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縣,香山。
深夜,一個山洞中突然傳出一陣陰森可怖的怪音,緊接著,一聲淒厲的慘叫響遍了附近的崎嶇山嶺。
“救命啊!鬼啊!鬼啊……啊……啊……”
因為處於深山之中,回音久久不絕,讓人聽起來,這聲音仿若是從四面八方傳來一般,如此一來,周圍的每一個角落都讓人感到陰森的可怕。
不說是人了,就是一些小動物都是瑟瑟發抖,緊緊的卷縮成一團,不敢露出絲毫的響動。
然而,就在此刻。
嘩!嘩!嘩!嘩!嘩!嘩!嘩!嘩!嘩!
九道身影閃電般向著傳出聲音的山洞掠去,個個輕功皆是驚駭世俗,猶如鬼魅,若是有普通人在此時見到這一幕,再加上不時傳出來的淒厲叫聲,定然會被嚇得魂不附體,精神失常,甚至有可能會被活活的嚇死。
此刻山洞中的戰鬥已經停止,王朗混在其中,跟著六七個人拚命的往山洞外躍去,嘴中不忘繼續喊著“鬼啊鬼啊”的。
王朗的速度最快,眼看就要躍出山洞,突然,一陣危險的氣息襲來,他當即故作悶哼一聲,跌落在一旁的石縫之中,讓其他人領先出去。
可搞笑的一幕出現了,其他人見他突然像是著了道一般,一個個也跟著惶恐的躲到了一旁。
山洞洞外,準備對這群人全部屠殺的抱丹高手們不由一愣,不明白這群人怎麽就……能發現他們呢?就算是發現了他們,可又怎麽會知道他們的意圖呢?
為了對付所為的降頭鬼,八隊搜山的武者已經合在了一起,八大抱丹高手隻對自己曾經的手下較為熟悉,當下他們不在隱藏身形,一個個面面相覷,接著便互相尋味問了起來。
“你們小隊有武者能發現抱丹高手的隱藏?”
“沒有啊!”
“那你們呢?”
“沒有。”
“都沒有。”
唐棲這時走了出來,疑惑的道:“都沒有這樣的能人,那這……反正若是我有心藏匿,從來就沒有化勁武者能感知到我的存在。抱丹境幾乎可以控制全身的氣血,就別說是呼吸了,這群人……難道其中真有降頭鬼?或者說那個邪術修煉者就是他們中的一員?”
“這……”
“這……”
“不會吧?怎麽可……”
一時間,八九個抱丹高手皆是感到一陣毛骨悚然,更沒有一人敢冒險進入洞中。
嘩嘩嘩……
不遠處的山洞中又躍出一群人。
“哪裡有鬼,鬼在哪裡?”
“是哪裡發出來的聲音?鬼在何處?“
“什麽地方……”
這群人也是這些黑衣人中的部分成員,一個個的,人還沒到,就已大聲的問著,聲音極大,震得山石和積雪不斷的滾落。若非有冰雪凝固在岩石之上,加上這裡巨樹密集,搞不好在這一群人的暴嗓子之下,要弄出個山體崩塌和雪崩都有可能。
其實他們之所以如此大聲的詢問,不過是想以此來掩飾自己心中的恐懼而已。
九位抱丹高手自然是懶得去回答這群手下的問題,其中一個抱丹武者道:“此山洞有人在作怪,你們哪幾個人去裡面看看,小心點兒,千萬別被人給偷襲了。放心,我們剛剛已經確定過,裡面根本就沒有什麽降頭鬼,也沒有什麽邪術修煉者。誰要是能把裡面的人抓出來,我張記山在這裡承諾,出來後傳給他一門奇功,若是幾個人同時抓到裡面的人,那就一起傳授,怎麽樣,有人願意去嗎?”
靜,墳墓般的寂靜。
這群人至少都是化勁初期武者,這其中怎麽可能會有傻子?他們一眼就看出張記山所說有假,更加不敢冒然進入山洞中。
王朗在山洞之中也是聽得愕然一驚,心想:“不好,這群抱丹高手要來一個寧可錯殺,也不可錯放的絕殺手段。好很辣,怎麽辦?若是就這樣衝出去,根本就逃不過如此多高手的圍攻,難道真的死定了?”
“不行,不能繼續等下去,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會如果衝進來一群人,必然又是一場亂戰,到時……結局就無法預料了。我得先佔了先機,才能有活命的機會。”打定主意,王朗眼珠快速的轉動著,突然,他悄悄的在石壁上捏碎了一塊石頭,然後往洞中一拋,洞內頓時響起了“啪啪啪”的幾聲,他則是趁機開口大喊。
“鬼又來了,衝啊!”
說著他率先衝了一步,卻又故意慢了下來,這回其他人再也沒有猶豫,一個個瘋了似的往洞外衝去,顯然都被嚇破了膽。
王朗抓著一把碎石緊跟在後面,洞外的抱丹高手一見洞中的所有人都向洞外衝,當即毫不猶豫的就要下殺手。
其中唐棲就是一掌狠狠的劈向一人的腦袋,眼看那人就要死在唐棲的手上,突地,唐棲手掌一頓,臉色巨變的同時,飛速的仰著頭駭然倒飛出去。
與此同時,一枚石子兒無聲無息的從他的額頭上擦皮飛過,石子兒看似無聲無息,仿佛沒什麽危險,可唐棲能清晰的感覺得到那石子所帶的內勁是多麽的恐怖。
他敢肯定,若是他的罡勁來不及護體,一旦他被石子射中,絕對要被石子射穿腦袋,當場身死。
唐棲驚出了一身冷汗,可事實上同樣遭遇的人不僅僅是他,其他的幾位抱丹高手也遇到了同樣的險境,一個個因為心中的些許恐懼,加上王朗的石子暗器威懾極大,他們避開了石子後,皆是被嚇得冷汗長流。
但同時他們也鎖定了王朗的位置,黑暗中的王朗把他們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心下不由一凜,暗道:“不好,太過頭了。”
當下,再也不敢繼續在此“胡作非為”,直接飛身躍入樹林中,唐棲等人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幾乎在王朗騰空而起的瞬間,他們也極為默契的圍成了扇形,緊追王朗而去。
“怎麽回事,剛剛那不是霍扒皮嗎?他的輕功何時變得這麽恐怖了?”
