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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夜行》一十九、直播退役
  強製遊戲時間已是網遊領域的一種常態了,即便被譽為國民遊戲的《自由》,旗下三款帶有互聯網社交性質的RPG遊戲都會根據玩家年齡設置一定“暢玩時間”,超過這個時間後收益減半,並且會對下次上線造成不便影響。

  這實際上也是無奈之舉,早在2045年左右,VR+AR的《自由》橫空出世前,遊戲領域基本被沉浸式VR遊戲佔據,大量戴著VR眼鏡在床上一躺一天的“挺屍族”誕生,其造成的社會惡劣影響甚至遠超六十年前的“阿宅族”。

  當一個行業對社會帶來危害,商人逐利的本性又不足以使其自我淨化和反省時,國家的強製干涉勢在必行。

  於是風聲入耳,人人自危。

  大量廠商開始了緊鑼密鼓的自我審查,為了避免被國家BAN掉,各種昏招層出不窮,抖機靈鑽空子的行為不勝枚舉,一時間原本逐漸走向正規的遊戲圈也陷入了群魔亂舞的境況。

  反而是《自由》出現後情況得到了明顯改觀。

  一方面《自由》迅速佔據了市場份額,而它的大量內容都會消耗真實體力,這對一般玩家而言無法過度沉迷。另一方面,南極之易的自我審查也是出了名的嚴格,遊戲設備虹膜和指紋綁定也始於那個階段,遊戲時間和玩家身份捆綁在一起,根本做不到“換台機器繼續暢玩”。

  有人戲言從那時起,犯罪成本裡又加了一項――如果你被通緝了,甚至無法暢玩《自由》,這和多年前無數犯罪分子因沉迷手遊被捕的報道相映成趣。

  現在維爾福的狼子野心已經人盡皆知,所以在這方面做的也不比南極之易差多少。成年玩家每24小時隻能有一半時間在線,未成年人更少。但獎勵在於,如果位於旅店下線會獲得雙倍經驗加成,下線越久buff越久,最多可以達到三個遊戲日,也就是現實12小時。

  瓦楞村雖然沒有旅店,但正在裝修升級的小酒館也有類似的功效。

  ……

  下線後糜陸又煮了一包泡麵,吃完後已是2月2號早上11點了,按理來說長時間輕度睡眠的他這會兒不應該這麽困,但糜陸卻感覺渾身酸軟,眼皮子直打架,草草洗漱完畢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他只花十幾秒就進入了睡眠,然後做了個夢。

  那是一段非常模糊的夢境,仿佛又一次被墨格瑞拉追著跑,但這次沒有樹林,沒有沉沉的暮色和蟬鳴,更沒有堅持一分鍾後來救他的科勒。

  在夢的結尾,他被巨蟒纏繞,勒緊,胸腔的空氣一點點被擠出,肋骨咯吱作響,眼前發黑,昏暗,直至再度暈過去……

  ……

  恍然驚醒,糜陸緩緩睜開眼。

  夢境從他睜眼那一瞬就遠去了,現在什麽都不記得,唯獨腦子裡殘留著那種迷茫。

  揮之不去。

  這時已入夜,房間的燈光卻打開了。

  屋子的一切都由智能管家打理,床會檢測他的身體情況,判斷睡眠深度,然後在醒來前打開燈光,調整到最柔和的亮度和色調,以免造成獨居者“被世界拋棄”的感覺,以此來降低自殺和患抑鬱症的幾率。

  糜陸靜靜緩了十幾秒,備忘錄的鬧鍾響了。

  “好了我醒了,有事說事。”他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道。

  鬧鍾啞火,然後用清脆的女聲播放通告:

  “備忘錄標簽:直播退役。”

  糜陸咕嚕爬起來一看,美國時間上午8點,

便急忙打開電視。  ……

  一般而言,記者發布會都設置在晚上,因為黃金時間,而且也方便安排人員,但這次的卻有些另類。因為發布會的主角是個充滿惡趣味的混蛋。

  他喜歡看那些記者早上6點不到就扛著長槍短炮在酒店門口排隊,進來後一個個睡眼惺忪但又不得不強打起精神抓拍的樣子。尤其是女記者們來不及化妝,蜂擁在酒店洗手間補妝的狼狽模樣頗為搞笑。

