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秦陽一怔,大漢的稱呼使得他有些摸不著頭腦。而一旁的郭嘉則更是以一種頗為詫異的眼神望向秦陽。 “少主!我是管亥啊!如今大賢良師病重,日日思念少主。你可是讓我們好找啊!沒想到竟然是少主收斂了地公將軍的屍體,看來少主並沒有忘記我們。快隨我回去見見大賢良師吧!”管亥不由秦陽分說,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秦陽的手臂,自顧自的說道。
“收斂屍體?大賢良師?!”秦陽被管亥說得有些暈頭轉向,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這家夥不是認錯人了吧?!
不過秦陽的反應也不算太慢,此時他已經猜到,管亥口中的那個地公將軍,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在戰場上被關羽一刀轟飛的那個張寶。想必張寶的屍體也是郭嘉給弄到這裡的。至於“大賢良師”,恐怕就是黃巾軍的老大,號稱“天公將軍”的張角了。
瞬間,無數道念頭在秦陽的腦海之中閃過。他知道,此時自己要是告訴了管亥對方認錯人了,恐怕會立即被管亥和這些黃巾軍當場剁成肉醬。畢竟張寶的屍體就在院子裡,自己是絕對沒法脫離乾系的。看起來這個管亥也沒什麽腦子,不如就將錯就錯,先承認了,然後再找機會逃跑吧。
心中計議已定,秦陽故意咳嗽了一聲,裝模作樣的歎息道:“唉,管將軍,地公將軍死得可惜啊……”
管亥見秦陽沒有否認,連忙說道:“少主說的哪裡話,能為黃天效力,地公將軍想必已經被黃天收去,位列仙班。我們應該高興才是,倒是少主,一別數載,可是讓我們大賢良師掛心不已啊!”
秦陽低頭深沉道:“大賢良師病重之事,我也聽聞,隻是我還有要事在身……”
管亥說道:“少主,說句不該說的話。我們都知道你與大賢良師之間的事情,但是無論如何,他老人家都是你的父親啊!如今大賢良師病重,據說已經感覺到了黃天的召喚,就算有再重要的事情,你也不能不去看看他老人家最後一眼啊!”
說著,管亥的眼中竟然浮現出了點點的淚花。顯然,他對於大賢良師的感情極為真摯。
“父……父親?!”秦陽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是心中卻是暗暗叫苦。自己為什麽別人不像,非要像自己張角的兒子?!要知道,黃巾軍可是很快就要被剿滅了的。自己要是再安上了一個“反賊之子”的罪名,恐怕就要亡命天涯了!
管亥見秦陽沉默不語,以為秦陽心中還有顧慮。急忙一揮手說道:“來人!快飛馬回去稟報大賢良師,就說找到少主了!我們馬上回去!”
待到黃巾軍的士兵退去後,管亥手掌一揮,一道宛若實質一般的氣流轟然而出。“轟隆”一聲,茅屋房門一側的山牆轟然而倒,煙塵散去之後,露出屋外破亂不堪的庭院。
做完這一切之後,管亥對著秦陽恭敬說道:“少主,我知道你得到大賢良師的真傳,有萬夫不當之勇。但是,今天管亥無論如何也要將少主帶到大賢良師身前。如果少主還念及舊情,便恕管亥得罪之罪了!”
說著,管亥大手一抓,牢牢的拉著秦陽大步向著外面走去。
秦陽見到管亥露了這一手之後,早已心驚膽顫,心中暗暗腹誹道:“老子要是真有什麽萬夫不當之勇,第一個就廢了你!我和你有什麽舊情可念的?!”
不過想歸想,秦陽卻是不敢再臉上有半分的表現,隻能任由管亥拖著向外行去。而郭嘉也自然被黃巾軍一方當做“少主的朋友”,
一起“請”了出來。 片刻之後,數千黃巾軍,簇擁著坐在一輛馬車之上的郭嘉和秦陽,由管亥親自“陪同”著,拉著張寶的屍體,浩浩蕩蕩的向著西南行去。
馬車之上,郭嘉和垂頭不語的秦陽並排坐在一起。行走間,郭嘉用手肘輕輕的抵了一下秦陽,輕輕的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道:“原來你是黃巾軍的少主啊!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你就放過我吧……”
秦陽斜了一眼郭嘉,也咬牙閉嘴輕聲說道:“少廢話,我對男人沒興趣。我也不是什麽少主,他們認錯人了……”
郭嘉疑惑的看了一眼秦陽,說道:“別扯了,他們怎麽會認錯人?你忽悠我呢吧?”
