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星光滿天。【】
郡守府內院,後花園。
月光下,荷塘月色分外迷人。
蓮花池旁的水榭中,滇無瑕和馬雲蘿二女穿著薄薄的霓裳,正在涼亭中納涼。
仲夏夜,連續半個月沒有下雨。
室內悶熱,蓮花池邊卻晚風輕拂,在此乘涼讓人感覺十分愜意。
“這身衣服真漂亮,穿在身上也很舒服,謝謝你無瑕姐!”
涼亭中,馬雲蘿穿著一件粉紅色霓裳,與滇無瑕身上衣服的樣式和布料完全一樣,僅是顏色不同。而滇無瑕身上的細滑霓裳是黑色的,愈發襯托出她瑩白似雪的光滑肌膚,十分合體的霓裳將她碩大雙峰和羨煞旁人的身材展現得淋漓盡致,顯得格外美豔動人,舉手投足間盡顯成熟少婦的性感誘惑。
看到馬雲蘿十分喜歡自己送她的“睡衣”,滇無瑕欣然笑道:“雲蘿妹妹喜歡就好,一件睡衣而已,何以言謝。”
“睡衣?何謂睡衣?難道就是我們身上所穿的絲綢霓裳嗎?”馬雲蘿十分好奇地問道。
滇無瑕聞言微怔,既而笑聲解釋道:“妹妹有所不知,這種雙層花邊霓裳是我夫君設計出來的。在我們眼裡,它就是十分華麗舒服的霓裳,可是夫君卻稱它是‘睡衣’。也就是可以穿著歇息的衣服,故而稱作‘睡衣’。實際上,確實如此。這種西川上等絲綢做成的睡衣,光滑柔軟,穿在身上沒有一點份量,對皮膚極好,很舒服。妹妹若是喜歡,隨後姐姐送你幾匹四色布料。你可以按照自己的身材和喜好,照著這個樣式縫製幾件睡衣。若是喜歡花紋和精致的花邊,也可以自己繡上去。”
“呃?這、、、、、、”馬雲蘿起初聽得十分歡喜,眉開眼笑,等到滇無瑕說完話後,她卻俏臉暗紅,顯得有些窘迫。
“妹妹這是怎麽了?難道姐姐我說錯話了?”滇無瑕神情詫異地輕聲問道。
馬雲蘿低著頭,不好意思地低聲說道:“小妹的生母去世得早,自幼與哥哥馬超學習騎射武藝,與男兒一般頑劣。是以、、、、、、小妹從未自己做過衣服,也沒學過女工。”
“呵呵呵!原來是這樣啊!”滇無瑕聞言莞爾一笑,笑道:“妹妹不必自責。實不相瞞,姐姐我和你一樣,自幼騎馬射箭。舞刀弄槍,女工手藝極差。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去歲我和夫君初次相遇的時候。在沙漠中遇險,被困在沙漠裡走不出來。那時候,我和夫君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幾乎衣不裹體,根本不能見人。脫困之後,我才開始自己摸索著縫製衣服。結果做得衣服很醜。不過夫君卻也不嫌棄,反而教我做一些簡單的小衣,自此以後,夫君身上的小衣都是我做的。
今日聽到妹妹這麽一說。姐姐反倒覺得我們姐妹十分投緣,出身經歷很相似,這就是上天賜予我們姐妹的緣分。姐姐我如今所穿的衣服全是你二姐鄒靜縫製的。她現在是我們內府的女管家,心靈手巧,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唯獨不會武藝,不懂騎射。而我夫君呢,生性開朗,不拘小節,根本不會計較這種女兒家的事情。何況我們府中侍女極多,她們都會縫製衣服,所以妹妹不必介懷,有她們代勞即可,不用你自己做。”
“哦,這樣便好!”馬雲蘿如釋重負地說道。只是她剛一說出口,頓覺自己失態了,且又看到滇無瑕滿臉促狹的笑容。頓時,馬雲蘿滿臉羞紅地嬌羞道:“小妹失言了,姐姐,你取笑人家!”
