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克死亡。」
「你獲得了200點經驗。」
身為頭目的布魯克一共有200點血,采集後還拿到了5個銀幣,這是有史以來最大的一筆金錢掉落。此外還有一些其他東西,絲毫沒有愧對自己身為精英怪的身份。
「神秘的鑰匙:看不出材質的鑰匙,摸起來依舊溫熱,上面有多道劃痕。」
這一看就是副本入口的鑰匙。
其次是那把武器。
「名稱:布魯克的新娘」
「部位:雙手斧。」
「屬性:攻擊力+115,攻擊速度-20%,命中率-10%,力量+2,敏捷-1.」
「擊飛:這把斧子太過沉重,以至於擊中敵人時有幾率擊飛對方,幾率高低由敵人重量決定。當敵人被擊飛後,武器持有者追擊敵人期間獲得20%移速加成,弱限制技能(拖拽拉扯)抗性提高20%。」
「裝備需求最低力量12,最低體質12.」
「擁有這把武器以前,布魯克從來都搶不到女人。但自從有了這把武器,他每天都被累的像狗一樣,再也不需要女人了。」
此外還有一本技能書。
「濺刃風暴」:掄起你的武器然後旋轉吧,雙持武器效果最佳。對周圍至多4米內的敵人造成110%攻擊力/秒的傷害,最多持續10S,冷卻5min,無消耗。旋轉過程中自帶箭矢格擋效果,但可能引發眩暈、嘔吐、無法站立等生理不適,甚至是暈厥。建議做戰略技能使用。
「你可以用劍、斧甚至是釘錘來使出“濺刃風暴”。」
武器雖然看著屬性加成很多,但減的也不少。這東西講究個相性,對合適的人而言是如虎添翼,但不合適了就等於自斷臂膀,不過總體屬性十分誇張,想來也能賣個好價錢。
至於技能書……還有比這更招牌的技能嗎?用腳想也知道這東西價格不菲。
這時系統提示響起。
「布魯克的死亡引起了營地人的恐慌,他們開始衝進城堡中,試圖瓜分財寶離開這裡。」
“怎麽引起的?”糜陸看了眼布魯克的屍體,又看了眼緊鎖的大門,皺著眉頭想了幾秒,又搖搖頭放棄了。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水的確是夠渾了,他要摸的魚也摸到了,可泥沙俱下,也堵住了他離開的去路。
等生命值回復到一半,糜陸站起身活動幾下,感覺背後傷勢不影響動作後就推開門走了出去。
屋外聲音嘈雜,滾滾濃煙中隱約可以看到營地盜匪們因為財富扭打在一起,充分詮釋了什麽叫烏合之眾。
“要不是五秒內飄不到地上,我才懶得來吸煙呐……”
糜陸從倒地的強盜身上裁下一塊布,不管有沒有用,遮掩了自己的口鼻,然後握緊了匕首。
火光搖曳中,牆上的投影緩緩融入漆黑,化為收割生命的死神,穿梭於四處草竄的人群中。
比之前更加慘烈的叫聲頓時響徹城堡,讓這火海也有了那麽一絲地獄的味道。
……
……
匠千曉是開服日凌晨3點進入遊戲的盜賊玩家,一個小時前剛好再次上線。
現年接近四十歲的他現實裡是個私家偵探,對於夜探和反偵察這種事輕車熟路,在各種具有潛行元素的遊戲中都自詡是個高玩,也因此經常擔任“孤狼向”探測任務的攻略寫手。
此外光是從這個ID就能看出,這人對自己的演繹推理能力十分自信。
於是這次得到盜賊公會的消息後,敏銳的遊戲嗅覺讓他迅速開始了行動。
一共有7個城鎮的玩家先後接到了這個通知,其中瓦楞鎮是最後一個。
他在地圖上標注了每個城鎮的位置,按照時間順序連成一條線,最終鎖定在瓦楞鎮周圍。
很顯然,逃亡犯“蒼白行刑者”的路線也是有規劃的,他最終來到了這座守衛森嚴的營地,而且這兒也是玩家們即將接觸的練級點。
“這就是一道送分題嘛,蒼白行刑者一定在這兒了。”
匠千曉這樣想。
之前有不少玩家出過戰報帖,大意提到這兒白天有多麽守衛森嚴,但夜裡還鮮有人來查探。畢竟夜裡的玩家都是群居動物,招搖而來倉皇而去,根本得不到什麽有用情報。
可他不一樣,他現實裡就是乾私家偵探的,夜探民宅什麽的簡直不要太熟練……
此刻他站在布魯克城堡外,已經駐足不前至少十分鍾了,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該死的火光。
一個守衛森嚴的城堡一下子著火了,這讓他本來前進的腳步一下子停了許久。最關鍵的是,這一團火升起來,城堡周圍突然竄出來一群盜賊,火急火燎地往裡衝,看得他都愣住了。
他這才知道自己沒往前走是多麽明智的一件事。
這就像看似人畜無害的草叢,一棍子下去什麽蛇鼠蟲全跑出來了,密密麻麻一大片,看得人頭皮發麻。
可問題隨之而來,這個熱鬧湊不湊呢?