  然而這樣一個性格惡劣的家夥,卻是《自由-突圍》史上榮譽最多的選手。

  麥克・格羅西,ID為,楓葉國人,體內流著一半戰鬥民族的血,就職於北美Rainbow9俱樂部。後者已經實現了世俱巡回賽三連冠,2076年也拿到了大滿貫,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作為隊魂和功勳隊長的也連續三年個人排名穩居世界第一。

  這一系列履歷的唯一瑕疵在於,世俱巡回賽最高是四連冠,分別為:棒國首爾,美國紐約、華國魔都和法國的巴黎。前三者的獎杯R9都拿到了,卻在第一年折戟棒國。

  其中緣由不用多講,那畢竟是棒國,讓奧組委都頭疼不已的國家,主場優勢足以逆天改命,強如R9也不能在總決賽前一夜被消防警報驚醒7次的情況下從容應戰。

  可即便如此,R9的成績也無人超越,2076年世錦賽決賽是他們大滿貫的最後一站,很不幸,糜陸率領的滿天星成為了這份成績的背景板。雖然首回合的白刃戰,在對方以獻祭隊魂為代價全殲他的隊友後又被他全滅,可後來的槍戰,滿天星全敗。

  年輕的滿天星在北美豪強面前孱弱的像個嬰兒。

  以至於賽後有人評價說糜陸就是湘北的赤木剛憲,但還沒等到屬於他的櫻木花道和流川楓,更遑論另外兩人。再後來逐日高價買他時,業界還說是要組建銀河戰艦擊垮R9雲雲,誰知道船沒來得及出海就沉了……

  糜陸和私底下關系不錯,倆人經常跨洋solo訓練,輸贏各半。畢竟作為職業圈裡水平最接近的兩人,唯有如此才能保持狀態。反而是糜陸被雪藏以後狀態下滑了不少,這其中或許有他一部分原因。

  ……

  光幕上,一陣人頭攢動後,發布會正式開始。

  一個莫西乾髮型的高個兒白種人搶過主持人的麥克風。

  “hello?”他一臉壞笑地拍了幾下,發出刺耳的電流音。

  年邁的記者已經提前戴上了過濾耳塞,初次采訪的新人可就慘了,一臉痛苦,四處找東西塞耳朵。

  這種老式麥克風是特意要求的,為的就是看他們落魄的樣子。

  “該死的主持人終於講完了,咳咳,好久不見,你們想我嗎?”他咧開嘴,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

  “嘿,觀眾朋友們,我想自我介紹就不必了吧,如你們所見,我是。

  “是的,我今天要退役了,22歲,黃金年齡,也是適合退役的黃金年齡。

  “昨天我還收到一位熱情粉絲的推特來信,他是這麽說的,‘嘿,你以前是世界第一突破手,現在是世界第一突破口了,求求你趕快滾蛋吧!別耽誤隊裡的新人了’,我覺得他說得太他媽對了――”

  他的話語被哄笑聲打斷,不得不抬手示意安靜。

  “在這兒我就不把那家夥的ID暴出來了,免得你們又給我施加輿論壓力。”他笑道,然後頓了頓,表情稍微正經了些。

  “說到輿論壓力……我知道乾我們這一行的,壓力特別大,甚至……甚至有人為此被關進那叫什麽?矯正院?”笑笑,臉上帶著嘲諷,“沒錯,你們應該知道我要提什麽事兒了,盡管經紀人先前再三暗示我不要提這茬――你看她現在在台下都快急成什麽樣了。”

  聲音再度被笑聲打斷,鏡頭也切給了他的經紀人兼女友,後者臉上寫滿了生無可戀。

  “跟你們講個故事吧,保證沒人聽過。兩年前,也就是大滿貫之年伊始,青訓隊員入隊的第一天,我就告訴他們每個人,如果你是來‘快樂遊戲’的,請滾去SK賽區。隻要借著主場優勢贏得四年一次的巡回賽,再燙個頭髮拉個雙眼皮,你就是明星,是偶像,是國民歐巴。

  “但在我這裡,千萬不要抱有這種想法,否則你會死的很難看。

  “在我這兒,你們都是士兵!都是軍人!每一場比賽都是戰爭!想要贏,就他媽得聽老子的!老子讓你上去送,你就得去!老子讓你做誘餌,你就得做!這是命令,必須執行!不服從的就滾回家喝奶去吧!

