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麽肯定魏國會戰勝秦國?”張平看著眼前這個從小就聰明絕頂的兒子,疑惑的問道。
張良點點頭自信的說道:“兒子的眼光是不會錯的。”
“可為父還是覺得秦國的勝算比較大!”對於兒子的觀點,張平始終還持保留態度。
張良笑著道:“自商鞅變法以來,秦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得地數千裡,生民數百萬,從一個西陲小國一躍成為天下至強,父親這麽說也沒有錯。如果魏國沒有重新崛起的話,秦國勢必會一統天下。可現在魏國偏偏再度崛起,不!應該說是複興。自邯鄲之戰到現在才區區二十年時間,魏國先後向東滅齊,向南佔領楚國土地兩千裡,一躍成為可以與秦國抗衡的強國。如果再給魏國一二十年的時間,魏國勢必會徹底壓倒秦國,成為天下第一強國,而後橫掃列國,一統天下的。”
“可秦國自商鞅變法以來,秦人便以善戰著稱於世,且秦國孝公、秦惠文王、昭襄王,乃至現在的秦王嬴政都是雄才大略之人,商鞅、張儀、范睢、魏冉、白起等文臣武將更是不勝枚舉,現在的秦王嬴政更是有李斯、王翦這一文一武輔佐,國勢不下於歷任秦王。
而魏國呢?現今的魏王還很年幼,信陵君垂垂老矣,龐癝、尉繚雖兢兢業業,可國內並無可用大將,只怕並不是秦國的對手,且一旦魏王成年,勢必要從監國的龐癝等人手中奪回權柄,那時候魏國內憂外患,只怕更加不是秦國的對手了!”
張平雖不是以智謀過人著稱於世,但多年的從政經驗使得他一眼就看穿了魏國的軟肋。
張良聽了父親的話後依舊保持著微笑的模樣,不緊不慢的反駁道:“父親看到的只是表像,卻沒有看穿秦、魏兩國的內裡。秦王嬴政確實是雄才大略的君主,李斯、王翦也確實是濟世之才,可秦國現有的制度卻有著極大的缺陷,難道父親不知道嗎?”
張平疑惑的問道:“有何致命缺陷?”
張良道:“秦國推崇法家,秦人善於耕戰,秦王也確實雄才大略,這造就了現今強大的秦國,但秦法可使用於一時,卻不能用一世,因為在秦國權貴眼中,平民百姓不過與畜生無異,根本就算不得人,這就為秦國的必然失敗埋下了伏筆。
反觀魏國,雖然有這樣那樣的不足,但平民百姓在君王眼中起碼還是人,百姓的日子雖然苦,但起碼活得還有幾分尊嚴。
其實不止魏國,連同我韓國、趙國、燕國以及已經滅亡了的齊國,我們給與了百姓作為人最起碼的待遇。
父親可曾想過,一旦秦國橫掃列國,那時候天下百姓將會過怎樣的生活,兒子覺得到時候百姓的生活必定豬狗不如。可能碰到如嬴政這樣雄才的君王時百姓不敢說什麽也不敢做什麽,可秦國能保證其以後的君王代代英明神武嗎?
只怕不會,到那時,只需一個英豪振臂一呼,只怕天下就會狼煙四起,秦國數百年的基業也將徹底毀於一旦。
而魏國呢?
現在的局勢看起來是秦國在攻魏國在防,可這個形式早晚會有扭轉的一天的。現在的魏國什麽都不缺,獨獨缺少了一員如同吳起、白起那般的大將,只需這員大將出世,便是魏國與秦國決戰之時,便是魏國橫掃天下之端!”
頓了頓張良又道:“自二十年前龐癝在魏國變法,已有二十年時間了,這期間魏國英傑輩出,不說魏無忌、龐癝,也不說死去的孔斌、侯嬴、朱亥,單單說現在的魏國朝堂,縱橫出身的唐雎能說服列國君王,范增、蒯徹奇謀妙計百出,不下於孫臏,蕭何治理地方更勝於西門豹,公子韓非執法使得百姓不敢犯案,新垣衍、嚴恩。張耳這些將領雖不及王翦、李牧,但卻也能獨當一面。這些人除了唐雎垂垂老矣,其他諸人都正值壯年,敢問父親,這樣的魏國難道還不能使人敬畏嗎?”
“所以你決定了?”張平再次問道。之前張平就已經多次問過張良想在哪一個國家出仕,張良的回到是魏國。張平本意是想讓張良在韓國出仕,可想想如今韓國的局勢,還是在其他國家出仕的好。
至於哪一個國家?張平也想過,以兒子的才智,江河日下的趙國、楚國自然排除在外,連趙、楚兩國都不如的燕國更是想都不用想,那麽就只剩下強大的秦、魏兩國了。
可之前,現在也是,張平並不能看清天下格局,故而對於張良的選擇張平始終持保留態度。
張良便勸道:“現今秦、魏爭霸,正是兒子發揮自身才能之時,一旦局勢明朗,那麽還有兒子的用武之地嗎?”
“可你畢竟年幼,還是暫且等待幾年吧!”看著還未成年的呃張良,張平心中多少有些不舍。
張良道:“兒子聽說此次的魏國大將張耳也是在兒子這般年紀便拜入信陵君的門牆之內, 秦國甘茂之孫甘羅十二歲時就出使趙國,使得秦國兵不血刃的獲得趙國的十余座城池。論才智兒子自問不下於張耳、甘羅,為何父親卻屢屢阻撓呢?”
聽了張良的話,張平內心苦悶不已。自己已經垂垂老矣,兒子又能在自己身邊多少時日呢?可足智多謀的兒子卻並未體會到自己這個老父親的良苦用心,這又怎能不使得張平鬱悶呢?
“罷了,既然你想出仕魏國,為父就修書一封與魏相龐癝。相信有為父這張老臉,龐癝多少會給幾分面皮照拂於你的!”兒子心意已決,張平便不再多勸,只能為兒子盡自己最後一份心力了。
聽此張良不由大喜,如果沒有張平的書信,張良不知道自己在魏國朝堂什麽時候才有出頭之日,即便張良知道自己足智多謀,可魏國朝堂人才濟濟,論智謀的話,范增、蒯徹等人並不輸自己分毫,故而父親的這封書信對張良來說無異於久旱之後的甘霖,是自己步入魏國朝堂的青雲梯。
更何況公子韓非是魏國九卿之一的廷尉,張良相信看在父親的面子上他也一定會照拂自己的。到時候有龐癝、韓非這兩個大佬的人情在,張良相信沒有哪個不開眼的人會刁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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