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學徒沒有讓小心翼翼跟在後面的二人失望,在一個偏僻的民居房中,靠在牆角偷聽的柯林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信息,屋子裡一共4人,都是斯坎迪亞伯爵雇傭過來刺探庫特姆侯爵消息的間諜,其中野學徒更是他花了重金請來的‘王牌’。
“情況大致就是這樣,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麽做和我就沒有關系了,我和伯爵簽署的契約已經履行完畢。”
“可是我們…”屋裡的幾人聽出了學徒的退意,還打算挽留一下。
“除非伯爵肯加大籌碼,比如再給我100巫金,否則就不要提這事了。”
“好吧,我會將您的話轉告伯爵的。”
“無所謂”野學徒聳聳肩,“那是你們的事情,告辭。”
柯林和伊芙琳藏在角落看著學徒漸漸遠去,她有些好奇的問到:“我們不追上去嗎柯林?”
“為什麽?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只要將這個消息告訴侯爵就行,專業的情報工作交給專業的人來做;況且他也沒有做什麽破壞行為。”說完柯林看向任務簡報
‘任務:野學徒的來歷(完成)’
‘任務目標:向庫特姆侯爵匯報你的發現’
柯林其實不願意摻和到這種勢力鬥爭中,一來無論誰輸誰贏能給自己帶來的好處極其有限,有這個時間他寧願多掌握一些基礎法術,為以後進階巫師打基礎。
二來,一個巫師學徒看似戰鬥力不弱,但那是要利用環境和隱藏,否則正面戰場上擺開架勢的話,一個巫師學徒的純粹戰鬥力還不如一個中隊的精銳劍士,要知道學徒的主要攻擊手段還是劍術為主,法術是用來輔助的;只有正式巫師才能掌握威力較大的3級以上的法術,那才是無法用數量對抗的存在。
“我們接下來參與進去的意義不大,把這件事情處理完以後,過了秋日慶典後,如果學院還是處在戒嚴的話,我會考慮在大陸上遊歷一番,畢竟等學徒試煉以後,可能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你要一起來嗎?”
“嗯!到時候教我實戰!”
“放心的,有的是機會。”柯林好笑的摸摸她的腦袋,兩人隨即轉身離去。
傍晚,侯爵府
“感謝你的情報柯林,我的人已經把那個野學徒控制住了,這家夥倒是痛快的把什麽都交代了,還問我要賞金…真是個沒底線的老家夥。”
“老家夥?”柯林倒是一直沒有注意到那個學徒的細節。
“嗯,一個將近50來歲的野學徒,在北方貴族之間也算小有名氣的探子,打發了他幾千金幣後就把他趕走了。”
“會不會不妥?”
“哈哈,放心吧!那個家夥是膽小和謹慎出了名的,再說就他那稀松的本事,恐怕來上一打都不夠柯林你砍的。”
“您過譽了……另外,明天的慶典結束以後,我打算出門遊歷一番,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行萬裡路不如閱人無數,我想趁著還有機會的時候,把格魯因走一圈。”
“什麽?你要走,去哪裡,哪時候回來?”侯爵還沒說話,艾米麗倒是沉不住氣了,庫特姆侯爵尷尬的摸了摸自己油光鋥亮的地中海,這丫頭怎麽和自己鬧脾氣的時候那麽沉的住氣;到柯林這就不行了?
“呃…這個就不知道了,走到哪裡算是哪吧?至於什麽時候回來,等學院結束戒嚴吧,反正我們身上都有通訊石,等消息就對了。”
“我也…”這次侯爵在桌子底下踢了艾米麗一腳,
後者又氣又疑的看向侯爵,不過還是沒說話。 “咳咳,讓我和艾米麗單獨聊一會吧?”
“好的。”
等柯林離開後,侯爵才摸摸艾米麗的頭示意她不要激動,語重心長的說到:“知道嗎,我在年輕的時候也像柯林一樣受歡迎…你別翻白眼,那陣我還有一頭濃鬱的金發的!但是你明白為什麽後來我卻娶了你媽媽?”
“哼,說的我不知道你外面的情人似得。”
“咳咳…”侯爵完全沒想到女兒在這裡噎了自己一下,一口水差點噴出去,他放下水杯走到窗邊,看著漸漸落下的夕陽深沉的說到,“是你的永遠是你的,不要逼得太緊,不是你的就算你天天跟著也沒用。
而且貴族的婚姻,誰有說得準呢?”
“.…..”
次日,秋日慶典如期舉行。
盡管經歷了一場災難,但是庫特姆的人民依舊拿出了十二分的熱情來慶祝這個隆重的豐收節,大街小巷各處都是歡聲笑語,年輕人三五聚在一起喝酒碰杯,慶祝節日的同時也為侯爵做出的加入保王黨,向斯坎迪亞伯爵宣戰的行為喝彩。
美麗的姑娘們對遊行的城衛軍熱情的拋灑著鮮花和其他私人物品,惹得一些小士兵滿臉通紅,不過沒有人會在乎這些所謂失禮的舉動,這些即將踏上戰場的士兵,今夜勢必能在庫特姆找到自己的歸宿。
或許在過去幾年,坊間就會流傳出各種各樣圓滿亦或是悲傷的愛情故事,而士兵們則會為了保衛自己身後的家鄉,保衛自己心愛的家人和孩子,勇敢的向敵人進發,直到消滅一切阻礙在自己面前的敵人為止。
而在所有人都在狂歡的時候,柯林則在後花園裡和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相對而坐。
“伯納老師您什麽時候過來的…吉爾先生他…?”