  “結果你們猜怎麽著?兩個小夥子說我不人道,說我獨裁,說我是法西斯,說我不配待在R9……哈,好久沒聽到這麽有趣的笑話了。我說那你們過來,我給你們一個推翻暴政的機會,然後你猜怎麽著?兩個菜鳥一起上,結果被我打斷了鼻梁骨,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就像吃不到奶的嬰兒……

  “現在你們知道了這件事,是不是也要把我抓進什麽‘極端性格矯正院’?然後還要更富有人道主義情懷地把那一年的所有獎杯都乖乖送回去,外加一份致所有人的道歉?

  “省省吧,你們舍不得。”

  他昂著腦袋睥睨眾人,仿佛一個真正的暴君。

  “你們也不敢。”

  “當然,我們沒法干涉這件事,這也不是我要說的重點。”話鋒一轉:“我想說的是,我的狀態從一年前開始下滑,和他有密不可分的關系……不,應該說都賴他,沒錯,都賴他。我已經在個人積分榜第一呆了多久了?我的頭髮上都結蛛網了,你們明白這種寂寞嗎?我開始厭倦了,這一切太無聊了。

  “所以我換了個遊戲。”他對鏡頭眨眨眼,“嘿,加布裡・埃爾,如果你正在看這場全世界最偉大功勳隊長的退役直播,請給我的帳戶打一筆錢,因為我馬上就要為你們的遊戲打廣告了。

  “沒錯,是《黃昏紀元》,這個遊戲太他媽的棒了,我沉迷了,要不是這該死的發布會,我現在應該已經轉職了。對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my deer你應該在屏幕前吧?我想你應該被放出來了吧?那你一定不能錯過它,我去了你們國家的服務器,希望能在裡面遇到你。78比77,你欠我一次打平的機會,這是我們的約定。”

  說完他轉向自己的女友, “親愛的,別吃醋,我最愛的還是你,我並不是個gay.”

  台下哄笑,他的女友本來繃著臉,但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然後他站直了身子,長舒一口氣,像頭北極熊一樣錘了錘胸口。

  “我,,今天正式宣布,老子退役了!再他媽的不用打比賽了!以後誰他媽再噴我,我就FAK【嗶――】U!烏拉!”

  舉起話筒往地上狠狠一摔,震耳欲聾的撞擊和由此帶來的電流麥茲拉作響,原本準備追上去的記者不得不捂著耳朵,眼睜睜看著他離開。

  前・世界第一突破手就如他履歷中寫的那樣,擁有接觸的創造和把握機會的能力。

  ……

  “所以這算是甩鍋嗎?”糜陸撇撇嘴,關了電視。

  的話裡有多少實話他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確認,這家夥狀態下滑的主因絕不是他,而是他不喜歡這個遊戲了。

  他的最大魅力在於領導力,如他所說的“軍令如山”和“獨裁”,他總是擅長把隊伍打磨成一把尖刀,而他本人即是鋒刃。這一點和糜陸恰好相反,但卻是一個團隊遊戲最需要的。就像一杆旗幟,隻要旗子沒倒,其他人就有戰鬥下去的動力。

  可如今眼看這位“暴君”就要沉湎於美色(黃昏紀元),不問朝政了,如果繼續賴在位子上,多半被後人冠以“昏君”的名號,因此在最輝煌的時刻退役,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了吧。

  “原來他還有這種腦子?”糜陸揉了揉太陽穴,“以他的人脈……遊戲裡可就熱鬧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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