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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夜行》一百四十五、荊棘花莊園奇案(4)
  興奮的格裡威太太喝了不少酒,再加上懷恩善於聊天,她的興致也就越來越高。於是隨著第二瓶酒告罄,女傭拿起第三瓶,她也宣布了一個重磅消息。

  “下個月的第二個周末,我就要和馮·霍恩海姆先生舉辦婚禮了,我希望那個時候還能看到諸位像今天這樣為我送上祝福。”

  “嘭”

  開塞聲打斷了老人的話語,她還沒來得及不悅,“咣”一聲,酒瓶掉在了桌上,咕嚕嚕一口氣滾到糜陸面前,鮮紅的酒液浸濕了大片大片桌布。

  “對……對不起!對不起!”

  愛麗絲連忙道歉,從腰間慌忙解下抹布,手忙腳亂地擦桌子。

  但忙中出錯,加上抹布太大,她一不小心帶倒了燭台,燭火沿著酒液在桌布上蔓延開,幾乎大半張桌子都籠罩在火光裡。

  懷恩眼疾手快,迅速拽著格裡威太太的椅子後撤一截,這才沒讓老人的頭髮被火點著。

  後者從驚嚇中回過了神,鐵青著臉,臉頰的贅肉不住顫抖,就像一座即將噴薄的火山。

  這已經不是忙中出錯了,說愛麗絲是專門來砸場子的估計都沒人會懷疑什麽……

  仗著敏捷高,糜陸把手伸進火焰裡取出了酒瓶,又逐個掀起桌布蓋滅了火焰,其他幾人都沒說話,靜靜地看他進行著這一切。

  愛麗絲仿佛被嚇傻了,呆呆站著,連哭都忘了,倒是小勞先生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什麽。

  “沒事的,都處理好了。”

  糜陸靠近愛麗絲時小聲道,眼神示意她取出另一疊備用的方桌布,把燒爛的這幾塊換了下去。

  幸好,因為貧窮和節儉,荊棘花莊園所用的桌布是拚接的,而非一整塊。

  愛麗絲呆呆地照做,然後被聞著焦味趕來的廚娘拽走。

  “親愛的伊麗莎白,你這個消息太過於重磅,要是我做侍者,估計手也要抖一抖。”懷恩活躍氣氛道,同時遞給糜陸一個眼神。

  “我可不像我的仆人一樣是練過的,我相信在座的也就他不會緊張了。”

  糜陸會意,轉身開了一瓶新酒,為每個人倒滿。

  格裡威太太表情稍緩,重新坐好。

  “是這樣的,母親,您的消息太過震撼了,換做我或許也會拿不穩酒瓶。”小勞順勢打趣道,試圖為愛麗絲開解。

  但他和懷恩的待遇顯然不一樣。

  “哦?是嗎……”老太太露出一絲禮貌的微笑。“我也這麽覺得,畢竟愛麗絲可是我見過最心靈手巧的姑娘了。只可惜她想伺候的人不是我,所以才時常這樣不專注。在這一點上,你比我更有發言權,畢竟她可是把你侍奉得很舒適。”

  小勞先生略顯尷尬,但這還不算完。

  “這姑娘心腸也不錯,竟然會我這種上了年紀的人著想。珊西(廚娘)做的南瓜派,每次送來時都會少幾塊,我相信少的都是硬到咯牙的部分,或是糖分太高,對老人身體不好的,她留給我的都是柔軟可口的。瞧啊,多好的姑娘,多麽為我著想,這一點連我的兒子們都做不到。”

  小勞臉上一片不自然的紅色,“母親,我想那只是一個誤會……愛麗絲是個好女孩兒……”

  “誤會?你是說她誤會了我,還是我誤會了她?”格裡威太太笑笑:“你在想什麽我心裡都清楚,家裡人越少,我看的就越清楚。小勞,我可是你的母親,你小時候打個哈欠我都知道你幾秒後會睡著,現在你想用這些話來蒙我?

  “沒錯,

她的確是個好女孩兒,好到晚上能爬上你的床,第二天卻沒法準時把牛奶送到我的房間來。她是不是太過於心急,忘了這個家暫時還屬於我,而不是你?”  小勞無地自容,拳頭攥緊,好幾次都受不了這種屈辱想就此離去,但感受到來自兄長和舅舅嘲笑的目光,又不願這麽敗退,隻好沉默不語。

  這時盧比斯插話道:“我親愛的姐姐,你在信裡可沒提到這些,”

  他攤手,“或許你應該早點告訴我,而不是避而不談。你還是太善良了,只在信裡告訴我莊園花開得很好,這兒天氣不錯,小勞很愛你……但這位‘從天而降’的霍恩海姆先生和他們完全不一樣。我以為你只是又要在莊園裡多建一間煉金房,沒想到你是要把整個莊園送給這家夥,你在信裡可沒提到這件事,這件事我們應該還要再商量商量吧?”

  “盧比斯,我親愛的弟弟。聽你的口氣,似乎我每個月寄給你的並非信箋,而是外地特工寄回總部的情報?在你看來荊棘花莊園是否就是我的囚籠,或者你的戰略目標?”

