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坐立不安的和愛莎披著鬥篷躲在酒館的一個角落,而離二人不遠處,僅僅隔著一面牆的柯林則望著獵人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腐敗了2-3天嗎?一個表面或者,內裡卻已經開始死亡的野獸?’柯林有限的知識實在想不明白這個詭異的結論,就像是你要逼著一個化學家讓他解釋薛定諤的貓到底存在不存在一樣,毫無頭緒的說。
‘先放著不提,現在得盯著這兩人。’原本柯林有些懷疑,這一切的幕後凶手可能是隱藏的很深的比利隊長,但從最近的表現來看,這個膽小的男人更本不可能也沒理由制定如此周密的計劃。
而反觀愛莎,這個從頭到尾存在感極弱,卻被侯爵長子菲利普視若最重要之人的女仆,不但天天和菲利普搞在一起,而且和侯爵也有不清不楚的關系,從其他女仆的閑言碎語裡就能推斷出這些結論,畢竟世界上很多事情鮮少會空穴來風。
‘而且菲利普似乎因為縱欲與其他關系,導致自己身體非常差,造成這個後果與女仆愛莎絕對有直接關系,可是侯爵不但沒有將這個女人趕走,反而只是不清不癢的口頭說教了一番,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柯林又仔細回憶了一下,‘似乎當時就是在一次晚餐中,愛莎服侍坐在我對面的菲利普的時候,我聞到了那股類似腐敗的異味…’當時柯林以為這是菲利普身上的味道,但是現在想想,一個侯爵之子就算再如何墮落也不會使自己聞起來像個叫花子吧?這不僅讓柯林將懷疑對象轉到了低調的愛莎身上。
‘只是我這一路偷偷跟過來,愛莎留下的氣味裡面也沒有再出現那種味道…難道另有其人?而且愛莎為什麽要這麽做,對她有什麽好處?侯爵府出問題的話,首當其衝的就是這些仆人,他們將丟掉工作和無家可歸啊…’左右想不明白的柯林隻得暫時將懷疑放下,靜靜等待可能的嫌疑犯送上門來。
柯林並沒有等太久,大概20多分鍾後,前來接頭的人踩著點準時到達了酒吧,柯林還特意低頭看了眼時間,早上9點整。
前來接頭的是一個體態瘦小的女人,其他更多的細節因為她身披鬥篷的緣故柯林沒能看出來,幾人低頭耳語了一陣後那個人帶著愛莎離開,而伊芙琳則繼續忐忑不安的坐在原地。
本欲跟上去的柯林不得不又將微微抬起的屁股坐回去,因為那兩人居然一齊走入了洗手間,在裡面待了大概20分鍾後才出來;期間柯林也嘗試過跑過去監聽一陣,但是無奈清早的酒吧本就人很少,大家一般就是來這裡吃個早點就會離開,而柯林在洗手間門口站久了就會引起別人懷疑,所以他只能無奈的又退了回來。
而詭異的就是即使在柯林監聽的2分鍾內,洗手間內的二人也沒有傳出絲毫的聲響,仿佛在用手語一類的東西交流,即使買買這種藥粉見不得光,但是也不至於會專業到使用啞語吧?
等二人再次出來時,柯林也早就恢復了偽裝,還特意點了一份甜點裝作和咖啡,利用今天早上剛送到的報紙作掩護遮住了面龐,再加上厚重的鬥篷,即使是熟人也不一定能認出他啦。
交易很快就結束,伊芙琳成功的拿到藥粉後開開心心的離開了,而愛莎也像變了個人似得…怎麽說,如果之前她給柯林的感覺是不怎麽舒服,仿佛行將就木的老人的話,現在感覺就像重新換了個人,變年輕了許多。
詭異的就是柯林更本找不到任何直接證據來輔助自己的直覺。
‘算了,以後有的是時間調查愛莎,目前的當務之急還是現將運送藥粉的這個家夥抓住吧。’柯林目送二人離開後遠遠吊在女孩身後,尾隨著她慢慢出了鎮子走入一片密林中,本來這裡是個完美的抓捕地點,可是不知為何柯林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鬱。
‘管他呢,就是現在!’柯林同時抽出長劍和魔杖猛地一個斜斬砍向那個弱小的背影,同時持魔杖的手準備的氣爆術隨時處在可激發狀態,只要出現任何問題保證可以第一時間將她擊飛……
‘不對!’劍刃加身的一瞬間,突然發覺問題的柯林強行收劍同時激活了氣爆術,將那個柔弱的聲音推出去了好幾米倒在了地上。
“這麽虛弱的氣息……”柯林謹慎的走近一看,才發現絲絲縷縷的鮮血緩慢的從女孩的身體各處往外滲,而女孩更是氣若遊絲。