“沒錯,是霍扒皮,只是……他不是一向皆是陰暗路子,隻喜歡對敵人暗下黑手,然後對其抽筋扒皮嗎?啥時候……啊,我知道了,霍扒皮肯定一直就是在修煉邪術,否則他怎麽老喜歡對人抽筋扒皮?”
“嘶!那我們……豈不是一直在與‘鬼’為伍,難怪其他人都不聲不響的死了,原來‘鬼物’一直就在我們的身邊。”
余下的所有人都在裡又是後怕又是感歎,卻沒有一人跟著追趕而去,很顯然,王朗留給他們的恐懼不是短短幾分鍾就能平息的。
不過這群人畢竟皆是窮凶極惡之人,一旦他們恐懼消退後,“霍扒皮”將會是他們必殺之人,好歹他們也是化勁大高手,而他們眼中的“霍扒皮”卻如此的羞辱他們,讓他們顏面盡失,還懼怕那什麽“降頭鬼”如此之久,不殺“霍扒皮”,他們焉能解恨?
更何況“霍扒皮”殺害的那些人,以及那些被他誤導後又被自己人所殺的人,有很多都是與他們這些人關系莫逆,於公於私,“霍扒皮”都必殺。
而此刻王朗所扮的霍扒皮卻是正瘋狂的逃命,九大抱丹高手的追殺不是開玩笑的,若非是在深山老林中,他就是輕功再好,估計腦袋也早就被人給哢嚓了。
王朗此時根本就不敢騰空飛躍,因為身後的九大抱丹高手之中,就有三位的暗器功夫非常的高明,他身上雖然穿有黃衣寶褂,但下身與頭部可是承受不住抱丹高手那帶著罡勁的暗器的。
除非他的輕功能再進一步,能夠在空中快速的扭動身體,別看以他現在的輕功也能在空中扭動身體,施展各種玄妙的身法,可他在空中施展身法的速度在抱丹武者的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
或許面對抱丹之下的武者還行,但面對抱丹,那就是有死無生的結局。
身後的衣袂聲、暗器聲、呵止聲、怒吼聲,緊緊跟隨,王朗直接進入刺殺術的心法口決中,整個人變得心靜如水,或者說是冷酷無情,而他的思維卻是轉動的極快。
“果然啊,夜路走多了是會撞鬼的。怎辦?再繼續下去,非得被耗死不可,必須得改變當前的形勢,但這裡的深林還不夠深,還需繼續深入,越是險要、複雜的地勢,就越對我有益。對,就這麽辦。”王朗正思忖著,身體卻突然一個橫竄,剛好避過十幾枚射向他腦袋和大腿的飛鏢。
嘩!
他的身影突然一陣模糊,速度加快到了極致,身體在被積雪覆蓋的密林中、岩石上,詭異的飛躍著,身形或時如猴,或時如鷹,或時如豹,身法之玄妙,讓身後的九大抱丹高手看到眼紅異常。
“趕緊站住,小子,再不站住,一會讓你生不如死。”
“小鬼,停下吧,你逃不了的,把你的身法秘籍交出來, 或許我等會放你一條生路。”
“沒錯,要想活命,唯有投降。”
後面緊追不放的九大抱丹高手不斷的說著。
前面的兩個聲音,王朗聽出了是唐棲和黃季,心下很是不爽,很想整治一下這兩人,於是眼珠轉了一下後,頓時計從心來。
他突然又是一個滾翻,讓過再次射來的暗器後,情緒激動且憤怒無比的道:“唐棲老匹夫,你果真要失信於我嗎?你說只要我找人殺了黃季那窩囊廢,你就會給我兩枚生機丹的,雖然沒有殺成,但那也是你自己改變了主意,你說你還要繼續利用黃季那窩囊廢,之後再滅了他。而且最近的事你在暗中配合,若不然,我豈能殺得了那麽多的化勁高手?哼!你說你那是什麽“降頭術”,媽的,那分明是你不知從哪裡搞來的迷煙,把人迷暈後,你還不是想怎麽做就怎麽做?現在見我曝光了,就像殺人滅口?”
“嘶……”
“這……”
王朗話一說完,就敏銳的聽到了身後傳來一陣陣抽冷氣之聲,他甚至能感知到黃季等人都立即遠遠的避開唐棲。
不過唐棲畢竟是老牌的抱丹高手,倒也沒有人立即對其發難,震驚過後,他們皆是假裝沒有聽見,繼續追著王朗不放。
王朗自然也不會指望如此簡單便能讓幾人反目成仇,但他卻是心下大樂,因為他已經成功的在這些人的心中藏下了一根刺,一根隨時都會要了唐棲老命的毒刺。
“小雜種,你……簡直就是胡說吧道。”唐棲的嘴角一陣抽搐,那副樣子,怎麽看都想是被揭穿後的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