“嘻嘻嘻!”滇無瑕開懷地笑著說道:“雲蘿妹妹終於說出心裡話了!妹妹不必害羞,你喜歡夫君並非不可告人的事情,喜歡就是喜歡,何必遮遮掩掩的。其實我早就看出妹妹喜歡夫君了,此事姐姐我不會反對,反而會大力支持你。畢竟我們是姐妹嘛,等到你真正成為夫君妻妾時,我們姐妹豈不是可以朝夕相處,永不分開了。
不過在這件事情上,妹妹你自己必須主動些,要讓夫君知道你的心意。畢竟夫君現在軍政事務纏身,整天忙忙碌碌,根本無暇顧及男女私情。你自己若是不主動,夫君即使對你有意,也不知你願不願意,如此耽擱下去,時間一長,只怕就很難走到一起了。妹妹想想是不是這樣?”
馬雲蘿稍作思量後,極為感激地對滇無瑕點點頭,敬聲說道:“小妹多謝姐姐成全!小妹心裡有個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滇無瑕笑著說道:“我們已是姐妹,妹妹直言無妨,不用避諱!”
馬雲蘿聞言神色稍緩,雙眸注視著滇無瑕臉上的表情,輕聲問道:“小妹聽說夫、、、呃,聽說征西將軍早先已有包括姐姐在內的六位妻室,兩個月前又納娶了一位妾室,這麽算下來,征西將軍已有七位妻妾。可是姐姐為何非但不阻止小妹接近李將軍,反倒有意促成此事呢?難道姐姐你一點不介意此事,不擔心李將軍今後會納娶更多的妾室嗎?”
聽到馬雲蘿的話後,滇無瑕微微愣神,既而雙眼凝視著馬雲蘿,和聲問道:“既是妹妹相詢,姐姐自然會據實相告。不過我很想知道,倘若妹妹身處姐姐的位置上,你會不會很介意自己的夫君納妾呢?還望妹妹務必說實話,切莫隱瞞。”
“這、、、、、、”馬雲蘿驚愕一聲,頓時語塞,不知如何應答。隨即她思索著說道:“如果我是姐姐,李將軍真要納妾的話,小妹縱然心裡有些不舒服,卻也不會阻止。畢竟大漢境內的王公貴族和文武百官誰不是妻妾成群,哪個府邸之中沒有幾十名侍女舞姬,除了有名分的妻妾之外,很多侍女和舞姬都是要侍寢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滇無瑕聞言微微一笑,點頭說道:“妹妹所言甚是。你我二人皆是涼州人。而且出身諸侯藩王之家,所見所聞極其相似。昔日姐姐我在休屠王庭之中,部落首領們經常出兵劫掠漢境,除了金銀細軟和糧食布匹之外,他們每次都會劫擄很多漢人女子,而且都是年輕女子。戰後,很多將領互相攀比,他們不比誰搶得金銀細軟多,也不比糧食布匹,隻比誰搶到的女人多。誰劫擄的女人漂亮。而部落貴族們也經常聚在一起相互攀比各自的妻妾和侍寢女仆,比數量,比姿色,最後誰贏了,就能從對方妻妾侍女之中挑選自己看上的女子帶走。據為己有。因此部落首領的妻妾至少也有上百人,而將領們也是這樣。甚至更多。休屠部落是這樣。其它羌人部落同樣也是如此。
相比羌人部落,大漢境內的文武官員也絲毫不遜色。只不過他們極其善於偽裝自己,做事都很隱蔽,明面上的妻妾都不會太多,三妻四妾加在一起也不過寥寥十幾人或者幾十人而已。但是,他們府中卻豢養著數目極其龐大的侍女和舞姬。而這些精心挑選而來的女子同樣是以供他們隨時取樂的年輕女人。之前我夫君整飭長安綱紀,清查文武百官府中的侍女、扈從和家丁護院,結果查出每位官員府邸中最少都有上百名侍女舞姬,妻妾還不在此列。某些三公九卿府邸中的侍女、舞姬數量甚至多達上千人,並且全是年輕貌美的妙齡女子。事後,經過為期一個月的嚴查嚴辦,從長安城以及周邊各郡縣之中,先後清查出年輕女子多達十余萬之眾,使得軍中大多數將士都能成家立業,迎娶嬌妻美眷。
