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歷兩年,終於回來了!”
陳彤煒看著浴陽城,神色複雜地說道。
遊歷在外的時候,雖然條件苦了些,但自由自在,也不用去考慮那些是是非非。
回到陳國後,她就已經將自己真實的性格隱藏了起來,隻留下端莊賢淑,成為人人盛讚的陳國公主。
龍鱗馬車緩慢地被那車夫駕馭著,往城門走去。
城門處井然有序地排著隊,然後通過城門處的關卡。
“煩請貴人停車檢查。”
城門守衛直接將馬車攔了下來,然後笑著說道。
“給他看看吧。”
陳彤煒再次拿出那塊身份玉牌,然後對著馮易之吩咐道。
馮易之接過玉牌,然後撩起門簾,跳下了馬車,亮出玉牌。
“彤煒公主回城,放行吧。”
馮易之低聲向攔車的守衛說道。
那守衛瞳孔一縮,有些緊張,正準備行禮的時候,被馮易之托住了手臂。
“放行!”
那守衛仰著頭,打起精神,大喊道。
馮易之轉身鑽回了龍鱗馬車,然後放下了門簾,由車夫再度駕馭著馬車前行。
那守衛持著長槍,彎著腰,一直目送著馬車進入到城中,才抬起頭,再次嚴肅地看著人群。
“看什麽看,給我老老實實排隊!”
“大哥,剛才那馬車中到底是誰啊?六匹龍鱗馬拉車,不是一般的奢侈啊!”
聽到其中一名守衛的問題,其他幾個都支起了耳朵。
“那人亮出的是彤煒公主的身份玉牌,應該是公主回宮了。”
和馮易之接觸的那個守衛壓低了聲音,對其他人說道。
“居然是公主?那下車的男人是誰,居然和陳侯的掌上明珠同乘一輛車,莫非是公主在外面的情人?”
這些守衛開始聊了起來,針對馮易之的身份,給出了無數答案。
很快,公主與一個神秘男人同乘一輛馬車回城的消息不脛而走,蔓延到了整個國都。
陳國是舜帝直系後裔所建,陳家的實力在陳國的實力最為雄厚,這點毋庸置疑。
除了陳家之外,尚有四大家族,經過數千年發展,他們聯合起來的實力甚至蓋過了陳家。
其中之一就有姚家,乃是舜帝另一後裔封於姚地,建國立廟。國破之後,姚氏帶著一幫忠臣將士逃亡進了陳國。
如今姚家在陳國實力雄厚,有四位城主姓姚,十位城主唯姚家馬首是瞻。
再加上姚家姚維掌握牧野城的邊軍,還有其他子弟控制了陳國國都的三成兵馬,根深蒂固,陳侯都不敢擅動。
姚家住在浴陽城東邊,佔地約千畝,亭台水榭,雕花樓閣,應有盡有,僅次於陳侯的王宮。
在姚家的正堂中,掛著一副江山圖,江山圖下,姚家家主正在宴飲賓客。
席間有美人伴舞,音樂相和,隆重非凡。
一位管家打扮的人此時進了大廳,然後選擇悄悄繞道,從帷幕後方踏著小碎步,飛快地走到了姚家家主的席位邊。
“家主,彤煒公主回來了,而且與一年青男子共乘一輛馬車入城,此時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國都。”
管家將這消息小聲地對著姚家家主說道。
姚家家主微笑著對眾位賓客舉起酒樽,然後一飲而盡,咂摸了一下嘴後說道:“諸位滿飲此杯,老夫臨時有事,失陪一下。”
“姚相國正事要緊,您自去忙吧。
” 下方的官員見狀,紛紛舉杯飲完杯中酒,然後有人沉默,有人笑著說道。
姚家家主走到帷幔後面,板著臉問道:“可知那年輕人是誰?”
“目前不知,這消息我正安排人全力打聽,一有結果,立刻稟報家主。”管家連忙說道。
“將他和彤煒那丫頭的關系一並查清楚,我不想自己的兒媳婦有什麽不堪的經歷,下去吧。”
姚家家主冷漠地說道,揮手將管家屏退。
“家主放心,一定處理妥當!”
管家眼中凶光一閃,陰狠地回答之後,再度踏著小碎步,離開了大廳。
“老夫自罰一杯,剛剛臨時有事處理,怠慢諸位了。”
姚家家主坐回席位上,斟滿一杯酒後,一飲而盡,然後笑道。
“姚相客氣了,您乃咱們陳國的擎天之柱,每日忙碌不是常事麽?倒是我們應該敬姚相一杯,以謝姚相的日夜操勞,殫精竭慮!”
還是那個阿諛奉承的聲音,說著類似的話。
既然有人帶頭,其他人不管心中如何想,這時若不敬上一杯,豈不是暗中將姚家得罪?更何況能夠參加姚家組織的這場宴會,顯然是早已投靠在姚家家主麾下。
四大家族之一的姚家在宴請賓客,而另一個收到傳言的家族此時也熱鬧起來。
“大兄,你說公主鬧這一出是什麽意思?難道是得到了消息,知道陳侯準備將她嫁出去,所以臨時找了個人來當拒絕的借口?”
這是陳國軍中勢力最頂尖的楊家,自當年陳氏建國起,就執掌了整個陳國的軍事, 歷代掌舵人都對陳氏忠心耿耿。
“公主如果看不上我們楊家的兒郎,也是好事一件。”
那被稱為大兄的男人,就是當代楊氏家主,也是陳國大將軍。
而發問的那人,則負責陳國宮中的守衛。
“也對,公主如果不嫁過來,咱們楊家還是楊家,沒任何損失。
若嫁進來,那些蠢蠢欲動的族人,恐怕更會打著幌子,插手那位置的更替。”
聽到大將軍的話,楊家這位將領點了點頭,感歎了一句。
發展了數千年,楊氏早就根深葉茂,而分歧也越發嚴重起來。
“爹,那刁蠻丫頭回來了,還帶了個男人一起回來,簡直豈有此理!”
范家乃是整個陳國最有財力的家族,發展的時間不足千年,就已經富可敵國,甚至比陳侯的國庫都要富裕。
這時候在范家的書房裡,一位青年模樣的人正在紙上作畫,旁邊一個和他面容極為相似的人正憤憤不平地抱怨。
“她和你有關系麽?你至於如此激動?”
那人手中的筆根本沒有受到一絲影響,依然平穩地在勾勒著線條。
“怎麽無關,她說不定就是你兒媳婦!”
這人看到他爹依然不疾不徐地畫著畫,有些生氣,就準備搶了他爹的畫布,然後撕毀。
不過范家家主手中的筆輕輕一點,就將他定住,然後說道:“沒大沒小,好好反省反省吧!”
最後一個家族,則姓孟,是儒家那位聖人的一支後裔,數百年來,門生遍布朝野,無人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