“救救我……”似乎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女孩說完這句話後就暈死了過去,眼看出氣多進氣少即將死去。
“這到底是……”柯林感覺後背猛地起滿了雞皮疙瘩,不是因為別的原因,而是這個奄奄一息的女孩儼然就是愛莎的模樣!而在她小腹處則有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慢慢的流出黑色的,粘稠腐敗的流質。
柯林四下環顧並沒有發現除了自己以外的第二個人,他掏出一塊緊急聯絡石,思考再三後還是將之默默地放回了口袋,因為女孩在他猶豫的時候就徹底斷了氣,就算聯絡上了學院,恐怕也……
柯林伸出手將女孩充滿恐懼與絕望和不甘的眼眸慢慢合上,隨後雙手合十為她默默祈禱了一番後,低語到:“願你安息,然後…得罪了。”
………
午後,將染血的手套丟入正燃燒著白大褂的火堆中後,柯林才用巫師之手拿起一瓶消毒液開始洗手,而在他不遠處,一個小小的土堆安靜的躺在山林間,為了暫時不暴露情報,柯林沒有選擇為女孩立碑。
解剖手術得到的結論與之前柯林檢查野獸屍體得出的結論基本相似,都屬於內髒生命力過渡流逝導致的奇怪衰竭死亡,而現在已知除解剖和血液檢測外判斷這種狀況的手段就只有氣味,柯林用自己珍貴的鼻子和嗅覺發誓,這兩種味道簡直一模一樣。
“可是,如果躺在墓地裡的是愛莎,那麽陪著伊芙琳一起離開的那個人…又是誰?為什麽她和愛莎長得一摸一樣?”冷靜過後柯林早將神神鬼鬼一類的因素排除,畢竟巫師本身是真理的追尋者,所謂的鬼怪不都是被研究的對象嗎?
“現在基本可以確認,敵人是擅長生物改造與草藥煉金學的巫師學徒,但是關於敵人的確切身高相貌等數據都不明…”柯林掏出筆記本將這些內容悉數紀錄,“就算知道也沒用,誰知道下一刻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孩會不會變成三頭六臂的怪物大叔呢?畢竟是精通生物改造的敵人呢……”
柯林的學術研究雖然不是主攻生物改造,但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德林威爾圖書館內有關這方面的知識他也看了不少,從死去的‘愛莎’腹部的創口以及內髒解剖的分析來看,她之前一定是在腹部被植入了某種生物‘器官’。
而她的死亡與被植入器官的取出有直接關系,只是這個器官的作用是什麽,柯林就無從得知了,畢竟他的的生物改造學也只是半桶水;柯林目前擅長的是塑能法術,生物強化法術與追蹤監測法術學科[1],其他的諸多學科只是有泛泛的理論知識,更多的則是學徒接觸不到的力量層次, 至少晉升正式巫師以前柯林能接觸的非常有限。
“啪”柯林將筆記本合上有些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雖然早就做好這200巫金並不好賺的準備了,可是真正來到這裡才發現,問題的複雜程度遠超任務簡報中所描述的。
‘現在抱怨也沒辦法,自己接的任務,就是再膩歪也得忍著惡臭完成。’
[1]巫師研究學科:大類有許多,同時諸多研究與法術其實都是這種研究學科下屬的研究成果。
另外不得不提到巫師世界一個普遍存在的問題,大多數巫師(學徒)都將研究重心放在了結果而非理論上,也就是精通法術但是對法術學科裡的深層次理論知識掌握有限,尤其是塑能法術學科(比如什麽5火球神教之類…)。
而巫師強大的根本卻是知識中的真理,但是直觀體現一個巫師戰力的卻是他掌握的法術強大與否,因此在這類選擇中,如何取舍並分配有限的精力到無限的需求中,就是一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了。
【噤聲術】:學徒期就可以使用的法術,可以有效降低被釋放者發出的噪音;雖然法術等級低,但是因為其良好的實戰表現,使得很多精通潛入的高級巫師也對這個低級法術非常青睞;法術效果隨巫師精神力強度而上升。
【偵測魔法】:學徒期就可以使用的法術,用於偵測各類法術或其他能量流動的痕跡,隨著精神力強度提升而提升偵測效果。
“如果一個巫師沒有自己改造的偵測魔法,那說明這家夥隻適合塑能學,去做個萬年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