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際沙漠中找到一顆恆星就如同在大沙漠中找到綠洲一樣艱難,所以很少有文明會選擇橫穿星際沙漠,而且大多數選擇橫穿星際沙漠的種族都迷失在了星際沙漠裡,最後死去。
除非是有充足的物資,速度足夠快的移動工具,或者是像魏獲和蛇神這樣到達神話級。
否則,進入星際沙漠就是死路一條。
星際沙漠是一片黑暗地帶,這裡什麽都沒有,沒有恆星,沒有星路,連塵埃、氣態雲、隕石群這些宇宙中很常見的物質都沒有。
就好像是什麽人用橡皮擦把這片星域裡的一切給抹掉了一樣,又或許是什麽無比巨大的生物一口咬下把這片區域內的一切吞噬一空。
當魏獲他們聊起這些可能的時候,蛇神就說道:“這並非不可能,給我幾億萬年,我或許也能成長到這個境界,神話級境界的盡頭是這個宇宙,我的精神力能通過吞噬而不斷增長,上限應該就是這個宇宙這麽大。”
魏獲說道:“你需要吞噬物質來增長精神力,但這個宇宙中所有的物質加起來也不能填滿宇宙,所以你的精神力覆蓋范圍永遠不可能有整個宇宙這麽大。”
蛇神說道:“是的,這真是一件令人遺憾的事情。”
蛇神一邊說話一邊把玩著一個玻璃球,那是一個黑色的玻璃球,裡面是一顆又一顆小小的恆星。
這其實是一個小宇宙,是他從魏獲那裡要來的,他打算塑造一個新的小宇宙,然後在這個小宇宙中演化新的生命,從一開始的單細胞、多細胞,然後逐漸演變為不同的物種,最後演化出智慧生物。
然後,蛇神會在這些智慧生物中尋找一個有潛力的個體,並給他各種各樣的機緣和挑戰,讓他經受挫折,遭受苦難,讓他成長,讓他變強。
但蛇神已經試了很多次,這些智慧生物最多只能成長到傳說後期,連傳說巔峰都走不到,更被提神話境界。
魏獲說道:“這宇宙中流傳著三種極限,個體極限、生物極限、物理極限,傳說後期應該就是生物進化的極限了,這個極限是靠外力無法超越的,必須要大徹大悟,讓靈魂升華才行,而物理極限更難,必須要勘破生死,擺脫一切規則操控才行。”
蛇神說道:“靈魂的奧秘我們至今依舊搞不清楚,四大恐怖文明之中有一個虛靈文明,或許我們應該找找這個虛靈文明的後裔,搞清楚靈魂的奧秘究竟是什麽,到時候,或許我們能更上一層樓。”
陳玄月無法想象,神話級如果再上一層的話是什麽境界?
魏獲笑道:“那個境界或許就能做到打破世界屏障,完成超脫,用極限思維來說的話應該就是‘世界極限’。”
然而這個世界極限只是一個可望不可即的目標,是幾乎不可能達到的。
黑白泰坦不斷在星際沙漠中前行著,在泰坦戰艦內,蛇神不斷研究著那個小宇宙,小宇宙內的生靈一代又一代的更新著,而蛇神也一次又一次地挑選出幾個天賦出眾的人,並賦予他們重任。
而且,蛇神還不予余力地製造一個個大反派來錘煉這些天才,但效果並不如他想象的那樣好,這些天才很多連傳說級都達不到,更別提神話了。
而在蛇神沉迷於小宇宙的時候,魏獲則是盤腿打坐陷入了真寂的狀態中,他一坐下閉上眼睛後就仿佛變成了一個死人,他的身體沒有絲毫的生命波動。
神話級已經不再是人類,人類的觀念無法用在他們身上。
陳玄月則努力地參悟著神話級境界,她在思索,在領悟,在體會,但卻始終無法捅破那層膜,她無法再進一步,神話級成為了一個她無法跨越的鴻溝。
而小玄月就活得很自由,不知道是否是所有壽命將盡的人都會這個樣子,小玄月那份天真爛漫已經逐漸消失在歲月中,她現在最常坐的一件事就是坐在台階上看著那片一望無際的大海。
曾經的她在這樣的環境中肯定會不安分地飛來飛去,或許會去采摘花朵,或許會去追尋蝴蝶,或許會去抓一隻螃蟹來當坐騎。
但此刻的她僅僅只是坐在台階上面,那微小的身軀隻留下了一個背影,若是夕陽西下,那她那小小的影子就會被拉得很長。
小玄月的氣色越來越差了,她的身體越來越淡。
陳玄月看著她小小的背影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可以替小玄月做一口小小的棺材,但小玄月恐怕不會留下屍體,身為精神體的她若是壽命終結那只會直接消散,而不會留下屍體。
陳玄月想到,在她把自己冰封在棺材裡的時候,是小玄月守護了她無數年,但當小玄月走到生命盡頭,自己卻是無法守護她...除非,把她冰封起來。
這是唯一的辦法,這個宇宙中蘊藏著永生的希望,只要把小玄月冰封起來,然後找到永生的秘密,那就可以延長她的壽命,但這只是奢望。
“誰都會死...”陳玄月喃喃自語,然後,她也去閉關了。
沒人可以幫到小玄月, 就算是神也不行,只要不成神話,總是會死的,任何生命,無論有形還是無形,無論是否擁有肉身,都逃不過這個結局。
泰坦戰艦不斷前進著,在這片星際沙漠中,這艘黑白泰坦戰艦是唯一的旅行者,沒人知道它要走多久才能走出這片星際沙漠,也沒人知道魏獲要找多久才能找到藏在星際沙漠裡的黑洞。
時間緩緩流逝,小玄月的精神體越來越暗淡了,她的精神體已經變得半透明。
很多時候,小玄月甚至無法集中自己的精神,她的思維不斷發散,有時候,她會看著一隻海邊的螃蟹一整天,有的時候她會看著路邊一根不斷搖晃的野草發呆,有的時候她會抬頭看著天上千變萬化的雲彩。
唯有見到陳玄月的時候,她會稍微精神一點,但更多的時候,她都是這個呆呆的樣子,她已經坐在門前那道台階上很久了,已經有好多年了,每次陳玄月打開門的時候都能看到她。
但今天,陳玄月打開門的時候,小玄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