“吉爾在幾個月前一次圍剿土匪的戰鬥中被流矢不幸命中,傷重不治離開了我們。”伯納用平淡的語氣仿佛訴說著一件和他毫無關系的事情,“我也很悲傷,但是男爵大人鑒於你在學員學習,所有就不準我們告訴你…”
“可是……這樣值得嗎?”柯林知道他在掩飾吉爾老師的死亡真相。
“柯林少爺,有些事情只要我們去承擔就好了,另外男爵知道您即將離開庫特姆,所以讓我轉交這個給您。”說完伯納推上來一個小盒子,造型與材質和吉爾送給他裝著匕首的盒子竟然是一模一樣的。
柯林內心五味成雜,盒子裡裝的是一個鞘。
他將藏在小腿內,吉爾送給他的匕首拿出放了進去,絲毫不差。
“男爵讓我轉述給您:鋒芒盡露之後,也需要將利刃收鞘,靜待下一次出鞘之時。另外,這是我個人送給您的臨別禮。”伯納拿出一盒各色的寶石,“這些都是您誕生後,我開始收集的魔獸晶核,我不是巫師,也不懂他們究竟是好還是壞,但男爵說,這些東西雖然純度一般,但用來做一次性的爆炸物還是非常好用的。”
“謝謝您,伯納老師…”
伯納微微靠近柯林,用非常低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耳語到,“小半是我收集的,其他都是吉爾變賣家財購買的,另外我們有個絕密的計劃需要你配合,是……”柯林手一抬,一個靜音結界被釋放了出來。
遠遠的只能看到伯納勳爵捂住嘴唇靠近柯林耳邊說著悄悄話,半響後他才靠回了椅背上,雖然表面沒有一絲破綻,但是柯林卻感覺他瞬間放松了很多,也老了好幾歲。“其實本來我和男爵都是不打算讓你知道的,但既然你看破了吉爾的身份…與其讓你亂查下去泄露計劃,不如大大方方的告訴你,至於做的好壞,無需介懷;讓我們看到你的進步就足夠了。”
說完他摸了摸柯林的頭,“去吧柯林,讓我和吉爾以老師的身份為你感到驕傲吧!”
柯林默默站起來鞠了一個躬,伯納這次沒有推辭,坦然受之後轉頭看向天上的明月,忍住沒回頭去看大步離開的柯林,“雛鷹振臂高飛了,吉爾,你也看到了吧?我們的家鄉芬德爾,一定會再次展現她的輝煌吧?”
當柯林牽著馬即將離開熟睡的庫特姆時,被一個熟悉的倩影攔住了去路。
艾米麗默默走過去抱住柯林,穿得正是將柯林驚豔到的那套短禮服,她拿出一條秘銀鑲飾的發帶,指著上面的一顆水藍色的寶石,無聲的留著眼淚。
“星辰之淚,每當它閃耀的時候,就是遠方的我在思念你。”說完艾米麗抱著柯林吻了上去,良久兩人才分開。
“不要悲傷,今天的分離是為了日後更好的相見”柯林微笑著摸摸她的頭, 替她將淚珠擦去,“我會回來的,等著我。”柯林並沒有將伯納告知他的那個計劃說出去,他不想讓這麽一個小女孩也參與到如此殘酷的鬥爭中來。
在柯林轉身離去時,艾米麗幾乎是盡了全力才忍住追上去的衝動,目送著柯林走出城門,慢慢消失在視野中。
侯爵夫人走過來將艾米麗的手牽住,什麽都沒說,二人就這麽在月光的陪伴下一路無言,緩緩的向侯爵府走去。
……
10月21日,秋日慶典結束後的第7天,庫特姆侯爵有斯坎迪亞伯爵之間的戰爭在多方斡旋無果後正式爆發,同時參戰的還有其他大大小小近20多個貴族,幾乎波及了整個弗拉斯帝國。
又是2個月後。
12月21日,戰爭非但沒有停息,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
即使那些沒正式參戰的貴族,也或多或少向自己的盟友支援了部分兵力;整個格魯因東部大陸都陷入了戰火之中,革新派與保皇黨壓抑依舊的矛盾也因為此次事件徹底爆發出來,雙方都撕破了臉皮投入到了戰爭之中。
歷史上將此次動亂稱為血腥之月的開端與更本誘因。
而陰謀的始作俑者,位於帝國東南部的芬德爾領以及旁邊的威廉公國,卻詭異的保持著和平,即使他們將大部分兵力都借給了盟友,可是周圍幾個革新派似乎也無意發起戰爭。
“米勒,怎麽一點都不高興,你的計劃成功了啊?”西爾斯大公端著一杯紅酒,看著一臉嚴肅的米勒男爵笑到,“還是你故做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