相比這些表裡不一的大漢官員,我夫君年少成名,手握雄兵,執掌天下權柄,可他至今也不過是僅有七位妻妾。而且,夫君最難能可貴之處在於,他從不與府中侍女暗通,也從未讓年輕貌美的貼身侍女侍寢。只要他在府中,每晚都會回內府歇息,陪我們姐妹說說話,擔心冷落了我們。
所以我和欣兒她們早有約定,絕對不會阻止夫君納妾。如果遇到夫君看上的女子,我們不但不會設法阻攔,反而要極力促成好事。因為只有這樣,夫君才不會移情別戀,更不會隨便招惹其他女人。雲蘿妹妹千萬別多想,姐姐這麽說並不是沒有原因,而是夫君如今位高權重,很多有心機的女子都會貼上來,希望借此進入內府,坐享榮華富貴。但雲蘿妹妹卻不同,你不是看中了夫君的權勢,而是真心喜歡夫君。另外,姐姐也可以向你透漏一點,夫君早就看上你了!因此妹妹只要主動一些,我相信你和夫君的好事為期不遠,很快就能走到一起,成為我們李府內眷中的一員。”
“姐姐!”馬雲蘿嬌羞一聲,滿臉紅暈地低頭不敢看滇無瑕的笑臉。
羞澀難當之余,滇無瑕這番話卻讓馬雲蘿內心極為震動,感觸頗多。這番話讓她深刻體會到滇無瑕、李欣等原配妻室的寬廣胸懷,也感受到了她們的睿智與寬容,從而更加堅定了她跟隨李利的決心。因為她感覺與滇無瑕等人做姐妹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姐妹之間互相包容,相互體諒,不用勾心鬥角,也不用在李利面前爭寵獻媚。
此外,滇無瑕剛才有一句話說到馬雲蘿心裡去了。那就是她之所以喜歡李利,絕對不是羨慕李利的權勢地位,而且真正被李利叱吒風雲的雄姿所折服。再加上李利能夠降服她那桀驁不馴的大哥馬超,僅憑這一點,就足以令她對李利刮目相看,暗自傾心。
少女情懷總是詩。馬雲蘿從小與馬超一起長大,心目中的理想男人就是以馬超為模板的。而李利能夠降服馬超,這無疑預示著符合馬雲蘿心意的男人出現了。
“叮叮咚咚———”
就在馬雲蘿和滇無瑕坐在涼亭中竊竊私語之時,從後花園圍牆之外飄來輕快悠揚的琴聲。
“呃,這是誰在隔壁撫琴?夜深人靜之時,他不去歇息,反倒深夜裡彈琴,腦子有病啊!”乍一聽到圍牆外的琴聲,馬雲蘿頓時彎眉微皺,赫然起身。看著琴聲傳來的方向,語氣不悅地沉聲道。
滇無瑕側耳聽著琴聲,緩緩起身站起來,輕按著馬雲蘿的肩膀,低聲道:“妹妹不必動怒,撫琴之人應該是個女子,絕非擾人清靜的孟浪男子。曲調輕快舒緩,琴聲清脆悠揚,顯然這位撫琴女子的琴技極為嫻熟,精通音律。而且。她撫琴時的心情很好,似有喜事,琴聲中透著一股難以言表的喜悅之情。”
“姐姐也通音律?”馬雲蘿扭頭看著滇無瑕,詫異地隨口問道。
滇無瑕微笑著道:“我雖不會女工針線,卻對琴棋書畫都有涉略。雲蘿可知隔壁宅院是何人名下的府邸?”
“呃?姐姐若是不問。小妹險些忘了此事。姐姐入住後院之時,小妹就向李暹將軍問過了。方圓五裡之內。所有宅院全部歸屬郡守府,記在李將軍名下。”馬雲蘿應聲說道。
滇無瑕聞言微愣,沉吟道:“哦,這麽說隔壁的宅院也是夫君名下的房產。既是夫君名下的府邸,住在裡面的人理應知道夫君近期內就住在後院,她怎敢深夜撫琴驚擾夫君歇息?”
馬雲順著滇無瑕的思路。驚聲道:“姐姐剛才說隔壁撫琴之人是個女子,難不成她與李將軍相熟?”
