子跑了,宮文彥急得追了過去。一腳踏到大廳時,宮文彥潛意識地一遲疑,就在當口,身後的隧道突然轉動起來,宮文彥想拉張一天回到原先的隧道已經來不及了。
難道被耍了,不可能,如果神秘人真的別有用心,在軒轅村的時候根本就沒必要出手相救,還是說這個地道和那個石室一樣,會傳送,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太危險了。現在根本就不知身處何方。該怎麽辦!宮文彥明白兩人的生命都系在他一個人身上,張一天是指望不上了。
宮文彥繞著大廳走了一圈,看來這裡有個機關,大廳就好像飯桌上的活動圓盤一樣,當他們走到大廳時,機關被觸動,通道的位置也隨即發生改變。代表了八個方向的八扇門,八門,八卦?複義村中處處透著五行痕跡,而八門又暗含著五行生克的變化。如果這八個通道真的代表著奇門遁甲中的八門。一旦走錯了方向,很可能就會走到有著致命機關的隧道。
八門運轉有自身規律,宮文彥對此也沒有研究,只是寫文的時候偶爾看過相關描寫。八門中,開、休、生為三吉門,死、驚、傷為三凶門,杜、景為平門。剛才進入的隧道並沒有發生危險,應該就是開、休、生門中的其中一個。不。宮文彥轉念一想,事情沒有那麽單純,剛才也許只是恰巧沒有觸動機關。
張一天救助似的盯著宮文彥,希望從對方嘴裡知道下一步的行動方案,可他看到的只是宮文彥緊鎖的雙眉。都怪自己太大意了,看到叔叔不見完全慌了神,這下可好,賠了夫人又折兵。
“張一天,你覺得隧道壁畫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宮文彥突然問。
“奇怪。”張一天歪著頭仔細想了想,不就是壁畫有什麽奇怪的,如果真的要說。
“也算不上吧,石室壁畫中畫著很多動物在幫助人類戰士,可隧道壁畫裡隻畫了巨熊。”
棕黃色的巨熊,黃色是五行中土的代表色,五行土對應的是居東北方的艮宮和居中西南坤宮。坤宮為死門,就算再小心翼翼也沒道理不觸動機關,隧道代表的應該就是居東北方的生門。
既然這樣,出路就應該在八門中的其他兩個吉門,居西北乾宮的開門和居北方坎宮的休門。以生門為基礎,開門在生門三點鍾方向,而休門在四五點方位。只是現在弄不清哪一個隧道才是剛才經過的生門。宮文彥的目光掃過拿著的手電,他頓時有了主意,剛才神秘人落在隧道中的手電就是最好的指向標。
宮文彥走到隧道口,果然很快就發現了遺落在地道中的那個手電。生門已經確定,但開門與休門中那個才是正確的門,他沒有把握。宮文彥將推測告訴張一天,雖然不明白但聽上去很厲害,張一天連連點頭。
“只是我不敢確定這八扇門是否按照八門規律來,說不定是完全逆轉的。”
“這有什麽好擔心的。”張一天頗有不知者無畏的勇氣,“大不了錯了重新再走。”
“這不是錯了就重新選的問題,一旦選錯了,可能會永遠被困在隧道裡,更可能立刻死在機關中,根本就不是鬧著玩的。”
“這麽嚴重。”聽宮文彥這麽說,張一天也有些怕了,他強迫自己笑出來,拍了拍宮文彥的肩膀,“這樣我也相信你,不,我是相信自己,我的運氣一向都很好的,考上安定大學的時候就正好卡在分數線上。”
“幹嘛這麽看我,我們是兄弟啊。”張一天故作輕松地說,“我家的編劇大人不一直都是信心滿滿的。”
張一天的勇氣反而讓宮文彥有些汗顏, 比起張一天來,過與謹慎、習慣將一切掌握在手中再采取行動的他,似乎有些拘泥了。宮文彥豁然一笑,與張一天並肩走入隧道。
隧道裡的壁畫依舊,只是這次壁畫中人類戰士身邊並沒有環繞著動物,而是籠罩著白色祥雲。白色在五行中屬金,正好和西北乾宮相對應。
隧道並不長,走了不多久就到了盡頭,這次兩人多了個心眼,並沒有著急。觀察了一分鍾,確定沒有危險之後,才慢慢走出隧道。
眼前的石室和先前公孫家地道中的石室差不多大小,但裡面並沒有矗立著石碑,而是呈放射狀擺放著一圈圈棺材。棺材都沒有棺蓋,張一天湊上去一看,還好這次比較符合實際,棺材裡不是未腐的死屍,而是一具白骨。
宮文彥看著棺槨裡的遺骨,可以很明顯看到左腿踝骨和趾骨上的畸形,死者生前一定行動困難。依次看過去,他卻沒有在其他屍骨上找到畸形的痕跡。
“宮文彥我們還是快點走吧。”就算沒了詐屍煩惱,和近百具白骨待在一起張一天還是感到背後毛毛的,似乎有數不清的鬼魂正惡狠狠盯著他。
考慮到暫時沒有新發現,宮文彥點點頭,和張一天一起往內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