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柯林早在甩出炸彈的瞬間就跳到塔樓上伸出的木杆,緊接著一個大跳輔助了兩次氣爆術,堪堪落在了濕滑的石質峭壁上,靠著垂直行走站穩腳跟後,柯林看也不看身後陷入火海的圓形塔樓,整個人呈90度‘踩著’峭壁走向主堡。
“柯林.芬德爾!!!”一個充滿憎恨,撕心裂肺的聲音從圓形塔樓旁邊的女牆處傳來。
柯林停住腳步,微微向偏過頭去。
“柯林.芬德爾!!!”露可可死死的盯著他,瞳孔因為內心中如同岩漿般的憤怒縮小到到了一個極限,原本清秀的臉龐也變得無比可怖。
“她拔出一把長劍搖搖的指向柯林,“我會一個一個殺掉你所有在乎的人,然後再挖出你的心臟!!!”
“你?”柯林嗤笑一聲,“還是祈禱這次你有機會除掉我再說,否則我可不認為下次戰局還會對你這麽有利。”隨即柯林將鬥篷上的兜帽放下,隱藏掉他嘴角那一絲冷笑,‘就憑她…恐怕一百年都沒有機會,差距只會越來越大…況且這種不利的被困守局面,可是不會出現第二次了。’
柯林握緊了拳頭,之前的潛能爆發也並非完全沒有收獲,星界秘典中全屬性+2就是最好的證明,只是這種狀態連巫師們都沒搞懂出現的規律,似乎是完全隨機的;不過有一點是能肯定的,那就是只有當積累達到一定程度,並且自身處在比較危險的境地時,才能激發這類狀態。這也是許多學徒樂於進行賞金狩獵的原因,一是求財,二就是奔著這個潛能爆發去的;激活了潛能爆發的學徒不一定會成為巫師,但是從沒有聽說過哪個巫師是沒經歷過潛能爆發的。
‘只是現在沒有時間消化這些增加的屬性,否則這些普通士兵就算數量再多一倍;我也有信心突入敵陣,乾掉露可可後全身而退。’之前柯林也不是沒想過偷襲他們指揮部,只是一直想放長線釣大魚而已;不過後來隱藏在暗處的威爾斯出現時,他才慶幸自己沒有頭腦發熱來這麽一出刺殺,否則能不能成功先不說,被兩個巫師學徒纏住,又身處敵軍正中心,即使激活弗丁,成功跑了回來,也一定是身受重傷,後面的仗也不用打了。
另外相較於普通學徒,柯林最大的優勢是能明確的知道自己的狀態,並能根據這些屬性數值制定最合理的戰術,精確計算自己的極限;只要他智商不下線,那麽柯林就不太可能招惹到自己完全無法抗衡的存在,也就不會那麽狼狽的跑路。
其次才是旅法師系統帶來的屬性增益這樣硬實力的增加,畢竟力量永遠是需要智慧輔助才能發揮出來,否則一個有力無腦的人,即使再強大也總會有一天死在自己愚蠢的錯誤或衝動的行為中;畢竟所謂的主角光環也許能幸運的救你一次,兩次,但是如果一個人只靠運氣勝利,那和一個賭桌上紅了眼每把牌都梭哈的莽夫有什麽區別?
勝利的時候固然是風光無限,但只要一次失敗,就足以跌入萬劫不複的深淵,摔得粉身碎骨;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繼續變強,而在這條充滿荊棘的道路上,智慧與知識才是最好的武器,沒有之一。
柯林搖搖頭拋出腦中的念想,無視了依舊在下面歇斯底裡咒罵著自己的露可可,畢竟口頭上的謾罵與詛咒是毫無意義的,否則柯林早死了幾百次了
“好小子,這都被你做到了,乾得漂亮!”回到主堡後納達將軍給了柯林一個熊抱,“果然是德林威爾的高徒!等我孫子到了你這個年紀,
我也要把他送過去!” “那就提前祝福您了。”柯林微笑一下,從瞭望塔往下看去,一群革新派的軍士對著澆滿了火油的長長之字型樓梯畏懼不前,不禁有些啞然失笑,“這些家夥在幹什麽呢?”
“嘿,估計被燒怕了,就算他們現在點把火將火油燒光,誰知道我們會不會又丟下去一堆火油罐子給他們來個驚喜呢。”
“這一定不是您的主意吧?”
“沒錯,是梅麗小姐的,她還真是古靈精怪啊。”納達感慨的歎了口氣,“希望我們撐過最後這1天半,看得到援軍到來的那一刻吧。”
輕松的氣氛蕩然無存。
“會的納達勳爵,我們會的……伯爵呢?”
“他親拿著弓箭在2樓的射擊孔守衛,說是讓小夥子們歇口氣。”
“嗯…我明白了,那我就去大門那裡等著了。”
這一夜,攻城方注定不會給柯林他們一絲喘息的機會。
還剩4000多人的聯軍分成5個批次,不停的衝擊著主堡的城門,還好主堡本身處在一個60多度的斜坡,而上來的之字形小路又開鑿的非常狹窄,類似衝城錘之類的重武器完全推不上來,而進攻方的投石車也早在前兩天就消耗殆盡。
因此大批的聯軍士兵扛著巨大的塔盾站在台階上,好掩護攻城的輕步兵不會在毫無防守余力的狀態下被射殺;而因此帶來的弊端,就是本來已經非常狹窄的走道上頻頻有人不慎跌落,順著陡坡滾了下來,雖然沒太大的傷亡,但是卻大大延遲了聯軍的攻城效率。
“露可可小姐,我建議您出手將主堡的城門打破;我們的軍士更本不可能將重型攻城武器運上去,地方太小了……”
“你以為法術是萬能的?將近7寸厚的鐵築大門,我用頭去破嗎?”