滇無瑕聞言神情頓變,驚愕地輕吟道:“哦,莫非夫君前天晚上就夜宿在隔壁宅院裡?”
一念至此。滇無瑕當即拉著馬雲蘿就走:“雲蘿,隨我一起過去看看撫琴之人究竟生得什麽模樣,居然深夜撫琴勾引我夫君?”
馬雲蘿聞言大驚,低頭看看自己身上近乎透明的霓裳,猶豫地說道:“姐姐,我們回去換件衣服吧,就這麽過去只怕有些不妥?”
“沒事,我裡面還穿著、、、、、、”就在滇無瑕準備說出裡面還穿著胸衣之時,她陡然發現馬雲蘿走動時胸前一對高聳碩大的玉兔上下跳動,隱隱可以看到玉兔上的兩顆紅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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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了,瑩兒被無瑕她們發現了!”正當涼亭中滇無瑕和馬雲蘿二女正在糾結要不要回房換衣服的時候,距離她們二十步外的水榭走廊上,李利已經站在這裡好一會兒了,一直靜靜地聽著她們倆的私房話。直到隔壁傳來琴聲時,他頓覺大事不妙,隨即便看到滇無瑕拉上馬雲蘿準備翻牆進入何瑩居住的宅院。
“咳、咳!”
佯作喉嚨不適地咳嗽兩聲,李利從走廊陰暗處走出來,大步走到滇無瑕和馬雲蘿二女身後。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先聲奪人。李利一邊說著話,一邊裝作很隨意地走到滇無瑕身旁,笑著說道:“夜深露重,你們倆穿的這麽單薄,也不怕沾上濕氣,傷了身子。”
說話之余,李利隨手將挽在手臂上的錦袍遞給滿臉羞紅的馬雲蘿,脫下儒衫給滇無瑕披上。
“妾身謝過夫君。大堂議事早就結束了,夫君怎會這麽晚才回來?”
滇無瑕伸手將李利的儒衫披在肩上,扭頭看著他的眼睛,頓覺他臉上的笑容很假,不敢與自己對視,眼神顯得閃躲飄忽。她當即篤定自己此前的猜測沒有錯,隔壁宅院中的撫琴女子就是前天晚上留宿夫君李利之人,於是她語氣幽怨地詢問道。
不過滇無瑕也知道自家夫君之所以眼神閃躲,是他已經準備向自己坦白了,有意讓自己看出他的歉意。否則,以李利如今喜怒不形於色的城府,他若是有意隱瞞,別人根本從他臉上看不出絲毫破綻。
聽出滇無瑕語氣不善,李利反而笑呵呵地說道:“剛才與文和、法正二人在書房敘話,聊得高興便忘了時辰,回來的有些晚了,讓夫人久等了。呵呵呵!”
滇無瑕聞言頓時俏臉微紅,嬌羞道:“誰等你了?我還以為你被隔壁的琴聲召喚過去了呢?說吧,隔壁的姑娘是誰,住在這裡多久了?”
眼見滇無瑕滿臉紅霞、媚眼含羞,李利就知道她有些動情了,而且已經原諒自己了。頓時他心情大好,笑著說道:“細說起來,隔壁宅院中的女子也不是外人。她是紅昌的遠房表姐,名叫何瑩,與紅昌年齡相當,僅大三個月。三個月前,紅昌接到何瑩的書信,便讓我將她表姐接到長安居住。只是當時長安動亂未平,我怕路上不安全,便派人何瑩直接送到姑臧城暫時安置。前兩天,二弟的事情讓我頗為煩惱,於是就到何瑩那裡清靜一下,隨後發生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這事原本就沒想對你隱瞞,這兩天去了一趟金城,又要調遣大軍,所以一直沒能抽出空閑跟你說明此事。夫人勿怪,為夫一定好好補償夫人,讓你心滿意足!呵呵呵———”
“哼!你這張嘴最會哄人了!”滇無瑕聽到李利最後那句話,頓時羞得扭頭不看李利那張意味深長的俊臉,低頭輕哼一聲,生怕站在旁邊的馬雲蘿看到自己臉上嬌羞紅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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