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末年初,作為末日的2012即將過去,一切的往事都隨風飄零。論道祝各位朋友新年快樂。
冬日晴空萬裡,厚重的漢中城牆古老而滄桑,城頭之上旌旗飄舞守衛森嚴。雖然此時漢中東門已經大開,但是似乎城門洞之中已然成為了禁地。縱然沒有一兵一卒把守,也沒有一個人敢越雷池半步。
城牆內外,人山人海。城外五萬黃天營戰士站著挺拔的軍姿,在寒風之中一動不動,一股蕭殺之氣向著四方彌漫。城內三萬護教軍同樣威風無比,仿佛雙方是在隔著厚厚的城牆對峙一般,一派劍拔弩張之氣。
漢中的百姓大多都在城內聚集在一起,他們與軍隊不同,或是低聲議論或是指指點點。但所有目光的焦點都是在漢中東門城頭之上。因為那裡才是今日最吸引眼球的地方,天封黃巾明王與天封黃巾聖女的第二次談判,就在漢中城頭舉行。
這是張白騎的最終決定,也是被上一次談判給嚇怕了。這次在所有漢中百姓的矚目下,在雙方將士的注視下公開談判,而且雙方的主要將領悉數參加。若是二人再次上演第一次談判時的“全武行”,那就乾脆讓雙方的人馬一起把漢中城拆了吧!張白騎也是料定了二人絕對不會輕易言戰,不得已而為之了。
談判的時間定在上午,地點便是在漢中城頭臨時搭起的大帳之中。顯然秦陽的部隊和張寧的護教軍都已經得到了消息。三萬護教軍和五萬黃天營戰士早早的便已經來到城牆內外嚴陣以待,為自己的統帥助威。
張白騎早早便來到城頭之上,但他沒想到的是,竟然有人來得比他更早。在他來到大帳之中的時候,黃巾教聖女張寧便已經帶著麾下的統領坐在那裡了。
“這丫頭難道是昨天晚上就到了?……不是故意來找茬的吧?!”張白騎見到面帶青銅面具,沉默不語的張寧,腦子裡立刻浮現出上次雙方爭端開啟的那一幕。
想到這,張白騎不由得又冒出了冷汗。如果真的是那樣,那寧兒可是玩大了。這次可不是上次那樣打打鬧鬧拆房子那麽簡單了。雙方的軍隊在都在城下虎視眈眈,很有可能直接演變成一場激烈的血肉廝殺。而且還有那麽多漢中百姓……
張白騎越想越感到心中發毛,不由得輕咳了一聲,開口說道:“寧……聖女,你……”
“天封黃巾明王殿下駕到!”嘹亮的喊聲打斷了張白騎的話語。大帳門開啟,秦陽一身華服帶著郭嘉,馬元義等一眾黃巾將領魚貫而入。
“明王萬歲!黃巾萬歲!”城外黃天營戰士如海嘯一般的呼聲震徹漢中。
“聖女萬歲!黃巾萬歲!”城內的護教軍不甘示弱,雙方的吼聲此起彼伏,都在用自己最強大的吼聲為自己的統帥奮力呐喊。
“我擦!難道我又遲到了?”秦陽招牌式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望著早已落座看不出絲毫表情的張寧怔了一怔。為了避免上次遲到的尷尬,秦陽今天特地起了一個大早,提前一個多小時來到城頭,沒想到張寧竟然來得更早。
“明王殿下又遲到了。”張寧的聲音響起,張白騎的心咯噔一下,冷汗唰的一下冒出。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出現了。
“哦……呵呵,抱歉抱歉,聖女憂國憂民萬事趕在秦陽的前面,秦陽自愧不如……”秦陽倒是出乎張白騎的預料,在微微一怔之後再度露出微笑,連聲致歉。如此表現,就連秦陽身後的郭嘉和馬元義等人都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們不明白,平日裡沒理都要強辯三分,得理更是從不饒人的秦陽,今天怎麽突然變得跟一個謙謙君子一般?難道是一場大病把黃巾明王的腦子給燒壞了?! “恩,知道錯了就好……,出去,喝一個小時西北風,等時間到了再進來!看見你我就惡心!”張寧的語氣聽不出半分玩笑的味道,反而“惡心”兩個字好似發泄一般,說得極重。
“寧兒!你別胡鬧!”張白騎眉頭一皺,秦陽的表現出乎他的意料,但是張寧卻分明不給秦陽半分面子。別說是秦陽,就秦陽麾下的將領都立即變色怒目而視,整個大帳之中的氣氛驟然緊張。統帥受辱就是將領的恥辱,就是涵養極好的郭嘉和馬元義都無法忍受。一場白刃相見的血戰一觸即發!