“可以用您擅長的奧術飛彈……”
“閉嘴笨蛋!有那個功夫不知道動動腦子想想別的辦法嗎?就算我什麽都不乾,不斷施法再冥想恢復魔力,沒個一兩天也別指望轟開那種城門!”露可可也煩躁不已,畢竟法術的穿透力也是有極限的,一發奧術飛彈雖然能輕易的撕破幾層板甲,但那些板甲也最多一指厚就到頭了,而7寸的鐵門?除非大威力的爆炸傷害法術才行,可是問題是她並沒有掌握那類彈道極慢,實用性較差的法術...
徒勞無功的攻城直到傍晚才慢慢收工,畢竟單方面的挨打而完全無法還手,即使是再精銳的戰士也經不住這麽折騰,眾人難得的休息了幾個小時。
“叮,叮,叮”嘈雜的聲音從主堡門口傳來,驚醒了負責守夜,迷迷糊糊的弓箭手,他拿過腳下的盾牌順著射擊口小心的往外看去,但是除了幾面大盾牌外什麽都沒看清。
“隊長!”弓箭手把小隊長搖醒,“外面的聯軍不知道在搞什麽鬼,一直響個不停……”“啊?我去看看!”
片刻後,柯林看著陡坡下在一群大盾掩護中手拿鐵錘和鑿子的士兵,微微歎了口氣,“果然什麽都是逼出來的啊……”雖說《巫師絕對中立法則》規定不允許無故屠殺平民,但是卻沒有涉及到任何有關保護平民財產安全的法案。
而平時負責這些的,就是當地的貴族領主,只是此刻約克伯爵都自身難保的時候,這些責任義務也就成了一紙空文,聯軍輕松的從城市裡劫掠了大量物資,趕製了一批鐵錘和鑿子,“既然前面沒有路,那就自己開鑿出樓梯來…?”柯林都沒有想到的辦法,卻是由幾個入伍前當過石匠的士兵想出來的,果然一人計短,眾人計長。
“還好近20米長的樓梯夠長,就算給他們修,明天中午之前都不可能弄好,這段時間反而是最安全的,讓將士們快點該睡覺睡覺,該吃飯吃飯去!養足精神明天準備應付大戰!”
這一夜,大概是攻城開始以後將士們休息的最安逸的一夜。
但這一夜,也是最為悲傷的一夜。
包括親衛隊張科裡在內的4名戰士,睡著後就在沒有醒來;高度緊張的神經強迫著他們過度的透支身體機能戰鬥,伯爵親自主導了這幾個最為英勇的戰士的葬禮,雖然儀式非常簡單,但是所代表的意義卻是非凡的。
“戰爭勝利後,他們將作為楷模被雕刻在約克堡重建的外牆上,永遠守護者這片他們最為熱愛的故土…而所有陣亡的將士們,都將被刻上約克領的豐碑,加封為騎士!”伯爵為幾人的屍體蓋上白布,“現在,我最英勇無畏的將士們,敵人即將到來,讓我帶領你們,為約克領戰鬥至最後一刻!”
“死戰!死戰!死戰!”
而在所有戰士都被伯爵的講話所感染的時候,柯林輕輕拉了拉梅麗的衣袖,用巫師語說到:“如果等下戰事不利,主堡門被攻破的話,一旦有任何敵人攻入3樓或以上,你就把伯爵打暈,帶著他先走;我會拖住露可可那個瘋女人,給你們爭取足夠多的時間。”
“那你要注意安全,否則莉莉姐回來以後看到你受傷的話,一定不會饒了我的……”
“啊哈!我的兩位最尊貴的客人,你們在用巫師語說什麽呢?難道討論如何欺負我這個老頭子嗎?”
“並沒有”柯林搖搖頭,“我告訴梅麗,一旦情勢已經不可挽回的時候,讓她先走,畢竟戰爭是男人的事情,不是一個小女孩應該呆的地方。”
“柯林說得沒錯!”伯爵拍拍梅麗的肩膀,“如果事不可為,我希望你們兩個都能離開,莉莉絲需要你們鼓勵她的!”伯爵絕口不提離開的事情,看來是真心打算死守自己的尊嚴到最後一刻,雖然作為現代人的柯林難以理解這種貴族心態,但不妨礙他對伯爵的尊敬。
“那麽我就下樓準備迎戰了,如果可能的話,請您和梅麗待在一起,畢竟您可是這場戰鬥的中心,如果出了什麽閃失,那一切都結束了。”
“放心吧柯林,我只是老了而以,並不是傻了,如果能多活兩年,我當然願意做出些微微的讓步,但也僅此而已了!”伯爵似有深意的看了他一樣,仿佛知道了柯林的小計劃,後者則仿佛沒聽懂,點了點頭後從旋轉樓梯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