秦陽苦笑了一下,說道:“你愛信不信,一會有機會我自己先跑了。你要不信,就跟著他們一起去吧。到時候被張角煮了,別怪我……”
郭嘉見秦陽不似說謊,登時臉色有些蒼白起來,他可知道如果欺騙黃巾軍的下場。豆粒大的冷汗登時便從額頭滲了出來。
“哦?這位兄弟,你怎麽了?!”管亥雖然沒有聽到郭嘉和秦陽的談話,但是卻一直在盯著二人。此時見到郭嘉的面色不對,不由得關心的問道。
“哎呦……”見管亥問起,郭嘉的腦海之中突然靈光一現,立即捂著肚子呻吟起來。
他這麽一動,不但是管亥,就是秦陽也不由得一怔。
郭嘉一邊面現痛苦之色,一邊說道:“昨日潁川大戰之中,我陪少主去搶奪地公將軍的遺體,結果被一個鬥者的鬥氣擊中,不想今天感覺好像傷勢更加嚴重了……”
聽聞郭嘉為了搶奪張寶的遺體而受傷,管亥更是感動,而且見到郭嘉此時額頭上大汗淋漓不似作偽,急忙說道:“鬥氣所傷,那可不是小事情。這位兄弟你先忍一忍,等我們到了襄城大營,我給你找最好的醫生醫治……”
郭嘉見此招奏效,急忙說道:“管將軍有所不知,我修煉的功法最重要的乃是地氣,此時傷勢複發,恐怕沒法堅持到襄城了。不如管將軍與少主先行,我在附近尋一處地氣濃鬱之地打坐。待到恢復之後,自會去襄城尋找你們……”
“這……”管亥猶豫了一下看向秦陽。郭嘉畢竟是秦陽的朋友,若是就這麽扔在路邊,恐怕秦陽會不高興。
秦陽早已看出了郭嘉的心思,心中暗笑了一聲,故作關切說道:“郭兄!郭兄,你怎麽樣了?都怪我,沒能擋住那一招的攻擊,不然郭兄也不會受如此重傷。今日我就是拚著耗費精力也要讓郭兄無恙!”
隨後,秦陽伸出一隻手裝模作樣的按在郭嘉的小腹之上,附身到郭嘉耳邊咬牙輕聲說道:“郭兄, 你難道想獨自先逃跑不成?”
郭嘉一邊呻吟,一邊輕聲說道:“兄弟,不要怪大哥不講義氣,反正你都活不成了,倒不如放哥哥一條生路吧!”
秦陽心中一聲冷笑,說道:“少廢話,我們兄弟情深義重,即便是要死,也要死在一塊!沒有你我一個人心裡沒底!你要是再想自己跑,我就告訴管亥你是官軍的奸細!看我們誰先死!”
說罷,秦陽故意高聲說道:“郭兄,現在你可感覺好些了麽?”
郭嘉狠狠的瞪了秦陽一眼,咬牙輕聲說道:“小子,算你狠!你這是恩將仇報!”
不過郭嘉也沒有其它的辦法,畢竟現在秦陽還是管亥眼中的“少主”。他隻好故意長出一口氣,說道:“多謝少主,郭嘉現在感覺好多了……”
管亥不知二人的雙簧,以為秦陽真的在片刻之間便將郭嘉的傷勢穩住,不由得佩服道:“少主果然盡得大賢良師的真傳,想當年,我就親眼見過大賢良師也是這麽將一個兄弟治好的!沒想到今日又見到了如此神技,管亥真是三生有幸啊!”
“呵呵,小事,小事……”秦陽勉強笑了一下,目光望向車外。生恐說多了會露出馬腳。
不過如此一來,管亥卻是對秦陽更加恭敬。他隻以為秦陽是心中牽掛大賢良師的病情而自願跟隨自己去襄城。若是秦陽真的想走,他管亥想留也留不住。不覺間,對秦陽的看管又是放松了一些。但即便如此,秦陽和郭嘉二人想要離開這數千人的隊伍,也是沒有半點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