“怎麽?明王殿下的耳朵不好用了麽?我讓你滾出去!”張寧沒有理會張白騎,不耐煩的說道。仿佛她斥責的不是手握三十萬大軍的黃巾明王,而是她手下一個不中用的奴婢一般。
“聖女,你不要欺人……”馬元義眼眉一挑,厲聲喝道。同時他手中已經捏出一個符咒,隨時準備出手。
“馬軍師!算了……”秦陽伸手攔住馬元義,深深看了一眼張寧之後。微微一笑,說道:“既然聖女不願見到我,那我們就出去吧。今天天氣很好,風景應該不錯……”
“聖女息怒,一切都是秦陽的過錯,無論聖女讓秦陽如何,我都沒有半分怨言。”秦陽說罷,對著張寧深深一躬,在眾人錯愕目光下轉身走出大帳。
待到秦陽手下的眾將都帶著滿心的怒氣和不忿走出大帳之後,張白騎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隨後對著張寧皺眉說道:“寧兒!你這麽做太過分了!你難道真的想見到我黃巾將士再次血濺沙場生靈塗炭麽?不要胡鬧了,趕快把明王殿下請回來!”
“我胡鬧?”青銅面具之下,張寧咬牙切齒,心中委屈無比。“我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讓他滾出去算是便宜他了!”
大帳之外,剛剛進去的秦陽帶著眾位將領再度出現。使得城下所有人都相顧愕然。“明王萬歲!”的呼喊聲再度震天響起,城內“聖女萬歲!”的聲音也來湊熱鬧,頗有“你方唱罷我登場”的味道。
任由城下的呼喊如山呼海嘯,秦陽雙眼望天呆呆的出神,不發一語。麾下眾將也是有些不知所措,靜靜的望著秦陽。半晌之後,城下的呼聲漸漸開始凌亂,減弱。本以為秦陽再次出現在城頭是要說些鼓舞士氣的話的黃天營戰士開始疑惑起來。黃巾明王殿下的身影在城頭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難道殿下是出來看風景的?黃天營戰士疑惑的望著城頭不明就裡,要是讓這些血性漢子知道秦陽是被罵出來的,恐怕登時漢中城就會變成一片血海。
“殿下……你這是……”郭嘉耐不住眾人的慫恿,硬著頭皮來到秦陽身後。就連足智多謀的他也想不明白秦陽今天到底是吃錯什麽要了。就算是秦陽想裝君子,也沒有必要在離開大帳之前說那麽重的話吧?
“郭嘉……”
“殿下!”
“今天風景不錯,就是風有點冷……”
“恩?……”郭嘉望著城牆上不時輕輕飄動一下的旗幟,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是風和日麗,深冬之中難得的好天氣,為何秦陽會說冷?
“殿下,恕我直言。就算您心懷天下,不願見到我黃巾內部自相殘殺,大度容讓。可是聖女咄咄逼人,分明是沒有體會到殿下哪怕是半分的良苦用心。這樣下去,恐怕殿下會損失慘重啊!”郭嘉收起嬉笑,正色說道。他感覺到秦陽今天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唯有正言相勸才是唯一的辦法。
“錯便是錯,錯了就要承擔。作為黃巾明王,更應該如此。退讓算什麽?能讓我心中的愧疚稍稍減輕,怎麽樣都行……”
“殿下?……”郭嘉猛然一滯,他聽出秦陽的話語之中別有深意,似乎一語雙關。但是卻不知到底因為什麽,只有默默一歎,站在秦陽的身後不再說話。
“殿下宅心仁厚,事事以大局為重,張白騎拜服!張白騎鬥膽恭請殿下重新入帳……”
“哦?”秦陽回身望著面色難看的張白騎,問道:“這也是聖女的意思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