  她的譏諷之色溢於言表,“以前不管我在信中如何傾訴孤獨寂寞你都不會回來,但這次,你卻比任何人都快。”

  盧比斯到底是老狐狸,被懟了一臉還面色不改。

  “那當然,我親愛的姐姐。以前我小覷了霍恩海姆先生對你的吸引力,以為那只是小打小鬧。但現在看來,愛情是最致命的美酒,即便是向來擁有非凡智慧的你也神魂顛倒,當然不能再坐視不理了。”

  他還看了眼藥劑師先生,霍恩海姆始終垂著頭,就像受審的犯人,一言不發。

  勞倫斯仿佛察覺到了一個切入點,適時地開口。

  “我們來談談家務事吧,母親。”

  “是嗎?”格裡威太太故作驚訝,“我最能乾的大兒子終於在百忙之中抽空要和我談談家務事了嗎?很好,我在聽。”

  勞倫斯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在冷嘲熱諷下保持冷靜。

  “母親,我每年都會給家裡帶回來不少金幣,這麽久,應該積累了不少錢吧?我下午查過這幾年的帳務,發現這些錢無一例外都消失了,我想,是不是應該問問霍恩海姆先生,或者我親愛的舅舅呢?他們或許比你更清楚這些錢的去向?”

  “所以呢,勞倫斯,你是在審問你的母親嗎?”格裡威挑了挑眉。“你既然已經知道了答案,又故意來問我,是想聽我的解釋,然後將其列為謊言,由此再來批判我一番嗎?哦我親愛的大兒子,你這樣嫻熟的談判技巧,這樣生硬的語氣,差點讓我以為自己是個犯人,而你,是冷血的法官。”

  “難道不是嗎,母親?”勞倫斯騰的站了起來。“是我在支持這個家,你是時候認清形勢了!”

  “別那麽大聲,勞倫斯,我還沒聾呢!”

  “抱歉,我會控制自己,但我需要一個解釋。”他重新坐下。“合理的解釋。”

  “我從你父親手裡拿到萊比錫礦場的生意,每年能為家裡帶來至少三千枚金幣。銀燭會的勘測員告訴我,那兒的礦藏至少能堅持到我的100歲生日。”格裡威太太慢慢道:“於是我用這筆錢買了農場,經營起兩家商會,等你們倆長大了,打算放你們出去歷練。然後呢,小勞不願意,兩家商會都給了你。

  “當初給你的時候,兩家商會每年能帶來至少五千枚金幣的收入,可後來,這筆錢逐年減少。而你所說的‘帶回來的錢’,呵,從來就沒有超過一千枚金幣,還沒有我的半個花圃昂貴。如果這樣也算‘支持’這個家,那想必也支持不了多久吧,還不如趁早把它捐給教會,換來神明的庇佑。”

  “那是改良,你不懂,母親。改良技術要付出代價……”

  “瞧啊,勞倫斯,你總是理直氣壯,和小時候一模一樣。你那時候打碎了碗還要說是它有裂縫在先呢。”

  勞倫斯哼了聲,鐵青著臉,同樣說不出話。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正如我沒有干涉你的‘改良’一樣,你也無需過問我的金幣去了哪裡。你的母親不是一頭巨龍,擁有囤積金幣並躺在上面睡覺的嗜好,我也不會以它們為食,金幣都去了它們該去的地方。”

  “該去的地方?”勞倫斯氣極反笑,再次站起來,看著自己的舅舅和小自己十歲的準·繼父,“那麽兩位,我想問問那些金幣最後都去了哪裡?它們變成了新技術,還是被你們吃進了肚子裡?”

  “變成了祈福和信仰, 以及元素之主的庇佑。”盧比斯聳聳肩,“經由我的手捐給了元素高塔,把本該屬於我的祝福轉移到了她身上,如果你需要清單的話,可以去鎮上的神殿查看,即便我在外地,帳目也沒有絲毫不妥。當然,如果你進得去的話。”

  最後一句話分明是嘲諷。非神職人員很少有能直接進入高塔的,糜陸也是被蘇妍帶進去的。

  “很好,女神的庇佑。”勞倫斯轉向可憐蟲霍恩海姆。“那麽你呢?藥劑師先生,讓我瞧瞧你能編出多麽漂亮的鬼話。”

  被針對了一宿的藥劑師終於硬氣了一次。

  “你的母親沒說錯,那些金幣去了它該去的地方,變成藥劑改善了她的體質,所以她看上去才會那麽健康。”

  果然是漂亮的鬼話,又無懈可擊。

  這倆扯起淡來一個比一個厲害,糜陸看到勞倫斯的拳頭握緊又松開,他很擔心下一秒霍恩海姆的牙就會從嘴裡飛出去。

  各位NPC發完言,氣氛凝滯,除了老神在在的格裡威太太和一臉看戲模樣的懷恩之外,其他人表情各異,但都一副不怎麽開心的樣子。

  “咳咳……”

  懷恩適時地站出來,他清了清嗓子,“我其實很好奇格裡威貯藏這麽長時間的紅酒是什麽味道,你們能讓我心滿意足嗎?”

  “當然,親愛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樣。”格裡威太太望了他一眼,端起酒杯。

  無論是否情願,每個人都端起了酒杯,就連糜陸也不例外。

  “那麽,為了你的健康,伊麗莎白。”

  懷恩笑笑,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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