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這個道理估計誰都懂。

　同樣，對於在洛陽城做下的事情，蕭寒也知道根本瞞不過所有人。

　只是這事已經平靜了這麽久，如今突然被人提起，這才讓他在震驚之中，又有些失態。

　剛剛，男子要錢的手勢吸引了蕭寒的注意力，同樣也無意中讓他從緊張心態中走了出來。

　隨手拋出幾片金葉子，迅速穩定好心神的蕭寒看到男子只是抬手在空中揮了揮，就將所有散落的金葉子抓到了手中，那動作仿佛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輕松隨意。

　“有這本事，不去街上偷包摸錢簡直就是浪費！”

　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蕭寒也伸出兩隻手指搓了搓，朝男人問道:“這要錢的手勢你從哪學的?”

　對面的男人慢悠悠的將手中的金葉子一一放在眼前檢查:“就是跟那個賣消息的人學的。”

　“賣消息的人?“蕭寒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就是你說在長安遇到的那個家夥是吧?怎麽，你買消息花錢了?”

　或許是對這些金子的成色很滿意，男子一邊將它們交給身後早就等的不耐煩的嫵媚女人，一邊笑著對蕭寒道:“給了。”

　蕭寒有些驚訝，追問道:“真給了?這不像是你的作風吧，你不都是做沒本的生意麽?”

　男子緩緩搖搖頭，面色認真的對蕭寒說:“那是之前，自從兩年前被你從地牢裡帶出來後，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想要什麽，就得付出什麽，公平，這個東西很重要！”

　“咳咳，你也說公平?”

　聽到公平這兩個字，蕭寒的白眼當即都快翻上天了！

　這兩個字，從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凶徒口中說出，怎麽看，都像是一種諷刺。

　“那照你這麽說，我當初救了你們，現在你卻翻臉就跟我要錢，這樣對待救命恩人是不是不大公平?”蕭寒譏諷的問道。

　“不，這很公平！”

　面對著蕭寒嘲諷般的話語，男子面色不變，依舊微笑著說道:“當初你救我們的條件，我們在廣平府城已經替你完成。所以現在我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們！你想要知道什麽，拿錢來換，這就是公平。”

　“你……好吧，你說公平，那就算公平吧。”

　蕭寒歎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跟這人說不清道理，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一路的人。

　輕咳一聲後，蕭寒直截了當的問道:“那你這次去長安做什麽?又怎麽會遇見你說的那個人?”

　男子聳了聳肩，隨意的說道:“去長安沒什麽事，現在我們都是清白之身了。路過都城，進去逛一逛而已。

　至於那個家夥，之前很早就認識，看到他鬼鬼祟祟的從人家後門出來，我就上去隨便問了問，得知這個消息，覺得到你這能換點錢，所以我就來了。”

　蕭寒皺起了眉頭，他對男人的話並不很相信:“那個家夥是誰?他從哪得到的消息，又憑什麽說人是我殺的?”

　男子呵呵一笑:“呵呵，那個家夥就是一個靠著倒賣消息過活的老鼠罷了，說了你也不能認識。至於那些人是死在你手裡，這是我猜的，他並不知情。”

　“你猜的?”蕭寒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隨後對著男子問:“憑什麽?”

　男子再次聳聳肩:“不憑什麽，但是我聽到他把當時的事情說完，就知道這就是你乾的！”

　蕭寒摸了摸鼻子，面色古怪的道:“那我說你猜錯了呢?”

　男子聞言，也不反駁，只是一雙眼睛總是似笑非笑的盯著蕭寒。

　蕭寒被這種目光看的臉有些微紅，不過好在現在是傍晚，天色昏暗下，倒也看不真切。

　“在長安還有很多人對這事很有興趣?”蕭寒定了定神，又接著問。

　男子也不囉嗦，點點頭道:“不少，起碼在見我之前，他已經把消息賣了七八次了。”

　“都有誰買?”蕭寒跟著問道。

　“這個……就比較複雜了。”

　這時的男子，臉上露出一個勉強的表情，同時兩隻手指又搓了起來。

　“真他娘的貪財！”

　看到就這麽幾個不疼不癢的問題，就燒掉了自己那麽多金子，蕭寒不禁心中大罵一句！

　不過罵歸罵，他還是從腰間摸出幾片金葉子，再次朝男子拋了過去:“現在說吧！”

　“承蒙關照。”

　男子笑著接過金子，熟練的驗過成色，繼續開口說道:“聽他說，那些買消息的人都是一些朝中的重臣，也有那些七宗五姓的大家族，嗯，禿驢和老道也有。對了，還有一個管事，像是太子東宮的，這兩年不見，你的仇人增長不少?”

　“要你管！”蕭寒氣鼓鼓的罵了一句，接著又問道:“那些買家那麽神通廣大，不會自己去查?怎麽就能從他手裡買消息。”

　“不一樣，不一樣。”男子搖搖頭道:“那些人自然有別的渠道知曉這些事，但要論速度，和詳細程度，那就跟專業吃這碗飯的人沒法比了，這樣看，花點錢是不是很值?”

　“值你個頭！他賣的可是我的消息！”

　到了這時，蕭寒再也忍不住大罵了一句，隨後剛想拂袖而去，又突然停下腳步。

　翻了翻腰帶，將身上僅剩的十來片金葉子通通丟給男子，蕭寒氣呼呼的道:“這些金子就當我的定金，以後有什麽重要消息，你還來找我！”

　男子握著一把金葉子， 第一次笑的那麽開心:“娘子，你看這買賣就是賺錢！一次足足定我們之前辛苦大半年，要不以後咱也專門倒賣消息?”

　女人媚眼如絲，伸出手來一把將男子手裡所有的的金子都奪了過去，一邊清點數量一邊說::“隨便，反正我怎樣都行。”

　男子哈哈大笑:“那就這麽說定了，咱隻把最好的消息賣給最需要的人，這樣多收點錢也公平。”

　蕭寒無語的看著這一對男女，估計這個世界上跟他一樣大方的財主，還真沒幾個。

　“哦對了，為什麽要錢會做這個動作?”自覺發現一條致富之路的男子突然想起一事，於是收起笑容朝著蕭寒問道。

　蕭寒卻一甩袖子，直接轉身走人。

　想知道這個動作的起源，起等到紙幣出現之後再說吧！

　畢竟現在沒人會神經病的拿銅錢放在手上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