這一棍子下去,草叢是不是就安全了呢?
他隻考慮了一秒就做出了決定。
當然湊,熱鬧還有不湊的道理?
小心翼翼地來到城堡門口,鐵門在夜風中孤零零地晃著,城堡的木門也被人踩爛了,猝不及防之下,一連三個張皇失措的強盜從匠千曉面前掠過,驚出了他一身冷汗。
按理來說這麽近他應該被發現了,可這群人形怪卻跟丟了魂一樣,對近在咫尺的他視若罔聞。
“快,快跑,那個惡魔,他,他追上來了……”
他們嘴裡還發出這樣斷斷續續的呼喊。
匠千曉眯起了眼睛……
惡魔?又是新的種族?還是說這是修辭手法?
他本能地打開了攝像功能,確認門裡不會衝出人後摸了進去……
然後愣在原地。
空氣中彌漫著嗆鼻的煙霧,環狀樓梯上的盜賊們擠作一團,二層走廊的欄杆邊不斷有人慌不擇路,縱身躍下。
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求生欲,仿佛惡鬼緊隨其後。
他看到一道身影,他不確定那是玩家還是NPC,但理智讓他覺得是後者。
因為……
如果是玩家,這該是多麽嗜血的變態??
他看到手持雙匕的黑影——或說怪物穿梭於逃竄的強盜間,每一次掠過都會濺起一抔血花,在火光中宛如綻放的黑玫瑰。
就好像他收割的是韭菜, 而非三人才能合力對付的人形怪。
血花濺在牆上,樓梯上,護欄上,在明滅的火光中嗶啵作響,也映襯著那道身影格外鬼魅。
它仿佛渾身焦黑,唯有一雙嗜血的眼睛無比明亮……
直到最後一名來不及逃竄的敵人軟軟倒下,匠千曉發現那個怪物有意無意地朝自己這邊瞪了一眼。
糟糕!他發現我了?
可我明明是潛行……
一滴冷汗順著他的額頭滑到下巴,雖然火光中看不真切,但他有種預感……自己被發現了!
怪物隻停留了一瞬,突然離開樓梯往地窖方向去了,匠千曉一直等到他走遠才敢大口喘息。
剛才那幾分鍾對他而言有一個世紀那麽漫長,恐懼仿佛順著脊背一路攀爬,最終佔據了大腦……
回過神來,他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從一進來就開著攝影,這個下意識的舉動記錄了剛才的一幕。
於是他飛快地逃離城堡,用勾爪攀上一棵樹,靜悄悄看了遍完整的錄像,愈發覺得那是個NPC。
他想了想,飛快地把錄像傳到了論壇,標題叫“是仇敵索命還是天降惡鬼?布魯克營地竟在一夜之間被一人毀滅!”
看到“上傳完畢!”的提示,匠千曉松了口氣,他有種將前線情報成功傳給了後方友軍,自己已經死而無憾了的感覺。
“呼——還真是刺激啊……”他喃喃道,突然想道,如果是自家那個孩子,能不能也這樣呢?
不過轉瞬他就搖了搖頭。
“怎麽可能,俊仔哪來這麽高輸出……”